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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心的生物。” 说完后，男人操控着机械手臂将人鱼抬到了试验台上，上面摆放着各种器械，有些还沾有未凝固的血迹。 这处的环境比那间水房干净了不少，空气中散发出淡淡的茉莉香味。 男人隔着手套感受着人鱼粘腻温热的皮肤，快速将针剂注射完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计算着出去的时间。 余光看到了人鱼被黑发遮挡下的面容，深邃的眉眼莫名给他一种熟悉感。 男人不知想到了什么，从一旁的手术台中取下纱布一点点将他面上的污渍擦拭干净，露出原本俊朗的五官。 药剂在他的体内发挥作用，陈洋被身体内撕裂般的疼痛弄醒，正好对上了他错愕的眼神。 口中被塞了异物让他说不出话来，双手和鱼尾也都被铁链束缚住，只能愤怒的发出呜呜声，琥珀色的眸中覆盖上了一层水汽。 男人这才回过神来，眼中情绪翻涌归于平静后只剩下淡淡的喜悦，忙将他口中的异物去掉。 “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声音温柔不似一开始例行公事般的冰冷机械。 用手指轻轻的拨开了他额前的碎发，动作中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柔情。 这还是陈洋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眼中愤怒的情绪退下，偏头躲过了他的触碰。 嘶哑着声音道：“为什么要抓我，我不认识你。” 男人轻笑一声，看着赤裸着上半身躺在手术台上的人鱼，拿着手术刀滑过他的腹部的鳞片。 “不为什么这是我的工作，而你与我的一位故人长得有几分相似，但也别因此以为我会对你们这种畜生心生怜悯，你对我来说最好的状态是安静的泡在福尔马林中。” 尖锐的刀尖刺破陈洋的肌肤，鲜血争先恐后的冒出，颗颗殷红的珠子从他的腰侧滚落染红了他身下的白布。 粉白的嘴唇微微颤抖，陈洋因为疼痛弓起身子鱼尾处的鳞片微微竖起露出内里粉嫩的肉，汗水从额角滑落，眼眶生了痒意却又被他狠狠压制了下去。 不能流泪，那人说过眼泪是珍珠对人鱼很重要。 可是那人是谁？他不记得了。 被注射了太多的药剂让陈洋精神恍惚，看向男人的眼神逐渐迷茫，慢慢染上些病态的灰白之色，张着嘴大口呼吸着空气最后昏迷过去。 男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从他的伤口处抽取了一针管的血液放到了口袋中。 果然血液和温度的流逝能加速人鱼自身防御的修复从而提高药剂的吸收效果。 只是这条人鱼和其他的人鱼不太一样，他听得懂人类的语言却不懂人鱼族的语言，明明已经是成年期的外貌，身体却还只是幼生期，是个有趣的试验品。 叮叮叮的警报声响起，男人再次看向手表发现时间已经到了，收回思绪开始熟练的操控机械手臂将人鱼放回了水缸中。 看着被机械手臂困住双手悬挂在空中人鱼，男人鬼使神差的按下了按钮将人鱼从机械手臂中抱了下来将他放入了另一个干净透明的水缸中。 从地下室出来后，男人将从人鱼身上抽取的血液拿出放在了托盘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红衣女人。 “你的主人呢，叫他出来，我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将那条人鱼提前催熟，什么时候能放我出去。” 女人知道他厌恶海底的生物，站在与他有三步远的位置。 “怎么都不叫人家云姐，相处了这么久还跟我这般生疏。” 言语暧昧的挑逗了他一句，面上更是笑容灿烂。 主人说过若是能将这个男人拿下，那么她今后的资源都不用愁了。 兴奋的瞳孔竖起，不自觉的向男人靠拢。 “诸泽，你就看看人家嘛，人家的身材很好的，保证让你满意。” 还未等到她的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一把尖锐的手术刀便先插进了她的手背中。 “啊！” 云娘一声惨叫，迅速收回了手并且后退，艳丽的脸上出现了蛇鳞的虚影却依旧不敢对他发火，只能暗骂自己鲁莽。 诸泽淡淡扫了一眼她的伤口，转身回了地下室。 “既然你们并不打算放我出去，那我就继续去研究他了，希望你们不要出尔反尔不然后果自负。” 云娘见他离开，顾不得手上的伤口疼痛，忙说道：“下面的人鱼还不能死，三日后有拍卖会需要将他运送出去，你下手轻点。” 没等到男人的回应，云娘先接到了主人的神识传音匆匆离开。 诸泽停在下楼梯口的转折处看着女人凭空从房间内消失，毫无波澜的眼中涌现出些许情绪，让他有了些活人的样子。 “你们最好等着我。”不要让我有报仇的机会。 话音戛然而止，他的身形慢慢隐入黑暗之中。 换了干净的水缸，陈洋身上发炎的伤口得到了好转，身上的疼痛感减轻了不少，所以这次很快便转醒了。 一睁眼就看见男人那张带着面具的脸，对上他死气沉沉的双眼，陈洋被吓的后背直接撞在了玻璃上。 水花荡漾，一些溅了出去。 陈洋抬头看去发现上面的盖子被人掀开了，他激动的探出头，终于舒展开了鱼尾，骨骼发出清脆的响声。 “抱歉，没能给你更好的环境，你还在生长期，这样卷缩着对你今后的成长不易所以我将盖子取了下来。” 诸泽端着咖啡坐在了他的面前，身上穿着浅灰的羊绒衫显得身形有些消瘦倒是少了些压迫感。 对于他突然好转的态度，陈洋心生警惕和怀疑，胳膊搭在缸口的边缘低垂着头，黑发在往下不断滴着水珠，发出单调的声音。 蜜色的肌肤在顶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诱人的色泽，完美的肌肉线条在透明的缸中一览无余。 还真是令人心动的人鱼。 诸泽欣赏着人鱼的美貌，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咖啡，走上楼梯。 “那些药物让你很难受吧，如果你求我的话，我可以让你少受些苦。” 抬起他的下巴，指尖轻抚着他深邃的眉眼。 “你长得真的很像我那位故人，怎么办有点喜欢你了。” 陈洋猛的抬头与他对视，快去出手将他拖进了水缸中。 水花荡漾间，诸泽面上的笑容依旧。
第三十四章 企图驯服 狭窄的水缸中，陈洋拖着他的手往下沉去，鱼尾奋力摇曳着激荡出更多的水花，地面湿了大半。 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他感到呼吸急促，咕噜咕噜的气泡从他的嘴里冒出。 诸泽任由他抓着自己，面具之下一双好看的凤眼带着兴味看着他，似乎在瞧自家调皮好动的宠物。 清澈的水波荡漾间，陈洋松开了对他的钳制，硕大的鱼尾缠住他的腰肢将他拖拽到了缸底，自己则是借助他的身体纵身往上一跃。 人鱼强大而残忍，若是以往的他断然不会用一条人命来换自己的生路，可在药剂的催熟改造下，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虽心有不忍但他更想获得自由去找那个记忆中的人。 可现实远比想象残忍，就当他半个身子越出水面时，鱼尾被底下的人抓住动弹不得。 诸泽一只手握住他的尾尖，将他漂亮的金色璞翼收拢卷成漂亮的花朵，另一只手轻轻抚摸他的鱼鳞。 “你比我想象的更加漂亮，也更加勇敢，只可惜你并不了解我。” 水中的他完全没有窒息的威胁，宛如在陆地上一般。 他稍微用力，陈洋就被从顶部扯了下来。 巨大的冲击震得水缸摇晃不止。 男人脸上的面具却纹丝不动，像是长在了脸上一般。 陈洋的眼中流露出惊愕和恐惧，背部紧紧贴着玻璃，企图与他拉开距离。 可水缸本就是根据一个成年人鱼的大小设计的，这让他退无可退。 说话的时候紧张到结巴。 “你，你，想要干什么，今天的，药剂已经打完了的，你别靠近我。” 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脖子，上面还残留有被尖锐针头扎破的刺痛。 诸泽静静的看着他，手搭在了他的肩头。 在他眼前的小人鱼，柔顺的黑发飘散在水中，五官英俊鼻梁挺拔，眉眼深邃看人时自带深情，小麦色的肌肤宽肩窄腰，肌肉线条优美，比以往那种漂亮的人鱼更令人心动和血脉喷张。 陈洋浑身肌肉紧绷双手环胸成戒备状态，金色的鱼尾卷缩在底部狭小的空间内。 “放手不然我杀了你。” 琥珀色的瞳孔竖起，凶狠的露出牙齿。 诸泽嘴角勾着浅笑，不管不顾的靠近他，挑衅似的将脖子展露在他的嘴下做出毫无防备的姿态。 “试试我的血，没准你会因此爱上我。” 毫无疑问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陈洋偏过头去，双手抵在他的胸前，用力狠狠将他砸在玻璃杠上。 原本坚固的水缸竟在男人后背的冲击下，轰然碎裂。 满地都是碎裂的玻璃片，陈洋先是一喜，随后立起身子顾不得鱼尾处传来的疼痛感，奋力朝着楼梯口冲去。 鲜红的血液被水稀释成了淡粉色流淌在地面上，散发出奇异的香味。 诸泽从地上缓缓站起，空气中的香味令他兴奋不已，扭动着手腕，骨骼立即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抬脚不疾不徐的朝着陈洋走去，灌满水的皮鞋踏在地面上发出哒哒的水声。 身后不断传来声响，陈洋害怕到不敢回头，可当他来到爬到楼梯的顶部时发现了一扇紧锁的铁门，用尽全力捶打着铁门依旧无济于事。 哐当的响声掩盖住了身后的吵杂，就在他筋疲力尽之时，男人朝他伸出的手。 诸泽微微俯身，风眼萃着笑意，手掌宽厚指骨分明，只是在掌心处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跟我走吧，我带你出去。” 目光温柔，已经将瘫坐在地上的可怜人鱼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陈洋双手撑着铁门，尽管手掌已经血肉模糊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继续小幅度的拍打着，眼眶涩意翻涌，瞳孔被水雾覆盖让他视线模糊。 真的好累，不受控制的想要哭泣。 他微微弓起身子将头埋入黑暗之中。 泪水在眼角聚集成透明的水珠，顺着下颌流淌到了下巴尖，最后被陈洋随意用手背擦去。 他小声的说道：“我不要。” 诸泽见他久久没有动静，单膝跪在了他的身后，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将他反转过来与自己对视。 满目疼惜的看着他的手，拿出一块纯白左下角印有茉莉花的手帕，帮他包扎伤口。 “你看你，就是脾气太倔才会吃那么多苦。” 他眼中满是陈洋的身影，深情且专注。 但陈洋只觉得恶心，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并不喜欢自己，他只是在透过自己看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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