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是利益趋使,现实里还存在很多这样的人或组织在注资。他要针对性地盘查国内的个人实验室和暗地里的集资机构。 再或者,方正海是个在基因研究上的疯子,郁月城知道在生物基因领域的实验上,走向道德对立面的研究人员不乏有功成名就的。 连这样扭曲的可能性他都想过。 一直挥之不去,缠绕心头的却是方渡燃的不理智。 方渡燃知道自己所处的立场和现状,清楚所有发生在身上的真相。 方渡燃才是局中人,他应该明白轻重和分寸,明白自己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还要让他来标记。 那晚的每一次邀请,甚至脱掉上衣把后颈送到他嘴边让他咬下去,每一帧甜蜜都带着刀口,扎的是方渡燃自己。 那本来是他们珍贵的记忆。 他在时空交错般美轮美奂的场景下,跟从小就认定的伴侣做了标记。 原来都是建立在方渡燃的任性妄为上。 他怎么可以对自己的身体这样不负责。 怎么可以这么任性! 这种肆意妄为跟小时候如出一辙,可是郁月城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方渡燃不信任他,却把最好的最柔软的东西都给了他,自己需要承担什么后果也只字不提。 郁月城挨家挨户去找,这边基本全是没人住的房子,屋子前的水龙头已经生锈。 没有锁门的废弃房子,他也走进去,用直觉感受有没有方渡燃留下来的痕迹。 有人居住的房子,都是些留在这里的当地居民,不能肯定这些人是不是方正海一伙的,他要对每一个处每一个人都保持警惕。 所以全靠他自己判断,在几十处房屋花了几个小时查找蛛丝马迹,还要提防被人发现。 周围还有好几处隔着山坡零零散散的房屋。门前小路已经不见,一看就荒废许久,门前的山体多有滑坡,他也挨个攀爬出一条路去搜。 郁月城从来没有对第二性别产生过什么有差异的想法。 他一直认为每种性别都有存在的价值和意义,无可替代,生而平等。 然而就是现在,他突然希望自己或者方渡燃,有一个可以是Omega。 他不会介意作为Omega的方渡燃咬他,他也同样标记过方渡燃。 只是如果作为Omega的话,那么被标记过的Omega就算离得远远的,他站在这些房子外面,也能作为Alpha跟方渡燃产生生理感应,仅凭一丁点信息素,就能捕捉到自己受伤的Omega。 哪怕方渡燃的信息素没有味道,标记产生的生理纽带也会有特殊的感应将他们结合起来。 或者他做Omega也无所谓,只要方渡燃健康、安全,他能找到就好。 天色从白天到了傍晚,再到晚上。 一百五十几户人家被他们全部搜查确认过,一无所获,郁月城正在另外一面山坡上排除剩下的零星那座荒废的房屋。 常维过来碰头,郁闻礼也在。 时间的拉长在救援中是最煎熬的,完全无法联络的情况下更为磨人,老板们能亲自出手的都不多,坚持到现在任何一句怨言也没有的更没见过。 常维看向郁月城,发现少年的侧脸沉着专注,看起来一点儿松懈的念头也没有,一脚脚踩着滑坡往上走。他和郁闻礼紧跟其后。 晚上林子里气温越来越低。 从山体滑坡的地方爬上来,郁郁葱葱的树木几乎遮挡住视线,夜色浓稠,连树干都看不清。 郁月城一言不发直直地往里面走,这是一个上坡路,一行人直接走进林子里。 “郁公子。”常维小声喊道。 “别说话。”郁闻礼打断他。 郁月城就像有目的地似的朝着南面的山坡一直往里踏进去,月光偶尔穿过郁郁葱葱的树枝照在他的脸上,神情凝重。 只剩下三个房子没搜了,还有两个在另外一面山坡上。郁月城渐渐捕捉到一丝不寻常的感觉。 随着步伐地深入,周围的空气明显变得不那么自由。 无形的压力似乎分散在四周,越往前走,受到的压迫感就越大,像是把他往外推。 这是他能承受的范围,他看了一眼常维,对方从裤兜里掏出来药片递给郁闻礼一颗。 常维自己也吃了一颗,然后将药片一整板都递给此次行动的老板,郁月城摇摇头没有接,脚下的步子从林子里走出来,终于停下。 三人面前是一个空荡荡的院落。 右边就立着一座寂静的两层水泥房。 才晚上八点,不到睡觉的时间,里面没有灯亮起来。 远处看是荒废的房子,顶上的烟囱塌了一半,离近这院子也没有一点生机。 常维是Beta,吃过隔绝信息素的药片之后,正在调整呼吸。 来的时候他提前了解到,作为这次目标的Alpha信息素跟普通的Alpha不一样,现在还不能确定这股异常的后果,他已经提前做好准备。 郁月城和郁闻礼都是Alpha,他们对信息素有天生的直觉。 这座房子周围的空气压强都被改变了,有足以令普通人呼吸困难的气势,是不分性别都可以体会到的。 即便他们作为体能和指数都在高阶的Alpha,也同样感受到危险的压迫力。 如果这就是方渡燃的信息素,那等同于实体的攻击力在空气中沉默发酵。 郁月城就像察觉不到一般,脚步没有任何迟疑地走进荒院里。如月色般皎洁的少年出现在这里格格不入。 然后停在跨上台阶的地方,侧头往一旁看了看。 郁闻礼吃过口服式的短效信息素隔绝片剂,只能减轻掉那股来自Alpha的压迫感,却没法阻止本能在报警。 在小侄子有反应的第一时间,他也发现了。 是动物面对危险天生的警觉性。 这院子里是切实的没有生机,在林子里的时候,他们还能听到不知名的鸟叫虫鸣,此刻全部消失。 突如其来的寂静无比异常。 寂静得像是死亡。 作者有话要说: 生活里发生一些事,腰椎颈椎和筋膜不太好外出治疗了一段时间,刚回来,没有忘记这本文不要乱想!虽然身体是有点不好,但是已经能报平安了,谢谢同学们关心,现在好多了,不能久坐,文有存稿进度不会有问题,没一次全发是因为打算大修精修。 宝贝的追更和关心无以为报,只能努力写更多更好的文。
第178章 炼狱 常维朝郁闻礼打个手势-要不要他先进去? 作为Beta的他吃过隔绝药片对信息素的感知更加模糊, 只凭多次任务的经验断定这里大概发生过什么。 涉险的事情不能让老板来。 郁闻礼看向郁月城,身体逐渐适应起四周的氛围, 这气息他似曾相识,很像是方渡燃身上散发过的攻击性,很强势,体感又完全相反。 面前的异常是沉闷的,可怕的,空气像是流动缓慢的混浊液体,浓稠, 压抑, 覆盖住整个二层水泥房。 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阴暗的残忍的东西。 方渡燃曾经从身上散发的戾气,也是一样的野性,却是鲜活的。泛着顽强的生命力。 Alpha的本能不会出错, 这里不管是不是方渡燃,都一定不正常。 常维先一步走过去尝试推门,发现上过锁。利落翻出来工具撬锁,尚且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未免打草惊蛇, 他动作尽量静声。 郁月城抬头看向二楼空空的阳台, 往房屋的另外一侧走过去。 死亡一样的寂静萦绕四周,他们像在深入另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不知道会面临什么。 郁闻礼紧紧跟上去, 然后就看见自己担忧的小侄子踩着排水管道往二楼上爬。 他没法喊出来让郁月城小心,这情况也不能挡在小侄子前面, 把背上的急救箱扣牢固, 顺着郁月城爬过的管道也翻上去。 阴沉沉的荒院里,尽管已经再三小心, 鞋底发出的声响也格外明显。 二楼的墙面上是个老旧推开式的窗户,玻璃只剩下一小半悬在窗框上,断裂的切口散发寒光。 郁闻礼低头看向地面,森冷昏暗的光线下有几块碎玻璃在反光。窗户是被人从里砸破的。 本就担忧的心绪更重,他发现的东西,郁月城也肯定都发现了。 这房间里一定有什么。 但走在前面的少年始终镇定得不像个十七八岁的学生,他目的明确,不受情绪干扰,比常维这种专业行事的还要敏锐冷静。 郁闻礼是看着他长大的。郁月城的教养很好,性情也好,现在这种情况下,越是冷静到埋头苦干一言不发,心里八成越不好过,就连了解方渡燃身体异常的他也很非常担心。 郁月城撑住管道直起身,在窗户外扫了一眼,里面很暗,似乎没有人。 不对劲的直觉加倍强烈,他几乎能肯定这里一定有方渡燃留下的痕迹。 他没有吃任何干扰感知力的药物,浓稠的带着攻击性的信息素和久久不散的低气压,把事态推向不乐观的趋势。 方渡燃目前的身体和所经历过的生活,他无法预设出会发生什么。 未知第一次让他恐惧,郁月城害怕了。 他连假设都做不出来。 行动不受影响,郁月城扒住窗框行动敏捷地钻进去,只想更快一步见到方渡燃。 手指突然在窗框上摸到粘腻的东西,刚落脚站在房间里,一股血腥气从信息素的夹缝里透出来。 郁月城明白了,手指上是血迹。半干的。 这里有没有人在都不再重要,被发现也无所谓。 方渡燃出事了。 凌乱的床上有斑驳的深色痕迹,地上是大片的水渍,眼睛适应过这样昏暗的光线,他一步步踩着不知道什么液体走到门边。 鞋底碾压了好几次的碎玻璃似的东西,刺耳尖锐,他也毫不避讳,径直找到白炽灯的拉线打开灯。 房间亮起。 郁闻礼也从窗户翻了进来,顿时愣在原地。 郁月城转过脸,简陋的床上有方渡燃的外套,那些斑驳的深色痕迹都是血点子。 地上趴着一个成年男人,腺体处的皮肤被剜掉一块,淌向地面的血迹已经在脖子上凝固。不是利器伤的,像是被手指生生挖掉一块肉。脖子上有被掐过的青紫指痕。 后背和大腿上歪歪斜斜地插着几只的注射器。 地上是水渍和踩过的电壶内胆,桌椅断了腿一片狼藉,那些打翻的液体水渍都成了红色的血水,蔓延在狭小的房间地面。 一直延伸到他的脚下,他就站在其中。 鞋上的泥泞和血水融为一体。 触目惊心。 仅凭眼前的场景,这里肯定发生过一场殊死搏斗。 郁月城上前踢开地上的男人,被压在身下的麻醉.枪露出来。 他的感觉没有错,如果这个人受伤了,那一定是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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