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自由时难能认识到它的可贵,而当这份自由被剥离,又会不由自主的感到束缚。 分明他的生活方式和曾经相差不大,可身边多了许多监视自己行为的人,从前的那份惬意便会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江秋这几日无聊的同林赋谈论起这件事…… 而林赋对此的看法是:裴宴之所以现在这样监视他,完全是因为他之前擅自外出导致了住院。 所以,裴宴对他不再放心了。 也不怪林赋这样想,甚至连江秋,都是这样认为的…… 晚上八点,裴宴下班回家。 最近的裴宴似乎格外的忙,每每回来,从头到脚都透露着疲惫。 江秋曾悄悄问过周时,为什么裴宴最近这么忙,还要限制他的出行。 但周时从来都是支支吾吾的,或者干脆转移话题,说什么让江秋不要多想,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之类的话。 他不知道,周时早就被裴宴下了死命令,要向江秋隐瞒那封信的事情。 既然周时那里问不到东西,他就只能问问裴宴了…… 因此,裴宴一回来,便看见房间里的江秋站起了身子,而后,那双桃花眸若有所思的盯着他。 水晶吊灯是暖色的光,丝绸的落地窗帘泛着光泽,被人小心饲养的郁金香纯白而美好…… 同江秋一样。 那朵,自己用谎言和虚伪浇灌而出的鲜艳花朵。 但那双好奇而又小心望着自己的眼睛,似乎想要撕破这张自己精心编织而成的巨网。 “我先去洗澡。”裴宴放下了东西,径直走进了浴室。 他不敢和江秋交流,像是一个做错事情怕老师责备的孩子,只能假装用别的事情填充自己的时间。 他太了解江秋了,甚至超越了了解自己。 只要江秋露出这样的表情,就代表着江秋一定一定有话要同他讲。 可江秋又会说什么呢?周时告诉过他,江秋曾经向他问过为什么关着自己…… 他有过吩咐,周时是不能违背他的命令的,因此,江秋这会儿,多半也是要问他这件事。 但他也还不能告诉江秋答案,那封信的主人,他还没有找到。 裴宴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在有人这样光明正大的宣扬对自己爱人的窥视,他下意识的就要将江秋藏起来,不允许那个不知藏在何处的人再见到江秋一面。 他可以将江秋保护在那个他用无数谎言和代价构造的保护壳里,也可以永远在江秋面前佩戴一副温和而光明的面具。 因为了解对方的一切,所以才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当然,在江秋眼中,他也不能有任何的污点。 江秋永远是他的,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 他自然无法忍受,自己用心爱着的人被除他以外的人觊觎。 浴室内热气氤氲,流水从发顶流下,冷峻的眉眼里染上了一抹狠戾,嘴中呢喃着江秋的名字。 在裴家待了数年,见过了太多的生死,手上沾染的鲜血数不胜数。 只有江秋,是他挣脱这地狱的唯一途径…… 流淌而下的水冲刷着着一切,他紧闭着目,一丝一毫的酝酿着自己的情绪。 而当一切都准备的滴水不漏后,他才拿过一旁摆放着的浴袍,出了浴室。 房间里,江秋正拿着专心致志的看着热血番,听了浴室传来的关门声,又迅速的抬起脑袋。 最近暖和了些,江秋身上穿的睡衣也由毛茸茸换成了真丝的。 在医院待了一个多星期,江秋肉眼可见的又瘦了不少,真丝睡衣勾出少年腰肢纤细的线条,脆弱的仿佛可以用两手握住。 看来,明早他还得让做饭的阿姨换换菜谱了…… “方才那样看着我,是有什么事儿要和我说吗?”裴宴走到江秋身边,拿过了少年手中紧握着的手机,放到了一旁的床头柜上。 江秋显然被他的做法弄得愣了半晌。 让一件事情变得合理的办法之一,是率先掌握主动权。 因此,这件事情从他的口中说出,才更方便他用自己的方式说服江秋。 但在他看来,一切可以维系两人感情的办法,无论是谎言还是别的什么办法,只要有益,那就不失为一计良策。 果不其然,江秋说话明显的慌乱了不少:“我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不让我出去了……” 裴宴佯装愣了片刻,随即微微一笑,像是哄小孩一般:“只是这事?” 裴宴的表情很是平静…… 但这已经是攻破了江秋心底的第一道防线。 他开始猜疑,莫非这只是一件小事,是他自己思虑的太多了吗? 江秋点点脑袋,原本打算用以质问的话也变成了毫无底气的询问:“还有,为什么要让人盯着我……?” 这才是他更想知道的事情。 “当然了,我只是问问,若如果给你添麻烦了,你就当我没说吧……” 裴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眉宇间浮现出了一抹担忧的色彩。 “小秋,虽然我很想瞒着你,但如今看来,有的事情,你还是知道为好。”他的语气很是委曲求全…… 江秋根本不会怀疑裴宴话里的真实性。 这段时间都相处,江秋已经养成了对裴宴完全不设防的习惯…… 裴宴顿在床边,抬目望着自己,深邃的黑眸里满是不容置疑的真诚。 “自从老爷子去世,裴家在帝国的地位就变得危险了不少,又尤其是这几天……” “若是这段时间外出,指不定会被什么人盯上。” “让你待在家里,也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
第73章 多出的照片 这段话里,真假掺半。 他的管理能力甚至强于老爷子,裴家的地位只会在帝国更加的稳固…… 毕竟,分走权利的分家,已经被他解决的差不多了。 这些猖狂了多少年的分家,终将在地下享受他裴宴筑成的商业王国。 也算是有奉献了…… 而真的部分则是:江秋离开了裴家,确实有可能被人盯上。 裴宴听过一个故事。 当一个谎言出口,便需要用成千上万的谎言去圆。 但他无所谓,他大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和对江秋的了解,将人完完全全的困在自己用谎言编织的网里…… 他爱江秋,他不想他见到太多人世间的黑暗面。不想让江秋同自己一般,走错一步都将面对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想要江秋继续单纯下去,继续活在他自己编造的童话里……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以爱之名罢了,他又怎么会是错的呢? 半晌,江秋在他的注视下点了脑袋。 这就代表,这个谎言,江秋又再次相信了。 就如他预料的那般。 裴宴笑着摇头:“小秋,我做的所以的一切事情,都不会伤害你。” “我发誓……” 哪怕,你可能并不喜欢我的方法…… 一切的一切,他都会为江秋兜底。 而江秋,只需要在他所绘制的那个美好的世界,继续无忧无虑的快乐下去。 裴宴掀开被子上床,将人搂在了怀里。 下巴轻磕在少年的头顶,轻轻磨蹭…… 他太眷念这个人了,眷念到哪怕只是被除他以外的人肖想,他都恨不得当着对方的面在少年的腺体上咬一口来宣告自己的主导权。 在几年前,他无数次的妄想,妄想时常出现在梦中的那个少年,被自己牢牢的拥入怀中。 从出租屋离开的那那一天,他难过得心脏似乎都被点燃……每一丝血肉都被冉成了灰烬,永远的留在了那个狭窄却温暖的地方。 他们很久都没有再见面。 江秋没见过他,他却是一个人躲在暗处,默默地看着江秋一步步的长大。 看着江秋一步步褪去孩童的稚气,成为一个少年,又看着他,分化成了一个Omega。 他开始猜测,猜测那时候的江秋抱在怀里,又会是什么滋味…… 可当他真的将人抱在怀里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却并不是得偿所愿,而是发自内心的…… 觉得心疼。 太瘦了。 而当他真的能有机会再次出现在江秋面前的时候,这路上却又多了些坎坷…… 江秋……太受欢迎了。 裴倦是,林赋是,连同江家的那个宋璟,为什么都对他的人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当然,在裴宴的眼里,他是不太看得起宋璟同林赋两人的。 原因简单,太过年轻,家世也够不上,根本不能看做为对手…… 当然,这也只是他现在的看法。 在他眼中,最难缠的对手,当属裴倦了…… 因为这人最不要脸。 而他与裴倦的斗争中,注定了只能产生一个胜者。 而这个人,只能是他裴宴。 他将怀里的人搂的更紧了,力度大的几乎是要将对方揉入自己的身体。 因为不安,所以更贪念占有。 “小秋,你只爱我好不好?”裴宴的嗓音微微沙哑。 他的鼻尖抵在少年后颈的腺体上,从中索取着一切能用于疗愈的信息素味道。 “嗯。”江秋应下:“我只爱你。” “我发誓。” 年少的经历,是裴宴在他这里永远的滤镜。 江秋很念旧,会自己把自己困在那段最美好的回忆里。 无论发生了什么,只要对方没有太大的差别,在江秋的脑海里,就永远是最初的模样。 或许,这就是他从书上所看到的,被称为“白月光”的东西? 他接受裴宴,也是因为如此。 年少的惊艳,让他不可救药的爱上了对他表达爱意的裴宴。 哪怕裴宴在他这里有些些许的变化。 但裴宴永远是裴宴。 不是别人。 “对了,那个相机!”江秋突然想起,他送去修的那台相机还没拿回来呢! “明天我会让人把东西送来的……” “现在,先睡觉。” * 第二天早晨,江秋慢吞吞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因为他身体的原因,裴宴这几日晚上可不敢折腾他,但又得不到发泄,便换了种办法…… 整个夜晚,那是对江秋又是亲又是咬的。 江秋不止一次骂他是条狗。 还是个不听话的狗! 因此,江秋顶着满身的青紫印记就下了床。 而这一切都罪魁祸首,已经是穿戴整齐的坐在了一旁。 裴宴虽然很忙,却会固执地等着江秋起床,再看着他吃掉早餐才行。 他从林清的嘴里得知……江秋起床气不小,一个人待在江家的时候,经常为了多睡一会而随便应付几口早餐。 但如今……江秋的身形在他看来,实在是有些太清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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