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厚实的手掌紧紧抓着纯白被褥,手背上青筋暴起,眼角微微泛着红意。 可怜的小模样,倒像是被强迫的一方。 余渔收敛住笑意,忽的凑近他,将手掌盖在他的额头上,丝丝凉意从手心处传入他的体内,让他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半开玩笑的说道:“怎么哥哥是打算翻脸不认账吗?” 他的长发从脸上划过,带来丝丝痒意,陈洋下意识的用手去遮挡,却是错过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怒意。 余渔反手拽住他的手腕压在床头,面上依旧是笑意盈盈,可细看就会发现笑意不达眼底,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可我正打算跟哥哥算账呢,你身上的药是谁下的?若是答案不令我满意,后果可要哥哥来承担。” 男人坐在他的腰上,一只手压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不老实的上下摸索。 虽然隔着被褥,但手心中炙热的温度还是透过布料传递到了陈洋的身上。 余渔眯着眼,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我还要检查检查哥哥身上的药效退了没有,不然为何如此抗拒于我。” 语气中夹杂着说不出的委屈。 陈洋本能的开始反抗,疯狂扭动着身体,又急又羞。 “你先放开我,我才能跟你说清楚。” 原本就泛着红意的眼睛被泪水沾湿,长而浓密的睫毛急促颤动着。 余渔被他眼中的泪意拉回了理智,急忙松开了对他的钳制,规规矩矩的站在床铺旁边。 赤裸着上半身还带着热气,湿润的发尾微微翘起,鼻尖粉粉的缀着水珠。 “哥哥,不会怪我吧,我只是太担心你了。” 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色。 陈洋急忙抓起散落的被褥将自己裹住,红扑扑的脸蛋冒着热气,像是熟透了一般。 紧咬着下唇,思绪乱成一团。 半响他扶着额头,低声说道:“你先出去,让我穿个衣服。” 余渔听话的点头,从衣柜中拿出一件白色衬衫套上,便匆匆出了卧室。 砰的一声,房门被关上。 陈洋从被窝中钻了出来,快速套上衣服冲进了浴室,浑浑噩噩的他并没有注意到浴室中异常的气味。 里面蒸腾的水汽,遮挡住他的视线,来不及多想他走到窗台前推开窗户,让里面的热气和一股奇异的香味彻底消散干净,同时也让冷风将自己吹清醒。 干完这一切后,他慢慢走到洗漱台前,用手将镜子上的雾气抹干净,盯着镜面中自己红肿的嘴唇发呆。 脚底传来阵阵凉意,令他回神,视线逐渐下移,才发现自己没穿鞋子。 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呀,怎么会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陈洋泄气似的踹了一脚墙壁,脚趾立马红肿,疼的他嘶哑咧嘴,最后一瘸一拐的回到床边坐下。 双手抱头,一骨碌滚到了床上,头发成了鸡窝,身上的衣服也皱成一团。 忽的,房门被打开。 余渔端着一碗面条,身上系着粉色围裙,温温柔柔的问道:“哥哥,该吃早饭了。”
第五十七章 认错 空气安静了下来,尴尬的情绪在一瞬间蔓延至整个房间。 陈洋僵硬的扭动着脖子,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能心虚的盯着他的手腕或是将视线移动到他泛红的指尖上。 小声说道:“好,快给我吧,你的手指都被烫红了。” 余渔将目光落在被褥鼓起的大包,嘴角不可以抑制的上扬,脸上笑意也愈发灿烂,心中火气就这样莫名消了大半。 算了,自己同哥哥计较什么,他如此可爱,怕是会被自己吓到。 主动蹲在陈洋的面前,一只手端着热面,另一只手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 语气温和的说道:“不碍事的,你快吃吧。” 陈洋趴在床上,嗦着面条腮帮子鼓鼓的,还时不时用余光去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比之仓鼠更加可爱。 在几次欲言又止的情况下,陈洋终于确定他没有在生自己的气,压在心上的石头才算是落地。 放松下来,才感受到肚子的饥饿,开始专心干饭。 “咳咳咳。” 陈洋忙将面碗塞进了余渔的怀中,自己则是坐起身子,猛的咳嗽起来。 任由泪珠子挂在眼角,用力拍打着胸口。 “对不起,我,我吃的太快呛到了。” 余渔拍打着他的背部,帮他顺气,颇有些无奈的看着他,轻声说道:“慢些吃,又没有人跟你抢。” 在陈洋震惊的目光中,直接将他拦腰抱起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一脸正色的说教他。 “哥哥,以后不能在床上吃饭,还是坐在椅子上好些。一开始是怜惜你体弱才没提醒你,却不想你会被汤水呛到。” 陈洋低着头,面色红的能滴出血来,躲过了他的视线,目光专注的看着自己的脚掌,控制着脚指头蜷曲又张开。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陈洋下意识的抬头看去。 两人猝不及防的对视,视线在空中对焦,隐约激荡出火花。 令人血脉砰张的画面断断续续的在他的脑中闪过,陈洋蹭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握住了余渔的手。 “我,我们,做了什么吗?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他的神色从慌张到镇定只用了几秒,琥珀色的眸中充满了真挚的情感。 余渔背脊挺拔的站在他的身前,似是被他的鲁莽给惊吓到了,长长的睫毛不停轻颤,粉白色的嘴唇微张,眼眸清澈只专注的看着一人。 “哥哥不早就是我一个人的吗?为什么还要这么说。” 语气轻柔,像是浮在天边的软云一般,让人触碰不到。 手指划过他的手心,面上永远挂着笑容,温和的如同春日里的太阳。 “哥哥还要吃吗?” 陈洋没想到小渔会这样回答自己,一肚子表达真心的话被堵在喉咙口,无措的立在原地,心情莫名有些失落和懊悔。 是自己太鲁莽冲动了,明明看得出来小渔一点都不想去回忆昨晚的事情,还总是在他耳边念叨。 陈洋掩饰住眼底的失落,轻轻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卧室。 “我想出去走走,不用跟着我。” 总感觉小渔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早上的时候他是生气的,为什么一点也不表现出来,同时唾弃自己的懦弱,连道歉的话都说不出口。 污水溅到他的裤脚,留下星星点点的泥巴印子。 陈洋看了一眼被云雾遮挡的太阳,心中有了思量,或许小渔是因为害羞才不想提起昨晚的事情,又或许是不想让自己为难,总之一定是自己做了让他羞于说出口的事情,都是自己的错。 长叹一口气,捏了捏眉心留下点点红痕,心想自己还真是畜生不如。 他打着一把透明的伞,漫步在毛毛细雨中,外面的世界有种朦胧的忧郁感,让人无端伤怀。 余渔远远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时不时踩一下洼地的水池,摸一摸被雨水压弯的青草,心情愉悦起来,嘴里不自觉的哼起了幼时的歌谣。 声声低吟浅唱,诉不尽心中爱恋,悠远古老的音符带有神奇的力量能让落地的雨珠子幻化做小精灵。 余渔指着男人的方向,小声交代了些什么,随后便转身离去。 海岸口,陈洋坐在一块还算平整的岩石上,本来还想再走的远些散心,可没走几步双腿和腰肢就开始酸痛,只好就近找了个平静还算不错的地方休整。 捶了捶后腰的位置,陈洋反撑着手仰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任由雨水飘落在脸上。 思绪一点点飘远,会不自觉的去想余渔这时候在做什么,他应该会很担心自己吧,出门的时候,他还特意对自己强调要注意身体不要着凉了。 陈洋不顾岩石的潮湿,直接躺了上去。 男人清秀俊俏的模样一直回荡在脑中,让他根本无法思考。 离开不过一个小时,思念便如野草般疯狂生长,好奇怪的感觉但却并不陌生,似乎这种思念他曾经深深体会,并且在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透明的小精灵麻利的跳到了陈洋的肩头,小嘴凑到他的耳边。 “主人,不要感冒了。” 声音软软糯糯的。 陈洋侧头看去,发现了这个与余渔长相有七分相似的小人,伸出手指让它跳到了自己的手背上。 怕声音太大会吓到这个小东西,还特意压低了声音。 “是小渔让你来的吗?” 小精灵抱住他的手指,用水门么么的脸蛋子蹭了蹭,面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陈洋失笑,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它的头,随后起身朝着别墅的方向走去。 “那我就回去吧,不为难你这小家伙了。” 路上,陈洋惊喜的发现,这样的小精灵到处都是,或是站在树枝上,或是躲在草垛里,或是就坐在路边朝他打招呼。 低声说道:“这完全是将自己当作小孩子哄了,明明看着比我还小。” 语气中是抑制不住的欢快笑意,眉眼间的柔情似能化作一汪清泉,扫平心中郁气。 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他想该和小渔好好聊一下了,总不能一直逃避,让最亲近的人迁就自己。 陈洋加快了回家的脚步,在别墅的门口看见了撑着一把墨绿色油纸伞的男子。 他眉目清俊,脸上挂着浅笑,肩膀处的布料已经被雨水沾湿,颜色明显比其他地方暗了一些。 “你回来了。” 将伞往他的方向靠去,替他遮住了细雨。 余渔眉头轻蹙,语气带了些不满。 “怎么不打扫,你本就身子娇弱,这样要是生病了怎么办。” 强硬的上前拉住他的手,往屋内走去,清润的声音絮絮叨叨的响起,温润如玉的形象在瞬间破灭。 陈洋安静的走在他身侧,认真听着他的话,脸上没有一丝不耐,嘴角反而抑制不住的上扬。 房门被关上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对上他蕴着怒气的眼神,陈洋有些懵逼。 余渔单手将他按在皮质软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下颌微微抬起露出冷硬的棱角,抿着唇有些不快。 “哥哥,你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话,怎么从一回来就傻笑不止,是我的行为很搞笑吗。” 身上的白色布料本就清透,被雨水沾湿后,露出内里的冷白肌肤,禁欲又涩情。 陈洋咽了咽口水,急忙收回了脸上的傻笑,端正的坐在他的身前。 十分严肃且郑重的解释道:“小渔,我有在认真听。” 生气的表情坚持不到一秒就破防了,余渔克制住嘴角的上扬,木着一张脸说道:“我不信,哥哥就是在敷衍我,是不是打算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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