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一个杀手锏——在蝉爷手下打工的李黔骨有时能借用到一个称号为“鹰”的人,他的视力超乎常人想象的敏锐,可以在十几步开外看清牌的花色,用来安排在猎物背后看牌最为合适,可以说是上了道双保险。 这一招对他们来说炉火纯青,他们已经围猎过很多人,从来没有失手过。 哪怕如今的猎物是个所谓的“老千刺客”,他们也毫不紧张,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出千,自然也没有任何可以被抓住的把柄。 现在,又到了激动人心的围猎时刻。 第一轮加注,前几个人都故意在犹豫之后才加注,免得显得他们自己的牌很好,把猎物吓得直接弃牌了,没法把他榨干。 只见猎物手指不自觉地互相拈动,透过面具偷偷地观察他们,然后微不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他也加注了。 好! 几人心中觉得好笑,猎物大概是拿到两张还可以的牌,就以为自己要成为猎人了。 后面几个人也跟完后,荷官发出了三张公共牌。 黑桃七,方块三,方块七。 李黔骨心中一喜。 他居然真的心想事成,第一轮就凑出了四个七的四条! 除了五张同一花色而且次序连续的同花顺以外,四条就是最大的牌了。 在实际牌局中出现同花顺的概率非常低,他的手气相当不错,这把基本稳赢了! 虽然猎物现在也已经凑到了三个三的三条,但就算下一张公共牌又拿到一个三,让他凑出四个三的四条来,也比他四个七的四条要小。 这样最好。让猎物以为他的牌不错,哐哐加注,最后摊牌的时候才好一网打尽。 李黔骨作势摸了摸手边的无邪铃,心想谢谢我主无邪保佑! 众人看到他的动作,都心下一定。 他们知道,这是围猎开始的信号。 后面针对猎物的收网,可以放开手脚了。
第300章 祸福 果然,公共牌翻牌后,猎物整个人微不可见地绷紧了。 他有了三个三。 猎物虽然装得一片平静,但李黔骨看到了他捏紧后微微发白的手指骨节。 看来他很紧张,很期待能凑到一个四条。 加注! 猎物加注到了四十万。 李黔骨在面具后无声地笑了。 桌上众人都笑了。 这一轮加注结束后,荷官再次发出公共牌,是黑桃K。 李黔骨有点失望,这下猎物凑成四条的可能性就降低了,他可能不会加注——咦,他居然又加注了? 李黔骨微微一愣,心中发笑。 猎物大概是被前几轮别人犹豫的加注迷惑,以为自己的三条就能赢了。 真是太天真了。 在李黔骨的授意下,众人继续加注。 又一轮加注结束后,荷官发出全场的最后一张公共牌。 方块六。 一锤定音。 五张公共牌最后是黑桃七,黑桃K,方块三,方块六和方块七,倒是有条件凑出方块的同花顺,但他们这桌上没有人同时凑到方块四和五,能凑出的最大的组合就是李黔骨的四条。 最后一轮加注,随后就是摊牌的猎杀时刻。 李黔骨暗笑着看着猎物再次抖着手加注,然后被身后的工作人员提醒:“先生,您的祸福钱已经全部押上了。如果还需要多的话,您可以现在抵押换取。” 满桌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果然,猎物充满期待地转向他们:“你们刚才是不是说,可以借我一点筹码?” “可以可以可以!” 众人纷纷热情道,问他要多少。 猎物一本正经道:“有多少要多少。” 众人憋着笑,差一点就要笑成一团。 这位猎物看着实在不太聪明的样子,他居然是认真地觉得自己能赢! 本着以后还要他有用,不要一次耍得太狠的原则,他们给他凑了二十万。 看着猎物拿到二十万后不假思索地就再次加注,李黔骨心中忽然觉得有点不对。 比三条大的牌面组合不少,猎物的牌面也不大,一般来说不该这么确定自己能赢,除非…… “摊牌!” 众人的底牌一开,所有人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猎物的底牌是方块四和方块五。 周围人群都震惊了:“卧槽,同花顺?!” 他的两张底牌与公共牌组合起来,可以获得一个方块三四五六七的同花顺。 是全场唯一的同花顺,也是全场最大的牌,比李黔骨的四条更大。 李黔骨感觉浑身血液猛然冲到头顶,震得他脑袋嗡嗡作响。 猎物的底牌不是两张三吗? 鹰明明亲眼看到了! 李黔骨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向鹰看去,却见他微微地捻了捻手指。 李黔骨恍然大悟。 猎物出千了,他换牌了! 一阵狂喜涌上心头,李黔骨差点被这惊喜大礼包砸晕了。 输家只是输掉押注的筹码,但被抓到的老千可是要罚五倍赌注的! “他出千了!” 李黔骨一拍桌子,激动地站了起来,“搜他身!” 周围人群顿时跟着激动起来:“出千了出千了?” “什么时候出的啊?我一直大气都不敢出地盯着他,什么都没看见……” “别说你了,我看所有人都在盯着看,都没人发现。他整个过程就只有开头看牌和最后摊牌的时候摸过底牌吧?” “要是真出千了,这手速可是神了……” “出千?我?” 舟向月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随后对着围上来的人做出一个“停”的手势:“别碰我!谁知道你们有没有藏几张牌,等着搜我身的时候塞到我身上陷害我。要搜也是赌场的人搜!” 李黔骨冷笑一声:“别碰他!等不夜洲的人来搜。” 不夜洲的工作人员果然过来了。 舟向月配合地脱下外套,他们在他身上仔仔细细搜了个遍,却什么都没搜到,最后犹豫地摇了摇头。 人群的议论声更大了。 “我就说,我的眼睛厉害的很,他碰牌的时候我看得真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啊。他没换牌吧。” “听说任何藏匿和瞬移的法术都对不夜洲的牌无效的。身上搜不出来,他也不可能藏到别的地方啊,那就是没有吧。” “是啊,说不定……人家就是运气很好?” “我的天,那他的锦鲤得有多厉害啊!” “李老板,不能因为我抓老千厉害,就默认我一定会出千吧?” 舟向月对李黔骨笑道,“这也太想当然了。” 李黔骨冷冷地把双臂交叠在胸前,一抬下巴:“他身上的牌不知道藏哪里去了,但桌上的牌板上钉钉,绝对不会错。庄家,验牌!” “慢着!” 舟向月转过身:“抓出千都讲究要抓个正着,事后验牌算什么本事?” 李黔骨了然地大笑起来:“你怕了?” 舟向月对工作人员道:“刚才我抓黄老板出千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如果怀疑别人出千但最终查明没有的话,无故扰乱牌局,是要承担同桌人的损失的对吧?” 工作人员点头:“是的。验牌也是如此。” 要是没有这个规定,每一个赌局的输家都嚷嚷着要验牌,那就没法赌了。 验牌不成功要承担后果,所以只有确信对方一定出千了的人才敢要求验牌。 “李老板,”舟向月冷笑着看向李黔骨,“你确定要验牌吗?如果最后验出来我没有出千,是由你来赔偿这个损失吗?” 李黔骨的目光微微一动,看向不远处的鹰。 那个人对他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李黔骨心里顿时有底了。 鹰看到他在摊牌的时候换牌了。那就绝对没有错! 这个人这么说,不过是想吓吓他,让他放弃验牌而已,更说明他是在害怕这个! “验!” 李黔骨斩钉截铁道,“要是你没有出千,我按规矩赔!”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众人越来越激动了。 “哇,如果真的出千了,那他这个千好厉害!居然都抓不到证据,需要靠验牌这个最后的手段来查他……” “说实话,我觉得出老千到这个程度已经登峰造极了。刚才那么多人盯着,没有一个看到他什么时候换了牌的。” “你们怎么就这么确定他换牌了?明明完全没有证据啊。” “你还不知道这桌上他们的手段吗?” 有人压低声音跟旁边人咬耳朵,“能上地字桌的人,运气都是万里挑一了。你能比一个人运气好,能比他们所有人运气都好吗?” “在这种场上,不出千怎么可能赢得过他们。我敢拿我的脑袋跟你赌他绝对出千了,就看他是怎么出的了……” 知情人摇头道:“不管他是怎么出的,都完了。他才来玩了第一局,大概是不知道只要换了牌,那就一定能查出来。倒是可惜了。” 不夜洲的赌客极少出老千,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这里每一张桌子每一局的牌都有独一无二的痕迹,并且支持验牌。 如果没人要求验牌,那千出了也就出了。 但如果验牌,在有人换牌的情况下,赌桌上的牌多了少了对不上,一查一个准。 自始至终,那个老千唯一能接触到的牌就是自己的两张底牌,他要换也就只能用自己偷藏的牌换掉原本的两张底牌。 从刚才李黔骨指控他出千开始,他就被从赌桌边隔开了。所有人摊的牌都明晃晃地正面放在桌上,所以绝对不可能再次换牌,他那两张底牌就是确凿的罪证。 两位专门的荷官验牌师开始验牌。 验牌比发牌更加严谨细致,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屏气凝神,无数双眼睛都一起看着。 荷官就在这么成百上千双眼睛的注视下把整副牌都验了一遍,最后抬起头:“牌没问题。” “没问题?!” 人群沸腾了,“他居然没换牌?怎么可能?” “真有人能光凭运气赢过那些人吗……这,我从来没见过……” “……怎么可能?!” 李黔骨如遭雷击,“我明明看见他换牌了!” 舟向月嗤笑一声:“李老板,你什么时候看到我换牌的?你要真看到了,当时干嘛不把我逮出来?” 李黔骨攥紧了拳头,直喘粗气。 鹰是蝉爷的人,不是他的人,因为鹰的看牌天赋一旦被发现就很难再发挥作用,所以他的存在是一个秘密,他自己绝不可能去抓出千。 而李黔骨确实什么都没看到。 而且他自己在猎物摸到牌的时候也在盯着他看,所以没有及时接收到鹰告诉他对方出千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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