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席荆在处理房间里的杂物时,是怎样的心情。 应该不会好受。季时余不觉有些心疼。 季时余一边想一边收拾自己的行李,他手脚麻利很快就收拾干净了。他开门走出卧室,客厅里的电视机黑了屏幕。 席荆一本正经坐在客厅的饭桌旁,问道:“都好了。” 季时余:“好了。” 席荆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椅子:“坐吧!” 季时余好奇席荆要出什么幺蛾子,疑惑地坐下:“什么事?” 席荆拿出一张白纸,上面是手写的合租细则。 季时余认真读了起来。 “厕所使用时间,早上七点前归席荆,七点后归季时余。”季时余质疑道:“你能起这么早?” 席荆:“我习惯了。” 季时余点点头,继续念道:“晚上洗澡商议决定先后。合理。” 席荆:“还有,你继续看。” 季时余:“电视使用权优先归席荆所有,席荆不用时季时余可以自由使用。你对电视有什么特殊爱好?” 席荆:“我习惯看新闻频道。” 季时余笑了笑:“和我爸爱好一样。” 席荆愣了一下,第一次听季时余提及家里人,“你爸也喜欢看新闻?” 季时余点头:“他以前是个公务员,没事就看新闻,还特别沉迷悬疑电影。他年轻时候梦想考警察,但是视力不够,最后我帮他完成了梦想。” 席荆笑了笑:“那你还挺孝顺。” 季时余:“还行,应该的。” 这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总觉得有些不对味。 席荆:“你继续看,还有没有问题,没有问题就签字。” 季时余接着往下读:“季时余每周负责打扫一次房间。生活用品不足时,可一同购买后AA。” 剩余的几条也都算合理要求。席荆并没有故意刁难,趁机剥削的想法。季时余完全可以接受这些条款。 纸上尾端有部分留白,标注了两个字:待充。 季时余指了指:“这是什么意思?” 席荆:“你有要求可以补充。” 季时余思考后,觉得没问题,果断在席荆已经签好名字的旁边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待季时余写完最后一笔,席荆伸出手:“合租愉快。” 季时余握上席荆的手:“愉快。” 季时余盯着席荆的手,心想:手好小。 席荆无奈翻了个白眼,说:“我没带手套。” 季时余:“嗯?” 席荆:“所以你心里想什么我听得到。白痴。” 季时余:“哦,那我直说,你手好小。” 席荆险些背过气。 季时余的不按套路令他一下不知该回什么,最后用力甩开季时余的手,气急败坏道:“要你管。” 这是炸毛了? 看着席荆撅着嘴吐气。 季时余肯定席荆是炸了,识相地转话题:“我想申请今天先洗个澡。” 席荆瞪了一眼,起身走到洗手间,站在门口介绍道:“往左热水,往右冷水。我平时只用洗发露和香皂。你要是有其他需要明天带你去买。” 季时余:“我够了。” 席荆:“那你洗吧!” 季时余站在花洒下,看着香皂盒里的一小块儿香皂,不禁出神。 时代变迁,现在的人大多都已经使用沐浴乳,席荆居然还用香皂洗澡,他印象中只有老一辈人才会习惯使用香皂。 想想刚刚在席荆家里看到的家具和家电,都是九十年代保留下的古董。 再回想这段时间他对席荆的观察,发现其生活方式还真有老一辈风范,习惯早起,吃员工食堂,开着最老破的汽车,用着有了年纪的生活用品。 席荆的人生似乎就停留在了二十年前那个阶段,一点都没有因时代而改变。 季时余忽然在想,席荆之所以维持着旧的生活习惯会不会是因为在怀念过去的日子。 热水吹不散错乱的思绪,季时余迅速冲完澡,从浴室出来。 客厅的吊灯暗下,席荆人不在,看着另一间卧室房门紧闭,应该是回房间了。 整个屋子只留了一盏小台灯还亮着,是专门给他留的。 季时余笑了。 这家伙还真是别扭。 季时余放轻脚步,关掉小台灯,回到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季时余又想到了席荆心口不一的样子,嘴角不可控地上扬。对于以后当室友的日子竟生出些许的期待。 想着想着,季时余来了困意,垂下了眼皮。 第二天,闹钟七点准时响起。季时余按掉闹铃声,本准备起床忽然记起不用上班,正打算睡个回笼觉时,听到了门外有动静。 季时余一怔。 该不会人已经起床了吧? 季时余顿时没了困意,起身下床,打开了房门。 席荆看到季时余起来:“你怎么起这么早?” 同样的一句话,也从季时余口中传出来。 席荆:“我要去买早餐。你有没有要吃的?” 季时余:“你去哪儿买?” 席荆:“附近有个早餐街。” 季时余:“等我十分钟,我和你一起去,正好了解一下周围环境,也方便以后生活。” 席荆:“好,那你快点儿。” 十分钟后,两人准时出门。 路上席荆向季时余介绍周围的基础设施,居委会,菜市场,超市,学校,社区医院,还有公交站和地铁站的方位。 听了一路,季时余觉得老小区也有老的好处,生活便利,要什么有什么。 “我本来还奇怪这么老的小区为什么租金这么贵,现在清楚了。”季时余道。 “这块儿买更贵,我家这是学区房。” “原来如此。看来你以后有孩子不愁房子了。” 席荆笑着摇了摇头。 季时余觉得奇怪:“怎么?我说的不对?” 席荆:“我应该不会有孩子。” 季时余:“嗯?为什么?” 席荆:“我很小就没有父母,这你应该知道了。” 季时余点点头:“知道。” 席荆:“所以我不知道如何为人父母,既然做不好,就不要做,免得孩子遭罪。” 席伟和葛兰婷人很好,只是不是称职的父母。席荆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认为的。 季时余安抚道:“倒也不至于这么悲观。” 席荆:“这不是悲观,这是现实。我们这个职业,没法保证能陪伴孩子长大。说白了,我们的日常是勒着脖子与罪犯打交道,一不小心就一命呜呼。说不定哪儿天人就没了。我爸就是个例子,我不想像他一样,做没把握的事情。” 季时余无法反驳。虽然席荆说话时表情云淡风轻,但从他的话中可以听出父亲的去世对他的影响很大。 席荆:“走吧!去买早餐,我还要给人送饭。” 季时余:“嗯?给人送?” 席荆:“我叔叔。” 两人买了三人份早餐后,回到小区门口。 席荆:“你先回家吧!我自己去就行。” 季时余:“我没有钥匙。” 席荆:“忘了,我回去给你备用钥匙,你先用我的钥匙。” 季时余:“一起吧!总归住在你家,迟早会见到你叔叔。提前打个招呼,以后也方便。” 席荆想想:“那好吧!” 两人来到冯吉家时,冯吉刚好洗漱走出洗手间。他在厕所里时听到了开门声音,知道是席荆来了,却没想到还带了一个。 “这位是?”冯吉问道。 “我同事,现在住我家。”席荆简单解释,又向季时余介绍道:“这我冯叔。” “同事?”冯吉打量起季时余,“我怎么没见过,新来的?” 季时余莫名有了紧张,第一次见家长,一时间不知所措。他反应了会儿,主动问好:“叔叔好,我是席荆专案组的同事,我叫季时余,算是新来的。” 还挺有礼貌,冯吉仔细审视眼前这个比席荆高上小半头的男孩。 席荆接着说道:“他和我一样也被下放到了专案组。市局离档案馆太远了,他就借住到我家了。” 冯吉:“睡哪儿?你爸妈房间?” 席荆去厨房拿碗,边走边说:“废话,难不成和我睡啊?我床是单人床,一米宽,怎么可能睡两个男人。” 冯吉接过席荆递过来的粥,“我是没想到你会把你爸妈房间借出去。” 自从席荆父母离世,席荆去他父母的房间屈指可数。冯吉去席荆家,每次那道房门都是锁上的。现在竟然愿意让给朋友,冯吉难免有所怀疑。 席荆不以为意道:“我团结同事。” 季时余:“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席荆踢了一觉。 季时余忍着疼,苦着脸不解地看着席荆,却换来了对方狠戾的眼神,似是警告。 这是不让他说是租客? 冯吉看着两个人表情有些奇怪,问道:“你要说什么?” 季时余舒展开五官,笑笑:“我没地方去,席荆好心收留我。” 席荆点头:“没错。” 冯吉半信半疑道:“这样啊!” 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季时余正好坐在冯吉对面。他余光注意到冯吉的眼神时不时看向自己。 “怎么了?我是不是脸上有什么?”季时余疑惑。 席荆也跟着抬起头看着对方的冯吉。 冯吉摇头:“没有,就是觉着你面熟。” 季时余:“啊?” 冯吉:“我们是不是见过?” 季时余木讷地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吧!” 冯吉失落地皱起眉:“是吗?” 这是遇到第二个说他眼熟的人,季时余笑笑:“大概是我长了一张大众脸。” 席荆看看季时余帅气的脸庞,感觉某人在凡尔赛,忍不住吐槽道:“拉倒吧!你给我们大众留条活路吧!”
第40章 狮子王09 季时余典型站着说话不腰疼。他这种长相算大众, 那其他人恐怕就是个小丑。 席荆忍不住又给季时余翻了两个白眼,脑袋随之招来了冯吉的一筷子。 “啪!”声音清脆又响亮。 席荆痛得撂下手里的碗筷,捂住头, 怒蹬着冯吉:“你干嘛?” 冯吉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席荆,口中振振有词:“你有什么不满的。你看看人家,再瞧瞧你。” 席荆不满:“我怎么了?” 冯吉提高了嗓门,对着席荆指指点点:“你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大众?你天天脸不洗胡子不刮, 穿衣服也没个正形,走路松松垮垮, 你可别给我们大众丢人。” 季时余听愣了。 虽说冯吉所说有几分道理, 但是如此明目张胆说出来还真是让人想不到。大概只有关系亲近的人才会这么不留情面地直接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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