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血的牙印赫然印在他手腕上。 一车人瞬间僵住。 江星怀瞳孔瞬间紧缩,他摇了摇头:“不会的……不会的……” “江星怀。”傅衍蹙眉伸手拉他,“先坐下。” “你怎么回事!你干嘛!”江星怀哭着质问耿满宏,“你傻逼啊!你没脑子吗!你……你……” “没事儿,没事儿啊……”耿满宏也哭了,他张开胳膊抱住了江星怀,“别哭,别哭,老师没事的……” 朱高飞紧蹙着眉看着这一切,突然转头看向傅衍,轻声发问:“傅先生,你能救他吗?” 傅衍沉默了半响,然后摇了摇头。 “哎呀,别哭啦。”耿满宏拍着江星怀的背,“对了……” 耿满宏艰难的从裤兜里掏出来了一个皱皱巴巴的本子,“这个可厉害了,这是我这两天手写的一本数学重难点的题,你好好收着,好好做知道吗?别到时候高考又给我考个4分!不懂的不会的你就问小傅,他看着学历就高。” “不不,他学历一点都不高。”江星怀哭着摇头,“他小学毕业!我要你教我!你教我啊!你不是我班主任吗!” 傅衍:“…………” 耿满宏深深的叹了口气,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脑勺,满是慈爱:“小学毕业也足够辅导你了。” 江星怀闻言哭的更大声了。 于是小学毕业的傅衍叹了口气:“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试一试。”
第二十章 平稳行驶在公路上的小面包车突然就地掉头,打了个转朝着左边的分叉路口驶过去。 “彻底感染,失去意识的时间应该是一到八分钟,根据伤口位置,伤口大小,出血量等变量而有所变化。”傅衍看了一眼手表, “必须在5分钟内赶到我家。” “现在已经过了一分钟了。”傅衍说着看了眼司机。 司机满头冷汗,油门踩到底。 但无奈,车上加上司机一共待了十三个男人,平均身高1米8以上,黄毛这辆二手的小面包车根本拉不动。 还有两个人直接是被抱着的。 耿满宏抱着睡着的耿贝,傅衍抱着江星怀。 “傅衍……”江星怀小声喊他。 “怎么了”傅衍问。 “我腿麻了……”江星怀难受的把头挤在了他肩窝里。 “哪儿大腿还是小腿”傅衍探头去看。 江星怀不高, 175,按他自己说在他们班上男生都算中等偏矮的。 但江星怀腿格外的长,这么卷着腿,膝盖都过肩了。 “左小腿。”江星怀说。 “伤口疼不疼”傅衍手按在他小腿上,才稍稍用力。 “啊……”江星怀仰着脖子往后一倒,连声音都没压住,不住的喊, “不行不行,别按了。” “别乱动。”傅衍一手揽紧他的腰,强迫性的按着他,一手揉开了他僵麻的小腿, “还麻吗” “不麻了不麻了。”江星怀立马摇头,迅速转移话题, “你说的那个或许有可能的办法,成功率多少” 车上挤得昏昏欲睡的人,骤然间来了精神。 “0.1%。”傅衍说。 所有人全都怔住了。 这都不是豪赌了,赌注也不是金钱,而是一条命。 傅衍没说的是,这0.1%。有一半都是基于某种运气。 郑一给他发的那封邮件里所记录的药物配比是病毒失控前的,虽然附带了郑一的猜想,但那仅仅也只是猜想。 “0.001都要试。”耿满宏笑了笑, “你们先把我绑上吧,虽然我现在没事,等会儿别咬你们一口。” 江星怀蹙眉,看向傅衍。 “绑。”傅衍点头, “我推测的感染时间只是根据一小部分数据进行统计的,并不完全正确。” 五分钟后,事实证明,傅衍推断的感染时间是正确的。 耿满宏流着口水,瞪着眼珠子,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声音沙哑: “这是一……一道典型的……应用题……我们先看他给的……的条件……” 江星怀头一次那么认真的听他讲题,眼含热泪,但依旧听不懂。 “之前我去找发电机的时候,在那边村子边上发现个农场,房子不怎么结实,但好歹能待人。开车的兄弟我都说了,让他们直接去那儿。这会儿他们应该已经到了,等会儿大春跑一趟,”朱高飞吩咐着, “傅衍的房子应该安顿不下那么多人,我们这边到了再过去一半人。” 众人皆点头。 车子缓慢停下。 “是……这儿吗”看车的司机看着眼前巨大的黑铁门,有些不可思议。 “是,我下去开门,你直接往里开。”傅衍点头,跳下了车。 铁门是指纹解锁,滴的一声,全自动往两旁拉开。 随着面前的景象映入眼帘,车上的男人们下车一个呆一个,下车一个呆一个。 三层楼的高的别墅占地多两只眼睛根本看不过来,楼前竟然还有一个人造水池,甚至有两只天鹅浮在上面琢着羽毛。 见着这群衣衫褴褛,满头灰尘的男人们闯进来也不惊讶。摆了摆屁股游走了。 “我真是低估了你们这些万恶有钱人……”朱高飞咂了咂嘴, “我知道搞医药的赚钱,但这也太夸张了吧……” “飞哥,我不想去农场了。”周大春那张正方形的脸更方了。 “大家先进来吧。”傅衍推开大门。 “傅先生,欢迎回家,现在时间为晚上六点15分,请问我能为您做点什么呢” “什么玩意儿在说话!”江星怀吓了一跳。 “只是……智能语音系统。”傅衍一边解释一边去尝试着打开灯的开关,大厅的壁灯亮了。 “你家为什么还有电!”黄毛震惊。 “太阳能电源。”傅衍说, “只能亮灯,其他的大功率电器就不行了。” “那是泳池吗!你家房子里面!里面竟然有泳池!”黄毛朝着泳池扑了过去。 “有酒吗”朱高飞忽然问。 “酒窖在地下二层。”傅衍指了个方向, “那边电梯下去。” “你不是不喝酒”江星怀一愣。 “酒窖里都是我外公的生前的收藏品,他过世后我代为保管。”傅衍解释。 “那是什么!飞机!直升飞机!”江星怀惊讶的指着 “只是模型。”傅衍说。 “啊……”江星怀失望的叹了口气, “我还以为——” “如果你想看,本机在后院的停机坪上。”傅衍笑着说。 “我操!我操!”江星怀冲去了后院。 大家这会儿全体都震惊于有钱的所能创造的可能性,似乎都忘了一件事情。 “你们……等等……”耿满宏僵硬的翻着白眼躺在沙发上,额头上已经爬起了根根青色的脉络, “能不能先救我……我感觉我……我现在不太好……” 何止不太好,耿满宏一边承受着身体上的僵硬,一边又要经历心理上的磨难。 他多想去看看左边旋转着摆满了一种面墙的书阁,不过他爬了两下,发现爬不动了。 “进入僵硬化了。”傅衍扶着他站起来,按开电梯, “耿老师,等会儿我需要您尽量保持意识,也许会很痛苦,但是我希望您能坚持下来……” 电梯门刚合上,冲到后院门的江星怀却又慢腾腾的走了过来,脸上的笑容也不复存在。 直愣愣的看着紧闭电梯门沉默了下来。 朱高飞叹了口气,抬手搂住了他: “我的小宝贝儿哎,装开心不难受吗” 江星怀吸着鼻子,憋着眼泪,半响才开口: “我不敢……我不敢去看老耿……我这个人怎么这样……我连一眼都……” “我知道,我知道,你只是太害怕了,你只是害怕失去他。”朱高飞打断他,使劲的搓了搓他冰冷的胳膊, “别怕,也别逃避,干爹陪着你呢。” 时间从六点多一直持续到七点一刻,所有人沉默以待的坐在客厅,翘首以待。都试图在这疲于奔命的状态里抓住那一点儿闪着微光的0.1%。 哪怕只是0.1%。 叮的一声,电梯打开。 江星怀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傅衍身上还穿着隔菌的防护服,他刚拉下口罩。江星怀就冲到了面前,抓住了他的手。 傅衍平静的看着他: “失败了。” 江星怀呼吸一止,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不过,人还活着。”傅衍又说, “虽然已经失去意识了,我现在也只能暂时维持住他基本的生命体征。但是僵硬化的趋势暂时止住了,也勉强算个好消息。” “你,我不爱了……”江星怀放松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傅衍弯下了腰,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又看向还等着的其他人: “大家先去休息吧,客房在2楼。” 江星怀手脚发软,等人走光了,直接仰躺在了地上。 傅衍脱掉了防护服,蹲在他身边: “想去看看耿老师吗” 江星怀点了点头。 “那就起来。”傅衍说。 “起不来。”江星怀伸出了手。 “腿很疼吗”傅衍蹙抓住他的手。 “不疼。”江星怀说完顿了一下,接着出了老长的一口气, “太累了……” “那躺会儿吧。”傅衍伸出手在他鼻尖上摸了摸。 “别摸我鼻子,好痒啊。”江星怀轻笑着躲开。 傅衍一怔,盯着自己的手,才反应过来自己做出了超出自己心里为这以段关系划分的一个界限的亲密举动。 “还是起吧。”江星怀撑着站了起来, “老耿该想我了。” “嗯。”傅衍面色如常地站了起来。 进入电梯后,江星怀低着头揪着自己的衣角,也没注意到傅衍的走神。 他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去往深处想,他这会儿不停的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他眼睛从小就兜不住眼泪,但是他不想再哭了。 所以必须憋住。 尽管如此,当他真正看着带着呼吸机躺在一张床上,浑身都绑着束缚带,面目扭曲让人陌生的老耿的时候,还是受不了。 “老耿你要长这样上课,肯定没人敢跟你对着来了。”江星怀说完嘿嘿一笑,眼泪却差点笑出来。 傅衍还在边上等着,他不想在傅心中的形象成了个只会哭的哭包。 只好使劲的用手摁着眼眶,寄希望于眼泪给堵住。 但没用,他一看着老耿这样心里就难受。 “我们走吧……”江星怀低着头尽量用平稳的语气开口, “我都饿了。” 傅衍蹙着眉,看见了他红的鼻尖和滑下脸颊的眼泪。忍了又忍才没有伸出要抱他的手。 “别哭了。”傅衍递过手帕, “眼睛都肿了。” “没事,我就是我憋不住,这边也没有我能跳的楼,找个发泄的条件都没有。”江星怀拿着手帕往脸上随手一抹,试图转移话题, “你不开心的时候都干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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