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以他之姓,冠我之名? 什么古老思想,郁月城不是这样的人。 方渡燃是对这些无所谓的,他对方家早就恨之入骨,他是个已经没家的人,但是郁月城绝对不会对他有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不过想想,还挺浪漫的。 可以在自己的身上留下对方的姓名,这只有在Alpha和Omega完成标记之后才会出现。 在法律层面上,有一个被认可的特定社会关系——归属关系。 然而,在婚前确定归属关系的情侣非常稀少,在标记不一定能完成的、有Beta参与的伴侣之间,也一样鲜少有人冒险去认定。 情感需求只是一方面,这主要是为了Omega在生活和安全上的保障,保护那些比起Beta和Alpha要更容易遭受侵害和攻击的脆弱的Omega,里面牵扯到至关重要不可推卸的责任。 标记过Alpha和Omega拥有刻着彼此的名字和联系方式的物品随身携带,一般是饰品,还有性格大胆的Omega直接把Alpha的名字写在标记过后的信息素阻隔贴上。 这些行为都是用来宣告所有人——自己独属于这个Alpha。 而这个Alpha不止拥有支配Omega身体的权利,同时必须承担任何时候都要以Omega的生命健康为先去保护Omega的职责。 这样一来,当自己认定过归属关系的Omega在外遇到不安全的情况,或者发热期突至无人陪伴和认领时,能直接找到他的Alpha。 很多感情不稳定的情侣之间是不会留下这些麻烦的,这是他们刚进入青春期就接受的性教育中很关键的一部分。 在对方身上留下自己的姓名和联络方式随身携带,就要承担法律责任。 且携带物必须是具有一定价值,不可伪造的。 大部分确定恋爱的情侣,只有在双方稳定同居或者婚前体检后,才会确认归属关系,留给对方刻上自己姓名和联络方式的携带物。 这意味着他们彼此拥有在任何突发情况时,作为紧急联系人可以第一个出现在现场,对对方无论多么糟糕的状况都无权拒绝承担责任。 一旦拒绝,面临的是等同遗弃的罪名,同时还具备决策对方是否临时手术的签字资格。 是非常慎重、可以考量人性的、严肃的决定。 方渡燃突然感觉有些熟悉······ “学习任务是有点重,但能不能抽空记一下我的手机号码?”郁月城坐在教室的座位上,诚恳问他。 方渡燃指指自己的锁骨:“我是三岁吗。要不你做个牌子写上你的名字和手机号挂我脖子上。” 对方似乎是有点诧异,停顿后说:“······我可以给你定做一个,你拿着就好。” 教室里人很多,方渡燃想干点什么都不行,只能拿手指去玩大白猫的手,滑一滑手背,在拿指尖穿进指缝里。 他大言不惭:“这有什么,你怎么还不好意思了?” 郁月城:“没有。” ······ 郁月城:“你喜欢戴项链吗?” 方渡燃把玩大白猫的柔软的手,不亦乐乎:“还好。我对这些都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但是你给我,我肯定好好戴着。” “等我过阵子,也给你买一个,挂你脖子上。”他又说。 郁月城问:“刻上你的名字?” 方渡燃笑:“那当然。” ······这都是多早以前的事情了,那会儿才高二第一学期,现在都快一年过去了,大白猫还记得清清楚楚。 还在这种时候送他意义非凡的礼物,方渡燃不得不多想一点。 郁月城这是,要跟他确定归属关系吗?
第240章 朝朝暮暮 方渡燃突然感觉手里这条项链不止华贵, 还有不同寻常的份量。 很重,很沉。 郁月城送了这个给自己, 那他发生什么,郁月城都必须要到场,要负责。 就算没带项链,这也是郁月城留下的凭证,有这件东西存在过,加上有他们相处过,住在一起的经历, 就甩不掉的。 郁月城已经照顾他很久了, 那些拥有归属关系的情侣也做不到郁月城这么周到细心,这么处处为他着想。 这一点上,方渡燃就是可以肯定, 郁月城绝对是世界上最好的大白猫,最好的Alpha。 没有人比他还好。 可是做归做,他没有义务一直照顾自己。 现在对他好,是心甘情愿的,郁月城有随时说“不”的权利, 有随时放下他不用管他的权利, 他有自己的自由。 方渡燃知道他能力有限,现在能办到的事情很少,承诺也给不起。 那就更不应该把这种心甘情愿, 随时可以不情愿的事情套上一个无法推卸的责任。 这次送给他的礼物太大了,郁月城真的是一点也不怕麻烦吗? 除非有一天他和郁月城分开了, 超过半年没有共同相处的经历, 不再有来往,才会失去这段关系。 那时候, 这条项链才会成为一条只有价值,没有意义的项链。 在这之前,只要存在,只要他们在一块,只有他的生活里可以检测到郁月城残留的信息素,郁月城都不能拒绝保护他。 方渡燃可以不去使用这权利,可用不用,和有没有,是两回事。 按照规定,假如他出了事,郁月城就是会被医院或者警方追责的。 他没必要给自己套上这样的枷锁。 他能力再强,也不是非得为自己负责的。 方渡燃想起那会儿,自己想的还是:郁月城的身上肯定有一天会刻上某个人的名字,留下那个人的信息素。 也许是Omega,也可能是Beta,可能是男的,或者女的,那为什么不能是他? 凭什么不能是他?! 他简直因为跟大白猫之间有着特别的亲近而志得意满。 他想着郁月城连一场像学校里很多人那样随随便便分分合合的恋爱都没谈过,可能都没人能牵到过大白猫的手。 自己牵了,自己还抱到大白猫了。 郁月城一次接吻的人就是他,同床共枕过的也是他,他们连对方属于Alpha最私密的结都碰过。 他们听过彼此情意缠.绵的呼吸,见过对方染上欲.望的最赤.裸模样,大白猫的脖子上就应该戴上写着他方渡燃的牌子! 他占有欲强得充满自信,骄傲,还有得意。 那份冲动强烈赤诚,至今回想起来都无比清晰,可以把他冷静下来往上爬的心捂热,再烧得滚烫。 方渡燃那会儿真是仗着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就对郁月城夸下海口。 他也没有什么被他遗忘的父母家庭,没有后来让他几度难以接受的小时候的自己,没有郁月城跨越时间对他们留下来的长情。 那会儿,方渡燃就是单纯喜欢守着大白猫,喜欢给他顺毛。 喜欢看他一举一动。 他低着头写字,自己在后座也能一笔一划去描摹他手指手腕动作的线条。 方渡燃不知道小时候的自己是怎么喜欢大白猫的,是不是也像这样? 怎么看都惊艳,怎么看心里都欢喜。 反正现在的自己,就是第一眼见到郁月城就挪不开眼。 就爱看他,喜欢看他。 他比不上小时候做的事那么浪漫,但是他觉得喜欢的心情是不变的。 他以前喜欢跟郁月城在一块,现在也是。 第二次相遇,他还是会为郁月城动心,主动去接近他。 能亲近,那更高兴了。 能随便自己摆弄,还听自己的话,太爽了。 他当时就想把大白猫圈起来,圈在他一个人的领地里,谁也别想碰一下。 方渡燃初一就学过什么是归属关系,这是里面是有法律含义的。 某一方真的除了事,如果拒绝到场,是可以被当事人追究责任的。 他十七岁夸下海口的时候,故意不去想。 他确定郁月城任何时候有事,他都会第一时间赶过去,让他做什么都行。 自己那时还困在实验室里,他要真出了事,变成什么样也不会告诉郁月城,不会给他机会被追究。 他享受被郁月城的名字刻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嘴上说说过瘾也行。 这能满足他蓬勃的占有欲,他愿意戴着。 所以真是什么也不怕,什么话都敢说。 郁月城肯定也明白这是归属关系,居然就顺着他一起说。 他还说过以后要给郁月城一个牌子。 十七岁的承诺,都没人能当回事,当时他特当回事。 答应的时候懒懒散散,那是因为他一点也没觉得这是个问题。 答应了就是答应了。 方渡燃那时自信到就觉得郁月城反正会被人刻下姓名,那就得先是他! 现在他知道,自己其实从小就留在郁月城的心里了。 这份无法阻挡的冲动,和想要占有一切的感觉,反而因为他对未来的不确定,而变得没那么嚣张。 成长的骨骼在身体里抽枝发芽,方渡燃听得见。 会有压抑,会有不能那么为所欲为的忍耐,会有克制,有这段时期里短暂的矛盾。 因为他想的再也不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过了今天没明天也行,他想了更多更多。 今朝的酒根本不够的,他要朝朝暮暮,要年年岁岁。 他要一直可以站在大白猫身边。 为了这个长期目标,眼前的压抑都是短暂的。 也同时感觉自己变得胆小起来,他都没勇气像以前一样,在一切没有定局的时候,去许下明确的承诺。 但是郁月城大手一挥给了。 “这是你的。” 简短的生日祝福里第三句话,他把答应过的事情都做到了,把自己都交出来。 方渡燃盯着表盖内侧的手机号码,表盘的秒针要在打开时才会听到一秒秒转动的声响。 如果说一个郁字,不足以说明郁月城交给他什么,那么后面那串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写得明明白白的手机号码就是板上钉钉了。 郁月城在······没有底线地保护他。 为什么只留下郁家的姓也很明白了,就真的只是为了给他留好后路。 姓名和手机号码一看就是用来认定身份的携带物,除了持有人正常的交易,根本没人敢收。 如果他的身体在外面出现意外,A市的郁家,就这一户出得起这个价格拿它刻名字。 丢在什么地方被人发现,都倒卖不了,还要被那些金店表店给一眼看出来历。 这些人就会更愿意联络郁家的人,对他施以援手,能得到的报酬会比没法倒卖的这块表要值钱。 还更会因为了解到郁家的背景,不敢对身体出状况的他为非作歹。 方渡燃想,如果自己是个Omega,这东西也太有用了。 郁月城把自己随时出现的保护给了他,还把家族的庇佑也给了他。 瘦了一圈的身体现在慢慢养回来一些,方渡燃看到自己从袖口露出来的手腕上,斑斑驳驳的针孔还没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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