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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可以肯定的事顾轻言一定做了什么。 至今君衡还记得自己第一天上校场的时候顾轻言就对他说过，做错事被罚了就要自己受着，他不会替他求情。 所以每次校场点名君衡都去很早，会有师兄弟说起自己哪天睡过头差点被罚是自己师尊帮忙说话了然后无事发生。 君衡听着就觉得很羡慕，他没有这种容错。 所以每天都早睡早起。 从校场离开之后，君衡看见甄齐走了过来，“君衡，我被排到下山采买了，你要一起去吗？腰牌可以带一个人！” 君衡眼睛一亮，“好啊……” 随后就跟着甄齐一起下山了。 浑然忘记下山要跟师尊报备这件事了。 浮屠山下是云城最繁华的镇，驻守仙门也在云镇上。 而浮屠山离云镇却有一个时辰的路程。 浮屠山采买一般是分给好几个外门弟子的，甄齐分到的是采买药材。 不过两人到了云镇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去买药材，而且去了热闹的街上去买小吃。 君衡作为一个被师尊压榨的穷鬼，想进酒楼简直是一种奢侈。 只能买买街上的小吃。 两人一人买了一串糖葫芦，君衡道：“你知道药铺在哪儿吗？” 甄齐道：“问过内门的师兄了，林家过去就到了。” 林家，驻守此地的仙门。 君衡点头，吃下一个糖葫芦。 一同往林府那边去。 到了林府门口，便见一个小孩子哭着抱着林府下人的腿道：“救救我娘亲啊，求求你们救救我娘亲，娘亲快死了……” 那名家仆满脸不耐烦，“都说了管不了！你这小孩怎么那么烦人！” 然后一脚把小孩子踢开。 小孩子的头撞到门口的柱子上，一片青红，却还是往那人身上扑，“求求你……救救娘亲……” 那人又想动手，手才抬起来便被一股力道往后拧！ “啊！谁？！谁敢在我林家班门弄斧？！” 君衡走了过去，把小孩子从地上扶起来拿帕巾给他擦了擦眼泪，随后才看向那人，“谁教你的欺凌弱小？驻守仙门本就应该为百姓做事，你们林家要是不愿意，我记得……云镇也不止你一家修仙！” 家仆刚想骂君衡什么东西便看见了他腰间的玉牌，上面写着“浮屠山苍兰门下”，顿时换了一副嘴脸，“原来是浮屠山的仙首……是小的无礼了，仙首我知道错了能不能先放开我……” 君衡手指一动收了他身上的法术，家仆疼的反复揉着手。 便听甄齐骂道：“对一个孩子都这样下手！林家主怎么管教下人的？” 这话吓得家仆直接跪到地上，“仙首有所不知，是这小孩太强人所难了……一般百姓家里有什么东西，或者怎么样上门来求，我们都不会坐视不理的，可是这小孩，他这真的……” 君衡半蹲下看着小孩子温柔的道：“告诉我，你娘亲怎么了？” 小孩子红着眼睛道：“娘亲被父亲打，快打死了，再不救她就要打死了……” 君衡看向家仆，语气微冷，“这不归林家管吗？如果我没有记错，驻守仙门对于这种事，是有责任去管的，否则百姓凭什么年年给你们交钱？！” 家仆欲哭无泪，“仙首有所不知……他母亲，是一只炉鼎……” 听到这话，甄齐目光也从愤怒变得复杂起来。 君衡亦然，不过他的心里还有一种悲凉之感。 炉鼎不被划分在人的行列，就跟猫狗一样属于个人的私有物品，这小孩来告状，就相当于有人去哪里申冤说自己的小狗被打死了。 别人不会同情你，也不会共情你，只会觉得你没事找事有病！ 炉鼎很难受孕，如果怀孕了，一般情况下是不被允许被孩子叫娘亲的。 可是这个小孩一直叫的都是娘亲。 可见他的炉鼎娘亲对他真的很好。 君衡把小孩子抱起来，“我去救你娘亲好不好？” 小孩子喜极而泣，“好！谢谢漂亮哥哥！” 君衡也笑了笑。 仆人一脸震惊，甄齐低声道：“君衡……你在说什么？不能干涉有主炉鼎的事是所有仙门的规矩，这小孩穿的不差，对方又是有炉鼎的，肯定是一个仙门……不是一般人。” 这些君衡又岂能不知道？ 不是所有仙门都有禁止虐待炉鼎的规矩，可是他看着这个小孩……就想起了那个雨夜……想起他的母亲。 君衡道：“我知道……可是我觉得如果我不这么做我会后悔一辈子。” 甄齐叹了一口气，“你不怕进罚堂了吗？” 君衡笑了笑，“怕，但那个快要被打死的炉鼎更害怕。” 抱着小孩颠了颠，“给我指路，我们去救你娘亲！” 小孩哽咽着道：“好。” 甄齐在后面跟着，他一个外门弟子，一个不注意就会被逐出去，实在不敢干这种事。 到了那户人家门口，甄齐再一次道：“君衡……那么多炉鼎，你救不过来。” 君衡脚步一顿，飞身进了苏宅。 甄齐抱着头蹲外面！ 劝不住君衡又不能陪他，想死！ 比起林府，苏宅显然小了很多，不过一个三流仙门。 在小孩子的带领下，君衡到了苏宅内院，一进去就听见了一些声音…… “啊！别打了……家主，求求你别打了……” 夹杂着脑袋往木头上撞的声音！ 一个中年男声恶狠狠的道：“你这个废物！怎么双修都没用，修为就是上不去！我要你干什么？！啊？！看着你本家主就来气！废物东西！” 小孩子又急哭了，哭着往里面跑！ 君衡一把拉住他道：“我去，你在外面等着！” 随后便大步上前一脚把门踢开！ 便见这位苏家主衣衫不整的手里拽着女人的头发往床边撞，女人衣服也不多，可以看出他们应该是做了之后女人才被打的，肉眼可见的地方都是伤痕。
第18章 责难 看见陌生人闯进来，苏家主大怒，“你是什么人？居然敢闯我苏家！” 君衡过去学着他的模样一把抓着他的头发往床边撞，一连撞了十多下！ “好玩么？” 接着一脚把他踢飞出去！ 看向瑟瑟发抖的女人目露惊惧之色，拿起被子把她盖起来，然后出去找苏家主了。 小孩看见他爹飞出来之后便进去找娘亲了。 被踢飞出去的苏家主指着出来的君衡道：“你，你是什么人？” 君衡冷声道：“你管我是什么人？” 苏家主化出仙剑，提剑便朝君衡刺了过去！ 君衡也在瞬间化出龙魂剑，迎战而上。 三流仙门的家主又怎么比得上浮屠山的内门弟子？ 百招之内便被君衡将剑横在脖子上。 苏家主吓的腿抖，这才看见君衡的腰牌，随后咬牙道：“什么时候浮屠山也管的这么宽了？我教训我的炉鼎关你屁事！” 君衡道：“我个人看你不顺眼，关我浮屠山什么事？” 接着又把苏家主揍了一顿，直接把人打晕了过去。 君衡进屋的时候，女人已经穿好了衣服，抱着孩子在哭。 他顿了顿，“你要不要跟我走？我把你们送出云镇生活……” 女人擦了擦眼泪跪在君衡面前道：“多谢仙首出手相助，只是炉鼎是离不开契主的……离开他我会死……只求仙首把钰儿带走，家主知道是他把人找来，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小孩抱着女人哭，“娘亲……” 女人给小孩擦着眼泪，“钰儿乖……要听仙首的话知道吗？” 小孩哭道：“我不要离开娘亲！” 君衡道：“在这儿呆着你也会死。” 女人一顿，似乎没有想过横竖都是死，为什么不出走这件事…… 许久，她苦笑道：“天下之大，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我今天快二十八岁了，是一个没用的老炉鼎了，不能让人提升修为，没有生活的能力……想走也走不了。所以……求仙首把钰儿带走……” 君衡看向苏钰，苏钰抱着娘亲不走！ 放心不下的甄齐也进来了，在门口听了一会儿，他进来道：“君衡……她说得对，你有没有想过她出去了要怎么生活？炉鼎从小就在桃花境，然后被卖，根本没有生活能力，她这样出去可能更难……世道就是这样，救不了那么多人，走吧，你现在应该想想这件事的严重性，你就不怕被逐出浮屠山吗？你还记得你来浮屠山是为了什么吗？” 君衡一愣，这时才知道自己有多渺小…… 他想救人却根本救不了。 现在的他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太弱了，还不够强，如果，如果今天的他是很强大的人，比如像顾轻言那样……他就能做更多。 君衡道：“我可以把你们送走，然后给你们送钱，你离开契主，只能活三个月，三个月的生活费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死了，我会给你儿子找一个好人家收养，你愿意离开吗？” 离开契主，三个月寿命。 不离开也只有一年左右了。 女人呆了许久，目光逐渐坚定，“我愿意离开……” 甄齐叹了一口气，“你是真不怕死啊……” 君衡垂下眸子没有说话。 他们把母女两人送到一个没有修士的偏僻村庄，除了采买的钱，其他钱都给他们了。 因为这一变故，他们买完药材回去已经很晚了。 一到浮屠山门口，便看见了罚堂的两名弟子。 君衡和甄齐心里都咯噔一下。 因为师兄道：“掌门有命，你们二人马上前往天一门。” 甄齐担心的看向君衡。 君衡面上也有害怕之色，紧张的攥着拳头。 “是。” 天一门主殿，一进去便看见掌管罚堂的青淮仙君，掌门，苍兰仙君在里面坐着，还有……苏宅被君衡打了的家主也站在一旁，目露狠色。 甄齐第一次到这里，却一点都兴奋不起来，道：“弟子见过仙尊，见过苍兰仙君，见过青淮仙君！” 君衡道：“弟子见过仙尊，见过师尊，见过青淮仙君……” 虽然君衡没敢怎么看顾轻言，但他依旧能感觉到顾轻言的目光。 咬了咬嘴唇。 仙尊道：“君衡，苏家主说你干涉他的家事，还出手伤人，可有此事？” 君衡心跳的很厉害，抱手回话：“回仙尊……有……” 听到这话，仙尊声音一下子严肃了两分，“仙门规矩，不涉有主炉鼎之事，你都忘了吗？！还是……你已经不把规矩放在眼里了？！无故重伤仙门中人，又是何罪？” 第一次面对如此严厉的问罪，君衡心里一个咯噔，差点跪下，却被一股无名的力道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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