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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脸上没有一丝褶皱的父亲。 又害羞又可爱的弟弟。 自称为他未婚夫的金发男人。 怪物之家。 他的脑海里蓦然浮现出这四个大字。 “吃一点铜锣烧吧。” 上杉信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盒点心分享给他们。 楚波光真的有些饿了。 懵懵懂懂接过食物，他开始乖乖地开始吃铜锣烧，上杉十也坐在他的身边，一脸好奇地望着他，盯着哥哥的脸使劲地瞧，自己也不吃。 好像生怕哥哥逃跑似的。 比盖尔对甜食没有任何兴趣，他是彻头彻尾的肉食性动物，本来想点一根香烟，但被上杉信喝止住了。 “小孩还在这里，有没有一点道德？想要抽烟，请你出去抽。” 比盖尔看了看乖乖吃铜锣烧的楚波光，悻悻然熄灭香烟。 红豆馅的铜锣烧用黄油改良过，吃起来香甜可口，楚波光瞥了一眼旁边的上杉十，发现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吃，只是看着自己。 “你不想吃吗？” 小少年坚定地摇摇头：“不，哥哥才回家，我要把这些好吃的都留给哥哥。” 红色的眼睛滴溜溜转着，一看铜锣烧又赶快把视线移开，吞咽了几下口水。 楚波光笑了笑，忽略掉对方身上挥之不去的血腥味的话，倒是可爱。 而且…… 这双红色的眼睛总让他觉得非常熟悉，比比盖尔那双蓝色的眼睛更为亲昵。 一刹那，属于另一个男人的眼睛，深红如血，闯入他的脑海。 与那双眼睛共同席卷而来的，还有各种记忆的碎片。 楚波光深呼吸一口，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 “你想吃就吃吧，给你吃。” 他选了一个最大的铜锣烧，递给上杉十。 “嗯！谢谢哥哥！哥哥真的会照顾我呀，跟那些弟弟妹妹不一样。” 弟弟妹妹？ 楚波光抓住这个词感到有些疑惑。 这座宅子看起来并不大，他并没有看到什么弟弟妹妹，也没有看到其他小孩子。 上杉十接过铜锣烧时，宽大的和服袖子中伸出一截白森森的手腕。 突然，手上有什么东西冒了出来。 “你的手上怎么长了一个眼睛？” 上杉十似乎被这话吓了一跳，想要连忙收回自己的手，楚波光却冷不丁的抓住了他的手腕，不让他撤回。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会长的呀……哥哥别看我，我也不想这样的……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 不仅是手，情绪激动起来的上杉十，连脖子跟脸上都开始浮现诡异的器官。 “呃啊啊啊啊别看我——” 那双漂亮的圆乎乎的眼睛突然被流出鲜血，像是流出了血红的眼泪。 他身上褐色和服上绽放出一朵朵血红的花，如鲜红的墨水扩散开来，血腥味更浓了。 这就是楚波光一直闻到的味道。 他简直难以想象，在那和服之下，上杉十身上到底都长了些什么东西。 上杉十疯了一般尖叫。 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 语气越来越快，越来越狂了，就好像加热的汽油桶在某一个节点喷涌而出。 楚波光耳边传来砰的一声，两只小小的手从眼睛里生长出来，如同婴儿的手掌，稚嫩细白。 而下一瞬间，无数红色的蝴蝶从男孩的眼中扑簌簌飞出，如同数不清的噩梦朝着楚波光扑面而来—— “你——” 楚波光的视野陷入完全的黑暗。 …… 再一次睁开眼睛。 庭院中的樱花在阳光下璀璨绽放。 “这里是哪……？” 楚波光疑惑的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身处于一处淡绿色系的和室之中。 看到他醒来，比盖尔关切地围过来他。 “你没事吧？终于醒了。” 楚波光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你……我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他的记忆仍旧一片混乱。 “你是谁？” “我是你的未婚夫比盖尔。” “我是谁？” “你是我的小瑞塔。” 楚波光皱了皱眉头，可能还是感到几分不适应。 “你醒了？这一次看起来精神不错。” 上杉信穿着亚麻和服出现，身后还藏着一个可爱的小少年。 那个小少年似乎有些羞涩，躲在上杉信的身后，不敢出来。 上杉信摸了摸男孩的头：“这就是你朝思暮想的哥哥呀，你不是很想见他吗？” 小少年太羞涩了，怎么也不愿意出来，一直躲在上杉信的身后。 “你这家伙，也太没用了吧，这点事情都做不到么？不要老是躲在我的身后。”上杉信的语气忽然严厉起来。 小少年好像哭了。 “哭！哭什么哭！就知道哭！哭能解决问题么？”大家长严格的语气让人头皮发麻。 他抹了抹眼泪，抽抽答答地吸气，一点一点从父亲身后走出来。 “哥哥，哥哥……”他带着哭腔道，“我叫上杉十……你可以叫我小十。” 旁边传来上杉信不满的声音：“看看你这幅软弱的样子，难道连笑一下都做不到么？！真失礼！” “对、对不起……”闻言，上杉十急忙做出一个笑脸。 只是那笑比哭还难看。 这一瞬间，楚波光从他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甜蜜的，浓郁的，甚至还带着一股血腥气。 这味道和他身上的很像，但又有些不一样。 楚波光看那少年身体颤抖，猫崽似的可怜，想要靠近他一些。 “别看我！” 结果对方真就如吓坏了的野猫，一溜烟跑了。 “还要再锻炼一下啊，”上杉信摇了摇头道，接着自我介绍道，“我是你的父亲。” 楚波光望着眼前的三个人。 年轻的脸上没有一丝褶皱的父亲。 胆小到古怪的弟弟。 自称为他未婚夫的金发男人。 怪物之家。 他的脑海里蓦然浮现出这四个大字。
第142章 楚波光觉得自己很不对劲，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是每次询问身边自称为自己父亲和未婚夫的男人们都得不到明确的回答。 楚波光干脆学着装乖了几天，每天不是看书，就是陪着上杉十玩，他的未婚夫似乎很忙，总会时不时消失一段时间，然后带回来大笔的金钱。 他算看出来了，那个所谓的父亲甚至于包括自己都是未婚夫养着的，至于为什么比盖尔会给辐射那么多钱—— “当然是为了你，我的小甜心，”比盖尔总是会在来的时候给楚波光带一束热烈的红色玫瑰，“你肯定不会猜到我在你的身上花了多少钱，不过那也是值得的。”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楚波光觉得自己好像每天都待在这里，并没有做什么有意义的事情。 比盖尔挑了挑眉，抬起他的下巴：“你的存在便意义非凡，我是你的未婚夫，你猜我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如果不是时机尚未成熟，比盖尔真想现在就把少年给吃掉。 当然不是吃掉人类那种吃法。 “咳咳。” 上杉信从院子里走来，手里提着水壶，似乎刚刚在院子里浇了水。他在庭院里养了很多花花草草，看起来是个非常有爱心的人。 虽然外貌上很年轻，但是他的性格其实比较的古板，看到比盖尔和楚波光挨得很近，还特意咳嗽几声。 “瑞塔，跟我来一下，器材准备好了，我现在要给你做一个彻底的身体检查。” 楚波光也曾问过上杉信为什么他姓上杉，而自己却叫瑞塔。得到的回答是，如果他愿意也可以叫上杉光。 楚波光却觉得无论是瑞塔还是上杉光，都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称呼。 走进地下室，楚波光才意识到这其貌不扬的宅子下面竟然有这么宽广的空间。地下面积竟然是地上面积的十多倍，宛如一个地下迷宫。 其中的通道曲曲绕绕，各个出口也不知道到底通往何处，如果不是跟着上杉信，很容易就走丢。 上杉信推开门，楚波光紧随其后，他们到了一处地下实验室。 实验室里的环境整洁有序，除了光线有些昏暗，显得十分专业，放置有各种仪器和设备。 “这台纳米智能辅助诊断仪还是比盖尔给我找回来的，正好可以用来检查你的身体。” 楚波光问：“你的身体到底有什么问题？” “你检查了不就知道了。” 如果真的要害他，也不会等到这种时候，楚波光放松地走进检测舱。 看到面板上出现的各种数据，上杉信摸着下巴道了一声：“果然如此，基因上还是存在一定的缺陷呢，想要顺利怀孕并且生产的话，果然还是有风险。” “他的基因到底有什么缺陷？”比盖尔忍不住抢先问了出来，看起来比楚波光本人还要着急。 “当年为了制造出祂，我用了几乎所有虫族族群的基因去调试，就是为了找出最稳定的那一种，最后发现还是塔夫族的雄虫基因跟祂最适合最能匹配，”上杉信叹息一声，“不过之前的那些基因污染片段也没有清除，可能要过段时间把他的身体调养好，才可以继续进行我们的计划。” 比盖尔大失所望，他已经忍了足够久的时间，现在的感觉无异于到嘴的鸭子又飞了。 “到底还要等多久？” 看他脸色阴沉，上杉信也不想得罪赞助金主，虽然心里嫌弃他脑中和虫母只有交/配生崽的欲望，但这也正是人转化为虫的重要证明，只要变成真真正正的虫，对虫母都是有渴望的。 “不会太久，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好处，这样子祂生下来的虫崽，就跟开盲盒似的，什么样子的都会有。” 上杉信期待的眼神落在了楚波光身上。 “这样想来，倒是离我心中的新神更进一步。” 比盖尔冷笑道：“我才不管什么神不神，我只希望你记得自己的承诺，不要让我等得太久，我没有耐心。” 他看向上杉信的眼神锋利如刀刃，我看上楚波光时，却化为了柔情。 “有一些碍手碍脚的垃圾需要我去处理，你乖乖待在这里，外面很危险，像你这样的实验体，人人都想得到，人人都想利用。你需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这世界上的一切我都可以为你带来。” 楚波光：“真的什么都可以给我带来吗？” “当然。” 楚波光：“我想要一些小孩子的玩具。” —— 上杉十在院子里面挖泥土，看到从土里钻出来的蚯蚓，红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他的智商的确不高，虽然看起来有个十五六岁的样子，但心智却一直停留在五六岁。上杉博士这些年花了很多力气都没有办法改变，所以说对他也越来越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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