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渊说,“那你再走近一步,看看我会不会杀了你。” 姜子秋仰视着那张像是神仙一样的脸,没有犹豫直接就走上前。 与此同时,孔渊的手又抬了起来,但他的眼神却没有看姜子秋,而是落在一旁的妃宁身上。 果不其然,在即将触碰到姜子秋的一瞬间,妃宁动了,他以极快的速度带着姜子秋远离了孔渊的手。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无论是贵族,还是下等人,普通人,很快就围成了一个圈。妃宁知道自己接下来肯定少不了姜子秋的责罚,可是现在,当务之急,他要先带着姜子秋离开这里。 无论是四大家族,还是刚刚因为姜子秋的话,而心怀愤怒的人,这对姜子秋来说,都是不安全的因素。 一巴掌又落了下来,妃宁像是感觉不到身上的痛,他只是贴着姜子秋的耳朵,小声道,“少爷,离开吧,想来他也是不愿意被围观才这样对待你,等有时间了,您再去找他吧!” 姜子秋看了一眼妃宁,没再说话,而是非常有礼貌的向孔渊说了再见,才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妃宁则低眉顺眼的跟着姜子秋走了。 米花间看着这一幕,“有趣,妃宁,实在是……太有趣了。” 看了看周围的人,米花间没再说话,也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余下的四人也都跟着他走了。 至于围观的人,不少下等人默默打听姜子秋的名字身份,也都默默散开了。 宿舍里,司想容还没有回来,只有妃宁和姜子秋两个人。 妃宁以一种臣服的姿势下跪,只漏出一截白净的脖子。 姜子秋的眼神甚至都不愿意多在妃宁身上落几秒,“为了打你,我的手都疼了,你说吧,该怎么办。”他坐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像狗一样跪在地上的妃宁。 闻言,妃宁不说话,只是熟练的解开了上衣,像是变魔法一样拿出刀片,细小,轻薄,毫不犹豫的在背上划开一道口子。 第二道…… 第三道…… 第四道,因为他抱了姜子秋。 四道血痕立马流出血液,躺满了地面,而妃宁像是没有丝毫感觉一样,默默承受着,面不改色的在自己的背上划下一道又一道伤口。 见此,姜子秋没再指责他,“记住你只是一个下人,别多管闲事,知道了吗?” “是,少爷。” 看妃宁站起来就要走,姜子秋又开口道:“可别说少爷我不体恤你,记得回去撒点盐,可以消毒,好得快。” “是,少爷。” 妃宁没敢包扎或者处理伤口,至少当着姜子秋的面是不敢的,不然还不知道姜少爷会怎样对他。他只能任由血液流淌,就着伤口穿上了衣服,已经被血液模糊了背部,看不见的,是一道道已经愈合了,却依然显而易见的伤疤,留下的痕迹,去不掉,抹不开,错综复杂。 除了妃宁自己。 没人知道他在姜子秋的示意下,在身上有多少伤口,反反复复的,割开又愈合,以至于背部变得狰狞又让人害怕。 没人知道他遭受了多少。 你问妃宁为什么这么依着姜子秋? 为什么啊…… 妃宁想,或许只要他还在姜家一天,他就不能忘记,也永远不能违背姜子秋,更不能以自己生命为前提,他所有的一切,都要以姜子秋的生命为前提,如果姜子秋死了,那么他所剩不多的下半生,就要活在对姜子秋的忏悔之中了。 所以。 所以他一直在等一个,等一个离开姜家的机会,等一个离开姜子秋的机会,等一个获得真相,知道自己父母的机会。 而现在,机会就在他眼前,只要他能完好无损的让姜子秋从这里毕业,那么,哪怕他只剩半条命,他也能得到真相,知道他的身世…… 然后孑然一身,干干净净的离开姜家。 妃宁走出宿舍楼,他的背上还流淌着血液,蔓延到地上,顺着衣服,裤子,一滴一滴,周围偶尔有人投来目光。 但更多的是熟视无睹,在这所学校,不存在什么同情和好奇心,似乎每个人都变得冷漠。 在快要到E栋宿舍楼的时候。 “你受伤了吗?” 妃宁回头,是阿(ke)纪。 不过他穿的十分低调,头发也长长的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还戴了显得笨重的黑色眼镜框,全然不像妃宁第一次见他时,惊为天人的模样。 阿纪看着妃宁,像是一双眼眸中只容得下他,他嗅了嗅妃宁身上的味道,“你更香了,你的血,好好闻。” 阿纪突然出现,和第一次一样,毫无生息,妃宁立刻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阿纪,“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阿纪的穿着不像是学生的模样,但是又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身份,而且总是给他一种违和感,他的基因等级并不高,很多时候无法察觉到那些高基因的人的靠近,但是基本上他都可以靠着一些外界的因素,比如空气的波动或者气味,温度的变化来察觉到身边有没有出现其他人。 可是阿纪,第二次了,对方每次都神出鬼没,却没有让他发现一丝痕迹。 像是看不见妃宁的警惕,故意忽视他的问题,阿纪的眼睛像是黏在了妃宁的后背,“你是我遇见的第一个,这么香的人,我好喜欢你。” 妃宁皱着眉,就见阿纪只是说莫名其妙的话。 突然,像是察觉到什么一般,阿纪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靠近妃宁,指尖沾染了还在滴落的血迹,像是第一次见面一般,他又消散了。 像风一样,抓不住,摸不着。 “我还能来找你吗……” 看起来是疑问句,但是在妃宁看来对方的话就是一句废话,明明每次都是不请自来。 阿纪来的快,走的更快,以至于周围甚至没有第二个人注意到有人会以如此奇怪的方式消失。 ——地下室 长长的走廊,昏暗的灯光,却无处不显示着高科技。 阿纪早就将来之不易的血液吞入腹中,走到一扇看起来只是一面普通的墙面前,墙面却缓缓浮出电子扫描。 【认证成功】 墙面消失了,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阿纪走过去随意的坐在凳子上,还在回味嘴里的味道,不好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他来说,那个味道像是刻在他基因里的一样,只是吞入腹中,就让他感觉到愉悦。 愉悦? 这就是愉悦吗? “你去哪了?”穿着潦草的像是个乞丐一样的人,拿着奇怪的药丸出现,“怎么穿成这副样子?” 阿纪接过对方的药丸,习以为常的塞进嘴里,“不是你说,我外出的话,遮住我的外貌吗?不是怕别人看到我的真实面目吗?”说着,他鲜少的有些心虚,毕竟第一次见妃宁的时候,他没有任何遮掩的装备。 可以说是被对方看了个全,但是,想起妃宁的反应,似乎也没有眼前这个人说的那么夸张的反应。 还有点凶好像。 那人不再关注他干了什么,“记着,别让其他人发现你,尽量别外出,如果你受伤了,我会很生气。” “哦。”阿纪不知道是听进去了没,他突然想到,“受伤?受伤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吗?” “当然。”说着,他反应过来,“怎么突然这么问,你那里受伤了吗?”男人紧张起来,检查阿纪的身体。 他摇摇头,“没有,受伤为什么会不好呢?我没有受过伤,我不懂这种感受。” 见他似乎没有什么问题,男人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开始忙碌手里的东西,“哦,受伤了人体就会感受到疼痛,当然,你是不会有这种感受的,所以你最好别受伤,因为如果你受伤了,你也感受不到,当你无法判断你到底是否受伤的时候,你很可能会失血过多而死,明白了吗?” “可是,你不是说我也有可能疼死吗?”阿纪疑惑了。 “这种可能性太小了,除非这个人能够伤到你的心脏。” 阿纪没再说话,药物的作用渐渐上来了,失去意识前,他看到男人拿着针管似乎在往他的身体里面注射什么。 不知怎么,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妃宁的面孔。 那个看起来,明明就很年轻的少年,惨白着一张脸,明明就那么虚弱了,还一副警惕的样子,充满了敌意,他也感觉不到疼吗?不然为什么放任他的血液继续流淌? 脑海里,少年的脸一边有点微微肿起来,带着点红色,另半张脸白的像是没有见过光一般,看不见一点其他颜色,纯黑色的眼睛像是蒙着一层雾,看不清里面究竟藏着什么,脆弱的像是一块玻璃,轻轻一击就会碎,坚强的却不像是一块玻璃,反而像是一块无法被击溃的顽石。 宿舍。 木杉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脑海里满是姜子秋说的那一句话。 突然,一股刺鼻又浓郁的味道飘入,自从他的基因改变了之后,似乎他的各方面体能都在变化。 ---- 心疼
第13章 话剧 妃宁拖着有些许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本来就受伤了,疼的不行,还遇到了阿(ke)纪这个让他摸不着头脑的人,心情更不好了。 木杉看着进门的妃宁,本来还不知道如果面对对方,下一秒。 “你怎么了?怎么全身是血!”目之所及,妃宁的前面看似毫无端倪的样子,但是他的背后早就被血液浸透。 木杉的声音都有些抖,他闻到的浓郁的味道居然是从妃宁身上传来的——鲜血的味道。 顾不上再去想姜子秋的话,慌忙的在屋子里寻找医药包,“你怎么不包扎一下就让它这样,这样流淌啊……”说着,木杉的眼泪克制不住的就开始流了,他本来就是泪失禁的体质,容易哭泣。 妃宁摇摇头,“没事,我去洗个澡就好了。”说着一边脱衣服,露出了后背。 乌泱泱的一片红,妃宁看不见,但是木杉却能看见,他的声音里带着心疼,“你,你怎么会伤成这副模样。” 他甚至不知道如何下手触碰,也不知道现在应该干什么,还没来得及阻拦,就见妃宁已经进去了浴室。 木杉眼里含着泪水,砸落在地面上,他看着被关上的门,就像是妃宁关闭了他的心门一般,他走不进去,也看不见。 偌大的宿舍里,其余两个人的行李已经被收拾走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搬走的,他站在有些冷清的宿舍里,隔着一道门注视着妃宁。 脑海里却是循环着姜子秋的话,一遍又一遍。 泪水渐渐干涸。 妃宁看着满地的血水,微热的水接触到背部,饶是他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却还是忍不住吸一口气。 唉,好疼啊。 他默默吐槽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肿的脸,好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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