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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预料到沈不逊的想法。 沈不逊接回证件，在服务员小姐的指引下，不紧不慢地走向办公室。 他感觉，等在里面的拍卖会经理，就是他想要见到的[经理]。 记起女同事对他的种种“迫害”，沈不逊蹙起了眉头。 不过想想，[经理]也没有真做过什么伤害到他的事情，做多就是跟他拌嘴吵架，互相拆台罢了，并不像伯里斯那样…… 拌嘴吵架？互相拆台？ 他以前只顾着关注[经理]气质和外表，怎么没觉得这种的相处模式，跟孟禾云这么像呢？ 他和孟禾云共处的时候，不也是插科打诨，没有正形吗？ 啧，实在可疑。 被领到办公室门前，服务员小姐敲敲门，无人回应。 沈不逊以为他会被带去接待室等候，没想到服务员小姐直接推开了门，让他在里面等候。 沈不逊傻了眼，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服务员小姐说：”请进吧。” “你们经理不在，我作为来客冒然进入，是不是不太好。” 服务员小姐微微一笑：“不会的，经理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 倒不是沈不逊腼腆，而是在他心里，这就是[经理]那个女人的地盘，进去之后保不齐要面对什么。 他紧张地吞了几下口水，畏手畏脚地挪进去，人刚坐到沙发上，熟悉的玫瑰花香扑面而来。 这香味，刚刚在服务员小姐身上闻到了，还有在蓟花原野时孟禾云的身上也有。 沈不逊蹭了蹭鼻尖，服务员身上带有办公室的气味很正常，毕竟经常出入这里，但是孟禾云…… [经理]真的就是她？ 沈不逊想起那个关于“香水”的计划，最开始在蓟花原野上，他就想拿香水做文章来调查孟禾云，只可惜孟禾云没接茬。 而在长枢号上，他没有直接把香水交给唐歆，而是用了点不上台面的方法，把带有标记的香水兑进了唐歆的香水瓶里。 现在想想，计划一直没有结果，也许就是唐歆并不是他要找的人。 标记错了人，自然得不到有用的信息。 可沈不逊还是想知道，孟禾云是怎么从[经理]变成孟禾云的。 毕竟这俩人的外表可是一点儿都不像。 他浏览着个人终端里保存的笔记照片。 照片当中，在孟禾云名字的旁边，清清楚楚地写着“舍塔利人”这四个字。 如果[经理]是舍塔利人，那一切都可以顺利成章地推出来，但是舍塔利人数量稀少，他的身边已经存在一个唐歆了，不太可能再来一个[经理]。 这种巧合出现的概率，不高于沈不逊出门踩到了狗屎后又被人浇了满脸狗血。 沈不逊在沙发上苦思冥想，头发都薅下来一大把，还是没想到确切的结果。 看了眼时间，过去将近一个小时，那位经理也没有来办公室。 沈不逊起身，打算出去看看。 没想到，门却被锁死了。 “喂！你们什么意思啊！” 连捶了几下门，都没有动静，这间屋子还没有别的窗户可以爬出去，沈不逊就只能在这里等着有人来开门。 他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在屋里随便转转，果然就发现了提前安排好的信件。 “……” 沈不逊看到信封的一瞬间，先给[经理]发了条消息：[有意思吗？] [经理]就在等沈不逊来找她，立刻回复：[有意思啊！] 这语气，一旦代入孟禾云的脸，就跳不出来了。 甚至脑海里关于[经理]的样貌都开始模糊，被孟禾云完全取代。 他接着打字问对方：[你不如直接出来见我，反正我们也见过面了，孟大小姐。] 不知是不是称呼的问题，[经理]没有像刚刚那样快速地回复他，甚至过去了几分钟都没有答复。 [经理]大概是不会就这么承认自己的身份，所有的真相还是要等着沈不逊自己发现，但就是[经理]这相当于否认的不回应，重新让他陷入了怀疑当中。 在一切线索指向孟禾云的时候，[经理]以沉默的态度亲自否定了他的答案。 关于身份的疑云再度浮起来，把沈不逊严严实实地隔绝在真相之外，他越是挣扎，越是想得到答案，就看得越不清楚。 没办法，沈不逊只好拆开了信封。 【亲爱的沈不逊先生，您好，我是你最默契的同事[经理]，当然你也可以称呼我的名字——玛扎娜。 想必伯里斯那个家伙在离开前已经透露过我的事情，呵呵，放轻松，这都是设计好的情节，只是为了让我们有一个难以忘怀的相遇。 好了，不说废话，如果你想知道我的身份，请带上这份邀请函参加午夜的拍卖会。】 精致的信函后还有一张拍卖会的入场券，如果沈不逊猜得不错，这大概是地下拍卖会的入场券。 [经理]如此盛情，沈不逊哪能拒绝。 玛扎娜……他倒是要看看，这个玛扎娜究竟是什么人。 沈不逊将信封收好，再度走到房间前，依旧没人给他开门，看了眼时间，现在才是晚上八点，也就是说他还要在这里等四个小时。 很好，那就等吧。 沈不逊直接坐在唯一的皮质座椅上，大大咧咧地翻着办公桌上的东西，从布洛迪拍卖会的经营报表到卡凡洛蒂斯的行动计划，被沈不逊翻了个遍。 甚至，他还找到了玛扎娜留在这里的监听设备和微型摄像头。 瞧着桌面上夹在钢笔上的监听器，沈不逊动动手指，在外套上摩擦几下，他可以想象电流的声音通过监听器传到玛扎娜耳朵里时，对方会是怎么一副表情。 没几分钟，玛扎娜就气急败坏地来质问他：[你干了什么？吵死了！] 沈不逊瘫在座椅上，心情稍微好了些：[把门打开，放我出去，你屋子里的香水味要把我熏死了。] [？你不会踹门吗？] 草……当文明人太久了，都快忘了原本是做什么的。 二话不说，沈不逊立刻起身，腕上的个人终端持续在响，他也没放在心上，直接走到房门前猛踹了两脚。 木质的房门经不起他折腾。 整个门把手，在第一脚踹过去之后就迅速罢工，第二脚更是直接把门锁处踹裂了。 他重新打开个人终端，想跟玛扎娜吐槽一下她办公室里的低质量门把手，就看到半分钟前的消息。 [办公室属于拍卖场的财产，一扇门二十万，踹坏了会有工作人员来找你赔钱的。] [对了，顺便提醒你一下，地下拍卖场也需要工作人员带领你进入，踹门之后好好想一下，是该跑呢，还是该乖乖等着赔偿呢。] 没有摄像头，玛扎娜也清清楚楚地洞悉了沈不逊的举动。 沈不逊站在坏掉的房门前，手指飞快地敲下一行字：[一扇门二十万，你可以直接去抢的，我的朋友。] 只不过还没发出去，他就看到玛扎娜的消息：[我的朋友，我就是在抢啊。] 沈不逊狐疑地看向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明明消息还没发出去，玛扎娜是怎么知道的？ 还是说，在他进入布洛迪拍卖场的瞬间，就已经走入了玛扎娜亲手为他编织的蛛网当中……
第44章 拍卖场的商品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如鬼魅般回荡在布洛迪拍卖场中，处在光线昏暗的走廊的中，分不清这条路到底有没有尽头。 “先生，请不要四处乱看。” “哦，好……” 沈不逊尴尬地收回窥向房间内的视线。 他记得这条走廊刚刚走过，就连上面的门牌号和屋里的陈设都没变。 沈不逊忍不住提醒：“这里我们已经走过一遍了。” 服务员小姐并没有刻意隐瞒，把事实告诉他：“是的先生，我们要重复经过这条走廊七遍，等到第十二道钟声响完，才可以进入地下拍卖场。” “为什么这么复杂，我不是已经有邀请函了吗？” 服务员小姐继续解释：“拍卖场被联邦勒令整改过，直到现在还会有明里暗里的特派调查员潜入这里，为了保证地下拍卖场的存在，我们必须加倍小心。” 沈不逊知道这事，不过当时他查到的资料上写得是“倡议整改”。 如今在服务员小姐的嘴里却变成了勒令，结果差不多，但是过程却相差极大。 再瞧瞧这些工作人员谨小慎微的态度，谁也说不清当年联邦到底是用什么样的手段让布洛迪整改的。 沈不逊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们现在的这位经理一直在布洛迪吗？” 服务员小姐摇摇头：“我并不常见到她，大多数时候，地下拍卖场都由几位值班经理管理，只是最近经理才回来。” 沈不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她大概是什么时间成为经理的？” 服务员小姐顿住了脚步，笑道：“先生，您的问题可真有趣，想必您和经理之间的关系也很好吧。” “什么意思？” 对方收敛笑意，严肃地看着他，跟之前娇笑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先生，您的这些问题，经理都猜到了，并且告诉我们该怎么回答您，如果您跟经理的关系不好，并不熟稔，那就是在有意试探拍卖场的秘密了。” 沈不逊冷不丁地被她吓了一跳，往后撤了几步，说道：“没错，我跟她很熟。” “哈，果然是这样呢。” 还是经理早就叮嘱过的说辞。 服务员小姐继续端着甜美的笑容在前方引路，只是沈不逊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警惕。 刚刚对方身上浮现的那种杀气，让沈不逊觉得自己但凡说一个不字，就要死在这地下拍卖场之中。 地下拍卖场的存在本就是一个秘密，这是世人皆知的秘密，但是如果有人想要去把这个秘密公之于众，那就要看他能否承受得起来自地下拍卖场的压力。 沈不逊松了几口气，跟在服务员身后继续绕圈。 他听见对方说：“您不必担心我们告诉您的话是否真实，虽然经理的的确确告诉了我们怎么回答您的问题，但是这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钟表的指针缓慢向前移动，沈不逊跟着服务员的步伐，在走廊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对方说了很多话，被安排着问了他很多没头绪的问题。 沈不逊觉得自己非但没有从她这里探听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反而把自己的经历说得七七八八。 终于，第十二道钟声响起，他们俩准时停在了地下拍卖场的木门前。 服务员小姐对他说：“沈不逊先生，时间到了，请开始您今晚的地下拍卖场之旅吧。” 沈不逊抬头瞄了眼钟表上的时间。 零点，十二分。 钟声停止，厚重的大门在无人推动的情况下缓慢开启，滑过地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沈不逊接过服务员手中的银丝面具，轻轻扣在脸上，朝着幽暗狭窄的通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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