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青漾在自己面前到底是如何忍下去! 白归晚又急又气,恨不得把人弄醒训斥一顿。 他抱着人快步出了庭院,怀中的青漾仍双眼紧闭,不醒人事。 他此刻也顾不得其他,迅速将人带回六楼的寝房,便用被子将人从头到脚裹住。 “青漾!醒醒!”白归晚把裹成一团的青漾抱在怀里,捧着青漾冷白的脸颊轻轻揉了两下。 两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青漾身体的寒意很快透过被子,过渡到了白归晚的身体之中。 白归晚睫毛上结出一层薄薄冰霜,他却顾不上这些,伸进被子中牵起青漾冻僵的手指,将自己的灵力渡了进去。 感受到灵力顺利进入青漾的灵脉,白归晚稍稍松了口气,却还是没有彻底放心。 当务之急,是要让青漾从昏迷的状态中醒过来! 九重天境界的修士身体中灵力浩瀚,难得有灵力匮乏的情况。 白归晚也不知道自己一个动作维持了多久,但已经感受到体内灵力出现了即将面临枯竭的迹象。 他刚要从储物戒中取出几枚能够迅速将灵气炼化为灵力的丹药,被他拥在怀里的青漾忽然有了反应。 白归晚嗓音有些哑:“青漾,醒过来!” 青漾的眼皮动了几下,白归晚伸出一只手,一点点拨去他眼睫上的冰霜,指尖不小心触碰到睫毛时,青漾的眼睫微微颤了几下,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白归晚倏然感觉喉咙发紧,喉结滚了几下,才说出话来:“青漾,你醒了。” 他语气极为笃定,目光死死盯着眼神还有些恍惚的青漾。 “白正。”青漾醒来后的一瞬间,就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再看白归晚发白的脸色,立刻明白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刚才吓到你了?” “我以为……”白归晚从来没有这样艰难地吐字,他用力闭了闭眼,手臂下意识将青漾抱得更紧,哑声问:“你的身体情况怎么这么差?” 青漾没有力气,安静的依偎在白归晚的怀里,感受着身体灵脉中来自于白归晚的灵力。 “我——”他偏头轻咳一声,唇角不受控地溢出鲜血。 白归晚盯着他唇角刺目的红色,用指腹一点一点擦去。 青漾任由他动作,轻声道:“刚才我身体里的灵力失控,但有了珠子的作用,已经比前几日好多了。” 他难得露出脆弱的姿态,白归晚原本到了嘴边的呵责咽了回去,又听到他说:“珠子能用七天,我得回潭水里。” 白归晚道:“这七天我要一直守在旁边。” 青漾脑袋抵在他的胸口处,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闭上眼轻轻点头:“好。白正,我已经好了,你把我放回去吧。” 白归晚将青漾放回泉水时一直紧盯着青漾的脸色,青漾仿佛感受不到这股冷意,从头到尾神色都平静如常。 白归晚退后一步,坐在了泉池边的一块大石上,抬手随便抹掉脸上迅速凝结而成的冰碴,叮嘱:“你得隔上片刻便与我说句话。” 潭水漫过青漾脖颈上的黑纹,只露出一双被水打湿的眼睛。 他原本的瞳色在进入潭水后似乎变得更加清浅,隐隐显出一抹青碧颜色。 “好。” 白归晚在庭院中一动不动守了七日七夜。 最后一天,白归晚忽地睁眼,感觉道无数道灵气正在朝潭水的方向疯狂涌来。 他立刻抬头看向水池中,朝着那道玉白的身影看去。 随着灵气涌进青漾的身体中,他心脏处蔓延至全身的黑纹已经消失不见,在月光下一片光洁。 白归晚吐出一口气,将青漾放在池边的衣服递过去,自己则是背过身。 青漾很快穿好衣服,白归晚听到身后走近的脚步声,一回头就被青漾抱住。 青漾的额头抵在他的肩,脸上难掩疲倦,低声唤道:“白正。” “怎么了?”白归晚抬起胳膊扶住青漾的肩膀,把人带进自己的怀里,防止他脱力摔倒在地上。 “休息一会儿就好。”青漾伸出手臂抱紧白归晚,用鼻尖轻轻蹭了蹭他领口,慢吞吞汲取对方身上温热冷香的气息。 “我真的太累了。”他难得在白归晚面前露出脆弱,让白归晚的心脏蓦地动了动。 两人分开时,白归晚侧过身子,暴露在青漾视线中的耳尖泛着粉色。 白归晚想起这几日心中的情绪,冷下脸怒道:“你又骗我!” 他扫了眼青漾已经光洁的脖颈,眼神不悦:“我让你解了术法,你还敢糊弄我!” 青漾在此事上确实理亏,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白归晚命令道:“把那些黑纹给我看看。” 青漾却不想他再看到那些东西,“这样不太合适。” “哪里不合适?”白归晚不知想到了哪里,顿时像被踩到了尾巴,一脸气急地抬手去扯青漾的衣带,“我们两个都是男人,有什么看不得的!” 等他手指勾住了衣带,扯开之前,白归晚动作缓了缓,抬头看了眼青漾。 没想到对方的脸上不仅不见怒意,黑润的眼眸里还浸满了纵容的笑意。 白归晚皱眉问他:“你怎么不拦我?” 青漾道:“我如今是你的阶下囚,若你真想对我做些什么,我也没法阻拦。” 他语气极轻,听在白归晚耳朵里,凭空生出一个小钩子,勾得他有些难耐心痒。 既然青漾有了这种觉悟,白归晚自然也不会放过他。 青漾眼睫微垂,任由白归晚的手指一层一层了他的衣裳。 还剩下最后一件里衣,白归晚的指尖停下,像是又开始犹豫。 青漾已经被他磨得没了脾气,抬手想要自己脱下。 “你不要动!”白归晚拨开他的手。 青漾忽然开口:“不如算了吧,我还是觉得不合适。” 他这话一出口,白归晚立刻又冷硬了脸色,不再迟疑,直接扯下了青漾身上的最后一层里衣。 这次没有术法的掩饰,里衣被扯开,青漾的胸前密密麻麻凸起了数不清的黑色纹路。 白归晚一条一条看过去,问青漾:“疼吗?” 青漾嘴唇微动,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听白归晚冷哼道:“我要听真话。” 青漾迟疑了两秒,小声吸了口气。 他选择对白归晚坦白:“好疼啊。” 他不需要有人为自己分担这份痛苦,只是这条路他一个人独自走了太久,偶尔还是会孤独。 就让我自私一回吧。他在心里想。 “这是怎么弄的?” “干坏事太多的报应吧。” 白归晚抬起指尖蓦然顿在了空中,漆黑的眸子盯紧青漾的眼睛,咬紧牙关问:“那这里面……哪一条是你背叛我的报应?” 手指被青漾握住,指腹触上温热的肌肤的刹那,白归晚难以自控地蜷了蜷。 “这里。”青漾道。 他将白归晚的指尖放在他心口的位置。 那里有一条狰狞的伤疤,也是青漾的术法唯一无法掩盖的致命伤。 白归晚感觉自己指尖的皮肤像是被陡然烫了一下。 “刚才你碰到的,是我全身最疼的地方。”青漾一点点拉起落在肩头的衣服,再次遮住了满身的黑纹。 刚刚收回的五指不断收紧,碰过青漾伤痕的那根手指上,仿佛还残留着伤痕鼓凸的触感。 身上相同的位置,好像也在持续、绵密的疼痛。 - 木灵前往妖族领地后迟迟未归,显然是在妖族那里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情。 青漾借助傀儡术和木灵确认了妖族那边的情况,脸色微沉:“木灵说鬼界连接上青川的通道断了。” 上青川唯一能连接鬼界的通道,就在妖族领地的边缘位置。 “另外还有一事。”青漾看向白归晚,“木灵说妖族在栬山附近又新发现了几具无主之躯,都是经常和路星彩常在一起玩的面孔。” 白归晚原本冷静的面孔,听到名字之后陡然一沉。他拿出传音符,给路星彩发去消息。 无人应答。白归晚的脸色难看起来,捏着传音符的五指不断收紧。 青漾却有些疑惑:“路星彩是谁?” “二师姐和路河星的孩子。”白归晚已经起身,显然打算前去妖族领地。 “路河星是云剑宗上一任宗主的独子?”青漾对这个名字还有些印象,见白归晚的神色,也跟着站起身。 白归晚又拿起传音符,给另一人发出消息,道:“我得去一趟妖族领地。” 青漾望着白归晚紧绷的脸色,脑海中不免浮现出一段回忆。 八百年前,五十步天下阁还是铸剑阁时,当时铸剑阁的阁主是白归晚的父亲白濯,白濯席下亲传弟子有四人,白归晚虽是亲子,却是四个弟子中最小的那个。 剩下三人按照师门排行,分别是白千机,白琉彩,白逸心,白琉彩正是白归晚的二师姐。 想到自己飞升之前铸剑阁内发生的事,青漾脸色也不免变了变 白归晚觉察到他的异样,低头在他脸上看了看:“怎么了?” 见青漾担忧地看着他,白归晚平静道:“铸剑阁的往事已经过了去八百年,我都快忘得差不多了。” 听他这么说,青漾也不再提起往事,“路星彩是放在路河星那里养的?” “路河星已经死了。”白归晚冷漠道:“就在二师姐死后的第二年。” 青漾面色微怔:“那……” 白归晚提起这些人就没好气:“路河星早死,云剑宗也不允许路星彩被他人抚养。路星彩便被路河星的师兄衣有龙和师妹长微一笛抚养长大,六岁时被已经成为云剑宗掌门的衣有龙收为唯一的亲传弟子,这些年在云剑宗里过得也算不错。” 白归晚说着便咬牙切齿起来:“只是这衣有龙实在废物,我师姐那般好的性子,路河星也算的上是君子,她们两个的孩子却能被衣有龙那个木头脑袋养成如今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性子!” 听完这话,青漾眼神古怪地看了白归晚一眼,“那这些年里,这孩子应当与你有过不少相处吧?” 白归晚:“……” 白归晚一脸不悦。 衣有龙养不好师姐的孩子他当然不能坐视不管。 青漾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手中的传音符这次飞快有了反应,白归晚输入一丝灵力,一道急切的中年男人的声音从中传出:“我也联系不上梓康了!” 白归晚的脸上立刻冷了下去,就见传音符又收到消息,还是方才的声音:“梓康每次出门都会告知长微,我这就去问她可否知晓梓康的下落!” 白归晚忍耐着怒火,又等了片刻,传音符第三次亮起,这次是一道清冷的女声:“白阁主,梓康上一次联系我在半月之前,当时他说想同行人中有一人发现了一处在妖族领地边缘的新秘境,被我劝阻后改了主意,说要和同行人去蚕石城玩乐,如今看来大概率还是去了那个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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