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薛离玉疲倦醒来,意识到什么,红着脸将自己与他分开,然而还没走出去,就被他抱住,呢喃道:“玉儿,别走,让我抱抱。” 薛离玉叹了口气,让他抱着,谁知道抱着抱着就又睡着了。 再睁开眼睛,谢扶华已经不见了,但是他闻到了饭菜的香味从门外传来,谢扶华端着白汤小菜,坐到他身边,温柔的把他扶起来,笑着说:“玉儿觉得好些了吗。” 薛离玉苦不堪言,抱着自己望着天,望了许久才悠悠的说:“你要是昨晚也有这么温柔就好了。” 谢扶华被他一说脸就红了,薛离玉心说你昨晚可不是这样的,但是看谢扶华撒娇是一种酷刑,薛离玉深吸一口气,忍着痛,忙道:“我没有责怪你,其实比起从前,你已经温柔许多了。” 谢扶华垂下眼眸,纤长浓密的睫毛像极了蝴蝶翅膀,他低声说:“你昨晚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薛离玉一时忘记,慢腾腾喝着汤问:“什么话?” 谢扶华抬眸,满眼的柔情,“自然是与我私会,与我相爱,与我结为道侣,可好?” 他低下头,用手指抵住薛离玉的心说:“让我重新把这里填满,占据你的心脏。” 薛离玉低头轻轻一笑,“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第84章 说起来也算是小别重逢, 第二天晚上的意乱.情迷好似也没有降温。 薛离玉浑身上下没力气,靠在床上起不来,睫毛耷拉着, 喝过了热汤,肚子又咕噜噜叫。 谢扶华很快转过身出门,不久就回来了,挽起袖子,掀开泥锅的瓦盖,米粥的清香飘出来。 薛离玉闻到了, 觉得更饿,挣扎着从床上走下来, 站到他身后,嗓子嘶哑的声音干咳了两声, 问他:“……这些都是你做的?” “嗯, 昨夜睡得晚, 我做些清淡的给你。” 谢扶华闻言侧过头, 在他鬓角吻了下, 左手轻轻揉着他的腰, 在酸软的地方巧妙的用力按揉,右手也没歇着,利索地舀粥盛进碗里催凉, 很好脾气地说:“睡够了吗?你下床做什么?” 薛离玉无奈道:“这都日上三竿了, 今早不仅没有练剑,也没晨跑, 我还不能下床走走?” 谢扶华垂眸一笑, “你昨晚累到了, 后面睡的像小凤凰一样, 快回去,我端过去喂你。” 薛离玉失笑,这一笑腰有点疼,嗓子也疼,“哪有那么娇贵?我坐这儿就行了,今天还有事要做。你不回上仙境吗?” 谢扶华摇头,扶着他坐下,舀了一勺子清粥,吹了吹,喂给他,“不回,我有许多天的空闲,再说了,除却公事重要之外,你也很重要,而且……我想多和你待在一起。” 薛离玉听了这话,耳根都红了,想去拿勺子自己吃。 谢扶华偏偏不给他,安静又认真地望着他,“宝贝,怎么了?” “好了好了,你喂就是了。”薛离玉真是听不得这两个字,只好顺着他的意思,把粥咽下去。 谢扶华看着他吃,和他温声细语地讲着话,等他吃的差不多了,便问:“吃饱了?” 薛离玉心说这龙当了天帝之后话可真多,便点头,“饱了。” 谢扶华便起身去收拾碗筷,宣紫色的广袖卷到腕骨,露出半截白皙结实的手臂,一声不响地干活。 薛离玉睡得沉,不知道到了半夜,谢扶华起来过一次,扶着他靠在自己肩上,给他喂了些热水。 薛离玉闭着眼睛喝了,谢扶华小心地放下他,又去打来一盆热水,替他擦拭了残留。 但是他的心思仿佛炸开了烟花,没有人知道,他刚完全占有了这么一只凶悍的凤凰,见识了他稀罕的一面,便像拥有了天下第一珍贵的珍宝,这种愉悦让他擦到一半就停下了。 谢扶华出神地看着沉睡的薛离玉,心里无限的柔情快要把他淹没。 而薛离玉睡着的时候很乖,呼吸也很安静,几乎没有声音,躺在那里偶尔蜷缩一下,丝毫不知道他那时乱七八糟的模样在谢扶华眼里是多么柔软,多么惹人怜爱。 谢扶华打心眼里喜欢他所有的样子,那么强硬的人,此刻却这么可爱,于是心头火热,把帕子和水盆端到一边。 谢扶华重新又拉起他,很恶劣地让他那里保留着原有的样子,任由这寂静的深夜,只有别样的声音作响。 薛离玉迷迷糊糊地被他弄醒,睁着眼睛醒来,不明白正在发生什么,半阖着眼睛,安安静静地望着他。 但是他太过疲倦了,脾气就变得很温顺,被他翻来覆去的折腾,只发出了些微的呼吸声,和隐忍的声音。 大概过了几个时辰,他才真正睡了过去。 谢扶华垂下眼睫,决定不告诉他。 因此,薛离玉喝了一口茶,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这时,宫外大门被推开,桑宁风流倜傥的声音大老远就传来:“玉微,你醒了吗?太阳都晒屁股了,魔域前线又有新战报传来,你看不看!” 谢扶华拧着眉头,扭过头去看,薛离玉要起身,这一用力可倒好,直接就没坐起来,倒吸一口凉气。 薛离玉只好道:“你去开门。” 谢扶华不知怎的,表情和心情都不是太好,“这是他太岁星君的行宫,他没有门钥匙?” “我反锁了门,他进不来。” “……朕可是天帝。” 薛离玉很慢地穿衣裳,对着镜子望着身后的他,淡淡道:“那就更应该体贴下属,乖,去开门。” 谢扶华抿着嘴唇,擦了擦他嘴角的粥渍,很没力度地去开门了。 — 桑宁走进议事堂的时候,看见谢扶华还吓了一跳,施礼之后,抚着心口很夸张道:“天帝怎么突然大驾光临?都不通知下官一声?” 谢扶华看着他,一脸的云淡风轻,这是继桑宁在他眼前带走薛离玉之后的第一次见面,想着不能太苛刻了,便道:“你们说你们的事,如果不方便我可以出去。” 他的语气堪称平易近人,听得桑宁忙道不必,转回身把一道令牌取出来递给薛离玉,“这是魔域上表的交换战俘令牌,这些天你也把明尊那小子折磨的够呛,想与你当年聊聊。” 薛离玉淡漠道:“聊什么?有什么可聊的?你告诉他,我同意交换战俘,叫他不必面见我。” 桑宁装模作样地道了声是,“都听你的,谁叫你一言不和就发威?对了,还有一件事,你听说你要结婚了吗?” “什么?” 谢扶华和薛离玉同时说道。 桑宁看着谢扶华,觉得他反应有点怪,但是没多想,道:“是的,仙盟的宣威盟主已经正式向蓬莱宗下聘,你——诶你干什么去!” 薛离玉甩袖便走,连句话都没留。 谢扶华跟上去,与他一同回到修仙界,蓬莱宗。 “你别进去,” 站在门口,薛离玉低声道。 谢扶华很担心,“让我陪你。” “不,”薛离玉抬眸,清冷的眼眸很坚定,“这些荒唐的事该由我亲自画上尾声,我不要你来观看,给我留一些最后的体面吧,我只求你这一件事。” 谢扶华不再说话,拉着他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里,轻轻吻了吻他的指尖。 — 蓬莱宗里热闹非凡,除了角落里的容雪京,他所在的角落里一片黑暗,直到他看见薛离玉,眼睛才腾的一下子亮起来,然而百转千回,又在看见谢扶华的瞬间暗下去。 师尊眼里的柔情,他见所未见。 师尊对一个人好,能把他宠到天上去,谁也挣不脱他的温柔的。 他知道,师尊这一次是真的爱上了一个人。 他有些惆怅,有些不舍,但他再也不能……再也不能正大光明地拥抱师尊了。 因为他心里的痴念,已经变成了他永生难忘的枷锁。 师尊、师尊…… 从今以后,他只能远远的望着师尊,见到的时候,唤他一声,师尊可还安好? “师尊,”他呢喃道,“若有来世,你我再做师徒,届时,换你来作践我。” — 薛离玉只是看了容雪京一眼,这一眼百转千回,那双眸中的盈盈水光,他想,将蓬莱宗留给容雪京吧,他没有了情丹,会做的很好很好的。 这一世,你我缘分已尽。 薛离玉回过头,就像抛却了不光明的过往,他注视着宣威,将昨夜宣威与明尊密谋杀他之事一五一十说了。 “当年他便逼婚于我,我不愿,便用蓬莱宗作为威胁,害我徒儿,坑我师门,如今与魔域不清不楚,此人当诛。” 薛离玉如今在修仙界的身份尊贵,难以言表,众人每日都将天灵地宝送给他,他一个不留,全都给了贫困的修仙者,将他们收入蓬莱宗,盼他们有个好前程。 至少不要像自己,走了一辈子弯路,到最后才否极泰来。 众人闻听此言,一片哗然,矛头指向宣威。 叫骂声无数,顿时,那些经年时光里的罪恶、不齿,一一被揭穿,人们的怒火淹没了宣威。 曾经高高在上的盟主沦为阶下囚,撕心裂肺地问薛离玉,“云偌,你有没有一点喜欢过我?” 从始至终,薛离玉没有去看他一眼。 他来只为了这一件事,恩仇过往,血债血偿。 如此便能,一笔勾销。 “不曾。” 薛离玉心里想着想着,经年的委屈一口气涌上来,酸的他说不出话。 他说完这两字,犹如诀别,失魂落魄地推开大门,只看见了谢扶华担忧的脸。 他望着谢扶华,不知道自己的神情,像一只雪地里迷失了方向的小鸟儿,眼睛红通通的,一步一跌地走过去,笑着说:“好了,都结束了。” 谢扶华眼珠晃动,一把将他抱在怀里,没有问因果,只是安抚着他的后背,柔声说:“走,我们回家了。” 温暖的拥抱,是融化积雪的温柔,薛离玉抬起手轻轻抱着住他,把头埋在他肩上,点了点。 谢扶华带他回了浮云宫,这个他们最初开始的地方。 他们爱过,恨过,最终还是爱着的。 这一夜,他们疯狂地相爱,薛离玉难得主动一回,是他自己决定好了的。 风动灯灭之时,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谢扶华,半眯着眼睛,任由泪水砸在他身上。 谢扶华心疼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了解凤凰,凤凰难过的时候会做出很多接近于自毁的行为,比如现在这样就疯了一样,索要着某种温暖的安慰。 谢扶华亲着他的头发,想起他从仙盟回来后,抓着婚约撕了个粉碎,独自一人坐在亭子里看雪,一整个下午都没有说话。 谢扶华陪着他。 到了月亮上山的时候,薛离玉抓住默默陪着他的谢扶华,面无表情地流眼泪,说了句:“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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