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渔坐在首座,面色平静的看着底下的人鱼,巨大的银色鱼尾轻轻晃荡在殿内发出细簌的声响。 “找吾来有什么事?” 一头白发的俊美人鱼匍匐在地上,神情恭敬的说道:“王,在我们海域内的一处海岛上发现了这个东西。” 眼神扫过一旁的侍女。 侍女立马上前将东西用手上捧着呈到了余渔的面前。 就在余渔的手指要触碰到那东西时突然停了下来,他看向低下的男人,平静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轻轻抬手,一双无形的手扼制住了他的脖子将他从地上提起。 “在吾的面前你也配维持人形?” 男人面色青紫,张嘴断断续续的说着求饶的话。 “王上,赎,赎罪。” 脖子上的力道消失,男人跌落在地上,双腿立马变成了一条漆黑的鱼尾,软绵绵的扭动着。 余渔嫌恶的看了一眼。 “真丑,也不知当年你是哪里来的勇气嘲笑本王。” 硕大的鱼尾摇曳,甩在了男人的脸上。 男人被打飞,身子直接撞在了柱子上,难受的弯着腰吐出了一大口血,原本俊美的面容变得扭曲,眼中流露出恨意,不想正好与他的眼神对上,忙的低头。 余渔走下了座位,银色的鱼尾变成双腿,抬脚踩在了他的脸上,用力狠狠的碾压。 “怎得,不服气,你们是何种心思吾会不明白,怕是巴不得吾能死在外面。” 直到脚底出现血液,余渔才施舍般的松开了脚,蹲在地上强行抬起了他的下巴。 “知道我为什么要将你从牢里放出来还特意命你上前禀报吗?” 男人似是想到了什么,墨绿色的瞳孔猛地放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余渔眸色一暗,发狠似的抓住他的头发猛地撞击地面。 哐哐的响声回荡在偌大的宫殿内,所有的侍卫侍女都状若鹌鹑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自己触了他的霉头。 殷红的血珠子溅到了余渔的眉眼上,星星点点的像是雪地里开出的艳丽花朵。 温热的液体沾满了手掌,他嫌恶的站起身施了一道法术,身上恢复了干净后才慢慢开口道:“十年前,那场大火是你命人放的。” 语气笃定,不等他回答直接将罪名安在了他的头上。 男人像一条死鱼般瘫软在地,白发沾着血液变得猩红,俊美的脸上青红一片显得狼狈不堪。 手指轻轻动了一下,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笑着说道:“这就是你找我来的原因,我还以为你是专门来羞辱我的。” 清浅的笑声萦绕着每个人的心尖,侍女们将头压的更低了,心中感叹大皇子终究是疯了,这种时候还笑的出来。 听了他的话,余渔紧绷着的脸骤然放松,眉眼间的寒意消散,挥手让殿内的众人退下。 此时殿内安静到落针可闻。 男人狐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到底想要跟什么,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甚至想马上回到地牢离去,至少那里的自己是安全的,不用面对这个疯子。 余渔伸手将他地上拉起,亲自弯腰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 “余夜明,你想知道是谁诬陷的你吗?” 他脸上的笑意明显,一双狭长的狐狸眼萃着沉沉的光,只差在脸上写着阴谋二字了,可余夜明依旧拒绝不了他,甚至比他更激动。 “你愿意相信我?” 肩膀轻轻颤抖,眼中迸发出强烈希望,宛若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余渔摇头,只觉得他这副样子好笑,不顾他眼中的希冀慢慢走上了高台。 “幼时,你光芒万丈是族中万人敬仰的少族长,而我如泥潭中的臭虫受万人唾弃,如今情况调转,你可知我那时的滋味?” 光波流转间一个珠子静静的躺在他的手心中。 “明明你我都是父皇的子嗣他偏疼你些只因你是血脉纯净,这我都不怨,可我明明已经离开了海域,为何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就为了我身上那一半的纯净血脉?” 余夜明摇晃的再次跌落在了地上,他无力的辩解着。 “不,我没有,你身上的血脉对我无益,我为何要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声音嘶哑不断低声喃呢,这句话不知说了多少遍可就是没人信他。 想到了那些人的眼神,余夜明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只求一个真相。” 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比来时诚心了不少。 余渔满意的看着他,一个红色光球从指尖点出落在了他的眉心处。 “与我缔结主仆契约,我才肯信你。” 什么?! 余夜明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失声喊道:“我可是你的亲哥,你竟然要这样对我。” 强烈的自尊心让他受不了这种耻辱,慌忙的后退躲闪。 可那光球速度极快,没一下就钻入了他的眉心。 高台上的余渔像是看戏一般,瞧着他滑稽的举动,丝毫没有怜悯的意思。 “亲哥?你是在说笑吗,海域信奉弱肉强食你在这跟我谈血肉亲情,况且幼时你是怎样对我的,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冷眼看着他,因为不肯服从契约的力量疼的在地上打滚。 “而且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我愿意给你一个出来的机会,外人都只会说我大度。” 手指快速结印,加大了契约的力量。 余夜明趴在地上,汗水打湿了他的头发,眼前模糊一片,咬住舌尖疼痛让他恢复了些许清明。 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本以为余渔念及血肉亲情不会真的对自己动手,可事实是在此之前他压根没将自己放在眼里,下手也是狠辣绝情不留半分情面。 契约在识海中印下的那一瞬,他想通了也不再抵抗,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喂,起来。” 余渔踹了他一脚,将一个铁面具塞到了他的手中。 “以后你就带着面具示人,旁人问起来就说是我外出捡到的鱼妖。” 身上的疼痛还未散去,余夜明感到脑中一片空白,被他这么一踹差点又吐出一口血来,意识才堪堪回拢。 “好,好的。” 幸亏人鱼的自愈力强大,他现在还能勉强走动,换作旁的族群怕是早就被折腾死了。 心中的郁气在他身上发泄了大半,余渔现在心情颇好,对他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些。 “这是留影珠,拿去监视大族长。” 随手捏了个法诀将他身上的伤口治愈。 余夜明感到通身舒畅所有的上不出片刻就全好了,惊讶的看向他,“你的修为?” 声音有些尖锐,刺得人耳朵不舒服。 “不该问的别问。”余渔扫了他一眼,直接将他扔出了殿外。 余*出气筒*夜明忙的带上了面具,灰溜溜的走回了自己在外偷偷置办的住处。 殿内,余渔将自己藏在暗格中的贵重物品全都收入了袖中空间,突然感受到了识海中契约的牵引,手中的东西散落一地。 “哥哥,他醒了。” 直接撕开了空间裂缝跨了进去。 别墅内,陈洋缓缓睁开双眼,刺眼的阳光晃得他眼前一片空白,下意识用手向旁边探去,冰凉的温度让他有些失望,很快又振作起来。 起身去了浴室。 躺了几日没有洗漱,他觉得自己脏的厉害,都快被闷臭了。 在浴缸中慢慢放着热水,陈洋来到镜子前,仔细端详起了自己的现在的样子。 手指穿过头发,发现它长了不少,皮肤也变得光滑细腻像是年轻了十岁一般。 轻声喃呢道:“我这是怎么了?还怪好看的。” 指尖划过侧脸最终停留在了喉结上,红色的印记在蜜色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这是什么?” 陈洋想到是夏季多蚊虫,很快便转移了视线,脱下了身上的睡衣抬脚跨进了浴缸中。 热水摸过胸口,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捏了捏腰间上挤出来的赘肉,有些伤感。 “这么些日子没有锻炼了,肌肉都变得小了不少,若是小渔嫌弃自己了该怎么办。” 哗啦一声,他从浴缸中站了出来,对着镜子还是比划起了自己的肌肉。
第十七章 醒来 陈洋身上的肌肉线条流畅,完美的像是希腊雕塑,特别是胸肌的部分格外硕大圆润,手掌都盖不住。 宽肩窄腰,背部有中央一条深线。 浴室内雾气弥漫,陈洋被热气熏得面色潮红,视线被模糊一片,凭着感觉摸索着毛巾。 突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手腕,一个黑色阴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湿哒哒的碎发盖住了眼睛,陈洋忙的抽回了手拨开头发。 “是小渔吗?” 全身紧绷做戒备状态,后腰抵在洗脸台上警惕着来人的靠近。 “哥哥,是我。” 余渔呼出的热气吹散了两人之间的白雾,等看清了他潮红的脸,鼻头涌上一阵热流,忙的伸手捂住了鼻子。 另一只手将浴袍盖在了他的身上,连着后退好几步,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离开了浴室。 “我在,我在外面等你。” 背靠在浴室门上,余渔摸着滚烫的脸颊,心中的激动渐渐平息下来,自己好像又做错事了,哥哥不会怪他吧,可他真的好像第一时间看到哥哥。 陈洋呆呆的拽着被他丢过来的浴袍,视线缓缓向下落在自己光溜溜的身体上,耳边不断回荡着他刚刚的话。 完蛋,他到底看见了多少? 捂着老脸直到双脚发麻,陈洋才扶着墙壁慢慢起身,只是面上的红潮怎么也褪去下去,急得他用冷水洗了好几次。 余渔站在浴室门口,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出来,猜不准他心中的想法,害怕他与自己生气,小心的问道:“哥哥,你是不是出事了,要我进去帮忙吗?” 话音刚落,陈洋就穿着浴袍从里面走了出来,裸露在外面的肌肤红润有光泽,看着十分诱人。 刚才在浴室中他未看清余渔的样子,现在才看清他面容憔悴眼下有很重的黑眼圈。 顿时将刚刚的尴尬情绪抛掷脑后,担忧的问道:“你这是多久没有休息好了,怎么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将手放到了他的头顶揉了揉。 “是为了照顾我所以才没有睡好吗?” 余渔微微弯腰将脑袋送到了他的手掌下。 “就只是担心哥哥而已,没有累到的。” 陈洋轻叹一口气,拉着他坐到了床上。 睡醒后他只觉得头昏脑胀,梦中好多事情都忘记了,只依稀记得梦见了奶奶和小渔。 “我睡了多久?” 捏了捏眉心,没有去问他为什么晕倒的原因,大抵的情况自己也能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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