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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 “因为......我从来不是什么善良的人，我做不到。” 我不是，做不到，如此决绝又讽刺的两句话仿佛重击一般落在了凌厉的心口，砸得他整个人摇摇欲坠，几乎下一刻就要站不稳了。 宋成双的确冷漠又疏离，可如果用善恶去鉴定他，凌厉无论如何都觉得他是属于前者。 “你要是从来不想去救人，你就不会跳下去救徐清薇了。” 宋成双的语气冷硬淡漠得没有丝毫温度，就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飘来。 “那是因为你跳了下去，是因为你。” 他们回到疗养院的时候，在大门口的登记薄上签了字，而在员工宿舍楼下同样被人叫住了。员工宿舍一楼的门卫室同样需要登记，只是并没有时间，而是为了登记房门的钥匙。 凌厉粗看了一遍，不禁“啧”了几声。 宋成双问：“怎么了？” “古怪的房门号。”凌厉说：“没见过这么长的，已经有其他参与者领了钥匙，我挑个念给你听，1655-924-20-88。” 陆文多皱眉：“这太奇怪了吧，这算什么房间号，连几楼都不清楚。” 凌厉仔细看了其他的房门号，都是这样千奇百怪的，虽然其余人也选择了房间，看来多数是随机选择的，留给他们的选择也不多，正好还剩下五间空房。 宋成双说：“其余四个是什么？” 凌厉说：“1655-925-29-88，1655-924-21-88，1655-927-11-88，1655-925-30-88。” 宋成双自语着：“以1655开始，结尾都是88。” “没错。”凌厉说：“我看下其他人的房间号，同样都是如此。” 如果说这些数字存在着其他涵义需要破解，想必现在也没有时间让他们有过多的思考了，他们五人各自挑了个房间，领取了对应的钥匙，门卫告知她们，离开宿舍的时候需要归还钥匙，每日再来领取。 这栋宿舍楼从外观来看并不大，可走进后才惊觉面积并不小，只有一条走廊，对面两侧都是房间，然而走廊的光线并不明亮，放眼望去，走廊长且深，原以为如此错综复杂的房间号会很难找，实际他们很快找到了规律，最开始的1655三个数字不做考虑，从第二文件数字开始，923是一楼，924是二楼，以此类推，928是六楼顶层，而第三文件数字就是房门号了。 “宋。”凌厉轻声说道，宿舍楼相当安静，寂静到了一种让人身处异世的感觉，“很奇怪。” 宋成双看不见，他依旧搭着凌厉的肩，却不由地轻捏住了他的肱骨，“你看见了什么？” “黑色，深黑色的墙壁。” 外观是雪白几乎崭新的外墙，而内在的装修却是深黑色，导致原本就不明亮的光线更暗了。 凌厉又说：“不仅如此，我们衣服颜色的区别我也很在意，从某种程度啥来说。宋，你和赵对对和我们不一样。” 赵对对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忙说：“会不会是级别的关系？医院里就是这样，好比普通护士和护士长的服装以及颜色是不同的，物以稀为贵，通常数量少的都是级别高一等的？” 陆文多加入了他们的谈话：“可是刚才我们在食堂看到其他吃饭的员工，不都是穿得白色的吗？哪儿有你们这样蓝色条纹的？” “有啊。”赵对对说：“你能不能别当我傻，我和你们的不一样，自然会更关注有没有穿着同样颜色衣服的人，我很肯定告诉你，有，我看到一个穿着蓝色条纹的人，坐在窗口那里。多哥，你是不是羡慕我和你偶像一个颜色？” 陆文多：“......” 凌厉和宋成双都拿了924，富闲和陆文多拿了925，赵对对拿了927。她一个女孩子离他们隔着三个楼层，原本凌厉想和她兑换，却被赵对对拒绝了。 “我有点担心那个女人，我刚才看到她拿了927的钥匙。” 赵对对口中的女人是余灿，那个被吴勇男呼来唤去，默不作声的女人。 他们进入宿舍楼的时候，大致是八点十五分，六层楼每一楼都是相同的格局，黑色的墙壁黯淡又压抑，仿佛无形中有股奇怪的力量不停地往中间压缩，将人困在狭小的格局内，从心理上就相当的不舒服。 他们走马观花似的走遍了六楼，最后决定先各自回房。今天是第一晚，大家心里都明白，在没有任何线索提示的第一晚才是最难熬的。 924的20和21就是相邻的房间，凌厉和宋成双站在各自的房门前驻足停留了会儿。 现在这诡异的宁静的时光里只有他们两人了，凌厉莫名地想到了宋成双那忽然而至的告白。 “有声音。”宋成双忽然说道。 凌厉没有听到什么，本能地回头张望着，他们的房间靠近走廊尽头，尽头有扇窗户，依稀能看到窗外之景， 此时，在并不清晰的视野中，凌厉看到了稀疏亮起的灯光。
第61章 回家（4） “宋，这个方向望去是对面的石库门，我记得这是刚才我们走过的时候就是无人居住黑漆漆的那块地方，所以现在是有人了？” 凌厉觉得有些异样，他走进了窗前，视野越发的清晰了起来。 他没有看错，对面那片石库门亮起了灯光，只是灯光离入口并不远，应当是住在靠里面的房屋。 宋成双说：“我能感觉到对面有东西。” 凌厉说：“有灯光，一定有人，是那里的居民吧。” 宋成双说：“这次的主题是回家，如果仔细想的话，最关键的点是谁，回哪里的家？” 凌厉点头：“我们的身份是疗养院的员工，整个故事的构造就是在这条街上，范围不小，但是着重点应该就是疗养院。” 宋成双说：“先回房，今晚小心了。”他捏着凌厉肩膀的手紧了紧，像是不舍得放开似的。 房间的陈设相当奇怪。 即便凌厉知道这个世界虽然还原现实度很高，但是算起年份，是八九十年代，可即便按照那个年代来看，房间的布置算是相当奇怪了。 奇怪之处，这压根不像是员工宿舍，倒更像是普通人住的老房子。 房间里是一张靠窗的老式木板床，旁边是实木五斗橱，对面一个矮柜上放着台电视机，立体长方形，是早期的黑白电视机。 这间房间没有卫生间，他甚至想了下如果深夜有需求的时候，自己有没有胆量起夜，凌厉想到他们刚才在每层楼查看的时候，似乎没有看到公用厕所和澡堂。 突然隔墙传来指节敲击的声音，隐隐传来宋成双的声音。 “凌厉，你听得到吗？” 老房子隔音差，宋成双的声音虽不大，却很清晰。 凌厉说：“宋，你那边什么情况？” “奇怪的房间，年代很早，都是早些年老房子的布置。” 房间只有狭小的一扇窗，垂着厚重的窗帘，窗外是对面住院部的窗户，只是对面那些人应当已经入睡，房间了一片漆黑。 “宋，这一次并没有规定晚上不允许出门吧。” “没有。” “这奇怪了。” “的确，目前为止完全没有死亡筛选条件的线索，今晚务必小心了。” 凌厉有了些倦意，他和宋成双再说了会儿话后，便平躺在了床上，老式的木板床躺上去嘎吱作响，翻个身都会摇摇欲坠，凌厉实在倦得很，很快就陷入了深度的睡眠。 刺眼的眼光透过玻璃窗刺入了他单薄的眼皮，眼睛极度不适，凌厉揉着眼醒了过来。 公交车上的移动电视继续播报着新闻和gg，公交车上的电视内容来来回回就是那些，活像炒冷饭似的，凌厉拿在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 是陆文多。 【wenduo.lu：老凌，你到哪儿了？】 【凌厉：扰人清梦，晚饭你请。】 【wenduo.lu：请就请，我刚演完个小角色，拿了点小钱，撸串还是火锅，随你们挑。】 【凌厉：我都可，让赵对对选。】 【wenduo.lu：行叭，那火锅没跑了，这丫头就爱吃这个，老地方，谁到谁先点菜。】 【凌厉：我还有好一会儿了。】 【wendu.lu：她出来也晚了，看来我第一，得，我等你们。】 【凌厉：等会见.jpg】 公交车像右侧放慢速度靠近，到站了。 凌厉猛地醒了过来，心脏以极快的速度狠狠跳跃了下，虽然他陷入了梦境和睡眠，可他潜意识的神经一直紧绷着，走廊窸窣的脚步声将他惊醒了。 走廊里有人！ 他听见了夹杂笑声的低语，零碎又稀疏，声音只隔道墙，却莫名显得遥远，虽然听不清说的什么，但是男女声都有。 凌厉悄然下床，踱着猫步走到了门前，屋外的说话声渐行渐远，却又很快地渐行渐近，说话声中交杂着凌乱的脚步声。 不止两三个人。 他们时而低语，时而欢笑，时而哭泣，时而悲愤，仿佛各种情绪互相掺和互相交错。 声音停留在了凌厉门前，他抵着门的身体紧绷着，背后浮了层细腻的汗水。 他不知道门外不寻常的动静是否意味着盲盒世界的死亡力量，又不知是否是自己无意中的话语和行为触发了死亡条件，他所能做的只能随机应变。 门口的声音停留了许久，让人奇怪的是声音并不微弱，可却连只字词组也未听见，那是种很奇怪的感觉，门外的人分明说着共通的语言，且用了正常的语气音调，可别说完整的句子了，连单个的词都完全听不懂。 许久，声音开始离开，那是往宋成双的方向。 凌厉的身体不由地也往隔壁的方向开始移动，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门外的声音所操控，以至于他听见自己屋内突然传出的一种奇怪的电流声时，整个人被吓了一大跳。 矮柜上的电视机打开了，熟悉的黑白雪花布满了整个屏幕，屋子里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和黑白雪花的“窸窣”声。 一个黑色的影子正站在电视机前，弯腰似乎在调节电视机右侧的按钮。 凌厉不知道这个黑色影什么时候出现的，又出现了多久，如此诡异的现象就发生在他的房间里，一时之间墙内墙外诡谲翻涌，让他竟无从下手，只能站在原地。 不知站了多久，屋外的低语不止，而屋内这个黑影也始终未消失，他似乎从未注意到凌厉，只是不停地做着调试电视机的动作。 凌厉无法确认黑影是“看不见”他，还是“正巧没有看到他”，他不敢轻易挪动位置，以免引起它的注意。 黑白电视机发出的“窸窣”声成为了屋内唯一的声源，光线将屋内照射得半明半暗，门外的人声突然提高了音量，模糊不清的字眼就像是在叫唤某个人的名字。 电视机前的黑影开始挪动了，他朝着房门走去。 凌厉就在屋门的不远处，要说视野范围，黑影绝对可以看得见他，然而黑影完全没有理会他，它走到了门口，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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