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 “受伤了?什么情况?” “等等!他这个情况和那个死了的弟子很像啊!” 一群人呼啦围了过去,相阳子一看这种阵仗心里也跟着着急起来。 扭头问身边无动于衷的白归晚:“我们不过去瞧瞧什么情况?” 白归晚正操纵着傀儡在百花谷的迷阵里穿梭,分神扫了眼入口处围聚在一起的人群,又开始犯大少爷的病了:“人太多了,烦,不去。” 相阳子一听就要起得瞪眼吹胡子,夏若海棠见状连忙站出来,“两位前辈,我和师妹们先过去看看那人是什么情况吧。” 薛云萝和朱风玉也跟着站出来:“我们也去看看!” 几个小辈一块过去挤进人群里,看了好一会儿,才又从人群里艰难地挤了出来。 相阳子连忙问:“怎么样?” 朱风玉苦恼说:“人太多,没挤进去……” 薛云萝脸颊涨红,兴奋道:“我看到了,那个人长得好俊美,白着脸吐血的样子真是美丽啊!” 相阳子:“…………” 自己的弟子都不靠谱,他只能寄希望于春水宫的几个看着乖些的小丫头。 大概是大弟子的性子都沉稳又可靠,夏若海棠将自己方才看到的事无巨细说了一通。 “那人全身能看到的地方,只有胸口一处有伤,不过他一直用手捂着伤口,看不出来伤口情况,只能从出血量初步判断伤口应该很深。” 薛妙妙又跟着补充了一个其他人没有注意到的细节,“他身上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薛金乐问:“花香?” 薛妙妙摇头:“不是。” 夏若海棠同样也没有察觉:“我方才只闻到了血腥味。” 薛云萝和朱风玉摇摇头:“我也没闻到奇怪的味道。” 似乎只有自己嗅到了那个男子身上的奇怪味道,她轻轻皱眉,有些苦恼,“可能……是我闻错了吧。” 薛金乐见她垂下头,连忙牵起她的手攥紧,对众人笃定道:“妙妙的鼻子不会出错的,她从小嗅觉就像妖族那样灵敏,所以很可能是因为妙妙的鼻子太厉害了,才没闻到了我们没能闻到的那股味道!” “确实有这种可能。” 声音从一片肥美的天青叶片后传出来,唯二能听到碧玉蟾声音的白归晚和青漾同时低头朝那片天青叶看去。 明明白归晚之前已经在他身上扔了障目的法诀,但碧玉蟾还是相当谨慎地把身体藏在了肥美的天青叶里。 要不是他突然出声,白归晚都快忘了还有他的存在了。 碧玉蟾头顶着天青叶,小声道:“有些人的嗅觉确实异于常人的发达。” “什么人?”白归晚不给他糊弄的机会,“你指的是半妖?” 碧玉蟾瞬间噤声了,望着白归晚的豆大眼睛里满是惊骇。 配合他现在的动作,就显出几分蠢来。 白归晚一脸了然,简直像是有读心术一样。 碧玉蟾头一次见到这么可怕的人,又想跑路了。 “想跑?”白归晚一语惊人,再次戳中了他的心思。 碧玉蟾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 白归晚扯扯唇,脸上嘲讽的意味很浓。 “蠢笨的人,或者妖,会把心思写在脸上。” 碧玉蟾:“…………” 为了报复白归晚对自己毫不掩饰的侮辱,他扭过身子,对着青漾开口: “我确实和那个小丫头有点渊源。” 他歪头看了眼依偎在薛金乐肩膀上,看着有些恹恹的薛妙妙,回头继续说起来:“上青川除了人族、妖族,还有许多人族与妖族结合生下来的半妖,因为各种原因,半妖是比妖族还不受待见的存在。” “这小丫头是我在妖族领地的边界捡到的,我捡到她的时候,她应该已经被扔了有些日子了,要不是身体里有一半的妖族血脉撑着最后一口气,她早就死在那片杂草丛里了。” “但也因为半妖血脉,她没办法彻底变成妖形,一些妖族的原形部位顽强地留在她的身体里,我不能养她,妖族也不可能留下她,所以我在她的身体放了一些东西,把她妖族的特征全都藏了起来,让她能用人的身份留在人族。” 妩妩探过来一个脑袋,加入话题:“那她是怎么进春水宫的?” 碧玉蟾挠了挠鼻子的位置,“我把她放在春水宫门口了,只要里面有人出来就能看见她。” “我打听过了,春水宫会捡小孩回去做弟子,而且也从没有传出来过什么不好的传闻。” “春水宫对她来说确实是个好去处。”妩妩表示赞同,又问,“她知道自己是半妖吗?” 这可把碧玉蟾问住了,“不,不知道吧。” 他说:“我捡到她的时候她那么小,能记得住什么。” 妩妩说:“如果是人族,确实很难记得自己刚出生的事情,但她身体里还有妖的血。” 碧玉蟾又看了薛妙妙一眼,薛妙妙原本正走神,却忽然抬起眼皮往这边看了一眼。碧玉蟾往后藏进天青叶里,“不记得也好。” 半妖在修真界的处境太艰难,也许永远把这个秘密掩埋,才是对薛妙妙最好的选择。 对于碧玉蟾的态度,妩妩能理解。 青漾看向白归晚:“既然那个人的身上有奇怪的气味,那还是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吧。” 相阳子提着嗓子喊八百年都叫不动的人,青漾一句话就动了。 相阳子翻了个白眼,是彻底无语了。 几人走过去,正好看见有人给男子喂了几枚丹药。 白归晚和相阳子的脸上青川几乎没人不认识,见到他们过来挨个打了声招呼,又给几人让出位置来。 相阳子对众人点了点头,很有一宗师祖的气派。 白归晚根本没分给其他人一个眼神,眼神直接落在了男子身上。 吃了丹药,男子缓了缓,终于有力气开口说话了,开口便是感激:“谢谢诸位道友的帮助。” 见他能开口了,众人七嘴八舌地问起问题来。 “道友是哪个宗门的?你伤这么严重,还是尽快通知宗门来带你去找医修看看吧。” “道友为何会从百花谷里跑出来,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道友你……” 说话的人太多,男子听了又要头晕。 见他脸色不对,相阳子立刻开口拦下来周围那些还在说话的人,“吵得头疼,先让他回答几句吧。”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男子脸色缓和了些,冲着相阳子道了声谢,才不紧不慢地回答起来方才的那些问题。 “我叫陆景,是一介散修,没有宗门。”陆景先自报了家门,又是几声咳嗽。 咳着咳着,他嘴角的血就又流了下来。 “啊!”薛云萝惊呼一声,看着他这张脸一副很心痛的模样,立刻抬起手肘撞了身边的朱风玉一下,“二师兄,手帕!快点啊!” 朱风玉“哦”了一声,慢吞吞取出来一方手帕递给了陆景,“多谢。” 薛云萝红着脸摆手:“不用谢。” 她眼睛在陆景的身上转了一圈,担忧道:“我看你一直捂着胸口,需不需要我二师兄再拿几张手帕给你?” 陆景一愣,婉拒道:“谢谢道友的好意,不过不必了,我胸前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 薛云萝又说:“我二师兄这里还有很多止血止疼的药粉,你胸前伤势好像很严重的样子,别客气了,还是用些吧。” 她一伸手,朱风玉就已经把她方才说的那些东西都放在了她的掌心里。 两人的动作太快,陆景来不及再拒绝,药粉就已经一只手怼到了他面前。 薛云萝担心地望着他,热切道:“你还有力气吗?用不用我二师兄帮忙上药?” 陆景:“……” 他扯了下唇角想要把药粉从她手里接过去,“我自己来吧。” 薛云萝捏着药粉不撒手:“你不要勉强自己啊!” 陆景憋了一会儿,终于吐出三个字:“不勉强。” 事已至此,陆景只能放下了捂在胸口上的手。 围观众人看到他胸前的伤口,被血腥又带着一丝诡异美感的画面镇在了原地。 白归晚微微眯眼,视线从他心口游移到了他的手臂和腿。 “原来心口塞花瓣是这个样子的!”人群里有人禁不住惊呼了一声。 之前他们听说了那个小宗门的死状,想象的画面只有恐怖和诡异。 如今亲眼看到,才发现不是。 血肉是殷红的,花瓣是娇艳的。 两者不是单纯的搅在一起,而是以血肉为壤,从淋漓的血洞里长出来了拥有蛊惑美丽的花。
第74章 “你这伤?”人群里传来关切声。 与围观者们脸上的惊骇相比,陆景显得有些太平静了。 但很快他便在众目之下苦笑了一声,说道“抱歉让诸位看到我这副狼狈的样子了。” 听到他这样自讽,人群里有几个人的脸上立刻露出几分对他的可怜。 有人忍不住开口:“道友你这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陆景眼神一暗:“是在百花谷里伤的,除了我,还有很多人。” 他一句话又让人群躁动起来。 “什么!竟然还有其他受害者?” “到底是谁动的手!手段实在是太残忍了!” “我们必须尽快将这个凶手绳之以法!” 说着说着,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回到了陆景的身上。 上一个可能的知情者已经死了,眼下在找到其他的受害者之前,大概只有陆景是唯一一个知道行凶者身份的人了。 有人迫不及待问出来:“凶手到底是谁?” 陆景描述那人的相貌时眼睛渐渐放空,像是陷入了某段回忆之中:“那个人身材窈窕,要比那位姑娘高一些。” 他说这话时眼睛看向薛云萝。 薛云萝的身高在女子中已经算得上高挑,比她还要高一些,那身高应该在女子中时相当令人瞩目的。 这显然是一个有用的线索。 陆景继续说:“她的眼睛长得很美,笑起来妩媚,但不笑时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有人听着听着在心里犯起了嘀咕,忍不住打断他说道:“听你说的,我脑子里倒是忽然想到了百花谷的一个人——” 人群里有几个人前段时间也来参加的百花宴,闻言也纷纷说道:“我也想到了一个人!” 相阳子受不了这种关子,捺着性子追问答案:“是谁?” 方才说话的几人面面相觑,仿佛是那个答案有多荒谬,以至于他们一时竟然不敢开口说出那个名字。 几人又沉默了片刻,忽地听到白归晚冷哼了一声。 “……” 白归晚常年凶名在外,他这一嗓子着实把在场的人都吓得不轻,当即就有人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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