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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先生能帮我这些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贺峤握住了他的手。 “存在并没有明确的界定，你认为你存在你便永远存在。”秦厌站了起来，对他说道。 “嗯。”贺峤并没有在意，他也跟着站了起来。 话说到现在，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尽了，倒没必要继续在这里耗下去了。 “有任何需要随时打给我。”秦厌忧心忡忡地看着贺峤，他虽然不算完全的人类，但秦厌能感觉出名为人性的东西在虚拟的外表下疯长。 贺峤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再次向秦厌道谢，而后离开了茶馆。 他回到了宾馆，这时溪庆并没有醒来，贺峤只是在旁边坐下，计算着距离玩家资料递交的最后时机，确保他们在外面躲藏足够久的时间。 言栖捏着芯片，九域紧紧跟在长官身后同她一起回到了地下的办公室。 九域关上门，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场景，而后来到言栖身边，抓过另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言栖斜睨了他一眼：“你也要看？” “这样的头等大事长官一个人负担会很辛苦的，我要和长官一起背负。”九域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伸手将椅子向前移了移。 “搞得跟上战场似的。”言栖嘟哝着，拿出了专门的读卡器，将芯片插了进去……芯片掉了出来，摔在了地板上。 九域慌忙弯下腰抢先一步捡了起来，他觉得有些好笑，长官虽然嘴上说着没什么大不了的，却连插入芯片这样简单的步骤都没能成功，反倒和自己一样置于紧张之地。 他伸手，将芯片安置在合适的位置，推了回去，冲看过来的言栖报以简单的微笑。 芯片里很空，只存储了一个视频，看起来并不长。 总不能是一个恶作剧吧，言栖心里嘀咕着，又担心在下属面前露怯，反复衡量后，还是点开了视频。 画面传来刺啦刺啦的声响，而后便飘出雪花。 “怎么回事？”言栖眉毛拧在一起，不断滑动进度条试图找到出现画面的位置。可是直到划过了大半，依旧满屏雪花，似乎视频已经被人毁坏过了。 九域暂停视频，想了一会儿，这个盒子的保护措施很到位，那么这个视频也应该有相应的保护措施，他立刻调出解码器将视频投放进去。 在解码之前，弹出了密码框，要求输入保护密码才能进行更改。 “哪里来的密码？”言栖不耐烦地戳着屏幕，随手输入了“xiqing”这一串字符。 密码正确！ 言栖被逗笑了，还真是让人意外的密码，她倒要看看这视频是关于溪庆的什么内容。 密码输入后，解码器开始正常运行，视频内容一点点输出。 “好慢……大老板这是设置了多复杂的密钥。”九域坐在一边只觉得气氛有些压抑，言栖并没有留下他，是他自己偏要在这里，现在他有些脊背发凉了。 言栖幽幽地盯着屏幕，只觉得鸦隐的故弄玄虚令人厌烦，有话不能好好说，偏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子，过了这么久才提醒自己。 几分钟后，解码器终于显示读取成功，弹出了正常视频。 画面是黑色的，但黑得并不算彻底，倒像是有手之类的东西挡在前面。九域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视频便传出说话声来。 “我反复强调过了，我不同意把第九席工程师留下，他是D球人，绝对是个祸患。而且他的能力也没有到什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程度，我们阿苏恩有这么多位年轻工程师，少了他一个又会如何。” 是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人在说话，黑色透出些许亮光，经头晃了晃，中间有一道斜线露出图像，似乎是捂着镜头的那人手指扯开了一条缝隙。 言栖眯着眼睛打量着说话人，她似乎见过，是黑金大楼一个主要部门负责人，职位很高。从指缝看过去，黑色的圆桌，茶水，像是某次秘密会议。 “即使死神降临游戏已具雏形，可直接投入使用，但仍然需要后期维护并解决各类崩坏问题。前八席位的工程师本身也在各部门身居要职，只是临时被抽调过来一同完成这个项目。所以后期死神游戏真的出了问题，我们大家可能没法及时解决。各方对这个项目有多重视想必各位都清楚，政府、研究院甚至军方都在这里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必须有人留下来在这里解决随时可能出现的问题。我们八位工程师都在场，试问哪位愿意留在这里继续跟进？如果规模真的扩充到九个游戏区域的话，可能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两个人手了，需要至少九位有足够实力的工程师保证整个项目的推进。”
第240章 关于九席的处决 说话的人似乎就在摄影者旁边坐着,镜头晃了晃，从说话人的脸上掠过，言栖眼疾手快按下了暂停,却只能看到那人的一角,她不死心地来回进退,终于停止在面部暴露最多的部位。 “这不是跟在大老板身边的那个副手吗？”九域先一步认了出来。 “还真是。”言栖挑了挑眉,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副手出现了，那么距离鸦隐本人出现应该不远了。 “第九席叛逃事件你们不记得吗？因为那次事件我们整个管理层技术层都跟着解决掉了很多人,这样的事件成本太高了，再来一次各方又要支出多少资金？”说话的是个女孩。 “那次事件不是已经澄清了？是有人陷害！”另一个更为响亮的声音响了起来，似乎有人拍案而起。 “你急什么？怕不是踩到你痛处了？即使现在看这件事我都觉得大有蹊跷，总而言之第九席绝对是个祸患，不能留！”女孩冷哼了一声,仍旧坐在椅子上，阴冷的目光盯着与自己唱反调的同僚。 “诬陷无辜好人就是你们排除异己的手段吧,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在背地里将多少人员换成了自己的人手！”对方的声音再度提高。 女孩终于忍不住了,拍案而起,脸色都跟着有些发青，两人指着鼻子开始对骂。 紧接着,鸦隐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唤了两个字,应当是那个男人的名字，那个男人立刻应了一声，压下火气坐了下来。 “那次叛逃导致的技术层换血事件我不希望有人再提起了，我说过第九席是被诬陷的,这件事已经盖棺定论了，没有证据的事情何必拿出来捕风捉影。项目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我们在这里讨论的是第九席的未来职位，在这个问题上他只是一位来自D球的优秀工程师，不需要考虑其他已经被否定的因素。” 这是鸦隐在说话，他声音冷淡，透出几分正经。 言栖暗自高兴，在密尔勒州立书馆的猜测被一定程度上证实了，溪庆一定就是那个工程师。她刚想痛痛快快说出来，却想起了九域并不知道此事，只好作罢继续听下去。 鸦隐的话解释了当时贺峤提到的时间线的问题，叛逃的事情已经被澄清了，也就是说溪庆在洗清嫌疑后回到了黑金大楼拍下了那张照片，至于他为什么又回到了D球，那一定是他们商讨出的结果了。 “是。”视频里的人安静了几分钟，都断断续续应了声，说了些表忠心的话。 会议继续进行，鸦隐列出了两种方案：洗去相关记忆遣返D球、保留部分技术层面的记忆进入死神游戏继续效力。 尽管有几位与会者不断地重申直接死亡的提议，都被鸦隐无情驳回了：“第九席在D球的家族有很强的势力，我知道你们中的有些人也和D球人有联系谋取更多利益，我可以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是直接抹除第九席会出大问题，他的家族主族只剩下他一个人，如果真的这么干，他们家族恐怕要和我们拼命，这将是一件麻烦事。” “把他们家族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留在我们这里不也会引起麻烦吗？”有人提出了新的疑问。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当初会选择第九席吗？”鸦隐并没有被难住，平和地反问道。 “这个是针对D球人的，所以设计团队里有一位本土工程师会有更好的效果。”那人困惑地回答道。 “诸位都知道我们是为了选择一些人应对新的危机才开启了这个项目，坦白来说，我虽然是最高管理者，但我依旧只是个兵，有‘将’来指挥我做这个项目，第九席并不是我选择的，他是‘将’认为有可能赢到最后的人，如果你还有异议的话，我想你可以和他谈一谈。当然，且不论你是否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我必然得与你在这里说永别了。”鸦隐轻松应对。 众人又是一阵沉寂。 对于他们说的东西，言栖心知肚明，难道有人认为溪庆会被选拔为造神计划的容器？这真是一个惊人的消息，她按下暂停，先将目前的信息在脑子里过滤一番。 “长官？”九域大气都不敢出，视频里的人他并不怎么认识，但他们似乎在说很重要的事情，这个第九席似乎是关键角色，他不太明白这个视频和溪庆有什么关系……除非第九席就是溪庆。 九域心中苦笑，自己还真是好眼力，新的一批玩家被送入时，他便一眼看中了与众不同的溪庆。 “让我好好想想。”言栖心中的困惑只增不减。 看样子大老板是想要保下溪庆的，那又怎么会在这次强行要求溪庆进入最终副本。她甩了甩手，这一切还真是令人厌烦。 言栖操纵视频继续播放。 “不，我没有其他意见了。”方才那人立刻消了气焰，埋头说道。 “嗯，那诸位好好考虑一段时间，十分钟后我们表个态。”鸦隐的说话声伴随着椅子的拉开声，镜头的方向直接颠倒调转，原来拍摄的一直都是鸦隐本人。 画面变成了纯黑色，很长时间都再没传出一点声音。言栖调了倍速，将这十分钟划了过去。 黑色终于露出了一条缝隙，回到了方才的会议室，只是这次所有人的面色较之上次明显更加难看，他们似乎还没有统一意见。 “来吧，诸位轮流发表下意见，我会记着的。”鸦隐轻松地说道，指了指自己左侧的同僚，“你先吧，首席。” “我……我保留意见，九席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可个体相较于整个项目来说确实渺小，我会服从多数人意见。”首席工程师是一个中年男人，他发言十分谨慎，话又说得灵巧，倒让人抓不住一点把柄。 “嗯，二席。”鸦隐点了下头，没做出什么表示，示意第二个人按顺序发言。 “抱歉长官，我还是认为应该直接处决九席以永诀后患，若各位实在惜才，不妨将九席的大脑保存下来输入计算机制造为特殊智能体，这样也可以让他毫无二心地为死神项目永生效力。”二席提出了一条新的路径，他支持将第九席处死。 有了他的新想法，接下来的两位同僚也选择了躯体死亡复制脑组织的方法。 鸦隐压了压手，阻止了下一个人的发言，他沉默了片刻，这才铁青着脸说道：“我说过了，我只给你们两个选择，不要再相处任何曲折迂回的方式来达成你们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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