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最差的是梓涵,她的脑中回忆起刚才躲避之中,男老师拉着她的瞬间,那些若有若无的肢体动作,在混乱的掩盖下看不出端倪,但把一切都联系起来,她顿时不受控制地干呕起来! 这些男生都可以信任,姚娇暂时放一会儿也安全,这样想着,她立刻跌跌撞撞地跑向洗手间。 因为姚娇在,言开霁不想说什么难听话,但也正因为这个孩子,才让言开霁从未像此刻这样,想用最难听的话来诅咒一个人。 冯浩然低声说:“他妈的,我高低要给他送进去判一辈子。” 言开霁将姚娇抱在怀里,抚着她干瘦的后背,她正举着手抓饼快乐地吃着,根本不知道自己遭遇过什么。 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个孩子长大之后,永远不要记得这些事情。 “你认识杨老师多久了?”他又问。 “好久好久了……”姚娇掰着指头,想了又想,“嗯……从冬天就认识了。” 杨老师起码教了她半年,学校前两天才开始闹鬼,如果是npc的话,怎么也不可能埋伏这么久。 杨老师真的是npc吗? 至少从他木讷的反应,和无法离开幼儿园这块地图来看,他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学校老师。 姚盼春是堂堂的大学副校长,孩子都能被这样糟蹋,他不敢想象,那些普通人家的孩子,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 鸡蛋人是渗人的,贞子老师是惊悚的,但它们两伙加起来,都顶不上一个npc杨老师。 “待会儿把孩子给姚盼春送过去,我想再回一趟幼儿园。”言开霁抢了宋雨至的奶茶喝了一口,在谢潮生的目光中笑了笑。 “你们要是有事可以先走,反正咱这回作业指示挺明确,就是护送唐僧,把孩子给她,这趟作业应该也就完成了。” 谢潮生问:“你回去干什么?” 言开霁眉毛轻轻往上挑了一下,“抹杀npc。” …… 梓涵昏天暗地吐了一通,从卫生间摇摇晃晃走出来,走到言开霁旁边,“我想看看她身上,行吗?” 天知道她花了多大勇气才说出的这句话,姚娇全程睁着一双大眼睛,毫无反应地看着她,懵懂的光芒刺得人心生疼,言开霁犹豫了下,还是把孩子递给了她。 他想了想,“如果有什么能说的,说一声吧。” 梓涵带着姚娇进去,屋外就只剩下了言开霁,谢潮生和他们各自的室友。 谢潮生手指在桌上轻叩了两下,撑着头看向言开霁,“你觉得这场小组作业,只要把孩子送过去,就结束了吗?” “每次都要有个讲故事环节。”言开霁又接过宋雨至的奶茶喝了一口。 “外卖小哥弄了张投影,徐薇安也弄了张投影,何初谦说出了他的故事,但娇娇是个活人,而且是个这么一点大的人,她肯定弄不了投影,又讲不明白故事。” 他话停在这里,眼见宋雨至刚要喝奶茶,谢潮生一把夺过去,两口把它吸完了。 他嘴角还残存着一点奶茶渍,言开霁将头瞥向一边,看着冯浩然的方向接着说。 “但这次和前两次不一样,咱们是收到了钉钉的任务,所以按照任务来,我们的隐藏任务应该就是挖出娇娇的事情,并告诉她妈。这次的讲故事环节,应该由我们来主导。” “确实不一样。”谢潮生捻起桌上一张纸,漫不经心擦了擦唇角,“但前两次考试的任务目标里,都有鬼有人,这次你就相信,娇娇和她妈妈,都是人吗?”
第44章 不是同一个时间 无数血泪的例子已经证明, 正常人根本没法在钉钉里发消息。姚盼春如果是个被困学校的普通领导,会是怎么给他们发的消息? 他们将要去超市门口见的人,会是真正的姚盼春吗? 身份不明的校领导, 长得人模人样的npc, 如果说第一次作业玩的是心细,第二次作业玩的是心跳, 这一轮玩的就是心累。 言开霁琢磨过前两轮小组作业的共同特点,最终答案其实都遵循着同态复仇法, 但如果这一轮是npc作案, 那么又该怎么复仇? 一切都要在见到姚盼春和npc本人后才能分晓。 “这次很危险。”谢潮生说,“我和你一起。” 言开霁一时间没有弄懂上下两句话之间的联系,又或者压根它们就没有联系。梓涵牵着姚娇的手从洗手间出来,眼睛红得要命,脸上有明显的泪痕。 姚娇说:“姐姐乖, 别哭了。” 梓涵手背抹了抹眼睛, 对言开霁说:“不用猜了, 就是那人干的。” 梓涵从小就是个循规蹈矩的别人家孩子, 按部就班上学考试, 从没见过什么奇葩事,在家有父母宠, 上大学没几天就被何梓轩追,然后顺理成章在一起。 因此, 在遇见这样情况的时候, 她的第一反应还是找人帮忙。 “你们刚才是不是发现了一枚戒指?”她犹豫了片刻,组织出了最合适的语言, 然后才慢慢开口。 幼儿园不会有平白无故发现的东西, 尤其是带了血这种敏感性的东西。 “我应该知道戒指上的血是哪里来的了。”她狠狠咬了下嘴唇。 但她却没有再说下去, 场内没有傻子,知道这应该触及了某些不能说的地方,也就没人再问。 只要能出去,警察自会知晓。 只要能出去。 谢潮生并没有去看梓涵的脸,他的目光先是停顿在姚娇脸上,又从姚娇脸上转到了言开霁脸上。 然后他问:“想先去哪?找她妈妈,还是找那老师?” 言开霁发现谢潮生好像很喜欢询问自己的意见,好像他是这场作业中多么重要的角色,总给他一种自己其实是隐藏款boss的错觉。 他应该是很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吧。 “还是先去找一下她妈妈吧,虽然我觉得大概率找不到。” 没想到姚娇歪着脑袋,脸上竟然显出了一丝茫然,“什么妈妈?找我妈妈?” 事情开始朝着难以预料的方向发展了。 姚娇接着说:“我妈妈在国外呢,一年才回来一次哦。哥哥你要带我去找妈妈吗?你把我妈妈带回来了吗?” 什么一年回来一次!姚盼春明明上周才在学校办过讲座!刚才路过的时候他还看见宣传板上贴的海报了呢! 言开霁没仔细看那海报,只匆匆瞄了一眼,只记得那句“宣讲会将于6月8日下午3点,玻璃房演艺厅准时开启”。 也就是说,姚盼春很快就会再办一场讲座了。 言开霁蹲下问姚娇,努力克制住了情绪,笑着问:“娇娇,你认识姚盼春吗?” 姚娇懵懂地摇了摇头,仿佛摇在在场同学们的心坎上。 言开霁扶住摇摇欲坠的冯浩然,继续一鼓作气道:“你是叫姚娇吧?” 好在姚娇这一次点了点头。 孩子没接错,但妈是错的。 姚娇根本不是姚盼春的女儿,那姚盼春的身份就更加可疑了,让人不禁开始思索,把姚娇交给姚盼春,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这样吧,娇娇。”言开霁最终说:“你能不能和哥哥讲一讲,你今天是什么时候到幼儿园的,是自己去的吗?” 姚娇扬起小脑袋,吭吭哧哧地说:“不是哦,是隔壁张阿姨送我的,爸爸去工厂上班,每天都是张阿姨送我和振国一起上幼儿园。” “振国……这名儿还真够复古的。”言开霁感叹着,便继续温声细语地问:“振国是张阿姨的儿子吧,那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呀?” “爷爷取的名吧。”冯浩然说。 “他回家了,杨老师他告诉我,有糖糖给我吃,还有礼物给我,不让振国知道。” “礼物?”言开霁皱了皱眉,“什么礼物?” 姚娇小手一指,就指向了谢潮生手里拿着的蓝宝石戒指,眼睛在夕阳照射下显得晶亮晶亮,“好漂亮的,杨老师说要送给我。” “不过可能不是这个,它上面好多血,杨老师给我的很干净很新的……” 姚娇瘪着嘴,眼睛里面竟然很快冒出了泪花,“可是杨老师今天不好,把娇娇都弄哭了……好疼好疼。” 谢潮生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副透明手套,戴在手上,捏着那枚戒指,瞳色愈发深沉。 戒指上,暗红的血迹丝丝点点,早已干涸。 “只有今天吗?”谢潮生附身,耐着性子问姚娇。 言开霁与姚娇一起抬头,谢潮生手就搭在他肩上,呼吸间若有若无地蹭过他,“娇娇,你告诉哥哥,这枚戒指是杨老师今天送你的吗?以前没见过?” 言开霁听出话里的问题,奇怪地看向他这枚戒指,目光在定格住那红血丝时瞬间一凛,“能给我看看吗?” 谢潮生偏过头,“我裤子口袋里有手套,你戴一下。” 言开霁将手伸进他裤子口袋里,在姚娇和他两人的双重挤压下,整张脸都快贴谢潮生手臂上了,“你裤子兜怎么这么深?” 紧接着他就说不出话了,由于夏天的衣服太薄,口袋太深,且坐的时候又挤成一团,他似乎碰到了某个不该碰的东西。他甚至感觉谢潮生低头按看了他一眼。 他立马若无其事地抽出手套,像没事人一样戴上了。 拿过戒指他便端详起来,阳光打进来,照映出蓝宝石上的一丝裂痕,言开霁开始回忆,自己在刚见到这枚戒指的时候,它上面只有往外渗的血丝,不应该有这么明显的裂痕。 如果这戒指是由他或者冯浩然保管,那确实存在路上弄坏了的可能,但谢潮生不可能,也就是说,这道裂痕就是凭空长出来的。 “你刚才动过这戒指吗?”他还是问了一句谢潮生。 结果对方直接问他:“看到上面的裂缝了?” 宋雨至坐在他的椅子上老神在在,“这么说,这戒指还真是关键道具,看来刚才没捡错嘛!” “是呀,你真的好聪明呢!”言开霁“啪啪”鼓了两下掌,期许的眼神看着他。 “要不你再试着分析一下,为什么娇娇说这戒指是今天的,但上面的血都凝成片了,一看就不是一两天了?” 但没等宋雨至回答,他突然道:“等一下!” “有没有可能,我是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我们和她过的不是同一个时间?” 娇娇早晨是正常上幼儿园的,这明显就不符合他们学校里的常情,她就像是一个每天正常上学放学的小孩子,没有经历过任何异样。 言开霁一手撑在桌子上,挨个看过冯浩然、梓涵、宋雨至的眼睛,最后牢牢盯在谢潮生脸上。 他眼中星火盛放,颤动着一种名为不可思议的情绪,慢慢说:“我们确实一直在听故事,只不过前两次的故事是从投影上打下来的,我猜,这次这所幼儿园,会不会就是故事本身?” 谢潮生瞳孔一缩,嘴唇动了下,但却一言未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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