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书延却眯眼看着他:“我在你房间周围布下了层层守卫,莫说是晚上,即便是在白天也不会让人轻易有机会接近你的屋子。为什么这种时候会有人来敲门?是谁?” 云汉是真的快要哭了:“我怎么知道啊!就听见了个敲门声我哪儿听得出来这谁啊!子书延你他娘的能不能先把你手头上正在做的事情做完,再来和我讨论这种问题啊!不可以这么不上不下的!” 更何况有人突破了重重守卫进来,难道不应该说明是子书延的防守布置有问题吗?为什么这种问题也要来怪他啊!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见他不动作,云汉便自顾自挣扎了起来,可惜很快被压制下,只能愤愤用那双通红的眼睛盯着子书延,更将人看得眸色深沉了几分。 子书延知道他难受,倒也不再为难,但门外之人大约天然便是云汉的克星,非要在这种时候出声:“云儿?你在里面吗?方才似乎看到有可疑的人鬼鬼祟祟路过你住处,我有些担心你,你若是不应声我可就进来了!” 是万旌的声音。 子书延:“……” 他皱了皱眉,依旧快速地动作了起来,只不过……是和云汉所期望的相反的方向。 云汉:“!!!……” 人生,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给人一些不经意的惊喜与美好。 他当场就挣扎不动平躺了回去,眼尾被红晕染透,眼神微微有些涣散。 子书延俯身,在他脸上轻轻拍了两下,提醒道:“万谷主还在外头。” 云汉眼下脑袋里已经完全是一团浆糊,哪里还能分得出闲心去管什么千谷主万谷主的,只轻轻哼唧了一声作为微弱的回应,甚至极有可能压根没有把子书延的声音听进去。 子书延便直接道:“既然你不想应声,那我就帮你答了。不然他若就这么闯进来,倒也挺麻烦。” 云汉原本还在迷糊着,听到这句话猛地就回过了神来,压低声音恶狠狠道:“你别说话!” 他当然不是一个会害怕自己被人传什么闲话的人,也丝毫不介意万旌知道自己和子书延的关系,但这个关系绝对不可以在现在被传出去。 这两天靳倬本来就对他怀疑颇深,要是这种时候被他知道了这个,他必然又要多想,云汉实在不愿意为了这件事再生出什么风波。 这件事他仔细想过了,靳倬是他的好兄弟,他不能背叛,而子书延…… 子书延对他而言自然也是不一样的,他同样放不下。 所以他决定,先帮靳倬得到雁翎,然后再来相子书延认错说明详情。 盗取雁翎这事虽然说出去的确不光彩,但江湖上想要盗取雁翎的人多了去了,甚至子书延自己来到云城的目的都很值得细细思量,凭什么不许他有这样的想法? 他并未想过拿着雁翎去做什么错事,他也相信靳倬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因此雁翎落入他们手中,总好过落入心怀不轨之人手中。 到时候子书延若是愿意原谅他,自然是最好不过的结局;若是不愿意……那也便只能如此了。 断刀大会在即,这一切很快就都要有结果了,因此云汉是当真不希望在这个关头再横生枝节。 他于是压低了声音呵斥子书延:“不要出声!” 而后正要扬声说什么,门却已经吱呀一声开了。 “你既然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许了。” 云汉:“!!!” 作者有话说: 感谢观看~
第58章 第58朵花 云汉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虽然他在很多时候并不是那么的在意自己的名声, 但这也不代表他就能接受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被别人看到! 今天万旌要是真的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他一定会先杀了万旌然后再杀了子书延灭口! 却不料就在他紧张万分地死命瞪着子书延的时候,微弱的机括摩擦之声忽地想起, 而后便是箭矢刺破空气的声音。 万旌刚刚放在门上的手立即收回, 却还是被黑暗中突然飞出来的羽箭擦除了一条血线。 他微眯了眯眼, 不用想就知道这是谁安排的, 语气却依旧轻佻:“云儿就这么不欢迎我?” 屋中的云汉惊魂甫定,看向子书延:“你……” 子书延这回才是当真放过了他,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他颈间:“我那些手下都是我培养出来的精英,有他们在,寻常人必然无法轻易接近你的住处。但也会有防不住的时候,比如万谷主这种人。所以, 只能在你房间提前布置一些小机关。方才我们进来之后, 我便打开了机关。” 大约是刚刚经历的刺激太过强烈, 云汉这会儿功夫还没能完全回神,呆呆地看着子书延,勉强理解了他所说的话,知道万旌轻易必然进不来。 看他这副模样, 子书延又笑了:“这下放心了?那我们继续。既然你不想玩那些玩具,那我亲自来。” 云汉:“哦,好啊。” 然后就很快因为猛烈的刺激意识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太对:“等……等等!” 他气息紊乱地捶打子书延:“就算……就算他进不来, 你也不能……人可就在一门之隔的地方!这种时候做这种事情……你是听不到他的声音吗?” “嗯, 我知道他在。”子书延在他唇边轻吻:“不能让他知道, 所以我们声音尽量小一些。我可以忍住, 你也要忍一忍。” 云汉:“……” 不是, 这他娘的是能忍的东西吗?让我忍, 你倒是先别瞎动啊! 云汉脑中一团浆糊一般, 迷迷糊糊地抗议:“你还知道不能让人发现,那你……你就不能……等他走了再说!” “那他若是一直不走,难不成我们便一直躺在这里什么都不做?我们又不怕他,为何不能动?” 什么歪理! 云汉有气无力,只能由着他去了。 结果万旌这人居然也是个奇葩,知道自己轻易进不去之后竟也还不离开,坐在院子里就开始吟诗。 于是云汉的体验就是,万旌在窗边吟唱一句: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子书延就在他耳边逗他一句:“下一次,我们可以换一种玩具再试一试。” 万旌继续吟唱: “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子书延也继续:“反正你有一车的嫁妆,咱们一天用一种,也够用好久了。” 云汉本不想理会他,听到这一句终于忍不住了:“一天一种?你还想天天用?你他娘的……敢情真不是用在你身上,你就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这是……” 话未说完,便被窗外的吟诗声打断:“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云汉:“……” 云汉:“其实我觉得你们俩配合的好像更好一些,很有节奏感。既然这么有兴致,不如你先出去和他对唱一会儿?” 然后就被子书延狠狠地堵住嘴,将剩下的力气全都用在了压抑喉间不断涌现的声音之上。 云汉勉强能知道子书延为何要这么做,大约是在生气先前在容馨楼的时候的事情,所以故意在这种时候用同样的方法让万旌也体会一次他当时的心情。 可是,知道也不代表他就能够理解! 冤冤相报何时了,再说明明是这两个人的恩怨,为什么最后受伤的人却要是他啊!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窗户外面的万旌居然还在念诗,而房间里的动静却终于消停了下去。 云汉闭着眼,很困,却被万旌吵得睡不着,实在想丢个什么东西出去砸死这扰人清梦的家伙,却也实在没什么力气,便嘟囔着抱怨道:“他明知自己闯不过机关,为什么还赖着不走啊?” 却殊不知子书延早就在云汉的房间里做了手脚,后面是有一个可以出去的暗门的。此刻子书延正从暗门处打了热水来,用巾布替云汉做着清理。 但他开口时语气依旧是冷静而冷淡的,单凭声音完全听不出来他方才到底在做些什么事情:“故意想要打扰我们。” 云汉轻应了一声,正什么都不想管,却忽地睁大了眼睛:“不是,你在我房间设下了机关,我从来都不知道,为何也从来没有触发过?” 子书延答得坦然:“因为先前机关一直未曾启动。” 云汉:“那为什么今晚你要突然启动?” 子书延依旧十分坦然:“因为我派来保护你的忍能够抵挡住绝大多数想要对你不利之人,不需要用到机关,我担心伤到你。” 云汉:“……” 子书延这么坦然,让他都不好意思继续问下去了。 这话的意思,简直都快要明摆着放在这里了——子书延今天打开机关,目的就是为了拦住万旌! 合着他早预料到了万旌有可能过来! 这人简直……什么癖好! 云汉愤愤转身,怒骂了一句:“变.态!” 子书延逗了人,轻笑一声,这才放下帕子,躺上床从身后拥住了云汉:“我哪里能预料到他会来?不过是不希望被人打扰,以防万一才打开机关罢了。” 然而他现在在云汉这里可信度为零:“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谁料子书延居然也不在解释:“好吧,那我就是想要炫耀给他听,让他知道我们之间如胶似漆,他没有插足的余地。” 这件事越想云汉越觉得头疼:“我就不明白了,我承认我之前的确惹到了万旌,可我也给他道歉了,他为什么还是非要缠着我不放?万谷主这般情人满天下,他有这么多选择,就不能换一个人去缠吗!我先前明明听谁说万谷主对情人的热情持续时间不会超过半个月的,这到底是谁传给我的假情报!” 子书延替他掖好了被角:“你嫌他吵,那我去劝他离开,不让他吵到你。” 云汉闻言,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非常狐疑地盯着子书延:“……你去劝他?你要怎么劝?” 倒不是不信任子书延的能力,而是……他实在非常怀疑子书延口中所说的这个“劝”到底是一种什么样形式的劝。 这两人回头要是打起来,伤了残了的,岂不是都要怪他? 接收到他的眼神,子书延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我怎么劝你就不必管了,不过你放心,必然不让他再吵到你。” 在万旌和子书延的生命安全以及自己的睡眠质量之间进行了一番艰难权衡的云汉,很快做出了决定:“好的那你去吧,尽量快一点声音小一点!最好你也不要回来顺便帮我把门带上谢谢!” 因为他真的很困,急需好好休息。 子书延临出门时,云汉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赶忙补充:“对了,你们之间的矛盾如果一定要打一顿才能解决的话,那记得把他带远点再动手!” 然后就美美睡了过去。 原以为以万旌那牛皮糖一般的性子,子书延与他少说也要纠缠许久才会把人弄走,却不料出去之后,二人没说几句话,便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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