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老头太过和蔼可亲,实在让人非常的不真实。 凌厉试着问道:“村长,想问下,只有我们三个新来这里的?” 村长一顿,有些狐疑:“是啊,难道还有其他人?” 凌厉可以确定这一次他们几人是真的被打散了。 “没有,随口问问。” “这里的生活虽然枯燥,可真的惬意,这样的好山好水可以看一辈子也是颇为难得的。”村长面朝群山,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哦,往左走到尽头的第一间农舍门口,每日有两次会有信差送信 ,你们要是想家了想朋友了,可以写信给他们,巳时初和酉时初各一次,记住了。” 村长说完就走了,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陆文多不知该吐槽哪句,“还写信给朋友?就滑稽......我们能写信给谁啊!给赵对对?给我偶像?” 凌厉一怔愣,立即反应了过来:“没准真是写给他们!信或许是我们的联系方式之一!” 陆文多一拍脑袋:“瞧我怎么反应不过来,老凌你可以啊!”
第97章 归元(4) 汪山犹豫了下,说:“立马就有了线索,有点奇怪。” 线索来得太突然,的确存疑,只是凌厉没法思考这么多,只说可以等下去第一间农舍那里看一下,会不会有其他线索。 汪山有些纳闷,眉头紧皱:“巳时和申时.....我弄不清这些。” 陆文多回答得如鱼得水:“巳时是早上九点至11点,初的话就是九点这样,申时是下午三点到五点,末就是五点呗。” 陆文多拍过不少古装剧,虽没几句正经台词,但是这方面的皮毛知识相当充足。 眼下离五点还有些时候,他们索性绕着农田走了一圈,绿油油的天地里种满了农作物且涨势喜人,这些村民非常勤劳,逢人就笑,见人就打招呼。他们一路走来,已经被十几个村民轮番问候了一遍。 这时一个壮汉摸了下脸,再次对他们伸出了手:“新来的?” 凌厉点头,说着重复了无数次的话:“是的,你好,还请多照顾了。” “好说,这里咱们就像是一家人,怎么样,这里是不是特别的舒服?”壮汉两眼眯成了风:“风景是不是特别的好?这群山被仙气绕得一圈圈的,说不定啊,上面真住着神仙!” 凌厉他们客气地笑了笑。 那壮汉又说:“这种田也是个手艺活,怎么种农作物才能长得好,这些都是有讲究的,明儿我来教你们,包教包会!” 壮汉顿了顿,又说:“只是明日有更重要的事要麻烦三位了,庄稼最怕蝗虫,这个天蝗虫不是一般的多,还请各位帮忙一起抓蝗虫。” 抓蝗虫...... 陆文多做了个扑蝴蝶的动作,问:“用网兜抓?” 壮汉点头:“是的,明日上午来找你们帮忙啊!” 他们转身走的时候,又一个中年妇人走向了那个壮汉。 “六子,你家二娃今日又没去念书,先生都生气了!这娃八成也是溜出去抓蝗虫去了!” 两人在背后絮絮叨叨地说这娃不成器什么的,凌厉三人逐渐走远了。 凌厉绕着走了圈,觉得这大块的天地似乎是长方形或正方形的形状,田地外隔着厚重的灌木群,再往外看依旧是护眼的绿色和延绵起伏的群山。按照界限范围来看,这里就是他们可以活动的范围了。 陆文多见凌厉神情有些凝重,便问:“老凌,你怎么了啊?” 凌厉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的确同为村落,在【从前有座山】里直接感觉到了说不出的诡异恐慌,但是这个世界里,一切都如此安逸祥和,尤其这满目的绿色,实在让人莫名心情愉悦,也正因为如此,凌厉总觉得哪里说不出的怪异。 他们绕道了第一间农舍,没等多久,就听见一阵杂乱声忽至。不像是人的走路声,更像是某种动物的蹄子踏在泥土上发出的“踢踢踏踏”的声音。 紧接着视野里出现了颇为有趣的一幕。 一个年轻男人手持小皮鞭,驾着毛驴拖着辆小小的马车迎面驶来。 忽地在他们面前停下。 男人发问:“有信要寄吗?” 凌厉想了想问:“有,怎么寄?” 男人倒不觉得凌厉这话太过奇怪,客气地解释道:“拿个信纸,写下你要说的话,告诉我给谁的就好。” 这个答案是众人万万没想到的。 凌厉觉得此刻要是写信,恐怕也来不及了,他们刚才有在房里看过,并没有信纸,估计还得问村长拿。 凌厉尝试着又问道:“我直接告诉你名字,你就能寄到?” 男人一脸得意,食指敲了下脑袋:“可不,我这脑袋瓜里都是你们的地址,我知道该往哪儿寄。” 凌厉说:“我要寄给宋成双,有没有一个人叫做宋成双。” 男人很确定地说:“有,所以这次有要寄的信吗?” 听到了否定的答案后,男人架着小毛驴,踢踢踏踏地走远了,马车转身的剎那,凌厉听到了一种熟悉的动物的鸣叫。 陆文多喜上眉梢:“老凌!可以啊!还真是这样!” 凌厉还是觉得哪儿不对劲,抬眼也撞上了汪山同款疑惑之眼。 汪山犹豫了下:“刚才村长说了有事可以找他,缺什么也可以找他,我们是不是该去问问信纸的事?” 凌厉也正有此意,他们拐道去了村长的家,他正坐在那儿“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 听闻了来意,面色有些为难,说:“你们缺什么新鲜瓜果蔬菜的,都可以告诉我,可这信纸却是稀罕物了,我也没有啊。” 果然...... 在众人面面相觑中,村长又说:“这会儿大家都要回屋了,你们明儿问问大家。” 他们从村长家出来的时候,天气已然暗淡,即便再好的春日风光也与沉沉的黑色融为了一体,田里的作物和四周的灌木像是不停摇晃的黑影,看久了心里竟有些发毛,群山在黑幕下彷佛墨笔勾勒出的深沉的轮廓。 他们回屋后不久,就有人送来了晚饭,是个年纪不大的毛孩子。 饭菜很是清淡,韭菜,莴笋,香椿芽,都是些春季的时令蔬菜,他们问毛孩子叫什么,他说自己叫二娃。 凌厉瞬间想起了那个壮汉,“六子是你爹?” “对啊。” “听说你今儿又逃学了?去地里抓蝗虫了?” 二娃浑圆的眼一瞪,立即又说:“嗯,你们吃完了吗,吃完了我就要把东西收走了,阿爹说了天黑要早回家睡觉。” 二娃看他们吃得差不多了,就利索地收拾进了篮子,屁颠颠地跑了。 陆文多觉得这娃很是可爱,村庄里没什么事可做,这一次的死亡条件模糊得史无前例,他们索性躺在了床上,月色柔和地倾洒入内,屋里即便不点油灯,也不至于太过黑暗,他们索性开口说起了话。 陆文多说:“之前虽然也不能在一块儿,可好歹知道你们就在附近,虽说一个人害怕,可也不至于太过惊慌,眼下虽然我们几个在一起,可我总在想其他人在哪儿。” 凌厉一笑:“我看除了赵对对,你是在想你偶像吧。” “那是,总不见得还去担心那个假二代吧。” 屋里三张床,东南西北的乱摆,汪山的床靠窗,凌厉和陆文多的床以九十的角度靠墙。 陆文多抬身凑了过来:“可不,难道你不想?” 凌厉嘴里没搭理他,心里却想着,想,他的确是想他的。 想知道宋成双有没有遇上困境,有没有破解出新的线索,今晚会不会安然度过,会不会也同样的牵挂他...... “你们两个是第几次了?”汪山突然问道,他不假思索地说:“我是第五次了,我捉摸着你们也和我差不多。” 凌厉见他手绳的颜色是红黄,便说:“过20了。” 果然大家都是懂的人,汪山在黑暗里不禁点了下头:“我看这次也不好办,问村民拿信纸,搞不好还会出什么新的问题,还有这个地方也是奇怪的很。 陆文多只说:“这还不是最奇怪的,这次的死亡筛选条件也是两眼一抹黑,还有呢!大晚上的算能不能出门?” 凌厉说:“不好说,很是模糊,刚才二娃说村里的人都回去的很早,虽然潜台词是晚上没人出去,但这话多少有些含糊,见招拆招吧。” 汪山这视野透过窗户将窗外之景尽收眼底,一切都很祥和安静,月色是朦胧的美丽,恍恍惚惚见,他们都进入了深沉的睡眠。 窗外,在月色的照拂下,世间万物的生灵都陷入了沉寂,此版景色像是简单别致的油彩画。 夜空无星,万里无云。 突然,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阵阵“沙沙”声,密密麻麻的黑点腾空而起,很快便遮盖了大半个月亮,这些黑点层迭密集,他们不停地变化着形状,逐渐扩散放大,遮掩了半片天际。 黑幕形成了一个硕大的怪物,它的利爪无限地眼神,刺耳的“嗡嗡”声刺破了宁静的夜空,急速地朝着安宁的村庄而来。 公交车的空调温度偏高,二月份的冬日,气温还有些偏低,没人愿意打开车窗透风。 凌厉被惊醒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公交车的移动电视真心无聊,反复播放着相同无趣的gg,随着公交车的路线驶进了市区,马路上拥挤了起来,在乘客的牢骚声中,已经无数次停止在了红灯前。 凌厉看到窗下并肩停下的一辆的士,副驾驶坐着个年轻的女孩。 的士司机是个中年男人,男人或许是还没吃饭的关系,女孩趁着红灯时分,正在给男人喂面包和水。 女孩回头,目光和凌厉不期而遇,却又随意地移开。 女孩回头取东西的时候,凌厉看清了的士司机的长相,有些眼熟...... 凌厉瞬间回神,思路虽清晰,却彷佛陷入了僵死之中,四肢头部更是动弹不得,就像是......鬼压床! 鬼压床的人神智清晰,四肢无法动弹,喉咙似乎被堵住了一般喊叫不得,哪怕用尽力气也无法真正醒来,虽然事后用走进科学的说法这是睡眠障碍的临床表现,可大众普遍还是觉得是遇上了脏东西,被扰乱了神智。 凌厉的神智无比清晰,他惊悚地听见了无数的“嗡嗡”声和奇怪的“沙沙”声。
第98章 归元(5) 声音递进耳内,逐渐放大,形成了无比巨大的噪音。彷佛身体里内嵌了巨大的铜锣,每一敲击,就震动了全身的静脉,刺激得血液直涌而上,速度之快彷佛即将击溃五脏六腑。 整个人出奇地难受,身体的一切失重又失衡,任他心理身体素质再好,在神智保持清醒的同时,凌厉开始排山倒海的恶心,整个人在巨大的噪音之下开始了暴躁不安,那是种很奇怪的感觉,被隐藏内心最深出的不安焦虑的种子在这种恼人残酷的噪音下开始了疯狂地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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