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他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 赵迅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发起呆来。陈岭隔着屏幕喊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神情忽地忧愁起来,“是啊,这么做风险的确有点大。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拿什么去跟你爹妈交代。” 说到父母,陈岭恍然发觉,自己好像有快一个月没跟他们联系了。 赵迅昌在那头咳嗽一声,提醒小徒弟专心听讲:“你请教江家老祖宗了吗,他怎么说?” “没问,他还在洗澡呢。”陈岭老实说道。 “你们今晚住一起?”赵迅昌眉梢抽动,表情古怪一秒,随即转变为严肃,“那等他出来,你问问他有没有办法。” “哦,好。”陈岭挂了电话,抬头就看见江域穿着白色睡袍站在卫生间外,正拿着一条毛巾擦拭头发。 发梢上的水珠滚下来,恰好掉进男人锁骨的凹槽内。 形态这么好的锁骨,陈岭是头一次见,情不自禁的咽下口水,口有点干。 他错开视线,去床头柜上取了一瓶矿泉水,低垂着眼帘说,“你洗好了该换我去了。” 江域默不作声,丢开手里的浴巾,五指微微弯曲,随意拨弄半干的头发。 “我听见你在跟赵老先生打电话。”刚洗过澡的缘故,男人的声音低哑了几分,带着跟他身上相似的潮气。 陈岭眨了两下眼,背过身去床头拿白色浴袍:“嗯,师父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让我请教请教你。” 江域走过去,白色的浴袍对他来说有些短了,坐下后衣服往上爬,露出下面随意叠放的膝盖。 膝盖下方的小腿线条流畅紧实,肌肉感很强,却不夸张。让人忍不住想上手捏一捏,到底是不是如所见那般积蓄着内敛的爆发力。 “先去洗澡吧,洗完澡我们再聊。” “啊?”陈岭慢了好几拍反应过来,急忙点头说好。他心里发虚,抱着浴袍兔子似的溜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的空间窄小,一个蹲坑,一个洗脸池,一个淋浴喷头。 站进去堪堪能转个身,也不知道老祖宗是怎么洗的澡。 陈岭脱了衣服站到喷头下方,水温正好,仰头让热水好好冲洗面部和额头,想让自己的脑袋清醒清醒,别再想些乱七八糟的了。 事与愿违,越是克制不去想,大脑就越是要回放之前看到的画面。 陈岭认命的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腿,线条有,起伏的弧度偏向柔和,不用上手就知道内里没有肌肉。 哎,在这方面,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小腿确实不如老祖宗的具有观赏性。 陈岭用力摇了摇头,打上香皂后很快就结束了战斗澡,穿着宽大的浴袍到洗脸池前刷牙。 他今晚刷牙刷得特别仔细,完了还对着镜子哈了一口气,确定口气清新这才顶着毛巾,抱着衣服走出去。 江域仍旧穿着浴袍,斜靠在床头,手里拿着手机。 听见脚步声,他抬眸看过去,青年湿润的面颊被浴室的热气蒸成了淡粉色,一双眼睛如同清水洗过,透亮清澈。 放下手机,他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过来坐。” 陈岭听话的走过去,在距离男人稍远的地方坐下。 江域眉梢微扬,轻声笑了一下,“怕我?” “没有。”陈岭两手抱住脑袋用力擦头发,手臂恰好挡住他的侧脸,“我们说正事吧,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制住枭阳吗?” “以金克木。” 江域对于两人间的距离颇为不满,靠近过去,趁青年思索的空档截下了他手里的毛巾。 陈岭还没来得及抢回,脑袋就被柔软的毛巾重新盖住。有双大手落到头顶,轻柔的帮他擦拭头发。 江域:“枭阳的精气取自于草木,五行属木。而金,指的是金属。自古以来,除了用于生活,金属广泛应用于战争武器,所以有杀戮之意。” 陈岭的脑袋埋得很低,忙着脸红的时候,还有心思思考老祖宗的话:“你的意思是,让我用刀直接强攻?这么简单粗暴吗。” “枭阳性格凶残嗜血,不必仁慈。”江域低头,轻轻嗅了嗅。 陈岭伸手去推开他的脸,“我不是下不去手,是怕自己打不过。” 老祖宗是厉害惯了吧,动辄就武力灭杀。不过话说回来,他还没见过老祖宗生气的样子。 头顶传来痒意,陈岭皱眉,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人是狗变的吗!怎么又在他脑袋上闻来闻去。 陈岭:“江经理,你闻什么呢,咱俩不是用的一种洗发水吗。” “不一样。”江域用指尖轻轻按下几根固执翘起的头发,轻声说,“你的更好闻。” 同样的洗发水被陈岭用过以后,廉价甜腻的味道变得浅淡生动。 陈岭灵活的钻进被子里,把脑袋蒙得严严实实。他挡住了与江域的触碰和视线,却没能挡住脸上不断拔高的温度。 被子里越来越热,心跳声逐渐变大。 陈岭蜷缩着身体,心里默念,我能扛得住扛得住扛得住!
第51章 枭阳08 毕竟是夏天, 薄被裹住后没多久,陈岭就感觉浑身冒汗,浴袍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之前的澡算是白洗了。 他稍微调整了下姿势,睁开眼睛, 偏头倾听外部的声音。 周遭安静, 但紧挨在身侧的,落于床上的凹陷还在, 看来老祖宗还没走, 固执地守在外面呢。 陈岭侧过脑袋, 将面颊贴上自己的小臂,热度不减。 啧,他苦恼的想,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大家都是男人,撩两句怎么了。可江域总是能三言两语就把他逼得想躲起来, 偶尔正面回敬也只是虚张声势而已。 陈岭苦闷,忍不住重重叹气, 难道他是天然弯而不自知? “被子里热, 出来吧。”随着话音一同落下的,还有一股拽住被子的力量。 陈岭下意识把被子拽回来, 嗡嗡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去,“我就这么睡, 你到自己床上去。” 江域淡淡的指出:“你身下这张床是我的。” 陈岭顿时感觉屁股着火, 顺着背脊一路烧上脑门,他轰然起身,顶着通红的脸瞪向江域:“我们调换一下不行么。” “行。”江域挑眉, 从两床中间的床头柜上扯过一张纸按在青年额头上。 白色的纸巾因为汗水紧紧贴着皮肤,陈岭的视线被一片白色遮挡,正要动手拽下来,一片阴影靠近,冷冽的气息迎面扑来。 “你说什么都行。”江域丢下话,果真起身去了对面那张床,还体贴的关掉了房间里的灯。 陈岭呆坐几秒,负气似的将上身摔向床铺,他腿夹着被子滚了半圈,将脸埋进去,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月色喜人,银色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替屋子里的每样摆设都描绘出黑色影子。 陈岭在心里默数着时间,等到隔壁那张床上的呼吸声变得平缓,他拥着被弄成一团的被子坐起来,无声的吁了口气。 因为之前的事,他的大脑始终处于兴奋状态,怎么也睡不着。 想坐起来玩儿会儿游戏吧,又怕被老祖宗知道。 他用力凝视对面,男人睡姿安静,身体往左侧躺,一条曲折起来的胳膊压在脑袋下,另一条则随意地搭在枕头边。 算不得明亮的光线温柔的模糊了他的五官,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拨开那层朦胧。 脚下一片冰凉,陈岭意识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踩到了地上。 他低头,用力跺脚,这脚怎么还能违背主人意志自己走动呢! 太不像话了! 他坐回床边,强行转移注意力,给吴伟伟发过去一条信息:【有异常发现没有】。 吴伟伟这会儿正打瞌睡呢,被手机震动惊醒,心脏噗通直跳,按住胸口用力深呼吸调整。 连续五六次,心悸般的感觉缓和过来,他点开手机回复信息:【没有】。 信息发送成功,他揉了揉发沉的眼皮,打算下床喝水,却发现对面床铺空空荡荡的,被子叠放得整齐,床单上有被坐过的少许褶皱。 吴伟伟赶紧抓起手机给他陈哥发去消息:【李鸿羽不见了】。 陈岭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悄摸换下浴袍,从房间里出去,反手轻轻带上门,来到吴伟伟的房门外。 吴伟伟听到门板上传来的响动,打开了门,探出一个脑袋。 确定是陈岭,他把门彻底打开,“进去说吧。” “不了。”被植物环绕的四方山,到了深夜居然有些凉意,陈岭摸了摸凉嗖嗖的胳膊,“他一定是听到什么动静了,我们出去看看。” 吴伟伟也觉得有点冷,把床上的两条薄被拽下来,塞给他陈哥一条,“披上吧,免得感冒。” 陈岭也不含糊,抖开了披身上。 两人做贼似的,轻手轻脚的离开,踩着墙角线上方安全通道指示灯的绿光往楼梯口方向去。 整栋大楼共有六层,而他们现在已经处在顶层,要找人只能往下走。 从宿舍大门跨出去,陈岭忽然打了个哆嗦,“温度比屋子里低。” “至少降了三五度吧。”吴伟伟啧一声,“还好我把被子带上了。” 陈岭冲他点头,“还是你聪明,有先见之明。” 吴伟伟嘿嘿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哪里哪里,一般般吧。” 两人小声聊着天,从六楼下到了五楼。 五楼的光线更加昏暗,安全通道指示灯有好些都是坏的,走廊被绿色的暗光和黑暗分成了很多段。那些被明暗光线切割出的每个小空间里,都像是蕴藏着某种危险。 吴伟伟站在宿舍大门前,紧张地直咽口水,“陈哥,咱们站在这儿也能看清吧,就别进去了。” “分两路,你走左边,我走右边。”陈岭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临走前想起吴伟伟的菜鸡水平,又给他塞了几张符。 走廊本该是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格局,却因为诡谲的光线变得不可捉摸。 陈岭踩过绿油油的地板,踏入前方的黑暗,而被黑暗遮掩的地方,正好是房间门。 仔细的话,甚至能听见里面传来的打鼾声。 就这样一路往前,连个鬼影子都没瞧见,更遑论是李鸿羽那么大个活人了。两人在宿舍大门口汇合,吴伟伟的答案同样是没有人影。 陈岭打了个手势,“去四楼。” 四楼开始就是办公区域了,格局要比宿舍楼层复杂很多。 陈岭带着吴伟伟继续下楼,拐个弯就到了四楼的办公区域。这一层被改造成了装有无数个小格子间的大平层,只有最靠里的位置,有两间被玻璃墙隔出来的办公室。 仔细搜索后,两人继续往下,第三楼,第二楼,最后是在一楼听见了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在流动的空气中传播,咚、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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