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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宿敌春风一度后

时间:2024-04-14 12:00:05  状态:完结  作者:晓月残

  但薛楚楚并不知道白玉衡回来了。

  虽然她料到被明逍扔回金陵的白玉衡一定会找回来,可她没敢想白玉衡会这么快回来。她以为至少也得半个月以上。她还想着,还好玉衡仙君不在,不然看着明逍那般屠杀神族,不知心里会是何滋味……

  说起明逍屠杀神族,薛楚楚最初是很解气的,还拉着被解救出来的师兄弟姐妹一起看。可没多久,她们便再也无法继续忍耐那极致血腥的场景,纷纷逃离炼丹窑,跟着弑神教众去解救其他矿坑里的“罪奴”。薛楚楚也因此错过了与白玉衡的再会,对后来炼丹窑内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因此,炼丹窑被封了也就封了,薛楚楚根本没放在心上。光是照顾明逍和那些备受摧残的同门师兄弟姐妹就足以让她忙成陀螺,无暇他顾。

  “咦?小鬼头呢?”

  窑洞外的守卫掀开棉帘,薛楚楚端着刚烧好的热水走进来,瞧见守在明逍身边的只有吴天,不禁十分稀奇——

  明遥的宝贝哥哥不省人事地卧床三天了,就冲平日里明遥粘着他哥那劲儿,在他哥没睁开眼睛前,明遥能离开半步?

  “阿遥也不眠不休地守了三天了,既然现在阿逍好些了,呼吸匀称了,脉象也平稳了,我就叫他去歇歇。”吴天顶着一张形容憔悴的脸,来接薛楚楚手中的水盆,“给我就好。”

  “嗯?”薛楚楚挑挑眉,尾音微微上扬,还是觉得奇怪。

  明逍不睁眼,明遥能睡得着?

  她也没再多想,戳在一旁看着身形高大、外形硬朗的吴天拧干软巾,动作温柔细致地为仍旧昏迷的明逍擦拭面庞、双手,眼中毫不掩饰的温柔疼惜比白玉衡要浓烈得多。

  薛楚楚一边在心底喊着:玉衡仙君你再不赶回来你老婆就要被人抢走了,一边嘴上有些拘谨地客气道:“吴教主你也去歇歇吧。我来照顾他就行。”

  “还是我来吧。”吴天说。

  薛楚楚暗暗撇撇嘴巴,这才想起正事,急忙从腰封里翻出一个小瓶子,凑上前去,献宝似地道:“清理药房的时候又发现了这个!应该是凝气丹的半成品,能补血养气的。我自己试过了,没什么副作用,待会儿你给明逍喂了吧。”

  吴天接过来,心里有些复杂。

  他身为弑神教教主,随身带着不少魔族的圣药。明逍虽说是魔灵双修,可到底是个魔族。结果救下明逍性命的,不是他身上这些魔族的药,而是薛楚楚她们从药房里翻出来的一种叫“紫金丹”的神族的药。

  神族的药确实神,喂下去没多久,明逍的脉象就稳住了。可这一颗药里,凝着不知几条人命。脏得很。

  魔族的药倒是干净,纯靠草药和矿石炼制。可再干净,却救不了命。

  真是讽刺。

  他下意识地用力攥了一下瓶身,而后又放开,无奈地轻微叹息一声,将其放到明逍枕边,然后在那一堆瓶瓶罐罐中翻找,“紫金丹还有两粒,你拿回去给需要的人吧。”

  “嗯!”薛楚楚高兴。

  他们找到的紫金丹就这一瓶,瓶里就三粒。薛楚楚本想拿出一粒给吴天,剩下的拿去救别人,可瞧着明逍当时的濒死模样,便将一整瓶都塞给了吴天。

  现在剩下两粒,就能再多救两个垂死边缘的人了。

  可吴天把那七八个瓶子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没一个是装紫金丹的。

  “哎?哪儿去了?”吴天奇怪。

  炼丹窑。

  明遥刚把吴天变寻不找的那两粒紫金丹倒进白玉衡嘴里。

  左右护法守的是入窑的山路,明遥是绕路从高空飞过来的。

  刚一落地,明遥便大惊失色——原本应当被钉死在巨坑中央的白玉衡竟然不见了踪影!

  明遥急忙飞到近前查看,发现石壁上的空洞有撬松的痕迹。他猛然猜到什么,低头一看,果然白玉衡是掉在了天坑底部的尸堆上。

  ——鞭柄不似剑般又长又锋利,穿透白玉衡身躯后,后边露出的部分并不长,只在山体里戳了一个很浅的洞,难以长时间挂住一个人的重量。

  明遥俯冲下去,把人拎到就近一处二尺宽的石台上,垂眸冷眼看了片刻,又用脚毫不客气地踢了两下。

  脚下的人面无血色,毫无反应。俨然就是一具死尸。

  明遥又忍着膈应劲儿蹲下身,在白玉衡的鼻端、颈侧和腕处都探了探。

  好像确实是死了。

  也是,心脏被捅了个大窟窿,放了那么多血,又在这天寒地冻的天坑里“曝尸”三天,换谁都得死得透透的了吧?

  可明遥还记得两个月前的即墨城外,那时的白玉衡被扎得像个血葫芦似的,浑身上下、从里到外,没一处好肉,那伤得不比现在重?不也活下来了?

  他记得大凤凰说过,白玉衡的身体异于常人,只要那个什么“命魂”没伤着,人就怎么都死不了。

  他哥当时也听见这句话了。他哥也一定知道普通的办法杀不死白玉衡。

  那他哥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

  明遥觉得以自己的小脑瓜暂时是想不通了,便也懒得再想。但有一件事他是肯定的——

  如果白玉衡真的死了,那他哥一定也活不长了。

  想想他哥两个月前即墨城外紧紧搂着浑身血肉模糊的白玉衡时那副疯魔的样子,再想想三日前他哥“手刃”白玉衡后自己却气血攻心到现在都没睁开眼睛……

  明遥简直火冒三丈,俯身猛地拔出还插在白玉衡心窝的断鞭,照着那黑洞洞的伤口疯了似地猛踹好几脚。

  踹完了,明遥又蹲下身来骑在白玉衡腰间,一手揪着他的衣襟把人半拉起来,另一只手“啪啪啪啪”地开始猛扇白玉衡耳光。

  但打了几下之后,明遥愤懑地发现,对方已经被冻僵的身体硬得跟石头一样,会疼的只有他的手!

  明遥用力一搡,把白玉衡推回地面,自己坐一边儿生闷气。

  等寒风终于把火气吹灭了,明遥才满脸不情不愿地掏出那个装着紫金丹的瓶子,费力地捏开白玉衡的嘴,一股脑都倒了进去。

  可现在的白玉衡是不可能自己把药丸咽下去的。

  明遥气鼓鼓地捏着白玉衡的下颌倒腾半天,还是没能让白玉衡咽下去。

  他知道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就是对嘴吹气。可是要他,去“亲”白玉衡?!明遥觉得不如杀了他。

  撇着嘴想了半天,明遥又把人捞过来,一手捏着下颌,另一手的手指伸进去,动作粗暴地推着药丸往白玉衡嗓子眼儿里捅。

  见药丸确实被捅进去了,明遥赶紧把人往旁边一扔,满是嫌弃地抓起一把雪,用力擦了擦自己的手指。

  药喂完了,明遥却没走,而是在白玉衡旁边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环膝望天的明遥突然说:“其实我和我哥,不是亲兄弟。”


第57章

  十四年前。

  稻城。

  明家村。

  腊月十七。

  卯时。

  东边的天已经隐隐有了一抹暖黄, 西边的天还是暗的,只在天际缀着几颗稀疏的星子。

  昏暗中,一个瘦小的、满是彷徨无措的身影缓慢地四处游荡,哭泣着, 颤抖着, 凄凉地一声声唤着:“爹?大伯?三婶?敏姑姑?景哥哥?瑶妹妹?……村长爷爷?……笑笑好怕……不要扔下笑笑一个人……”

  他漫无目的地爬上一堵坍塌的石墙, 然后像是凝固了一般, 站成一樽小小的雕像。

  天际渐明的亮光将他一寸寸照亮。

  那是一个与寻常人长得不太一样,但却很漂亮, 漂亮得让人感觉有些不真实的孩子。绸缎般丝滑的雪发, 蜜糖般深色的肌肤, 还有一双红宝石般、映着朝阳闪闪发亮的赤色眸子。

  哪怕身上只一件有些脏兮兮、还湿透了的粗布短褂, 也掩不住小孩儿那种异于常人的、近乎诡异的漂亮。

  可是如此漂亮、漂亮到整个人都闪闪发光的宝贝,映衬他的背景, 却是一片大火焚烧后的黑色废墟。

  小孩儿慢慢转动着脑袋四处张望,身子却突然失去平衡。脚下一滑, 便从墙头叽里咕噜地滚落下去, 再爬起来时,已经成了一个满身黑灰的小泥人。

  可他根本不在乎这些,跪在废墟中又满是哭腔地唤了几声, 似是终于接受现实地堆坐下来。

  片刻后, 他开始疯狂抠挖自己面前的废墟。

  挖到地面后他立刻站起身,跑到另一个地方, 继续疯狂抠挖。

  如此十几次后, 十指指尖已经泥血一团的小孩儿终于按捺不住地嚎啕大哭:“爹——!爹你在哪啊?笑笑好怕!爹——!”

  他只喊爹, 是因为他没有娘。

  小孩儿的娘亲在他还不记事的时候就不在了。听爹说是染了病,没熬过去。

  那时候村里一半以上的人都染了病, 很多人都病死了,活下来的人都留下了奇怪的后遗症:皮肤变黑、头发变白、眼睛变红,很多人的身上还留有烂疮。

  爹说感谢上苍垂怜,没把笑笑跟他娘一起从他身边夺走。虽然肤色发色瞳色变得有些奇怪,不过没关系,他的笑笑还是这么漂亮、可爱。

  那场大疫过后,幸存下来的明家村人继续他们相亲相爱的生活。小家庭的残缺,让他们这个大家庭之间的情感纽带变得更为牢固。即便染过病的人在染病初期会出现失智和暴力倾向,其他人也不会怀恨在心,更不会因为染病者容貌的异变而认为他们不再是自己同类。

  那些世人眼中的“异端”、“魔族”,在明家村人的眼中,不过是生了病、留下点后遗症,完全不影响他们“亲人”、“家人”的身份。

  可是只有明家村人这么想是不行的。

  掌管稻城的蜀山不这么想。

  是时的蜀山掌门贾仁,立志要让蜀山治域内无一魔族。

  于是当巡游的蜀山弟子发现这座人魔相亲相爱的明家村、他们要“斩妖除魔”却被那些“被迷惑了心智”的人族拼死阻拦时,屠村就成了必然。

  小孩儿被爹爹抱着,在天际犹如被鲜血染红的晚霞中一路狂奔。

  在跑到村外那条水面被红藻覆盖、水深刚过成年人膝盖的小河时,爹爹猛然停下,将小孩浸入河中,折了一根麦秆塞进他手中。

  记忆中有关爹爹的最后一个画面,是隔着摇动的河面,爹爹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温柔地告诉他:

  “笑笑,爹和娘爱你。”

  虽然寒冬腊月的冰冷河水可以轻易要了一个普通人的命,但对“大病得愈”的小孩儿却没什么作用。只要他聚精会神地感受自己的身体,便会有丝丝缕缕的什么东西仿佛听到召唤般地回应他,为他温暖小小的身体。

  只是后来小孩儿累了,再凝不起精神,便突然觉得入夜后的河水好黑、好冷、好可怕。

  他再也忍不了了,叼着麦秆偷偷从河里冒出一颗头来,瞧着天边已经隐隐有了一丝鱼肚白,心想着这也算是爹爹说的“太阳重新升起的时候”了,便急不可耐地爬上岸,跌跌撞撞地跑回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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