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白正,不要多想。” “你看,”青漾转头看向紫气稀薄的东凌皇宫,“即便是得天眷顾的凡间天子,也免不了身死气消。” 白归晚抓住他的手腕,强忍着情绪开口:“成仙呢?” “仙人长生,仙体不灭,你——” 青漾平静地打断他:“仙界已经被我毁了。” 白归晚脸上表情变得狰狞,他死死盯着青漾,连手上力道已经失控都没有察觉。 青漾平静道:“白正,这是我的命运,我只能选择接受。” 白归晚不能接受,不能明白,也不能理解青漾为什么能够这样平静的接受死亡。 在情绪彻底失控前,白归晚放开青漾,转身摔门而出。 “青漾。”那道声音小心翼翼地开口,“这……就是你看到的那一瞬间未来吗?” 青漾听到这句问话,眼神终于晃动了一瞬。 那道声音沉默良久,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改变命运吗?” 青漾仍注视着房间的紧闭的房门,没有回答它的问题。 因为他也不知道答案。 从诞生起,他便看到了自己必死的命运。 他自己花了很长时间,才能做到现在这样平静地去接受自己注定的结局。 那道声音开始自顾自的抓狂起来:“为什么啊!凭什么啊!” “谛君到底要干什么!到底谁能来阻止她!” 白归晚僵硬地站在房间外的客栈走廊上,小二上来时疑惑地看了他好几眼,想要问客人是不是需要什么,又被白归晚黑沉的脸色吓得把话给咽回了肚子里,快步跑出走廊下楼去了。 听到那道声音后,汹涌情绪还在胸腔里冲撞起伏,但他的大脑忽然变得冷静。 谛君,神女像,仙界,还有那道声音所说的一瞬间未来。 无论青漾在那一瞬间的未来里到底看到了什么,白归晚都要打破那个命运! 白归晚心中有了决定,转身推开了面前的房门。 房间里的青漾还维持着他离开时的动作,像是没想到他这次会这么快回来,目光里浮现出几分呆滞。 青漾见他朝自己大步走来,下意识张了张嘴,“白正,你想——” “我已经想清楚了。” 白归晚一开口,就让青漾彻底愣在了原地。 “去他的狗屁命运!我不会认命,你也不许认命!” 一句傲气又张狂的话,让青漾开始不受控制地心脏狂跳。 两人之间还有两步远的距离时,青漾只觉得眼前一晃,直接被白归晚拉进了怀里。 白归晚视线落在他的脸上,没有再犹豫,直接低头咬了上去。 下唇被狠狠咬了一口,青漾吃痛,下意识痛哼了一声。 他反应过来方才白归晚对自己做的事,大脑空白了一瞬,\"白正!\" 青漾只来得及唤了一声白归晚的名字,后颈就落入了对方强势的掌控之中。 不给青漾退缩的机会,白归晚冷脸拧眉,再次低头。 两人的唇齿撞在一起,这次不只是青漾一个人倒吸了一口气,白归晚也动作僵住。 “你——”青漾刚生出一点脾气,见到白归晚脸上的懊恼,已经到了嘴边的质问又被他咽了回去。 算了。 青漾这样想,他刚要退后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却被感受他此刻情绪的白归晚第三次拉近了距离。 他的这份纵容不会换来白归晚的适可而止,只会让白归晚欲壑难平,变本加厉。 落在后颈的手掌再次用了力气,两道气息纠缠在一起,白归晚这一次终于找准了位置。 青漾感受到唇瓣上的异样感觉,眼睫蝶翼般轻颤不止,那一瞬间甚至忘了挣脱开白归晚的束缚。 等到他反应过来时,下意识想要把人推开。 手指抵在白归晚的胸前,刚要用力,他忽然又一次感受到白归晚的心跳。 白归晚本来已经做好被青漾推开的准备,没想到下一秒,自己胸前的那片布料就被攥紧了另一人的手心里。 青漾闭着眼,眼睫仍在轻轻颤抖,这一次却主动张开了唇齿,又一次选择了对白归晚纵容。 良久之后,两人的呼吸都彻底乱了。 白归晚在他湿润的唇瓣上舔了一下,又用鼻尖蹭了蹭青漾的潮红的脸颊。 青漾眼神晃了晃,被白归晚蹭的躲了一下,哑声道:“痒。” 白归晚又盯了一会儿,才终于把人放开。 青漾坐在窗前出了会儿神,感觉身体的热度已经退了下去,跟白归晚说起他休息时国师府地牢中发生的事。 听到白逸心花了三个时辰才潜进地牢,白归晚冷笑一声,讥嘲道:“废物。” 青漾又将国师的话说了一遍,白归晚基本已经确定了国师背后的人是谁,只是对此人这些举动的目的还不能确定。 听完了青漾的话,白归晚嗤道:“正好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一夜过后。国师府中一早便传出消息,昨夜有数名贼人试图潜入国师府,目的或许是为了地牢中的那只大妖。 皇帝听闻了此事,早朝时特意向国师询问了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太子闻言σw.zλ.转过身子,视线落在了国师冷漠严肃的脸上。 太子从国师在城门口抓了大妖之后就起了心思, 国师一脸淡然,对扶着胸口有些呼吸紊乱的皇帝道:“陛下不必担心。” 下了早朝,太子眼神微动,刚要朝国师走过去,就听到老皇帝开口叫走了国师。 等到国师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太子脸上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笑容,温声道:“国师大人。” 在他殷切的注视中,国师仿若未闻,直接从他身侧走了过去。 太子脸上的笑意陡然僵住,扭头死死盯着国师的背影。
第57章 因为皇宫被天子气运笼罩,以防万一,白归晚打算提前画一些符纸。 他刚提起笔,客栈的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敲响。 白归晚脸色冷然,刚要放下笔,坐在窗边的青漾朝他看了一眼,起身往门口走,“我去看看。” 站在门外的夏若海棠见到开门的人是青漾时,偷偷松了口气。 “先生,叨扰了。” 夏若海棠怀里还抱着仿若死物的灰兔,青漾看了一眼,让夏若海棠先进来。 房门一关,被夏若海棠抱着的灰兔立刻一个弹跳,从夏若海棠的怀里蹦了出来。 灰兔的三瓣嘴动了动,眼睛在房间里乱瞟。路星彩不自在道:“海棠姑娘,方才多谢了。” 虽然他现在是一只兔子,但男女授受不亲时刻警醒着他,方才是实在无奈,为了避免引人耳目,夏若海棠在客栈门口提出让他装成自己的宠物带进来。 夏若海棠一脸坦然:“路道友不必客气。” 几句话的时间,白归晚已经画完了一沓符纸。 刚要再取几张符纸,桌沿搭上了两只用力的兔腿。 白归晚:“……” 他淡漠的视线朝正蹬腿试图往桌子上跳的灰兔身上看过去。路星彩心神一凛,立刻有所察觉,下意识抬起兔头,正好对上白归晚冷漠的视线。 “舅舅……” 白归晚扫了眼他四条还在使劲扑腾的短腿,语气略带几分嫌弃,“你怎么过来了?” 路星彩语气严肃道:“此事说来话长——” 白归晚斜睨他一眼,把毛笔砰的一声扔到桌上,“长话短说。” 路星彩头顶兔耳反射性抖了抖,飞快组织语言:“兔妖的仇人来皇城参加宴会,为了给兔妖复仇,我就跟了过来。” 白归晚又看向站在灰兔身后,脸上表情略显纠结,正在犹豫要不要帮灰兔一把的夏若海棠。 终于还是看不下去,夏若海棠利落向某处出手,在路星彩反应过来之前,淡定地走到了另一边。 灰兔耳朵猛地竖起耳朵,显然是被碰了特殊部位,受惊不轻。 白归晚问夏若海棠,“你呢?” 夏若海棠愣了下,喃喃道:“我担心娉婷,就跟路道友一块过来了。” 她小声问道:“前辈,娉婷她现在……” 白归晚:“被关在国师府里。” 夏若海棠愣怔:“国师府?那岂不是有危险?” 白归晚拿起毛笔,淡声道:“国师拿她当鱼饵,暂时不会动她。” 站在窗前的青漾还在担忧的夏若海棠道:“今晚宫中设宴,国师会带娉婷出席,你可以一起过去。” 夏若海棠脸上一喜,“多谢两位前辈。” 灰兔拨开垂在眼前的耳朵:“什么宴会?是不是兔妖仇人也要出席的宴会?” 路星彩已经查清楚了圈养灰兔的世家子弟的身份,在今晚出席宫宴名单上一找,果然看到了那人的名字。 白归晚略有些嫌弃地扫了灰兔一眼,递给夏若海棠厚厚一沓画好了符纸,“认识符文吗?” 夏若海棠去接符纸的动作一顿,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路星彩偷瞄到她脸上的表情,主动开口道:“符文我基本都认识,海棠姑娘你拿过来,我,和你说……” 夏若海棠面上立刻露出感激之色,“路道友,麻烦你了。” 白归晚抱臂站在旁边,对一人一兔道:“今晚的宫宴上必有变故,记住这些符纸的用处,若有意外就用遁地符离开皇宫。” 夏若海棠点了点头。 宫门外有重兵把守,几人各自用了一张遁地符,直接进入了城墙之中。 青漾将自己白天画的皇宫地形图交给路星彩和夏若海棠,“注意安全。” 一人一兔点点头,夏若海棠收起地图,问:“两位前辈,不与我们一起行动吗?” “我们先去一个地方,再去和你们汇合。” 白归晚和青漾白天看皇宫的气运时,就发现有一处的灵气格外浓郁,与周围格格不入。 现下还没到宴会开始的时间,两人便打算先去那处看看。 皇宫中处处都有巡逻的侍卫,两人不确定哪一处的具体位置,便没用遁地符,只用了隐身符。 两人在一队侍卫面前翻过一堵宫墙,落地时悄无声息,丝毫没引起注意。 等那对侍卫走远了,白归晚才拍去掌心在方才粘上的灰土。 眼下的情景莫名熟悉,他忽然想起一些八百年前的经历。 那时他整日带着青漾潜入各大宗门的禁地玩乐,顺便学了不少术法,但在其他比如白濯这些人的眼里,他便是不学无术,白濯为此天天怒骂跳脚,反倒使得白归晚几月不回一次铸剑阁。 青漾在前带路,两人很快便找到了此行的目标地点。 青漾感受着灵气运转的轨迹,低头看着脚下:“在下面。” 白归晚直接给两人用了遁地符,距离控制得刚好,两人直接进入了地下的房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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