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似乎传来一声呲笑,随即被人用湿润灵活的舌头在眼皮上轻舔着,一直到时林白皙的脸上遍布红晕之后才放过那被他折腾得越发敏感的眼皮,在时林的脸颊上轻啄一口。 “别怕。”陆让川一点点挪开挡住时林视线的手掌,紧张地盯着怀中的人,生怕对方下一秒就被吓得元神出窍。 时林不舒服地蹙眉揉了揉眼睛,小心翼翼地睁开,见到这满地狼藉忍不住干呕一声。 李欢怕他真吐出来,忙拉着自家哥哥关切地扶着时林,那样子活像抱着一个脆弱的瓷器,生怕摔碎了一星半点。 因为他们两个的动作,陆让川不能再那么肆无忌惮地将时林圈在怀里,不由得有些气闷。 屋子里的东西甚至不能称之为尸体,满地的碎肉和碎骨,鲜血四溅,有不少地方叠了一层又一层泛黑的血迹。 也不知道仅仅一晚上是怎么将房间里弄成这副样子的。 抢先进来的几名玩家好不容易缓过来,打起精神找了跟棍子在满地的碎肉中寻找线索,翻涌而来的腥臭味让时林更加经受不住。 陆让川看在眼里,悄悄竖起手指点了点时林面前的空气,那股仿佛能将人肺部污染的腥臭味才终于消失殆尽。 当然,只是对时林而言。 见他的脸色好了不少,李欢笑着拍拍时林的肩膀:“这不是也能适应嘛,你瞧你现在不也恢复过来了。” 时林咽下口水,没敢告诉她真相。 凭着感觉向陆让川悄悄道了声谢,时林跟在李欢李好身后走进去装模作样地寻找线索。 他的任务跟这些人不同,自然也对他们顶着危险寻找线索的行为有些不解。 但李欢自从刚才误会时林之后就好像找到了养成的乐趣,时不时就要将人扯过来教他。 这么一通下来,时林倒也被迫学会了些基本的分析。 “你看这根骨头,上面这些划痕就是被什么东西用牙咬过的证明。”李欢也不嫌弃,随便掏出张帕子盖在手上直接将口中的那根骨头拿了起来。 “还是根腿骨!”她竟然还颠了颠,挑起眉头。 李好的脸色比时林稍好一点,见时林投过来的求救目光尴尬地耸肩:“她从小就不怕这些,上大学之后又去学了法医。” 听他这话李欢将骨头没好气地往李好那边一送:“你对我的专业有意见?” 那根骨头上还沾着不少碎肉,随着她的动作淅淅淋淋落下,惹得李好瞬间往后跳,避之不及。 让李好闭了嘴,李欢回过头来继续折腾时林:“你觉得是什么东西才能把人的骨头咬成这样?” “狼?”时林犹豫着开口。 “当然不是。”李欢挫败,将骨头递到时林眼皮底下:“狼能咬出这么规整的痕迹吗?” 眼睁睁看着那可怕的东西距离自己的脸不过一拳距离,时林终于忍不住眼中的泪水,浑身颤抖着想要逃离开。 “这是人咬的。”陆让川适时出现,礼貌地用手上的棍子将李欢拿着骨头的手往外一推,将时林解救下来。 李欢后知后觉发现了时林的不对劲,叹了口气将骨头放到一边:“三少爷来得真巧。” 陆让川没理她,自顾自掏出帕子将时林脸上的泪水擦干净,无奈道:“胆子这么小,连根骨头都怕。” 好不容易止住了生理泪水,时林嘴硬道:“才不是害怕,只是没反应过来。” 他完全忘了自己昨天在祠堂里连面对那堆尸体的勇气都没有,全程紧紧捏着陆让川的胳膊半闭着眼睛走路。 这番对话听得李好和李欢两兄妹心惊胆战,生怕陆让川一个不满将时林的小命给拿走。 倒是王瑾反应最快,笑着开口:“这倒也不算什么,有三少爷护着谁还能欺负他。” 这明显的奉承话让时林有些不舒服,但碍于王瑾一直以来都有关照自己,他也便没说什么。 既然时林没有表示反感,陆让川也就懒得多说什么,面无表情地对着王瑾点点头就算打招呼。 这个女人算个聪明人,看在对方识时务的份上,陆让川觉得自己愿意让她沾点时林的光。 “昨儿就死了这个?”他啧了一声,看着满地狼藉有些不满。 管家这饿死鬼的德行这么久了也没见改改,每次吃东西都留下一大份烂摊子。也不知道是让谁收拾的,第二天晚上都能恢复原样,只是会吓到第二天白天见到的人。 因为屋子里的肉和骨头都太碎了,只有李欢手上的那根腿骨勉强算得上完整。 即使玩家们已经进行了地毯式搜寻,得到的线索也寥寥无几。 “只能初步确定是类人生物咬的,那堆跟灯油混在一起的肢体保存较为完整。”孙纳在这些方面还是比较靠谱的,将几个疑点全部列在纸上对众人道:“这个衣服的碎片我看过,不是他自己的,应该就是昨天晚上杀了他的那个东西留下来的。” “在我们见过的所有人里,只有管家穿的是这个料子的衣服。”孙纳将一片麻质的布片递给玩家们查看,“我不是说管家一定是那个杀人凶手,但显然他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普通。” 陆府里侍女们的衣服都是纱质,而陆让川他们这些少爷太太们都是绸缎衣服,玩家们的衣服则布料千奇百怪,就是没有麻质的。 “您说呢,三少爷?”孙纳收起自己规整好的线索,盯着陆让川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怀疑。 【作者有话要说】 不负责任小剧场: 陆让川:有我护着你,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时林:把你捏着我大腿的手放下再说这话!
第14章 迷雾鬼宅 “管家自幼在我府上,客人您要想怀疑他也得拿出证据来。”陆让川轻轻一瞥,对孙纳言之凿凿的样子非常不屑,却也懒得与他争辩。 “就凭这个,可说服不了我们。” 孙纳刚想开口说谁要说服你们,就收到王瑾警告的眼神,只好闭上嘴将话咽了回去。 “啊——”时林眼皮上突然落下一滴血水,惊得他三两下蹦到陆让川的身后,连话都说不清楚。 这声惊叫可让玩家们脆弱的神经狠狠颤了颤,一个个闻声看过来,又被时林瑟瑟发抖的样子惹得笑了出来。 哪怕是害怕到极点,时林那张俊俏的小脸也没有丝毫狰狞,反而像是闭上眼睛哆嗦着试图依靠柔软皮毛抵挡攻击的小兽,让人没由来的感到怜惜。 陆让川警告地扫了一眼玩家们,将时林一把搂在怀里:“怎么了?” 他确实没想到有自己在场,时林还能被这些个脏东西吓到。 时林摸了把脸颤巍巍地睁开眼睛:“天花板上好像有东西。” 众人顺着他的话看上去,只见高高的梁壁上赫然躺着一只黑猫,猫的右前爪僵硬地掉下来,血滴顺着尸体一滴滴落下来。 也是时林方才站的位子凑巧,正好落在了他的眼睛上。 “又是死猫。”王瑾若有所思,“三少爷,冒昧问一句,您府上除了大太太院子里,还有哪里有猫吗?” 这些猫在、大太太院子里或娇俏或慵懒,都不似这么狰狞可怖。 “我二哥出事之前也喜欢养猫养狗,出事后便十分厌恶这些小动物。目前府上确实只有大嫂嫂那里有。”陆让川抓着时林的手不放过一片皮肤地将那污秽的血迹擦干净,头也不抬地道。 “客人们,时辰不早了,管家打发我们过来邀各位去用膳。”不知何时走到门外的侍女们恭敬地低着头,对屋内屋外的狼藉视而不见。 仿佛已经司空见惯了,不再觉得这些东西值得分神。 昨天与时林他们一起去祠堂的那名女玩家歪着头打量着这些侍女,突然朝领头的那名走去。 “明明你们三少爷就在这里,为什么你开口的时候完全没有朝他看过去,反而是句句不离管家?”她谨慎地站在距离侍女一步开外的地方,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发难。 没想到侍女在听到陆让川的名字后浑身一抖,竟然直直跪了下来。 时林这才注意到这侍女似乎不是前两天领着他们四处闲逛的侍女,只是她们都穿得一样,头也总是深深地垂下,所以一直到现在才认出来。 陆让川眉头一皱,伸手想要拦住时林,却在半道上改变了想法,由着对方走到侍女面前。 “今天怎么是你过来,先前那名侍女呢?”时林扶着胳膊,看着跪在地上侍女头上的涡旋总觉得有些怪异。 不似正常人类的感觉,倒像是小时候玩过的用线钉在头上充当头发的那种娃娃。 侍女在陆让川的默许下缓缓抬起头,让围在身前的玩家们都惊愕得后退一步。 她的嘴巴居然被人用黑线密密麻麻缝了起来,因为张嘴的动作扯住了捆得死死地黑线,红到发黑的血液一滴一滴流淌下来,她却像完全不痛一样。 时林脸色难看地反手抓住陆让川,仿佛从对方冰冷的手中汲取到面对的勇气。 “你、你这个样子,刚才怎么说的话。”他说完这句话后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左看看右看看强行咽下唾沫装淡定。 侍女的嘴唇小幅度地开合,半晌才从腹腔中发出声音:“客人不必管这些,我们自有办法。” 她说完这话,剩下来的侍女们也纷纷抬头,玩家们这才注意到所有的侍女全都是这副样子,竟然没有一个人有完整的嘴巴。 时林脸色发白地扯了扯陆让川的衣袖:“她们怎么全都这副样子,昨儿还好好的呢?” “昨天的那批今日不当值。”陆让川把玩着时林柔软的掌心,对这批侍女的态度比上一批厌恶不止一星半点,就连话语中也透露着浓浓的不耐烦。 难得见到他这副样子,时林反手握住陆让川的五指,小心翼翼的开口:“她们与你有过节吗?” 其实他也知道这话问出来有些冒犯,但李欢李好求救的目光过于强烈,王瑾也频频投来询问的目光,他不好意思拒绝,只好可怜巴巴地看着陆让川。 好在陆让川对他一贯放纵,闻言也并没有生气,反而心情颇好地靠在时林的肩膀上,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侍女。 “也不算过节,我年少时承蒙她们照顾,落下了好些病根,缝上嘴巴也算以儆效尤喽。” 那些侍女们哆嗦起来,一个个拼命朝着陆让川和时林磕头,不一会就让原本洁净的地板染上了几缕血迹。 那样子着实有些可怜。 但时林一想到陆让川轻飘飘的一句话包含了小时候受到的多少苦楚,就对她们可怜不起来。 难怪陆让川的身体如此冰冷,肤色也苍白毫无血色,想来都是小时候被人虐待落下的病根。 在脑海中将所有不合理的地方润色得非常自然,时林只觉得自己的推理非常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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