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来这里。” 祁郁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嘴角很浅地带出来一点笑,抬起右手,模仿着,对猫猫也挥了挥。 收回时,微微颤动的指尖被他不动声色地握进掌心。 中意不需要知道这些。 最起码……在他想出来解决办法之前。 猫猫只要开心就好。 *** “这个好漂亮!” 中意伸手拽了拽他的衬衫下摆,指给他看脚边一盆浅紫色的绣球花朵。 “喜欢?” 祁郁微微笑着,把衬衫从他手里解救出来,细白的几根手指纳进掌心里,用很小的力度牵着。 “那就要这一盆。” 说着,招呼花店老板结账,拿草结的编织绳装好,提在手里。 “它叫什么名字?” 中意扒开袋子口很新奇地去看。 手指很轻地落在蓝紫色的花瓣上,小心翼翼地碰了碰。 祁郁拿手机拍照识别,镜头晃一晃,黑色的文字介绍跳出来。 “无尽夏。” 他对着屏幕念给中意听。 绣球花科,绣球属。 花期很长,绵延不断,可以从暮春一直开到夏季末尾。 Endless Summer。 “是‘没有尽头的夏天’的意思吗?” 中意问他,下巴微微地仰起来,被落日镀一层很浅的明黄。 “对。” 祁郁点一点他的鼻尖,夸他。 “很聪明。” 猫猫被夸了一句,于是很得意又克制地抿了抿唇角。 “我们把它种在院子里吧。” “就栽在桑树旁边。” 他被祁郁牵着手,随着动作,手臂很快乐地一前一后地甩。 祁郁停下来,在路过的小摊上付了钱,让中意挑了一支粉色的兔子形状的棉花糖。 很大的一团擎在手里,猫猫张开嘴,一口咬掉了一只兔子耳朵。 “祁郁,” “你也是在夏天把我带回家的。” 他举着棉花糖对祁郁讲,阳光落在浅琥珀色的眼瞳里,像是盛夏的蜜糖。 “夏天真的很长很长。” “好像永远不会结束一样。” 祁郁抬起手指,很轻地蹭去他唇角沾着的一点糖渍。 “可能因为你在这里。” 他微微弯起一双眼。 “有猫猫在的夏天,都是很好,很长,不会结束的夏天。” 是无尽的,漫长的,永远叫人喜欢的夏天。 中意的唇角翘起来,挤出圆圆的很小一个涡。 “我也这么觉得。” 然后咬掉了另一只兔子耳朵。 祁郁的动作微微一顿,很不动声色地抬了下手,假作无意地,手指在唇上很轻地蹭了下。 指腹上残留着从猫猫唇边沾下的棉花糖渍。 洇进舌尖的甜。 *** 祁郁用竹篱笆在桑树旁圈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花圃,挖开土,把买回来的无尽夏种了进去。 中意拎着天蓝色的浇花水壶守在竹篱外待命,踮着脚尖眼巴巴地往里瞧。 祁郁直起腰,拍了拍手掌边缘沾着的碎土,一声令下,“好了。” 一壶水当头泼进了竹篱笆里。 祁郁和花从头到脚都被浇得十分均匀。 “它的头掉了。” 中意一手举着浇花水壶,另一只手捏着刚从地上捡起来的蓬蓬头,眨了眨眼,很无辜地对祁郁解释。 祁郁:“……” “怎么办?” 猫猫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视线里饱含着很浓重的担忧,衣摆上溅了水珠,湿漉漉地贴着,动作间无意中蹭上去一小截,露出一段细白的腰。 祁郁的视线在上面落了很短暂的一瞬,迅速移去了别处。 “……没事。” 他的嗓音带一点莫名泛起的哑,顿了一顿,待要继续说“我去屋里在换件衣服就好”,还未出口,就听见中意换了更加担忧的语气。 “弄坏了是不是还要买一个?” “这个会不会很贵?” 祁郁:“……” 合着还在这儿担心浇花水壶呢? 这小祖宗那份心思根本就没往自己头上落。 “好像真的安不上去了。” 中意还在和水壶较劲,捏着壶柄摆弄,很努力地拿手拍了好几下,试图恢复原样。 “祁中意,” 祁郁被气得想笑,长腿一迈,从花圃里跨了出来。 “你能不能先别关心水壶了?” 他站在中意面前,两只手抬起来,带一点泄愤似的,捧住猫猫两边的脸颊往中间挤。 看着后者嘴唇被挤得翘起来,成一个小小的浅红色的圆,像只很懵懂的大一号的橡皮鸭子。 “好歹关心一下我呢?” 他叹了口气,头微微低下去,额头同中意抵在一处,离那双柔软的唇更近了一点。 “我还没有一把浇花水壶值钱吗?” 【作者有话说】 鱼总:每天都在吃一些奇怪东西的醋 啵啵啵啵啵啵~
第47章 你是想要亲我吗 “没有呀。” 中意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地接了一句。 祁郁:“???” 我的天使宝贝猫猫去哪里了? 还回来啊! 大概他脸上的神色太过明显,很难被忽略掉。 中意皱了下鼻尖,对祁郁解释。 “我是说,你没有没有浇花水壶值钱。” 双重否定等于肯定。 人类念书的时候一定没有好好学语文。 “……噢。” “但是,” 猫猫摊了摊手,很认真地给人类讲道理,“你比水壶结实很多。” “不会很容易坏掉。” “而且水壶坏掉了,还需要花钱找人修好!” “很费钱。” 他看向祁郁的视线里带了明显的教育意味。 “像我们这样的家庭,是不可以这么奢侈地胡乱花钱的。” 祁郁:“……” “那我呢?” 他脱口而出,“我坏掉了就不用花钱修好吗?” ——话说出口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中意:“……” 听听这是什么话。 人类这可怕的攀比心! 祁郁见他不答,继续上纲上线,朝前走了一步,几乎同人鼻尖相抵,气势汹汹地逼问。 “还是你打算修都不修,直接换个新的?” 中意:“……” 明明什么都没做但是这罕见的心虚感是怎么回事? 他咬了咬下唇,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下一刻,被祁郁扣住腰又搂了回来,贴得甚至比先前更紧了一点。 中意:“!!!” “不许躲。” 那人凑在他耳边,声音低沉,灼热的气息落在耳肉上,中意忍不住微微一颤。 “老实说清楚。” “……” 中意有些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横在两人之间,抵着祁郁的胸膛,试探着往后戳了戳。 嗯?居然还挺软? “不许乱动。” 手指也被当场擒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中意总觉得,祁郁的声音里似乎带了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猫猫悻悻地想要收回手,从祁郁掌心里抽了两次,都没抽动。 反倒是把人拽得又近了一点。 不知不觉间,中意的小腿已经挨上了身后的竹篱笆。 新劈开的青竹枝隔着衣料,沁出一点凉意。 他眨眨眼,偏过头往身后看了看,又将目光转落回祁郁脸上。 一来一回间,带上了一点很鲜明的困惑。 “祁郁……” 他问,“你是想要壁咚我吗?” 祁郁:“……” 空气陷入了一种很诡异的静默之中。 处于风暴中心的猫猫头对此浑然不觉。 他很有耐心地劝导祁郁。 “这样是不对的。” 祁郁:“……” 好的他了解壁咚是一种很冒犯的行为不过他真的没有打算壁咚并且以后也不会再犯…… “因为竹篱笆很轻,” 祁郁:“???” 中意继续解释,“是承受不住我们两个人的重量的。” 他很费力地从两人的夹缝中抬起手,朝向左边指着示意。 “那边的院墙才可以。” 祁郁:“。” 他明白了。 所以这只猫猫不是来制止他的。 正相反,他是来对自己进行贴心的纠正与授课的。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继又一段漫长的沉默过后,祁郁开了口。 “是谁教你‘壁咚’这个词的?” 怀里的猫猫眨巴眨巴眼,一脸纯良。 “电视剧上讲的。” 祁郁又顿了一下,收回手,在他的发顶上揉了一记。 “以后少看乱七八糟的电视剧。” “……噢。” 中意恹恹不乐地答应一声,很明显没怎么放到心上去。 又抬起头,问他。 “那你还要继续壁咚吗?” “……不了。” 祁郁停了一瞬,将人放开,退后一步,恢复礼貌距离。 “挪到院墙边有点麻烦。” ——他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胡话? “确实。” 猫猫很赞同地点了点头。 “而且会把头磕得很痛。” 开玩笑!那可是石头垒的墙哎! 撞上去还要不要活了。 祁郁:“……” 觉得不用管但实在忍不住还是补了一句。 “不会磕到的。” 中意:“?” 一副“你在说什么骗人的话我不信”的样子。 祁郁看着他的神情,鬼使神差地,又朝前走了一步,站去后者面前。 而后伸出手,很轻地垫在猫猫脑后。 “真的,不骗你。” 他声音低低的,很温柔地讲。 “电视剧上没有讲吗?” “我可以帮你保护起来。” 掌心的热度透过发丝蔓延、被感知,鲜明到不可忽略。 爱情真的会让人变蠢——祁郁自暴自弃地想。 “……有吧。” 中意蹙了下眉,有些迟疑地回想。 电视剧上似乎是有这么个动作的。 但是—— “但是我以为,那样是为了咬起来方便。” “……咬起来??” “对呀。” 中意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竖起两只食指,仿照着动作一样,对他比划。 指腹慢慢地凑近,贴在一处。 “就像这样,嘴对着嘴,” “就咬起来咯。” “拿手按着,就会咬得更牢靠一点。” “而且……” 中意眯了眯眼,“而且还可以防止对方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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