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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鳞片被剥落，心头血被剜去。 掺杂灵力气味的血腥在海水中弥漫开。 海洋开始难过。 秦澈不管海洋难不难过，他也不管没了心头血的下场会是如何。 他只想让江野睁眼醒来。 他收起冰刃，小心翼翼的掰开江野的嘴巴，将瓷杯里盛着的血一点一点倒进去。 随后，似力气一瞬间被抽走，幻出的瓷杯变成星星点点的亮光不见踪影。 秦澈无力的倒下，和身旁的人一起躺在这个泡泡里。 他是人鱼，可以在海洋里肆意行动，但江野不行。江野需要借助一些东西，比如—— 他们现在所处的、将海水隔绝在外的泡泡。 秦澈一手捂着心口，一手牵着江野的手。他倚在江野肩头，尾巴缠绕着江野的双腿。 蓦地。 他感觉到身旁人动了一下。 秦澈心下一喜，猛地意识到什么，慌忙伸手，捂住江野的眼睛。 浓密的睫毛轻轻划过他的手心。 “秦澈……？” 江野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 “嗯。” 秦澈应着。 “你先闭眼。”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先别看。” 他不想让江野看到他渗血的心口。
第53章 江野：为什么不抱我！ 长睫再次划过秦澈的手心。 他低头朝江野的唇落去一吻，“等我。” - 江野感觉自己躺在一张水床，身下柔软清凉。周围是扑面而来的海水气息，其中还掺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儿。 他闭眼等着。 直到双唇又被人吻了吻。 他睁眼。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漂亮的蓝色眼睛，眼尾沾了亮晶晶的细粉。 耳朵变成了浅蓝色的耳鳍，向外探出，有些像蝴蝶的翅膀，但比翅膀要尖锐。 江野第一次瞧见。 往前秦澈只是露出尾巴，上半身还是保持着人的样子，没有任何变化。 他痴痴的盯着耳鳍，抬手摸了摸，发觉比想象中的要薄，又捏了捏耳尖，耳尖比他想象中的要软。 “嘶。” 坐在他身旁俯身看向他的美人鱼倒吸一口凉气，尾音荡着弧度，“轻点儿~” 江野：…… 他明明没有用力。 但又想着或许美人鱼的耳朵比较娇嫩，他收回手，垂下眼睫，“对不起。” 秦澈低低笑着：“你要是真觉得抱歉，就亲亲我。” 他话音才落，腰腹忽的传来一阵温热。 他垂眸瞧着摸上来的那只手，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笑意，“我让你亲一亲，你倒好，直接动起手来了。” “啊……” 江野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想把手收回，却被人紧紧握住。 美人鱼抓着他的手，引着他撩起衬衣衣摆，摸进黑色衬衣里面。 随后他的手被按住，按在冰凉的腰间。 美人鱼声音噙笑：“手感怎么样，哥哥~” 江野‘唰’的一下红了脸。 “不、不是。”他磕磕巴巴的开口，神情慌乱的解释，“我没这个意思。” “我就是瞧着……你的鳞片很漂亮，所以情不自禁的摸了摸。” 等他回过神，他的手已经触碰到秦澈腰腹部的鳞片了。 秦澈上身穿着黑色衬衣，衬衣最下面的两个扣子没有系，视线一下垂，便能借着敞开的衣摆，瞧见蓝色鱼鳞与冷白皮肤的分界线。 江野觉得新奇。 人的身躯竟能这么完美的和鱼鳞融为一体。 抓着他的手还未松开，美人鱼声线勾人：“我不止鳞片漂亮，哥哥要摸摸其他的吗？” 江野：…… 大、大可不必。 他喉结滚动两下，舔了舔发干的唇，脸颊滚烫的收回手，视线落到别处。 “这里——是海底吗？”他轻声问。 秦澈点头，“我等下带你到处转转，让你好好的参观一下海洋世界，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先换一身衣裳。” 江野朝自己的衣服看了看，脏兮兮的，白色的衬衣被染得血红，腹部还破了一个洞。 奇怪的是，他隔着那个洞没有瞧见模糊不堪的血肉，他拨开衣服去瞧，伤口已经愈合，皮肤上只有巴掌大小的浅痕。 不止腹部。 他迟钝的发现，一些细微的伤口消失不见，稍稍严重些的伤口变成浅色划痕。 “是……” 江野抿抿唇，他还没去问心中已有了答案。是秦澈带他来的，伤也是秦澈帮他愈合的。 他抬眼，手轻轻抚上美人鱼的脸颊。 眼神和语气满是心疼，“是因为给我疗伤，所以你才变得虚弱吗？” 秦澈没有回答他，抓着他的手腕，在他掌心吻了吻，望向他的眸光灼热明亮。 “走吧，去看看海洋的世界。” 美人鱼一边说，一边钻出泡泡，向前游动。 江野呆愣愣的看着美人鱼晃动的鱼尾，正思忖自己要如何跟过去时。 所处的泡泡就自动飘向秦澈，将他带到秦澈身边。 他在水池看过秦澈的鱼尾，但在海洋看还是有些不同。鳞片似镀了一层幽蓝光辉，鱼尾尖端是半透明的，看起来像是一层薄纱。 他坐在泡泡里跟在秦澈身侧，忽的发现秦澈的指甲也有所变化。 比往常尖了些，尖端泛着蓝色光泽，看起来不锋利，反倒有些…… 江野吞吞口水，迅速挪开视线。 他真是疯了才会觉得秦澈的指甲涩情撩人。 疯了。 他暗暗感慨。 - 江野跟着秦澈来到了一处宫殿，许是人烟稀少的缘故，金碧辉煌中透着几分落寞凄凉。 秦澈带着他去到卧房，翻出两件衣裳。上身是蓝色衬衣，下身是白色西裤。 “这是由独有的纱线纺织而成，不会被水浸湿，在海里穿着更舒服。” 顿了顿，又翻出毛巾，“海里可没有洗澡泡澡的地方，大家都是擦一擦。” 说罢，将衣服和毛巾放进泡泡里，乖乖的背过身去等着，等到江野叫他的名字，他才回头看去一眼，眼神自上而下的打量一番。 “好看！” 秦澈眉眼弯弯的凑过去，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话锋一转，“张嘴。” 江野：？ 这转得也太突然了些。 他面露疑惑的看着身前的美人鱼，迟疑两秒，茫然的张开嘴巴。 下一秒，他嘴里被塞进一个东西。 江野不明白秦澈为什么会突然塞给他一颗粉色珍珠，嘴巴还未合上，就迎来一个绵长热烈的吻。 “哗——” 将海水隔绝的泡泡碎裂开，融进海水中。 海水环绕在他周围。 他时而觉得身体沉重，时而觉得身体轻盈。轻微的窒息感笼罩着他，包裹着他，他总会生出下一秒就晕倒、溺死在海洋的错觉。 偏生秦澈不搂着他。 不似前几次那般，或抱着他，或伸手扶在他的腰间，手托着他的脑袋。 他只好紧紧的抓着秦澈，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 一吻结束。 他趴在秦澈肩头喘息，耳畔忽的响起低低的笑声。 ‘为什么不抱着我’这种话江野说不出口，他心里憋着气，朝秦澈拍去一巴掌。 “你很讨厌。” 带着怒意的话落到秦澈耳朵里多了几分撒娇意味。 他将挂在他身上的人抱住，笑着吻了吻怀里人的耳垂，自顾自的把方才那句话翻译一遍。 “我就当你是在说——” “你很喜欢。” 清冷声线配上温柔含笑的腔调，撩得江野心尖一阵酥麻，他没反驳，兀自低了低头，小幅度的在秦澈脖颈处蹭了蹭。
第54章 他的小熊猫肯定吃不惯 心头的不悦发泄了些，江野才意识到，没了那个隔绝海水的泡泡，他也可以在海底自由呼吸。 不止呼吸。 他的一举一动都感受不到海水的阻力，脚踩在清凉的地板，如同身处陆地。 江野茫然抬头，不解的看向秦澈。 他回想起那颗在口中化开的粉色珍珠，猜测道，“是因为你的眼泪……？” 秦澈挑眉：“怎么？想报答我？” 江野：…… “我只是觉得，你的眼泪好神奇。能变成粉色珍珠，卖好多钱，还能让人在海里行动自如。”他越想越觉得，美人鱼的眼泪可真了不起。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每条美人鱼的眼泪，都这么了不起。 秦澈附和的点头，“确实呢。” “你可以把我亲哭。”他边说边朝自己的唇上指了指，“这样你就会拥有很多颗眼泪。” 江野望着美人鱼的唇瓣，喉咙干涩。 就当是……感谢。 他喉结动了动，秉承着‘感谢’的念想，勾着秦澈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上温润的唇。 秦澈本身就比他高半个头，而今完全变成美人鱼的模样，即便不是直愣愣的立在他跟前，尾巴弯曲些，尾尖耷拉着，也比他高出不少。 他本意是想蜻蜓点水般的亲一下，亲完就结束。秦澈却不这么想。 “不够。” 秦澈一手抚在他的脖颈，一手托起他的脸。 他被迫仰头，笨拙的回应这个吻。 吻得太过用力，他踉跄着后退，退到桌边，手不知无意间触碰到了什么，发出“叮啷”声响。 秦澈松开他的双唇，将他抱起，让他坐在高高的桌面。 就在他以为美人鱼终于肯放过他时，美人鱼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轻轻揉着他发酸的脖颈，又吻了上来。 身体冰凉，唇齿间是灼烫的热气。 门口传来轻微声响。 随后。 “砰”的一下，门被关上。 秦澈面上浮现几分不悦，坐在桌面的人因过于羞赧将脸埋进他的脖颈，脸颊滚烫。 他轻轻揉了揉江野的头，低头在江野透红的耳垂吻了吻，随后侧目看向门口。 “进来。” 微哑的嗓音带着被打扰的烦躁。 门被小心翼翼的推开，走进来一个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章鱼触角的男子，“殿、殿下。” “我不知道您在卧房……我按照您的吩咐，找来了人类喜欢吃的食物……想着把这些吃的给您送来，放到您的卧房，方便您吃。” 他一边说，一边把身后的两箱吃食往门口推了推。 秦澈朝靠近门口的角落瞧去一眼，“放那儿吧。” 章鱼眼睛一亮，“好！” 他听话的将两箱吃食送到角落，眼神忐忑又期待的看向桌边的美人鱼，“殿下……” 秦澈眉头微蹙，“应淮没把钱给你吗？” 他不经常在海里，海洋的事情是应淮辅佐海神一起处理，如今海神不在，海洋的大小事宜都交给了应淮——一只浅粉色的水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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