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利用了实验犬……” “他们利用实验犬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那么久你们都没想出解决方案吗?”管理者打断了柳冰瑜的话,质问道,“你们到底在顾虑什么?你们对实验犬的怜悯会变成刺向同伴的尖刀,要是不能狠下心下死手那么你们不配做一个战士。” “不是我们没有下死手,是这一批实验犬行为太怪异了,他们心脏大脑中弹了还能活动,需要砍下脑袋他们才能停止攻击,这加大了我们的作战难度,我们已经把两具实验犬的尸体送去七区化验研究了,等出结果了再探讨解决方案。” “是吗?现在他们都进化到这个地步了,”管理者若有所思,“我们还在原地踏步,做法未免也太保守了。” 凌故月心里一紧,他能猜到管理者动了什么念头,可是他地位和他差太多,开口反驳不太合适,还会给柳冰瑜带来麻烦。 “您有什么想法吗?”柳冰瑜问。 “说实话,一只实验犬成本六十万,不是很多。” 凌故月和柳冰瑜脸色一僵,他们对视了一眼,柳冰瑜连忙劝阻:“可是犬族和我们西北狼族一直交好,前段时间还给我们支援了几十万的物资,我们要是也雇佣实验犬那实在是有失道德。” “实验也不一定和死亡挂钩,我们的做法不用像红狼族那么没底线,两个族群达成良好的合作关系岂不是互惠互利吗?” 互惠互利根本做不到,狼族在地位上就是绝对性的压制犬族,就像人类看小白鼠一样,谈何平等,况且开了实验的口子就再也没回头路,越往深处研究对实验犬的需求越多,伤害越大,一开始是表皮或口服试药、后来是注入血液采样观察、再后来就是深入骨髓和神经,红狼族就是这么一路走过来的。 “我不认可这种方法,请您再考虑一下。”柳冰瑜态度强硬。 “具体的我会和上级探讨,这不牢柳首领操心,你先处理好战后产生的问题吧。” 听得出管理者语气里的不悦,柳冰瑜也不好再反驳,她默默低下头。 通话结束,大屏幕跳回了导入界面,柳冰瑜松了口气,她揉了揉太阳穴,眼下的眼袋显得她更为憔悴。 在这三天,他们这两个队长睡觉的时间加起来估计都没到五个小时,这五个小时还是睡得半清醒的,都不敢睡死,现在回来也不能好好休息,一堆善后工作需要处理,凌故月昨天半夜都觉得自己要猝死了,更别说年纪大他十几岁的柳冰瑜,出发前还是意气风发的,现在看起来都苍老了几岁。 “你先回去休息吧,后面的事我先来处理。”凌故月不忍地说。 “本来让你从七区那边跑过来就麻烦你了,我们五区的烂摊子怎么还好意思麻烦你去处理,”柳冰瑜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是我能力不足导致的这个结果,应该由我来承担责任。” “不是你能力不足,本来就是上头安排……” “故月,”柳冰瑜连忙打断他,“隔墙有耳,谨言慎行。” 凌故月抿了抿唇,随后无力地叹了口气。 三队主要负责外围,所以死亡数量不是特别多,但有好几个人身上的伤触目惊心,貌似还沾染上了什么药物,伤口腐烂得不像样。 双氧水倒下去的那一瞬间,伤员疼痛到惨叫,他们这里麻药缺稀,如果不是特别深入严重的伤只能不打麻药,咬牙忍忍。 凌故月身上自然也是有伤的,那三个实验犬抱着他的时候指甲和利齿撕扯他的皮肤,他又不是什么金刚不坏之身,现在伤口红肿,明显是发炎的前兆,酒精和药水接触伤口的那一刻他疼到头皮发麻,不一会就脸上惨白,额头上渗出汗珠。 秦柯还是没有退烧,明明萧谨给的药是比较昂贵见效快的,他吃了一天愣是一点作用都没有,现在他状况更差了,眼睛都没力气睁开。 凌故月处理完伤口立马去查看他的情况,刚做到他身边,手腕就被他抓住了,掌心的温度烫得吓人。 “哥,好难受……” “他什么情况?”凌故月询问一旁的医护人员。 “症状上看是发烧和中毒,但中的是什么毒不清楚,已经抽血拿去化验了,但是出结果要两个小时。” 凌故月摸了摸秦柯的脑袋,安慰道:“你就好好休息吧,等出了结果找到原因了,就知道给你用什么药了” “我不会死在这吧?我要死也要回七区死啊,我要跟我爸妈葬一起……”秦柯说着说着都快要哭出来了。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还打算培养你接我的班呢。” “啊?我不要啊,当队长太累了我不想当!” 也许是情绪太激动,秦柯剧烈咳嗽了几声,凌故月刚给他倒一杯水,他就一口血吐了出来,随后晕了过去。 凌故月愣了一下,杯子拿不稳掉到了地上,玻璃破碎声把他拉回了神,他连忙试探秦柯的鼻息,还好还有气,但是他面色铁青,嘴唇发白,虚脱得不像发烧的症状。 “秦柯!醒醒!医生呢?他状态不对快点过来看看!” 凌故月话音未落,救助区的大门就被人用力推开了,只见来者低着头,弯腰手撑在膝盖上喘着粗气,一头凌乱的金发因为汗水湿润,缓过劲后他抬起头,正好和凌故月对视,他双眼布满血丝,眼睛底下挂着大黑眼圈,看得出来这阵子都没能好好休息。 凌故月和魏鸣秋对视的那一刻就放下了心,只要魏鸣秋出手,秦柯是死不了了。
第38章 魏鸣秋一边走进来一边用皮筋扎起头发,然后去准备室洗手消毒带上口罩和手套,准备工作做好后就走到凌故月身边,也没有寒暄几句,就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起开。 凌故月利落的起身站到一边,让魏鸣秋检查秦柯的情况。 魏鸣秋检查了一通,表情越来越凝重,然后看向凌故月,询问道:“他是不是被毒蛇咬了?中毒症状有点像。” “我们没有和蛇族交手,这种天气也不会有野生蛇出没,怎么可能呢。” “血检结果出来了吗?” “出结果要等两个小时。” “这里医疗条件那么差吗?居然要两个小时?”魏鸣秋转头张望,貌似在找人,看了一圈都没找到,他着急道,“易时雨!你小子又跑去哪了?!” 他话音刚落,一个穿着防护服裹得看不清原型的生物从准备室里走了出来,要不是防护眼镜是透明的能看到他的眼睛,凌故月还真认不出这是易时雨。 “催什么,我穿防护服需要时间的!” “怎么你也来了?”凌故月问。 “没办法,这一路上我要给小金毛保驾护航嘛。” “……还真让你泡到了?”凌故月一脸震惊。 “也不看看我是谁。”易时雨得意地说。 “滚!”魏鸣秋不给面子地瞪了易时雨一眼,没好气地说,“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赶紧去化验室协助他们。” “OK OK马上去。” 两人兵分两路,易时雨去了化验室,魏鸣秋则是去备药区调药,不一会他就端着一根直径1.5厘米的针管还有两管药水走了过来,里面鲜红的液体凌故月看到就犯怵,毕竟曾经被这玩意折磨到怀疑人生。 “先给他打这个缓缓,具体用什么药只能出化验结果再决定。” “他还那么小,受得了这个吗?” “他长得比你还高还壮,你担心他受不了?”魏鸣秋斜了他一眼,“我出手你放心,曾经拉去火葬场的尸体都能被我救活回来呢,这种程度的中毒没问题。” 他一针打下去,秦柯的表情渐渐缓和了,果然这个药在快要死的时候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妙手回春啊,魏大夫。”凌故月调侃道。 魏鸣秋还是背对着他,默默收拾医疗垃圾。 凌故月感觉不对劲,他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我哪里惹到你了吗?” “你走了也不懂得给你爸妈打个电话?”魏鸣秋冷言质问。 凌故月沉默了一会,然后叹了口气:“我怕他们送我上战场会难受。” “所以你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你嘴巴长来干嘛的?”魏鸣秋转过头瞪着他,没好气地说,“你爸妈联系不上你,特地坐了几百公里的大巴跑来人类领地找我问你的情况,那时候红色满月刚过,人类特别排斥犬族,找了好几家酒店都不给他们住宿,你知不知道他们受了多少委屈?” 凌故月怔住了,回过神后他心里泛酸,撇过头不敢看魏鸣秋的眼睛,眼眶开始发热。 他不知道怎么跟家人说自己又要被拉上战场这件事,他怕他听到他们的声音就难受。 还记得七年前被安排上战场,他上路前给家人打电话告知这个坏消息,平时和蔼可亲的父亲、温柔体贴的母亲、大大咧咧的妹妹都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他们怕这是最后一通电话,把想说的话都说了,这种事他不想再经历第二遍,这种感觉太痛苦了。 “还有那个萧谨,脑子有泡一样,你在他家时他对你不管不顾,你一走他就要来找你,拦都拦不住,现在都没他的音信了,不会死这里了吧?” “……那倒没有。” 魏鸣秋盯着凌故月的脸,寻找他脸上的不自在,然后意味深长的问:“你是不是见到他了?” “昨天见到他了,但我躲起来了,没跟他相认。”凌故月也没打算瞒着他。 “没认就对了,急死他。” “可是他一直在这里很危险,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让他回去吧。” “我劝管用啊?”魏鸣秋指着自己,皱着眉一脸迷惑,“他已经知道这五年我没少坑他了,还能听我的?” “那怎么办?”凌故月有些着急。 “他这种有头有脸的人类不会轻易被杀的,你还是多操心自己和队友吧。” 魏鸣秋话刚说完,易时雨就拿着单子过来了,他这回没有嬉皮笑脸,递给魏鸣秋沉默不语。 魏鸣秋接过翻看,越看面色越凝重,然后又看向凌故月,认真的问:“真的没接触过蛇族吗?” “没有,他一直跟着我,我很肯定他没接触过和蛇有关的一切,”凌故月咽了咽口水,紧张地问,“他到底怎么了?” “是蝮蛇毒素感染,目前症状看来不是很严重,但也需要注射蝮蛇血清,不知道这边医院有没有。” 一旁的易时雨发话了:“有,我刚才查过库存,但是不多,只勉强够他自己用吧。” “所有伤者都要血检,看其他人有没有感染情况,有的话需要从各个区域调药。” 凌故月感到不解:“可是怎么会感染蛇毒呢?我们只跟实验犬和红狼交战过。” “谁懂他们把实验犬改造成什么样了,先解决当下再想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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