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修郁?”逐渐苏醒的萨缪尔嗫嚅了声。他并不知道修郁要干什么,但以为他会停下来。 可修郁的动作并没有停,激起酥麻感的指腹从他的下颚来到脖颈,甚至摩挲过微颤的锁骨窝后,仍旧有向下的意思…… 除了主动引-诱的时候,萨缪尔向来不会应付这种情况。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出声,于是就不出声。默许着修郁的动作。 就好像无论他对他做什么,他都会承受。 修郁俯身,两虫的距离急剧变短。 他看着军雌突然变红的眼睑,以及微咬的唇,便知对方现在肯定羞耻得想要躲进被窝。但却强硬地装作镇静,一错不错地回视着他。 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这种搞错坦诚方向的地方倒也很有趣。 修郁的笑意抵达眼底。 就在萨缪尔的期待欲到达顶峰时,低沉好听的嗓音却溢出,“我不会做什么。” 正如修郁所说,他没有再做多余的一切。而是将能量顺着两虫肌肤的贴合处,传递过去。 温暖治愈的能量从海域蔓延到孕腔,萨缪尔本该知足,但心底莫名有些失落。 两虫谁也没有注意,蛋忽然从倾斜的口袋里滚了出来,借助惯性一路滚到了萨缪尔的身边。发现蛋的萨缪尔,瞳孔紧缩,“蛋……怎 么样了?” “它被重新激活了。” 修郁掠了眼蛋道,“只是前几天又进入了休眠模式。” 萨缪尔有些不敢置信。 他甚至怀疑这又修郁安抚他的说辞。 但似乎为了验证修郁的话,蛋忽然滚动了下。尽管滚动幅度很小,却足以让萨缪尔察觉。 萨缪尔眼眶一酸,忍不住盯向修郁。 修郁并没有骗他,为了他修郁保住了这枚蛋。可分明他曾经一度想要去除这枚蛋。 这意味着修郁接受了这枚蛋吗? 萨缪尔再次将心疼的目光落在蛋上。 就算雌虫幻化不出精神触角,但雌体也有特殊的机制能够感受蛋的能量。 然而每当萨缪尔想要感受蛋崽的能量时,它的能量便忽然消失。 萨缪尔意识到这是蛋在躲他。 这是事实叫萨缪尔慌乱了,求助地看向修郁,“蛋为什么在躲避我?” 修郁也感知到了蛋虚弱的能量。 他大概猜出了蛋的想法。 微眯了眼道,“它可能是害怕自己的能量再次伤害到你。” 等级越高的蛋自我意识越强,也越敏感。小小的蛋在害怕,不敢亲近自己的雌父。因为在它的意识中,它变成了枚比雄父还要坏坏的蛋,伤害了雌父。 萨缪尔诧异,脱口而出,“这怎么能怪它?要怪也得怪我不小心。” 听到雌父的话,蛋崽瞬间委屈极了。它太坏了!它是枚坏蛋了!和雄父一样…… ——蛋蛋,坏坏…… 装死又忍受不住的蛋崽,嚎啕大哭。尽管两虫都听不见,但突然浓烈的能量波动俨然昭示了一切。 萨缪尔心疼至极,朝着蛋温柔道,“过来。” 蛋崽迟疑了片刻,最终抵挡不住雌父的抱抱。边哇哇哭,边滚到了萨缪尔的身边。萨缪尔将它托起,贴近脸颊旁。 蛋崽啜泣,小心翼翼地蹭了过去。 顿时清浅温柔的笑容,绽放在萨缪尔的唇角。修郁看着这一幕,深了眸色。 他对多芬说的概念其实并不理解。 对于修郁来说,不可控却需要承担的责任或许就意味着弱点。 直到现在,修郁才第一次感受到弱点的存在。 是凌驾于理性,完全无法用概念说通的。甚至没有责任的划分,只有纯粹的保护欲。 修郁陷入了沉思。 * 因为黏人的蛋不愿意与雌父分开,在萨缪尔的心软眼神下,修郁同意了让蛋与萨缪尔待一晚。 他早就料想过有这种可能。 于是找来了克罗米,嘱咐着一些事项。两虫相接的视线晦暗,修郁点了头转身离开了军区医院。 晚上九点,克罗米与莫利换了班。 莫利照例拿来止疼药给萨缪尔服用,他是视线落在紧贴萨缪尔的蛋上,“蛋能恢复真的是太好了。” 萨缪尔笑了笑,感到了丝困意。 这类止疼药带点安眠作用是很正常的,只是今晚不知为何服用后萨缪尔感到格外困乏。 他很快便意识到点不对劲。 刚想要询问时,眼皮却如千斤重无法睁开。 “萨缪尔上将……” 莫利轻声呼唤了声,在确认萨缪尔沉睡后。眼底闪过暗芒,他提起谨慎的心脏。 缓缓朝蛋伸出了手。
第70章 四周漆黑, 寂静无声。 散发出莹润光泽的蛋,倒映在莫利的瞳网上。这是难得的机会,蛋脱离了修郁的监护。 莫利不再犹豫, 触碰上蛋。 可就在触碰上的瞬间, “啪”的声病房中的灯却忽然亮了起来。刺目的白光照进眼底, 还未等他反应, 紧闭的门就猛地被推开。 “莫利军医,您在做什么?” 克罗米站在门口,盯着莫利。莫利手一僵,但心理素质极强, 随即笑道,“我只是想检查蛋的情况。” “是吗?可修郁副官已经嘱咐过, 除了萨缪尔上将及主治军医外,不允许其他虫触碰蛋吧?” “莫利军医,你的职责似乎不是这个。”克罗米走了进来。莫利眼尖地瞧见他关上房门的动作, 心顿时沉了下来。 不对劲。 对方显然是在等着他。 气氛骤变,两虫虎视眈眈。仿佛只要一方做出动作, 另一方就会拼死一搏。莫利的眼底暗潮汹涌,电闪雷鸣之间他猛地抓住蛋! “放下蛋!” 克罗米瞳孔紧缩,直冲过来。 “恐怕无法如你所愿。” 早有准备的莫利迅速闪躲,他比克罗米这种真正的亚雌攻击性要强得多。直接掏出一支注射剂,狠厉地扎进对方的脖颈。 随着克罗米的倒地,莫利冲向房门。警报声还没响,只要顺利离开病房他便成功了一半。 他推开门,下一秒却听到心脏的咯噔声。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 俊美矜贵的雄虫如神祇, 然而这次莫利的眼中却没了迷恋,只有疯狂的恐惧。 冰冷感蔓延上指尖, 他胆战心惊握住蛋,僵硬微笑,“大人,我把蛋还给您,您让我离开如何?” “你在和我谈条件吗?” 修郁眼无波澜,连语气都平淡无奇。他从未将莫利放进眼里,只要对方老实听话,那些小错他也都不屑于计较。 然而现在,这只心思太多的亚雌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耐心告罄。 修郁的能量碾磨下来,精神触角猛地刺向亚雌的胸膛。 “噗嗤——” 毫无招架能力的亚雌,胸膛被精神触角刺伤。鲜血从撕裂的口子争先恐后地喷涌,莫利恐惧地微张了唇。 蛋随之脱落。 另一根触角将蛋接住,迅速卷到了修郁的手中。这原本就是他的东西,还需要物归原主?修郁冷漠地掠了眼倒在血泊中的亚雌。 警报器终于彻响起来。 闻声的警卫与军医急忙赶来,“副官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有亚雌要偷蛋。” 修郁冷冷道,“通知军部,带回去审讯,” 警卫看着像是没了生息的亚雌,踌躇,“他……” “还没死透。” 他怎会让莫利如此轻易死亡,修郁看着正在对莫利进行抢救的军医,又嘱咐,“让萨缪尔上将的主治军医过来,为上将检查一下身体。” 片刻后,主治军医赶到。抽取了萨缪尔的血液样本,为其进行检查。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军医道,“好在只是掺杂进了安眠剂,并没有危害。” 修郁这才作罢。 他看着安稳睡去的萨缪尔道,“不需要将今晚的事告诉他。” 以这只军雌的性格,知晓后只会更加提心吊胆、缺乏安全感。既然这样,不如叫他睡个好觉。 月色透过落地窗,温柔朦胧了萨缪尔的半脸,同样也朦胧了修郁的眉眼。 修郁将蛋留在萨缪尔的身边,而自己连夜回到军部,亲自审问被抢救回来的莫利。 逼仄的审讯室。 从死亡边缘被拉回来的莫利,被控制在审讯椅上。随着金属刺啦刺耳的拖地声,对面的审问座被拉开。 修郁坐了下来。 莫利垂着眸畏惧修郁的视线,他的视野中出现了双修长骨感,却锋利逼虫的手。 “是谁袭击并绑架了萨缪尔。” “是谁向萨缪尔注射了药剂。” 修郁将问题逼向莫利。 苍白痛苦的亚雌颤抖了肩膀,他始终不敢抬眸,死死咬着满是血痕的唇,手指在用力地彼此划动。 “是星盗。” 片刻后,忍着上涌的血腥味。莫利出声,“军部的调查比我更清楚吧,我只看到了星盗的战舰。” 他将矛头直指洽奇的组织。 “大人您又如何不知道洽奇的心思……”狂热似乎再次回到了他的言语中,“比起我,那只星盗不是更加疯狂吗?” “我迷恋了您这么多年,您难道不清楚吗?”莫利捏住拳头,“如果不是为了您,我也不会在洽奇要袭击萨缪尔上将的时候,去用身体护住他。” 听着亚雌的狡辩,修郁眼若寒潭。 直到如今,亚雌也不忘多长几个心眼,甚至长到了他的身上。 “四次。” 修郁掀唇,“在我能量暴走时,通知科学院一次。背弃我的命令,越界在萨缪尔面前耍小聪明一次。引- 诱萨缪尔制造袭击一次。” “现在偷蛋一次。” “莫利。”修郁微笑时的嗓音会给虫一种温柔的错觉。但此刻莫利却只觉这股让他迷恋的温柔,像是黑蛇漂亮却冰冷泛寒的鳞片,滑过他寸寸肌肤。 让他止不住打颤。 “这就是你的迷恋吗?” “你的信仰如此脆弱不堪。”修郁看着这只左右摇摆的亚雌,“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游走在我与科学院之间吗 ?” 被拆穿的莫利猛地一震。 果然修郁一直知道,他所有的行为都显得可笑至极。他从来都知道修郁是只危险的雄虫,却不知竟会恐怖到如此地步。 这么多年,修郁都耐心埋线让他步步掉进陷阱……但显然,莫利自作多情了。修郁仅仅是没有将他放在眼底,不屑于动手对付他。 “……”莫利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一根手指却挑起他的下颚,从他的下颚冷冷划到脖颈,危险地顶着他的喉结,迫使他抬头。 “你迷恋的不就是这些吗?” 修郁的唇角冰冷无情。 他早就看透了虫心。亚雌的迷恋只不过是危险带来的肾上腺素的快-感。他迷恋的是一个高高在上玩弄虫心、无法触及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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