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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蔷薇种在小区的围墙旁，它们顺着墙向上生长，或是透过围栏伸到外面。 “比起喧嚣的人群，比起华丽名贵的物品，我更喜欢花草树木。” “时间来得及的时候，我就会多去看几眼，看路边的花草，看路边昏黄的路灯。” 江野慢条斯理的说着。 末了，轻声问：“你会觉得奇怪吗？” “为什么会奇怪？”美人鱼用问题代替了回答，“奇怪又有什么不好？” 江野轻声笑了笑。 “也是。” 五岁正是对外界好奇、对外界探索的年纪，有着五岁心智的秦澈，当然不会觉得奇怪。 种了野蔷薇的小区对面有一个篮球场。 篮球场还未映入眼帘，篮球落地的“砰砰”声就已经传进了耳朵。 江野顺着声音去瞧。 瞧了一眼后收回目光。 没几秒。 又扭头去瞧。 “哥哥，我想看你玩那个。”秦澈朝对面的篮球场指了指，拉着江野的手左右晃了两下。 江野微微一怔，眸子里带着细碎的光。 “好！” 他应了一声，拉着秦澈到篮球场旁边买了篮球，瞥见飘在半空的卡通气球后，顺便给秦澈买了一个。 他小时候很喜欢。 一看到这种气球就挪不开眼。 但从来没有人给他买过。 江野把气球的红色塑料线系在秦澈手腕，和秦澈一起走进篮球场。 篮球场是露天的，四面用绿色的方格铁丝网围着，入口在靠近操场的地方。里面有三个供人休息的长椅，有四个不同方向的篮球筐。 江野拍着篮球，“你不想玩吗？” “不想。我想看哥哥玩。”秦澈自觉的坐到长椅上，接过江野递来的饮料。 “那你在这儿乖乖坐着，别乱跑。” 江野叮嘱一句，拍着篮球离开，走向最近的篮球筐，快走到时，托着篮球向前一扔—— “砰！” 没进。 篮球砸到篮球筐后的方格铁丝网，落地后一下一下的跳动着。 秦澈抱着两瓶饮料，默默看着打篮球的江野。 他觉得这只小熊猫真的很别扭。 喜欢了不会说喜欢。 想要不会说想要。 像是压抑许久，一颗心被打磨得如同枯木，即便生出欲望，即便长出枝叶，也会习惯性的压下去。 晚上9:00。 江野抱着篮球走向长椅，气喘吁吁的坐在秦澈身旁，拧开一瓶饮料“咕嘟咕嘟”的喝了好些。 他出了汗，袖子卷起，露出半截手臂。 喝水时喉结上下滚动着，汗珠顺着滚动的喉结向下滑落，莫名的勾人。 秦澈出神的瞧了几秒，耳尖泛红的移开视线。 江野喝完饮料，随意的抓了抓被汗水浸湿的刘海儿，“走吧，我们回家。” 秦澈嗓音喑哑，“好。” “回家。” 他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嘴角微微翘起，心底生出一股暖流。
第18章 别生气了小朋友 从篮球场到租住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 江野筋疲力尽，没力气再走。 他叫了辆车，才坐上车，手机的提示音就一下接着一下的响起。 是陈亦湫发来的信息。 -[图片] -[怎么没拿走？] -[嫌少？] -[回头众筹给你买一卡车。] 江野：[……] 江野：[我忘记了。我现在过去拿。] 打下这行字的同时，江野让司机调头，到酒吧抱走那一箱被他忘记的玫瑰花瓣后，再次坐上车，拍了一张花瓣的照片发给陈亦湫。 陈亦湫回了他两个表情包。 一个是白色小猫的“OK”；一个是棕色小熊的飞吻，飞吻到最后会变成一个红色的爱心。 秦澈余光瞥见醒目的爱心，眉心一跳。 “在跟谁聊？” 尽管他竭力压制，但语气还是带着明显的不开心。 在找表情包回复的江野默默关闭聊天框，放下手机，“酒吧的同事，你刚刚见过。” 他刚刚打篮球把人晾在一旁，好不容易等他打完了，又抱着手机跟人聊天，也难怪小朋友会有小情绪。 五岁正是想让人陪着的时候。 江野看向身旁的美人鱼，轻声问：“明天……我们去游乐场玩吧？” “好。”秦澈点点头。 表情还是有些闷闷不乐。 车上没有放音乐，司机专心开车，后排坐着的二人保持着沉默。 车内氛围干巴巴的。 江野侧目瞟了一眼秦澈，重新打开手机，低头搜索着A市的游乐场。 他没去过，不知道哪个好玩，只能通过手机提前了解，做做攻略。 出租车直行穿过十字路口，在下一个十字路口拐进一条路面窄些的街道，直行几分钟后，停在江野租住的小区门口。 江野扫了司机递来的二维码，支付车费，末了，提醒秦澈下车：“我们到了。” 秦澈应了一声，和他一起下车。 一路上，美人鱼一言不发，静静的跟在江野身后，直到走进家门，也没说话。 江野把抱着的纸箱放到卫生间，在浴缸放好水，将玫瑰花瓣倒进去。 他倚着卫生间的门框，无奈又宠溺的看向秦澈：“别生气了小朋友。” 要不是美人鱼眼泪化作的粉色珍珠，他现在还在酒吧上班，哪儿能这么清闲的在家待着。 如今美人鱼不高兴了，他自是要哄一哄。 江野放软语气：“过来泡澡吧，泡完睡一觉，明天带你去游乐场。” 在听到“别生气了”的时候，秦澈心头的烦闷和不悦已经荡然无存。 本身也没什么好气的，无非是没理由说出只能憋在心里的醋意。 再之后的软声软语，便让秦澈如同浸在蜜罐般，整个人散发着幸福的香甜。 他眉眼弯弯的噙着笑，听话的走过去，倚在卫生间门口的另一侧门框。 视线落在浴缸里瞟着的红色花瓣。 “玫瑰花诶~” 秦澈拖着尾音，眸子里含着浓烈的笑意，“送给我的么？哥哥。” 江野原本只是想着花瓣没什么用，索性倒进浴缸，让这条美人鱼用来泡澡。 但被这么问着，被这么盯着。 他莫名生出几分不好意思。 江野垂眸避开对视，喉结滚动两下，“嗯”了一声。 “我去把睡衣和浴巾给你拿来。”他说着，正要走向卧室，胳膊却被人拽住。 拽着他的人晃了晃他的胳膊：“我有点饿，哥哥给我做点东西吃吧。” 江野原本想说——“都要睡觉了，有什么好吃的？吃多了不消化，反倒睡得不舒服。” 但到了嘴边，成了一句：“想吃什么？” 他实在扛不住秦澈的撒娇。 秦澈得逞的笑笑，“都好。” 江野想了想，“我给你熬个燕麦牛奶吧，睡觉之前不宜吃太多东西，喝了牛奶也能睡得更好些。” “好~” “你先泡着，等你泡完澡，牛奶温温热热的，正好能喝。” “那我去拿睡衣和浴巾。” 秦澈强忍着亲吻的冲动，手指在江野的胳膊上摩挲两下，松开手走进了卧室。 他手机没在身上装着，出门之前放到了睡衣口袋。 他知晓江野不喜欢翻别人东西——因为那个装了东西的黑色塑料袋，江野一直没打开瞧。 许是认为那个是他的东西，所以从医院拿过来时是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 但睡衣口袋装了个手机，不用去翻看，光是掂量也能掂量出来。 秦澈抱着睡衣和浴巾走到卫生间，将门反锁，脱了衣服半躺在浴缸。 他拿出手机。 找到林献的聊天框。 [帮我买个架子鼓，送到我家里。] 发完之后蓦地想到什么，又编辑一条信息，[顺便在我院子里种点野蔷薇。] 等了一两分钟后，他收到林献的回复。 一个哭哭的表情包。 秦澈：[？] 林献：[我现在……嗯……不太方便……就是，如果你能多给我一些钱的话，我大概应该能帮你办到这些事QWQ] 秦澈：[？？] 林献：[反正就是有这么一个情况，我回头给你解释，虽然‘没有钱’三个字从我嘴里说出来很荒谬，但我现在真的没有钱。] 秦澈：[行，你稍等。] 回复完林献后，秦澈打开秦牧的聊天框，要钱的方式简单粗暴：[转钱。] -[？] 秦澈：[五万。] -[。] 三秒后，秦澈收到了50000元的转账，然后他就将钱原封不动的转给了林献。 林献：[感谢秦哥的馈赠qwq] 林献快速领完钱，摇着金色尾巴又发了一条：[等我把事情办好，给您拍照片让您验收，对了，您家里的密码没改吧？] 很快，他收到了秦澈的信息，[没。] -[好嘞！] 林献回复完，下床跑到绑匪身边，“小黑，我们明天去买东西吧。” 绑匪：？ “刚刚我朋友给我转了五万，咱们帮他买个架子鼓再买些种子。”林献说话的时候，尾巴还在左右摇着。 暂住的地方是一间废弃小屋，林献躺着的床是小屋里唯一一张木板床，y0039把人绑了之后只能打地铺。 他掀起眼皮看向地铺旁蹲着的男子，一脸困惑。 ……这条金毛到底有没有把自己当人质啊！
第19章 沈昀能不能滚啊 秦澈泡完澡，穿着睡衣从卫生间出来，闻到一股香甜的牛奶味儿。 “好香呀~” 他笑盈盈的走到桌边，捧着陶瓷碗喝了一口，轻声夸赞：“好喝。” “凉不凉？”江野问。 “正好。”秦澈应了应，继续喝着。 江野半信半疑的走过去，摸了摸美人鱼手里捧着的陶瓷碗。温温的，不凉，但也不热。 “喝凉的拉肚子，你要是觉得凉我就去给你热一热，热一下不费事。”他经常因为怕麻烦别人而委屈自己，他不想让秦澈也这样。 美人鱼没有理会他的这番话，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的手，冷不丁的说了句：“哥哥的手好香。” 江野：…… 他方才倒牛奶的时候洒了些，洒到了手上，虽说洗过了，却还是有股淡淡的奶香味。 这条鱼的鼻子倒是灵得很。 “燕麦都在底下。”江野自动无视了美人鱼的这句话，用勺子搅着碗底的燕麦，“你不是嚷嚷着饿吗？把这些都吃了，别浪费。” 美人鱼乖乖点头。 江野到卧室拿了浴巾，走进卫生间。他身上除了酒味儿还有汗腥气，难得那条鱼能忽略这些难闻的味道，唯独闻到他手上的奶香。 - 次日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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