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床的旁边还升起了一台银色的仪器,上面插着一些管子,还有电极。 “你果然有办法。”溪庆冷笑一声,自顾自坐在了床上。 他脱掉了外套,掀开被子,平躺在床上。虽然拉着贺峤的手行动有些不方便,但不知为何,溪庆一刻都不愿意松手。 “嗯,当然有办法,包括你之前意识侵入数据区,我们也是可以监测到的。”言栖点点头。 眼看溪庆在床上躺好,锐利的目光投射在这边,言栖急忙进行下一步操作。 仪器上的管子自觉地伸到溪庆身边,将两个电极固定在溪庆头骨的两侧。贺峤那边也进行了同样的操作。 “你让大脑放空,尝试进入类似睡眠的状态。这台仪器的作用是将你们两个的脑电波调整到同一频率,这样你们空间和时间上处在同一状态,你可以入侵他的意识,查明他昏迷的原因。” 虽然溪庆没有问,但言栖还是解释着,男孩平静的双眼传达着这样的信息:不得到解释绝对不会按照她说的去做。 “好。”溪庆立刻点了点头,立刻闭上眼睛。 “你放心,不会有危险,十小时后我会把你唤醒……”言栖的声音越来越小。 溪庆似乎根本不在意会不会有危险,此刻已进入了浅层次睡眠。 言栖将椅子拉了过来,坐在上面,盯着屏幕上两人的数据,慢慢打了个呵欠,好累。 自己或许可以睡大约几个小时,她这么想着,也闭上了眼睛。 入目的是一个欧式风格的房间,深棕色的木质地板,圆形的厚实地毯,宽大的沙发,沙发角落的小圆桌,盛开的白色百合,在一旁的米黄色落地灯。 视线再次上移,是厚实的搭在膝盖上的毛毯,而后,是一本看起来很厚的精装书籍,还有…… 落在上面的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苍白,修长,就像夏日末尾即将凋谢的花叶,或者春日伊始逐渐消解的薄冰。 溪庆心底升起一丝安宁,自己似乎属于这个空间,或许不曾离开。 “你来了。”略显沙哑的低沉嗓音响起。 溪庆心头猛地一跳,抬头看向了窝在沙发上的那人。 贺峤动作很快,他已经将书页合在一起,随意地丢在地毯上,又拿起一旁的红酒杯。 有什么东西就要突破记忆,重见天日,溪庆上前一步,想要阻止。 晚了一步,深红色的液体被贺峤吞了下去。 “喂!”溪庆顾不得压在他身上,慌乱中夺下酒杯。 在争夺中,杯口歪斜,洒在了贺峤的领口。 暗色的灯光下,黑色的衬衣,敞开的领口,白皙锁骨上深色的液体,这样的视觉冲击让溪庆一阵眩晕。 “你酒精过敏。”溪庆吐出一口气,摆手将酒杯丢在了地上。 此话一出,溪庆几乎傻眼,所以贺峤一直不碰酒的原因是这个吗?他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他不应该知道这些事情。 “所以就算这样你都还是不动心,是吗?”压抑的声音在溪庆耳边响起。 他被贺峤的手扣住了后脑勺。 他被迫盯着贺峤的下半张脸,那张沾着酒液的嘴唇就那么出现在自己视线里,溪庆的大脑被其他的什么填满,他没法思考贺峤究竟在说什么,只能看到那浅红色的东西在动着。 于是,他没多想,完全凭借本能,咬了上去。 压抑的呼声响起,溪庆不想深究,他完全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就这样,登临极乐。 顺着下颌线向下,舔.舐净每一滴酒液。 而后是人类制造的为了礼节而穿戴的布料的剥离,接着,是指尖在每一个位置落下炙热的烙印。 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他将被他完全占有。 昏暗的灯光,留声机里响起的十八世纪古典乐曲,窗外清晰的雨声,拓香石散发的醉人味道。 古典的节奏忽快忽慢,每个琴键都敲击在贺峤的身畔。 乐曲突然加快了节奏,就像敲响了进军的战鼓,溪庆进攻的气势越来越盛。 二十一世纪的少年英雄骑着战马,驰骋在独属于自己的田地。 或许,在几个世纪之前,这一幕也同样发生过。 贺峤的回应就像是写给英雄的赞美诗,嗓音低哑,每一句都唱在少年的心尖上。 就像雨夜一般湿润,溪庆感到有些热,他索性揪掉了上衣,重新拱起背。 沙发的空间实在有些逼狭,溪庆有些粗暴地将贺峤拽到了地上,重新压了上去。 “为什么不醒来?”溪庆硬生生停止了动作,拽着他的肩膀问道。 “嗯?”声音从唇齿间溢出,溪庆的心尖又是一颤。 “回答我,在你晕倒之前发生了什么?”溪庆死死咬着牙,他不能忘了正事。 “嗯……”贺峤大脑似乎还很迷糊,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就那么趴在地毯上。 “看来要给你清醒清醒了。”溪庆笑了起来。 他赤.裸着上身,站了起来,手垂在身子一侧。 溪庆的目光来回扫着,看到了桌上那瓶红酒,以及一旁摆着的一大碗冰块。 他抓起冰块,悬空在贺峤后脖颈的位置,他有点不舍就这么凉他,所以只能捏着冰块,若有若无地刺激贺峤的神经。 “你说什么?”贺峤似乎清醒了一些,向前趴了一下。 “我说,你昏迷前发生了什么?”溪庆急忙收起了冰块,重复了一次自己的问题。 “昏迷?”贺峤断断续续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又爆发出一阵笑声。 “我看你是傻了。”溪庆叹了口气。 他站了起来,将冰块塞入口中,嚼碎。 该死的,该冷静的是自己。 溪庆穿好衣服,在抽屉里翻找着,自己真是昏了头,贺峤酒精过敏,虽然只喝了一口酒,但也应该及时吃药。 自己竟然只顾着点本能,完全忽略了这件重要的事情。 在抽屉的深处,果然找到了相对应的药片。 溪庆抠出两片药,扶起贺峤的上半身,将药片塞进他的口中,而后捂着他的嘴。 “咽下去。”他说。 谁知贺峤翻了个白眼,将药片吐了出去,而后说道:“我刚刚明明都咽下去了,现在不要再咽下去了。” 这句话一出,溪庆的脸烧了起来,这人在瞎说什么。再这么说下去,不止自己和他,还有这一整章,都要被锁了。 “喝药。”溪庆耐着性子抠出了新的药片。 他捏开贺峤的嘴,对准他的嗓子眼,丢了进去,在他要吐出来的时候,急忙将水杯挡在了贺峤的牙齿前。 贺峤被灌进去的水呛到了,连声咳嗽,不过药片总算吃进去了。
第104章 唤醒检查一条龙 溪庆双手环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盯着贺峤,他不敢相信他就这么睡了过去。 什么情况?不过在离开之前言栖似乎说过,十个小时后才会唤醒自己,想必在这里浪费一点时间也没有关系吧。 这么想着,溪庆踩在地板上,四处观察着这处房子。 这里有种温暖的家的氛围,溪庆不记得在哪里见过这种风格的屋子,应当是贺峤记忆中提取出来的吧。 围着墙壁转了一圈,溪庆顺手将厚实的重工窗帘拉得更严实。 不得不说,这个气氛确实很适合温存。 溪庆还是回到了贺峤身边,将躺在地毯上的他捞了起来,丢在了沙发上。 他自己则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扶手,捡起那本书,看了眼封面,百年孤独,贺峤喜欢看这种东西?真奇怪。 大约过去了一个小时,贺峤垂着的手指动了动,轻轻擦过溪庆的肩膀。 “醒了?”溪庆一挑眉,合起了书页,这书里好几代人用同一个名字,他看着脑子疼。 “嗯,你来这里干什么?”贺峤问道。 “哇,你这是提起裤子不认账啊!”溪庆一副震惊的样子,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好了,你说吧,来这里干什么?”贺峤一副戒备的样子。 “叫你回去,据说你在城堡顶层呆了一会儿,然后就晕了过去。”翻了个白眼,溪庆还是说明了来意。 “开什么玩笑,我会晕倒?”贺峤明显不相信。 “不管怎么样,跟我走好吧,醒过来好吗?”溪庆懒得和他掰扯,他看起来就像是没睡醒大脑糊住了。 “你在说什么?”贺峤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倒像是真的不记得了。 “这个解释起来有点复杂,你都睡……醒了,就跟我走呗。”溪庆不知道怎么解释给贺峤,言栖和九域看上去解释了一大通,实际上什么都没有说清楚。 “不要,你看上去不像是好人。”贺峤立刻摇了摇头,往沙发里缩了缩。 溪庆立刻瞪大双眼,被贺峤气笑了,扯着嘴角哼了一声。 他翻了个白眼,问道:“怎么样跟我走?” “就……你……亲我一下……”贺峤低着头,一副娇羞的模样。 “?”溪庆眉头紧皱,听了这句话差点没背过气。 “喂,你是不是被夺舍了?”他双手搭在贺峤的肩膀上,晃了晃,想从其中看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地方。 这人突然做出与寻常人设不符的动作,怕不是伤到了大脑。 “没有。”贺峤不耐烦地甩了下手,将他推开,“只是因为方才的感觉很棒罢了。” 他摆出一个有点恶劣的笑容,恢复了那个不可一世的贺峤。 “你突然晕倒,我现在是通过那种联通大脑之类的东西来找你,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害你,你离开这里只是醒过来罢了,跟我没什么实际关系。”溪庆耐着性子,再次解释了一番。 “好,走吧。”贺峤这次答应地十分干脆,主动握着溪庆的手,冲他笑了笑。 溪庆的身子僵了一下,而后闭上眼睛,祈祷自己能醒来。 他来得着急,根本不知道怎么从这里醒过来。 索性仪器一直在监测着各项数据,言栖立刻被鸣叫的仪器吵醒,她立刻终止进度,强行将两人带回现实。 溪庆猛地睁开眼,意识重新回到身体。 他第一时间从床上坐直身子,看向了躺在一旁的贺峤。 贺峤缓缓掀起眼皮,先是看向天花板,而后,感觉到头上的异物,伸手将它们拽了下来。 接着,他双臂撑着床沿,慢慢坐起来,屈起一条腿,看向了溪庆这边。 目光交汇的一瞬间,贺峤的脸以肉眼可以分辨的速度红了起来。 “不舒服吗?”言栖听到这边的动静,急切地走过来,刚好看到贺峤涨红的脸。 “也没发烧啊。”她说着,走到两人中间,摸了下贺峤的额头,是正常的温度。 “哈。”溪庆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抿了抿嘴,回想着那个昏暗房间里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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