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男人轻轻点头。 男人富有磁性的嗓音似乎带着一种魔力,让秦母将各种不快都消除得一干二净,连急着寻找秦希依和越弦的念头也忘却了,以至于她没有留意到身边食客流露出惊恐的表情,拿起那杯饮料一饮而下。 甜美的味道挑逗着味蕾,清凉爽口的液体顺着舌尖喉咙从食道滑入,可以称得上琼浆玉露。 喝完后,秦母意犹未尽地抿嘴,感受着液体的甘甜,与此同时,朝着眼前的白衣男人展示着空了的酒杯。 “请问您从中尝到了什么味道?”男人继续问。 男人的话语令秦母想入非非,当然她并不会自恋到觉得这个人对自己那么上心是看中这张半老徐娘的脸,不过考虑到自家丈夫在娱乐圈的身份,平常有不少有点姿色的美人都会通过自己连线妄图混入圈子也是正常。 而眼前这个人确实有这个资本,不知他是否也这么想呢? 男人的意图不明确,秦母还是如实回答道:“橙子的甜味,还带着点烟熏香。” 听到这句话,男人的脸却没有秦母预想露出谄媚般的欣喜,而是猛地阴沉下来。 看着这个不详的表情,秦母心突突地跳起来,连忙问:“怎、怎么了?” “夫人,为了您的安全考虑,请跟我过来。” “去哪里?”秦母问。 “跟我来就行。”男人顿了顿,继续说道。 秦母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这是找借口搭上她丈夫的人脉了吗?不过就凭这张脸,她很难去拒绝,不仅如此,还会拜托丈夫给予更好的资源…但没必要露出这种脸色吧? 这样想着秦母也不好拒绝,她还是跟着男人一路走到电梯前,电梯口原先堵得水泄不通的人看到那一身白衣,纷纷避让出一条宽敞的路。秦母浑然不知缘由,还以为是被男人的魅力所折服,心里不住感叹,美貌真的可做一种不错的武器。 等候电梯期间,秦母突然收到了越弦的短信。看到越弦要和秦希依先行离开的消息,她忍不住惊呼出声,终于想起了正事。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有点事情得先离开了。”秦母说着,还不忘从包里拿出名片递给男人,“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有什么事到时候可以跟我说。” “请留步。” 男人还想劝阻她,但秦母一想到那顽皮的依依使唤着耳根子软的越弦,也没了交谈的心思:“我有事必须得走了。” “您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吗?!”男人突然冷脸厉声道,他无视秦母递来的名片,眼神怒色满满,几乎要将对方盯出一个洞来。 秦母不知所措,被这双冷眸盯着惴惴不安。 “如果想活命,最好不要乱跑。”男人半带威胁的语气让秦母感觉到了大事不妙。 难道这个人是丈夫的仇家吗?想要接近自己套取商业机密不成而恼羞成怒? “你、你要干什么?”秦母胆怯地后退了几步。“现在是法治社会,不要乱来!” 她转头想向周围的人寻求帮助,发现原先堵在电梯口的人群早已经散开,有几个在看向她的眼中充满了惧色。 “…只要你听我的,不会有事,我会尽全力保证你的安全。”男人尽量将声音压低变得柔缓,但这一切在秦母的视角里,不过是软硬兼施的手段而已。 “好,我听你的。”秦母眼睛飞快扫了一眼周围环境,心里有了计量。就在男人因电梯门开启而分神的时候,秦母趁机撒腿就跑。 “站住!” 无视了身后的呼喊,秦母卯足了劲用最快的奔跑速度,朝着楼道口哒哒跑去,一边跑一边不忘大喊:“救命啊!杀人啦!” 然而不管她怎么呼救,在看到身后追赶的白衣男人后,周围的人都选择了视若无睹。 秦母绝望了,最终慌不择路地跑进了某间包厢中,关上了门。 不一会,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白衣男人追了上来。 “夫人,请不要害怕,我是来保护你的。”一边敲着门,男人还不忘疏导着。当然,这些循循善诱的说辞在秦母眼中已经没有了任何信任可言。 “是谁派你来的!”秦母堵在门后,十分惊恐道,“我跟你无冤无仇,不要过来!” 男人意识到秦母显然误会了什么,换了个方式:“您知道越云豪吗?我是他的朋友。” 越云豪那个混账玩意!秦母立即明白了。 不说还好,一提到那个人她就大为光火,那种抛妻弃子的玩意这几年都不知到跑哪鬼混了,还惹上仇人牵连到自己。 “撒谎!你是找越云豪那个混蛋讨债的吧!那你找错了,我早就跟他没什么来往了,不要再来了!” 秦母刚说完敲门声就停了,门外传来男人的叹气声:“夫人,您误会了,事情不是这样的,我是…” “少骗人了,别以为就凭你这小白脸就能骗到我,”秦母怒斥,“再纠缠不清,我就报警了!” “…”男人沉默,显然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过了几分钟后,门外没了动静。 秦母料想男人已经被吓走了,她刚想松口气,却不料听到了一种古怪声音。
第四十章 咯咯咯… 古怪的声音在黑暗的厢房中久久回荡,不绝于耳,忽远忽近,犹如远处的钟声又像是耳畔的低语,秦母害怕极了,她想逃,可是外面还堵着一个夺命鬼。 咔嗒。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了钥匙插入门锁的碰撞声。 “你不要进来,我要报警了!”秦母堵在门后惊恐地大喊,同时在手提包里慌乱摸索着好一会,终于掏出了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但却显示着信号处于中断的状态。 哐哐。 门似乎在摇晃。 秦母慌了神,开始不停讨扰:“有话好好说!你想要多少钱都行,越云豪欠了什么债我都尽量帮你填上,千万别伤害我!” 不管秦母怎么恳求,男人依旧一声不吭。男人的沉默让秦母吓坏了,她开始怀疑越云豪欠的不是钱,而是人命。 咔嗒。 大门终于被人打开了,楼道的光亮照进来,驱散了房间的黑暗,回荡在古怪的声音戛然而止。 男人宛若冰霜的眼神扫视过来,秦母吓得浑身瘫软,马上昏了过去。 手机掉落在一旁,屏幕上消失的信号重新恢复满格。 程锦川闻声赶过来,看见神铭泽半跪在地正在探一个昏迷不醒的贵妇的鼻息。 “师兄,发生什么事了?” “她被盯上了,”神铭泽确定秦母只是昏过去后,便站了起来,“你在这里替我照顾好她,不要离开半步。” “这位是?”程锦川看到神铭泽露出少见的忧虑,忍不住琢磨这个妇人的身份来。 “越老师的妻子,李淑珍。” 想不到…程锦川大惊失色,这也太巧了,竟然会在这里遇上师母。他连忙蹲下来,检查了一下秦母的状态。要处理这类情况也不难,只要遵循这里的规矩,被它盯上的人自然有一套活命的办法。 但几秒钟后,程锦川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对,师母的胸针怎么不见了?” “她没带戴。” 程锦川震惊了。 神铭泽抬手看了眼手表,九点二十四,顿时眉头一蹙:“没有时间了,你想办法把她带出去,要快。” “了解。”事已至此,程锦川只能将秦母横抱起来,朝着出口方向飞奔而去。 神铭泽和程锦川出现在这里并非偶然。自从越勾封印的能力显露出来后,上级开始指定一系列相关计划,势必彻底终结这场浩劫。 首要任务便是针对本市事故多发地进行封锁,同时委派数名守护者精英抵达现场勘查侦测,确定位置后并协助越勾完成封印。 今天是该商务楼运营的最后一天,在彻底封锁前,神铭泽等人目前所要做的就是在十点前确保这里的每一个人平安离开。 商务楼坐落在闹市区最繁华的地段上,该市近几年来出现近万人失踪的事件,其中有不少个就是在这栋楼附近消失的。 虽然对于千万级人口的大都市来说,几万的失踪人数对于普通人来说没有任何切实的感受,但对政府来说已经成为了无可忽视的社会问题。 苦于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其是造成这一切灾厄的根源,也没有彻底的解决办法,再加上因封锁造成居民不便引起投诉,只能无奈放任这栋楼被人一直使用到了现在,至今周围依旧人来人往。 这些年来,他们只能通过制定一系列规则,并加大安保措施,避免再次出现人员失踪。但在这里经历过一切的守护者都清楚,只要有人走进这栋楼里,就无可避免悲剧的发生。 神铭泽目送程锦川离去后,重新投入到这场战斗中。 ……… 越弦带着秦希依在有些狭窄又昏暗的员工通道飞奔。 秦希依手臂被拉得生疼,她不知道越弦要将自己带到哪里去,尽管不停地询问,始终是得到对方模棱两可的回答。她开始害怕起来,这个第一次见面就被妈妈叫做阿弦并称之为兄长的男人,不知何时不见了最初的温和文雅,变成了一个举止诡异、荒诞不经的人。 好可怕,好可怕! 这种不详的感觉在秦希依被越弦带到陌生僻静通道后被放大。 “我不走!”秦希依突然挣扎起来,“我要找妈妈!” “听话!”越弦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他预感到危险逼近,已经顾不上什么了,就算是生拉硬拽,也势必要将这个女孩带离这栋可怕的大楼。 然而在秦希依看来,越弦的一切行为无异于恐吓与威逼,她不明白这个被母亲心心念念的人为何会变成这样,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逃离这个“哥哥”的身边。 “我不要跟你走!放开我!”秦希依哭着大喊,“妈妈!妈妈!” “依依,我们先出去再说,”越弦哪肯放开秦希依,看到这女孩拼命挣扎,他急得满头大汗,“我已经和妈妈说好了!她会在外面等我们。” “骗人!你说谎!” 两个人正互相拉扯着,这时,阴冷昏暗的楼道深处突然传来男人凄厉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 男人的惨叫越来越清晰,明明似乎近在咫尺,但却看不到发声的本人。越弦和秦希依纷纷被吓得止住了声,动也不敢动。 就这时,通道两处的墙壁内传来某种怪异水的咕咚声,不一会鼓起了一个大包,原本坚硬的水泥墙就像变成了柔软的薄膜,大包里的东西不断蠕动着,像是即将破茧的虫子。 越弦眨眨眼,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但没有给他适应的时间,薄膜突然炸裂,一只人形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 伴随着它的举动,大量带着腥臭粘稠的浑浊液体淅淅沥沥流了一地,被粘液包裹的半身人形在液体流尽后彻底显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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