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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起耳朵，便听到旁边继续说：“是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 禾夙看似漫不经心，语气却陡然变得危险，“但是你是怎么知道，我救的是一个黑色碎发的Omega？” “这……”何洛对上对方阴冷的眼神，这才意识到自己急于求证，反而说漏了嘴。 但是他反应也很快，连忙道：“我也是随口一猜，因为他虽然有从不接客的名声，但都只是吸引客人的手段，其实私下经常偷偷和客人们联系。所以我才会猜测，您刚刚说救了他，实际是碰巧撞上他做生意的时段。” 禾夙不语，突然冷笑一声，空气中温度骤然下降。 Beta偷偷朝何洛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再说了，可惜何洛的注意力此刻全在禾夙身上，根本不知道自己大难临头。 两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禾夙“噔”地重重放下手里的茶杯，看似冷静地轻松一笑：“这些是你的猜测，还是事实？” 何洛立刻讨好地笑道：“当然是事实。” 他光自己编造臆想还不够，甚至要拉上所有人，煞有其事地侃侃而谈：“我们这儿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刚到这里肚子还是平的，干了几个月肚子就凸出来了，可能是随便哪个客人的孩子吧。 “可是当时的客人都只跟他玩玩儿，唯一一个和他走得近的是一个已婚五十多岁的Alpha富商，他就看中了对方的钱，假装孩子是对方的，要用孩子威胁富商跟他结婚。谁知那商人根本不中计，后来跑得没影儿了，他就只能把孩子生下来，自己吃这个哑巴亏。” “想来也是，这么浪荡的Omega，私下怎么可能耐得住寂寞……” “嘭”茶杯碎掉的声音猛地在包厢里响起，何洛吓了一跳，抬眼看禾夙，终于瞧见他眼中明显的怒气，顿时吓得低头不敢说话，却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客、客人？” “闭嘴吧。”Beta助理赶紧扫了他一眼，做了个手势让他滚回角落。 宋镇跟在禾夙身边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看到他情绪波动这么大，他小心地看向禾夙，战战兢兢地请示下一步，“老大？” 禾夙右手手心布满细细的血痕，他将手里的碎片往地上一丢，面无表情，“走了，回去。” 他朝Beta使了个眼色。 贴身助理顿时会意，看向角落的人，叫其他人把他拖了出去，再将Omega反应过来后的求饶声置于身后，一点不理睬。 没有人敢上前帮着说话。 禾夙大步流星地离开包厢，直到出了店外，冰冷刻骨的风才让他冷静下来。 在车旁站了会儿，禾夙突然转身，对着宋镇吩咐道：“去让情报部查一下白锦这五年的经历，要最详细的，全部。” 宋镇甚至想了一秒这个叫“白锦”的人是谁。 然后才反应过来，是刚才他们讨论的那个黑色碎发侍者，不禁疑惑：“查他干嘛，一个小侍者而已。” 禾夙看着他，不说话。 宋镇被盯得头皮发麻，他曾经听说他们老大还在联邦学院上对战模拟指挥课的时候，被对手评价眼神冷得能杀人，这么多年他总算见识到了。 而且这辈子再也不想见识第二次。 宋镇唯唯诺诺地缩头，“我去安排就是了。” “嗯，还有，”禾夙想起今天他找到白锦时，压在对方身上的那个老男人，眼睛瞬间危险地眯起，“今天的事也要查清楚，所有情报最迟一个月内交到我手里。” 叮嘱完，他开车离开了无昼。 晚上十一点，白锦没有睡。 他翻出禾夙的外套，质地细腻的料子昂贵得很，乍一看无处下手，他只好先将外套叠好放在一边，再调配适当比例的清洗液，以备放入超声波洗衣机里“清洗”。 身后卧室的门悄悄打开，白安蹑手蹑脚地从门内溜出来，凑到他身边好奇地看。 白锦见状暂时停下手里的动作，摸了摸他柔软的碎发：“明天要上学，快去睡吧。” 白安抬头看他，圆润的大眼睛里一片好奇，“这件衣服上有熟悉的味道。” “你闻得出来？”这下轮到白锦惊讶了，他笑了笑解释道：“还记得上次那个叔叔吗，他帮了爸爸一个忙，但是衣服脏了，所以爸爸拿回来洗。” 闻言，小白安眼中的疑惑顿时消解，他长长地“哦”了一声，两手托着下巴定定地看了白锦好久，突然语出惊人：“他是爸爸给我找的新爹地吗？” 白锦愣住。 他失笑低头，“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这反应，显然不是了。 白安垂眸，小嘴一抿，心里既失落也开心。 白锦抚摸他的头，心道难道是在学校里被其他孩子以此欺负了吗，他问：“安安想要一个爹地吗？” “唔，既想要又不想要……” “为什么？” 白安认真看着他，“安安不想爸爸再生一个孩子，但是有爹地的话，爸爸能轻松很多。” 原来是因为自己。 白锦在白安额头上轻轻吻了下，眼神也在不期然间变得温柔，他放下手里的活，半蹲下身体哄道：“爸爸不累，爸爸有安安一个乖宝就好了，很晚了，宝宝早点去睡好不好？” 小白安得到了晚安吻，很开心，他乖乖点头，决定做一个听话的孩子。 平时白锦回来得晚，是白雅哄着白安睡觉。这次他怕打扰到睡下的白雅，将白安抱回卧室后自己耐心地哄着。 白安其实已经有点迷糊了，他靠在白锦的脖颈处，一闻到甜腻熟悉的玫瑰花香，就忍不住两眼皮打架，但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抓紧了白锦肩上的衣服，迷迷糊糊地念道。 “爸爸不要生其他宝宝，等安安长大了，安安赚好多钱养爸爸。” 白锦顿时哭笑不得，心道这性格也不知道像谁。 哄道：“好，爸爸有安安就够了。”
第十三章 谣言真假 二天，天微微亮，白锦拿上烘干的衣服去敲禾夙家的门。 禾夙的家居然是一栋小别墅。 前院是一个半开放式的草坪花园，羊肠小路弯弯扭扭地通向门口，旁边还附带了个矮矮的仓库房，平时车子可以停在里面。 白锦站在清晨的冷风里按了三下门铃，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开门，就在他以为自己来太早了，禾夙这个少爷不习惯早起时，门开了。 禾夙站在门口，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 他盯着白锦，整个人散发出一股阴郁的气息，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白锦愣了愣，轻咳一声，将手里的衣服递出去，“抱歉，这么早吵到你睡觉了，证件在衣服口袋里。” 禾夙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直接转身进屋。 他头也不回地说：“进来谈。” 白锦在门口踌躇着回了句：“我就不进去了，一会儿还要去打工的地方。” 禾夙回头挑眉看他，眸中的神色难辨。 “你要我在门口这么冷的地方检查衣服好坏吗？” 最终他只这么说。 禾夙来开门，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居家衬衫和黑色长裤，但饶是如此，也将他高挑修长的身材凸显得淋漓尽致。 白锦心道原来是在担心他把衣服洗坏了。 自知理亏，只好跟着禾夙进屋。 屋内铺设了地暖，白锦刚踩上地板，一股暖意便从脚底涌向全身。 别墅整体的装修是极简风格，低调但不失奢华。进门左转是铺着白色毛绒地毯的客厅，厨房也在一楼，开放式，和客厅连在一起。 禾夙从厨房拿了饮料出来时，白锦还拘束地站在客厅角落。 他皱眉道：“进屋还围着围巾，你不嫌热吗？” 白锦手指动了动，将脖颈间宽大的围巾取了下来。 禾夙提了两罐饮料放在玻璃茶几上，自己坐在沙发上开了一罐，不解地看向白锦，“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 白锦这才回神似的，挪了挪身子朝沙发走去。 他只是突然陷入了回忆，看到房子的布局，恍惚间以为回到了过去。 那人刚加入联邦军队的时候，被称为军区异能组最年轻的天才，学院作为奖励，大手笔地让他在首都星随便选一套待售别墅。 他们看了许多，最后那人选了一套和这栋房子布局差不多的，说：“等战事结束了，我就早点退休，在这栋房子里陪你和孩子度过余生。” 当时的白锦虽然看不上这栋房子，却对他眼中温柔的笑意和描述的未来十分心动。 他的回答是：“好呀，军部那边你不用担心，有我爸爸在，别人抢不走你什么。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可以给他取名黎安，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 可是后来那人再升职，不得不搬去别的地方，那套房子就逐渐搁置了。 “果汁可以吗？” 白锦坐在沙发一角，将自己从那些早已破碎的记忆中抽离，随意点头，“可以。” 禾夙将另一罐饮料递给他，白锦接过，触手温热。 居然是特意加热过的。 他有些惊讶，以为禾夙这样恣意的少爷，不会讲究这些“扭捏”细节。 喝一口，是他非常熟悉的果汁口感，而且味道很好。 白锦今天第一次露出惊讶，近乎于惊喜的表情。 “喜欢这个？”禾夙嘴角弯起一道浅浅的弧度。 “嗯！” 白锦开心地点头，眼神里流露出怀念。 他还在首都星的时候，就特别喜欢这种口感的饮料，来卡洛斯后，为了省钱就没再买过，没想到今天居然能喝到。 翻了下罐身，是没见过的包装。 “这是……首都星的新品吗？” 禾夙淡淡应了声。 “在首都星很受Omega欢迎，我随便买的，你喜欢就好。” 他看着白锦开心的模样，喉结微动。 这么多天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露出这种发自内心的笑，突然就没控制住地说，“你想喝，来我这儿随时都有。” “咳。”白锦差点被呛住，兴奋的大脑一下子就冷静了。 沉默弥漫在二人之间。 白锦讪讪地放下捧着的罐装饮料，犹豫着道：“谢谢，不过太麻烦你了，还是不用了。” “嗯。”禾夙的声音也恢复了往常的淡漠。 他起身随意翻下被放在茶几上的两套衣服，衣服口袋里掉出他的证件，禾夙将其收好。 白锦见状也立即起身，他将尚未喝完的罐装饮料放在茶几上，移开眼神不自在道：“不好意思，我还有兼职，先走了。” 禾夙答非所问，“你儿子五岁了？” 白锦站住脚步回头，不止一次怀疑禾夙的工作其实是来卡洛斯做人口调查。 他最终还是疑惑地问：“五岁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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