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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星淳盯着看了一会，忽然福至心灵，不确定道：“你……饿了？” 泉先幼崽用力地点点头，祂伸手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接着又冲季星淳和北鸣张开了嘴巴来。 虽然眼前的幼崽体型相比人类来说十分的小，但季星淳凭借自己优秀的视力，还是窥见了泉先幼崽口中一些人类身上绝对不会出现的尖利牙齿，以及附着在口腔上壁呈肉色状、一不注意就会忽视掉的倒刺。 嗯………虽然还不知道小泉先喜欢吃什么，但季星淳敢肯定这绝对是个吃肉的主。 在此刻他不由想起了分部在华国和外国的一些关于鲛人、或者说海妖的传说。 什么夜晚唱歌蛊惑船上水手都算轻的，生猛一点的还会直接集结起来手撕船只，让船上人落水后成为口粮什么的……… 总之就是非常凶残。 泉先幼崽看着正在胡思乱想的人类爸爸，歪了歪脑袋：嗯，这是在考虑要带我去哪里吃饭吗？ 季星淳再次被崽崽的动作给可爱到，刚想起的那些血腥神话故事顿时被抛到了脑后，他转头对北鸣道：“对了，你知道泉先喜欢吃什么东西吗？” 北鸣沉默了一下，有些不确定道：“………吃肉？” 季星淳与他对视，两秒后北鸣默默撇过头去，也感觉自己刚才说了一句废话。 水中的泉先幼崽看着两个成年人（妖）在那里相看无言，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季星淳扶额，就在这时忽然想起了不久前黄京过来时闹的那个乌龙，没记错当时黄京好像是来找他想要一起逛超市的？ 对啊！超市！ 不知道崽想吃什么怎么办？那让崽自己挑好了！ 想到这里季星淳一拍手掌，但马上又犯了难——小泉先显然还不能脱离水面生活在空气中，那他该怎么把泉先带到超市去？ 总不可能让他自己端个碗出门吧？？ 北鸣看青年脸上的表情变化，顿时知道对方应该是有了主意：“你想到什么了？” 季星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把泉先带出门？我感觉可以带祂去超市里面看看，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 “这个简单啊。”北鸣老神在在答道，引来季星淳惊诧地抬头。 说完北鸣就转头对着洗手池里面的鲛人幼崽开口道：“你爸爸准备带你出门吃自助餐，你先从那里面出来吧。” 听到这句话，泉先幼崽那双银色的眼眸顿时一亮，虽然不知道“自助餐”是什么东西，但祂还是能听懂“餐”这个字的含义的。 季星淳愣愣看着小泉先忽然闭上双眼来，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接着周围的空气中忽然传来了一点异动。 原本洗手台中的贮存的水，自水面无端生出了一些波动来，接着那些液体便违反了地心引力向上方凝聚起来！ 最终，洗手池里面的水凝聚成了一颗在空中的水球，只是那水球颇有些摇摇欲坠的模样，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 北鸣挑眉，伸手过去接住了水球，再用另一只手在池子里面一捞，一下就把泉先幼崽给捞了出来。 妖王的身形比季星淳要高大，他的手掌也比人类青年要更加宽厚，在季星淳手中正好的泉先幼崽到了他的手掌中，竟然还多出了几分空余的位置。 北鸣没有想太多，他垂眼看着掌中的幼崽，琥珀色的眼眸与祂对上，一金一银的色彩相互映衬着。 随后他便手掌一倾，手心的幼崽顺势一滚，便掉进了那颗水球里面。 季星淳被这番操作给震撼得说不出话来，而北鸣端着水球，就像是在拿着一个水晶球摆件，然后对季星淳道：“这样能带出去了吗？” 季星淳连连点头，北鸣干脆将水球放到他的手中。 一开始触碰到水球的时候季星淳还有些紧张，毕竟在一般人的印象中，水都是柔软而无定形的东西，除非用容器去盛放，否则根本无法将其留在手里。 但现在……… 试探着用了点力气，手指往里面收了点，而水球的外部形状也略往里瘪了点。 季星淳感受着那来自于水的冰凉感觉，感觉自己拿着这水球，像是在隔着一层塑料膜的触感。 水球并不大，刚刚好能够容纳泉先幼崽而已，银色的小鲛人在水球里面翻了个身，像是有些不满自己生活环境质量的下降，又叹气地从口中吐出了几个泡泡来。 季星淳安抚道：“我记得这附近超市顺路有一个夜市，那里应该有卖鱼和鱼缸的，到时候给你换个大点的地方。” 听到这句话，鲛人幼崽这才露出了开心的表情来，身下的鱼尾也随着心情摆了摆。 倒是很好哄。 解决了怎么带泉先出门的问题后，季星淳便带着北鸣和一个大帆布包出门了。 作为一个有环保意识的人，季星淳去超市买菜什么的，自然会携带背包，这样就不用超市使用塑料袋了。 而且有帆布包，也可以遮掩一下泉先的存在。 在把水球放进包里的时候，季星淳眼皮直跳，二十多年的生活常识在向他警示不要这么干——不然下场那就是一个布包泡水！ 按下自己那报警的尝试，季星淳将包抱在胸前，布包的口子微微打开，而以他的角度只要一低头便能看到躺在包里的水球。 骤然到了一个黑暗陌生的环境之中，泉先幼崽好奇地游动了两圈。 不过这样昏暗的地方，似乎对于祂的视力并没有什么影响，因为很快祂便发现了躺在背包底部的、季星淳上一次买菜后忘了丢弃的购物小票。 以泉先幼崽的大小，这张小票折叠一下，都可以当做一个体恤套在祂的身上了。 小泉先歪着脑袋观察着面前这张薄薄的、黑黑白白的东西，有些茫然也有些好奇。 于是祂直接伸手，接着——那只手竟然穿过了水球，然后捏住了纸张的边缘！ 季星淳惊讶了一下，注意到水球并没有因为这个动作而泄露出半滴水出去。 再接着，泉先幼崽手臂往里一拉——没拉动。 原来是购物小票的旁边还有包纸巾，恰好压住了另外一头。 权限表幼崽抿了抿唇，祂并没有放弃，这回却是伸出了两只手，算是不把小票拉过来不罢休了。 而季星淳却打开了背包，把那包餐巾纸给拿开了。 一人一妖的行为重叠在了一起，季星淳没想到崽崽会这么执着，而泉先幼崽也没想到纸巾会被忽然挪开。 顿时祂一个用力过猛，半截小票被扯到了水球里面，而泉先也在球里翻了个滚。 “刺啦”一声轻响，那购物小票的材质本来就轻薄并且丝毫不防水，在接触到水球的时候因吸水而变成深色的部分迅速蔓延开来。 而吸了水的地方又非常脆弱，随着泉先的力道顿时被扯开了。 一张完整的小票顿时成了两截。 泉先幼崽眨了眨眼睛，看着自己手里面的小票碎片，那吸了水的纸面上油墨也随之晕染，然后又看了看水球外面的另外半截“尸体”……… 沉默一会，泉先幼崽将手中的小票团了团，藏在了身后，祂一边这么做一边还此地无垠般地仰头看向季星淳，脸上做出无辜表情来。 季星淳被泉先的举动给逗笑了，眼角弯弯道：“没事，那个东西反正也用不上了。” 泉先观察着人类的脸庞，确认季星淳真的没有任何生气或是不满，这才慢慢把身后的湿纸团给拿了出来。 祂盯着纸团瞅了一会，然后试探着张开嘴来—— 泉先：！！！ 锋利的牙齿一下将纸团给撕开了，但进入口中的味道却是微微发苦，还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味道。 泉先幼崽并不知道自己尝到的是纸张和油墨的味道，但祂脸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厌恶来，“呸”一下就将口中的东西给吐了出去。 这还不算完，接着祂还用手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像是想用自己的动作来驱散掉那股残余的怪味。 漂浮在水中的湿纸团：:( 泉先幼崽看了眼飘在水里面、被祂咀嚼过的纸团，嫌弃地一甩尾巴，将它给拍出了水球的范围。 而祂手里面的那点也被丢了出去。做完这个动作后，小泉先抬头看了下，确认季星淳没看到刚才的动作，便松了口气。 不过像是觉得不保险，祂又将尾巴伸出水球，将那纸团的位置扒拉得离自己更远了些，包括剩下的那半截没有被纸打湿的小票……… 泉先幼崽：呸呸，难吃东西，离我远点！ 在小泉先捣鼓这些的时候，季星淳已经带着北鸣来到了动物园附近的那家超市门口。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超市里面的人不多，毕竟到了这个时候不说再过一小时就会关门，超市里面的那些新鲜菜也早被挑走了。 能剩下的基本都是些歪瓜裂枣之类的。 北鸣这也是第一次逛超市，他看着季星淳娴熟地从门口拉出了一辆购物车，然后驾轻熟路的就往生鲜区走去。 青年首先去的地方自然是有河鲜、海鲜的地方，毕竟鲛人什么的都生活在水里，那吃的食物多半也是水里面会有的嘛。 一排排的鱼缸中插着制氧机，鱼缸里面有各种品种的鱼在懒洋洋地游动着，不过看起来好像都没什么精神。 自然，有精神的同类都被人类挑走嘎了，然后成为盘中餐端上桌去了。 季星淳摇摇头：这么大一条鱼给崽崽吃，怕不是可以吃到明年。 他的目光看向另外一边的河虾，大概手指大小的模样。 季星淳想象了一下泉先崽崽抱着有祂尾巴那么大的河虾啃的样子，头顶不由浮现出一个问号：这，吃得下吗？ 还有螃蟹、鲍鱼、牡蛎等等等等，看得季星淳花了眼。 而这时被他放在购物车里面的帆布包却是动了动，一个水球从包口探了出来。 小泉先闭着眼仰着头抽了抽鼻子，像是隔着一层水球也能闻到味一样，接着眼睛闪闪地看向那些牡蛎以及小河虾。 看起来是喜欢吃这个了。 不过季星淳现在并没有因为找到泉先喜欢吃的东西而感到开心，他整个人汗毛都竖起来了！！ 监控啊！！还有站在鱼缸旁边拿着渔网准备帮他捞鱼的超市工作人员！！！ 就在此时北鸣往前一步，恰好挡住了工作人员看向帆布包的视线，他指着河虾和牡蛎道：“这两个来点吧。” 那工作人员原本有些疑惑自己看到的东西，但客户有需求了，立马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季星淳松了口气，向北鸣投去了感激的目光来。 而妖王嘴角微微翘起，像是有些开心的模样。 称好了河虾和牡蛎，季星淳将两个袋子放到了购物车中，他伸出一只手按在布包上面，可以感觉到手掌下面水球在不安分地颤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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