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兴业眉头微微皱起。 陆琳附和道:“这说明我们小余是个有责任心的孩子。” 女孩的父亲发话:“男人就得忙点。” 女孩的母亲不忘搭话,“没错,男人在外得有自己的事业。” 女孩笑笑不语,看得出是认同父母的话。 余诗桃听到外人夸奖自家儿子,心里骄傲,“确实。” 季时余听着几人的吹捧,只觉得头皮发麻。他心里萌生了抵触情绪越来越重,当场站了起来。 余诗桃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季兴也察觉到儿子的不对劲儿,连忙说:“累了吧!累了要不先回去休息。” 陆琳尴尬道:“这不好吧?” 季时余转过头看向陆琳:“抱歉,舅妈。” 陆琳:“啊?” 季时余:“抱歉各位,让你们失望了。” 陆琳“这孩子是怎么了?” 季时余:“我有喜欢的人了。” 一句话如一声巨雷炸开了花。 陆琳看向余诗桃:“这什么情况?” 季时余:“我爸妈并不知道。这事我没告诉别人。” 陆琳:“只是喜欢,也没在一起对吧?你这么年轻还可以多看看,感情还是要选择合适的。” 季时余:“对不起,除了他我谁也不想要。” 场面一度窘迫到无人说话。 季时余对着众人鞠了一躬,再次道歉:“对不起。”说完人回到卧室,锁上了房门。 因为季时余的这番举动,女孩一家三口也呆不下去了,几句寒暄后便离开了。 陆琳一脸埋怨地看着季兴业和余诗桃,责怪道:“你们这事搞得,让我怎么做人。” 余诗桃:“小琳,这事是我们不对,但我们也不知道啊!再说了你来之前也没打招呼不是?” 陆琳惊讶:“还赖上我了?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小余好,人家女孩是老师,父母又是职工,门当户对。我这看到好的,立刻想到小余,结果还是我的不是。” 余诗桃:“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琳摆摆手:“行了,就这样吧!是我多管闲事了。” 余诗桃没能拦住人,只能看着陆琳气汹汹地离开。因为晚上这一出闹剧,余诗桃心里也觉得委屈,直接奔向季时余的卧室,敲门喊:“季时余你出来。” 季兴业制止:“行了。” 余诗桃不理会季兴业,继续喊道:“你别管,季时余你今天什么意思。” 季时余从房间里打开了门,走了出来,阴沉着脸,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道:“我的意思就是我刚刚说过的,我有喜欢的人,希望你们以后别再给我介绍对象。” 余诗桃火上了头,质问:“喜欢的人?你喜欢谁?” 季兴业盯着季时余,摇了摇头。 季时余却不想再佯装什么都不知道。他下了决心,想把问题讲清楚,“一个你不能接受的人。够了吗?” 余诗桃愣住了。 季时余闭上眼,“我还需要说明吗?” 季兴业:“够了,别说了。” 余诗桃重重吸了口气:“那你是什么意思?” 季时余:“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不想谈恋爱结婚。我不配。” 余诗桃:“什么叫你不配?” 既然说了,季时余索性说明白,“我追的人到最后把人甩了。我一个渣男伤了别人,凭什么心安理得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做不到。” 余诗桃难以接受季时余所说的现实,她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过是自己儿子的问题,“那你想怎么样?回去找他吗?” 季时余苦笑,原来余诗桃心里清楚,随后摇摇头:“找不到了。” 余诗桃疑惑:“什么意思?” 季时余红着眼,含着泪,心痛到无法呼吸,带着哭腔说:“现在是他不要我了。”
第245章 匹诺曹03 酒壮怂人胆, 季时余借着酒劲儿发了疯,将本就飘摇的遮羞布亲手撕开。 一家人刻意维持的和睦在当下被生生打破。 对于余诗桃和季兴业而言,季时余的行为无疑是给了他们夫妻俩当头一棒。 养了十几年的儿子, 从小到大都令他们骄傲的孩子,如今却成了大众眼中的“异类”。 两个习惯传统观念的人,对“同性恋”一词一直以来都是漠不关心的态度。他们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的儿子会和这三个字扯上关系。 他们曾抱着侥幸的心理试图回避这件事,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 他们想否认也没有机会。 而更令他们不知所措的是季时余神伤憔悴的模样。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宛如一个支离破碎的陶瓷娃娃,仿佛下一秒就会碎得七零八落, 不成样子。 这是他们从没见过的季时余, 以至于让夫妻二人怒而不敢言,甚至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 或许是酒意醉人, 又或许是疲惫困人,季时余说出压在心里的秘密后, 整个人开始昏昏沉沉,颓废地坐在了地上, 最后靠着沙发的扶手睡着了。 季兴业和余诗桃两人第一次看到季时余这般失态,竟让他们心里萌生了悔意。 这一夜老两口思虑过度,彻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季时余迷迷糊糊睁眼,剧烈的头疼和身体的不适让他比往常更快清醒。昨晚的控诉并未随着一宿黑夜消失,反而历历在目。 季时余笑了。 恐怕今天之后他不光失去了席荆,连和父母的关系也会大不如前。他两个决定伤害了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三个人。 人终究要为自己的冲动买单。 季时余起身洗漱,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像往常一样去上班。 这天之后, 季时余却一下子正常了起来, 不再早出晚归。每天正点上下班,准点到家吃饭, 会打招呼,会交流说话,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唯一的变化是安静了,静得好像回到了十几年前初来到这个家时的模样。人乖巧拘谨,小心翼翼。 然而这般正常的季时余反而让季兴业和余诗桃心里生出担忧。 他们看不透季时余心里在想什么,担心这一时的正常会是更大的隐患。 这天季时余下班回家,在小区门口被季兴业拦住。 “爸。” “我们聊一聊。” 父子俩来到熟悉的长椅上。季兴业:“坐吧!” 季时余坐在了椅子的最边上。 季兴业:“聊聊吧!” 季时余:“您想聊什么?” 季兴业:“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季时余:“没什么打算,就好好上班,好好挣钱。” 季兴业问出了他找季时余的目的,“打算一辈子不结婚?” 季时余沉默不语。 季兴业懂了,“你是打算等我和你妈去了,你再去找他?” 季时余摇摇头。 季兴业:“放弃了?” 季时余:“我想等他。” 季兴业不解:“等他?等他来找你。” 季时余:“等他收获幸福。我已经没资格去爱他了,只希望他不会因为我伤太深。” 季兴业叹了口气,“那如果他一辈子不结婚,你就不结婚。” 季时余点头。若席荆一辈子都是孤单一人,他又凭什么家庭美满。 季兴业:“若他结婚了呢?” 季时余:“那我会恭喜他。” 季兴业:“那你呢?你会考虑结婚吗?” 季时余:“会,但前提是对方不介意我的过去,并且愿意接受我喜欢别人的事实。” 荒谬至极。 季兴业难以理解地问:“那你要怎么结婚?谁还会和你结婚。” 季时余苦笑:“只是要婚姻的话,应该有人愿意的。” 爱而不得,只能成全他人。 季兴业震惊季时余的想法,“假结婚?” 季时余:“婚姻是真的,只是不是爱情。至于孩子是不是亲生的不重要,领养一个就够了。” 他自己就是被领养的,所以不觉得领养有什么不好。 季兴业知道季时余所作所为是想满足他们夫妻俩的愿望,可这样的结果却并没有让季兴业感到快乐,相反是数不尽的困扰。 季时余看到季兴业复杂的神情,宽慰道:“你们放心我不会自暴自弃,我会好好生活,不会糟蹋自己。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会离家出走,弃你们而去。除了结婚这件事,以后你们要求的,我都会答应。” 归根结底一句话,结婚没得商量。 季兴业心凉了半截。他们父子的关系竟然一夜间从亲情变成了恩情。 季时余抬头看了眼暗下的天色,说:“不早了,回家吧!” 该说的都说了,他觉得没什么可聊的。他和父母之间的矛盾说到底是观念的不同。父母不能勉强他结婚,而他也不能勉强父母接受他的异类。 想要关系达到平衡,就得有人退让。季时余先一步做出了让步,同样的他也希望父母可以退一步。 季兴业看到季时余起身,犹豫了下说:“你给我们点时间。” 季时余微微点头:“好。” 此日后,日子逐渐平淡。季家人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对某些事闭口不言,回到了以前的生活状态。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席荆因繁忙的工作累到住院。 秦飞章来医院看望席荆,见席荆费劲地想要坐起,制止道:“不用起来,躺着吧!” 席荆听到后便不再扭动,“不好意思啊!秦队。” 秦飞章拖来椅子坐到席荆的床边:“你不用不好意思,是我不好意思。” 席荆:“秦队你这么说真是折煞我了。” 秦飞章:“是你要吓死我了,要知道我可是答应过丁局要好好照顾你,结果没把你照顾好,反而还把你累倒了。” 席荆笑笑:“别这么说都是为了工作。” 最近几日,禹市发生一起重大杀人案。 一个高档别墅区里发生了一桩灭门惨案,死者是当地著名的企业家。 凶手不光杀人手段残忍,还将家里的保险柜洗劫一空。然而警方查案时却遇到了困难。几名嫌疑人并不配合警方的审讯,加上其中几人身份特殊全程保持沉默,统一由律师代劳,让破案难度大增。 寸步难行之际,有人找到了席荆请求他的帮忙。 席荆动用了自己的读心术,一个接着一个审讯,最后因为太过劳累晕了过去,被人送到医院。 秦飞章:“就算是为了工作也不至于一口气吃个胖子。你这样不是弄巧成拙了?” 席荆点点头:“是,下次注意。” 秦飞章:“读出什么了?” 提到案子,席荆表情一下严肃起来,“有点奇怪。这家人的死跟他们肯定没关系,但几人心里想的是一样的。” 秦飞章疑惑:“一样的?他们想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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