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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月：“······” 身边的另一个员工连忙按下她的手，眼神示意她别和汪泽计较。 五十多号员工忙碌了大半夜，终于查到了甲方公司暂缓签合同的原因——有公司报了比他们更低的价格。 这下汪泽也惊了，他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他已经是亏本价签约了，只因背后有罗伯特贵族当冤大头，怎么会有人报更低的价格？ 他给翠希打通讯电话，然而这位Omega贵族是要睡美容觉的，怎么也打不通，签约时间就在明天了，如果不能及时给出最新报价······ 汪泽心一横，反正罗伯特家已经做好了亏好几亿的打算，这几千万亏在哪个订单，具体亏多少又有什么关系呢？于是连夜给甲方报了最新低价，终于在凌晨时分得到了回应——签约继续。 他的这个决策倒是对的，第二天翠希果然表示再亏一点也无所谓，以前欧蒂斯每年的美容费和星际网热搜费就要十个亿，十个亿若是用到商业上，怎么着也能听个响，反正都是亏，抢到单子就是好阿泽。 汪泽得到了肯定，接下来的好几次抢单也不跟翠希商量了，大半个月就签了二十多个巨额贸易订单，几乎是一天一单的速度，公司也频频扩招，到了公司成立三个月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三百多个员工了。 原冉的生意足足三个月没有开张，还在业内落了个虚报高价，不好合作的名声。 然而变故如大厦将倾，来得没有一点征兆。 今天晚上汪泽又一次去了Tinay的夜场会所，但这次他不是去点人喝酒的，而是去找茬的，上次被夜场老板当街丢出来的仇他始终记着，现在手底下招了保镖和小弟了，必须去砸了他的场子。 一群人冲进去见了酒就砸，看见客人就踹，整墙的皇家礼炮被推翻，酒液汩汩流了满地，地上几乎可以养鱼。 老板气得差点中风，然而他刚报完警，门口忽然冲进来十几个警察：“不许动！双手抱头，原地蹲下！” 老板愣了，望着手里刚刚掐断的通讯电话眨眨眼——这是什么出警速度？ 汪泽还以为是翠希答应奖励他砸店兜底的警察来了，趾高气扬地跟着上了警车，到了警察局门口后还笑着对几个警察道：“辛苦兄弟们了，那我先走了。” 说着转身就要走，不料身后一沉，两个警察一左一右把他押了起来，不由分说押进了局子里。 “还兄弟，我呸。”为首出警的警督骂道：“谁他妈跟嫖娼的傻逼是兄弟。” 汪泽直到进了局子才知道自己不是因为砸店被抓的，而是被人举报嫖娼才被抓的，转账记录和聊天记录均在，抵赖不得。 于是汪泽就这样突然间莫名其妙嫖到失联了，等汪晓亮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他去找原笙和原冉开后门，不想两人都不肯帮忙开后门，最终汪泽在里面呆了七八天才被发现自己失联的翠希捞了出来，出来的时候又被告知有三十多家店的老板对他提起了签单追付，共计七百八十多万消费。 原因是之前那些高消费单子萨斐尔不签，原笙不认。 汪泽急坏了，他万万没想到萨斐尔居然没签那些单子，自己这几个月竟达到了这么高的消费，付不出来是真的会牢底坐穿的，唯今之计就是先从公司流水里面抠出七百八十万来填窟窿。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这天萨斐尔请原笙喝下午茶咖啡，原笙刚坐下点了单，就听到奇维西在桌上吱哇乱叫：“那蠢猪动公司流水了！哈哈哈哈哈哈！傻逼！他们的资金链要垮了！” 原笙好奇道：“什么资金链要垮了？不就是七百八十万吗？罗伯特贵族付不出七百八十万？” 萨斐尔笑道：“不，是八百八十万，你现在马上追偿拍卖会一百万违约金，我算过，汪泽公司是不赚钱的，流水虽高却没盈利，说白了里面的钱他只能看着不能动，现在一口气挪掉八百八十万，好几个订单的订金和尾款就付不出来了。” 奇维西追着解释：“现在德兰帝国所有商业订单惯例都是三倍赔付的，汪泽每欠一个定金或尾款，就要赔三倍的违约金，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出半个月整个资金链都会断完，如果所有订单都按照三倍价格赔付的话！最后金额可高达三千亿星际币！” 萨斐尔唇角含笑：“而为他买单的人哪怕是罗伯特贵族······” 原笙终于明白过来：“也赔不出三千亿。” “答对了。”萨斐尔奖励他香香蛋糕一口，手指在光脑屏幕上收放比划：“贵族和贵族之间也有很大的差距，像欧蒂斯的梅塔特隆贵族，每年净利润资产是二三十亿，但梅塔特隆是古老的贵族，胜在不动产很多；像罗伯特贵族是新贵族，他们是靠开发矿星发家的，有不动产，但流动资金更多，商业版图更大，每年净利润有一百多亿，这么多年累计下来的财富拿出十个亿的纯亏针对原叔是小意思。” 原笙这会儿心情非常好，于是任由萨斐尔亲亲抱抱不反抗，啧啧感叹：“不过三千亿也够呛了，你终于可以把他们连根拔除了。”
第172章 塌天大祸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后，原笙终于忽然反应过来了似的用胳膊肘捅了萨斐尔一下：“你不要动手动脚的好不好？” 萨斐尔原本还在傻乐，被原笙捅了一下后脸色倏然变白，但原笙还在看奇维西显示的订单数据，完全没注意到萨斐尔惨白的脸色，他又看了一会儿后指着一个订单笑道：“这个厂的法务挺会挖坑，付不出来尾款实际赔的是三十倍，而且每晚付一天要交1%的违约金，没有上限。” “还有这个，竟然是个三方合同，一赔赔六倍！” “这个这个！不愧是大星际公司啊，这些条款能把甲方告到牢底坐穿。” 他兀自滔滔不绝说了许久，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萨斐尔没接话，疑惑地扭头，结果却看见萨斐尔也飞快地扭头不让他看自己的脸，拳头握在唇下咳嗽了两声。 “我好像感冒了，最近流感高发，咳咳，等我戴个口罩。” 原笙还沉浸在欢乐中，没注意到萨斐尔的异样，一会儿后奇维西飞出去取了个口罩速递，萨斐尔便立刻把口罩戴到了脸上，看不出因为痛苦而微微扭曲的表情了。 今天原笙心情好，足足在萨斐尔身边呆了四十多分钟才拍拍屁股离开，奇维西急得要命，又不敢在原笙面前多嘴，原笙一走它就飞速变成跑车形态，甩下一笔修理费后载着萨斐尔破门而出，直奔皇室御用医院，咖啡馆的门墙在身后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事情走向和萨斐尔预料的一模一样，汪泽挪了七百八十万星际币流水支付了之前的高消费订单，刚缓过来一口气就又收到了一百万星际币的违约金催付，正盘算着如何让原笙免了这一百万，财务那边却传来噩耗——不知道谁一声不吭把今天要付出去的三个合同的尾款挪走了七百八十万，这几个合同都是一次性尾款不存在分期付款，若不能按时支付，那就拿不到工厂的货。 拿不到工厂的货，就会无法交付产品，无法交付产品就拿不到钱去付其他合同的货，其他合同的货拿不到手就无法交付另外订单······这些订单一环扣一环，资金卡得极死，一旦发起连环诉讼，后果将不堪设想！ 汪泽在大学学的课程并不是贸易类的，他对财务、贸易和法律都是一窍不通的状态，财务告诉他无法支付尾款的后果很严重，订单会以一单卡两单两单卡四单四单卡八单的速度违约下去，他却认为等上一批订单货款到账再付就行了，公司每天几千万的流水，挪七百多万出来算什么？ 再说了，翠希已经因为自己嫖娼进去的事情很恼怒了，付砸夜场的和解金时也很不情愿，这个事情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 财务总监看这傻逼不见棺材不掉泪，干脆收拾包袱提前离职了，其他好几个得了风声的主管也相继提了离职，汪泽还在嗤笑这群人不识良主，幻想着早晚有一天要站在金字塔尖让离职的后悔死，不想自己却先等来了违约律师函。 当初为了抢原冉的单子，汪泽的所有合同周期都很短，力求在一切因素上都优于原冉，结果现在却成了他的催命符——原本半年才交付的产品缩短到两个月就交付，如今两个月期限已到，工厂方花了高额加班费加班加点赶制出的产品汪泽无法付款，另一方又收不到货，N份违约诉讼一起上，搞得汪泽焦头烂额，头秃得更厉害了。 祸不单行，汪泽好不容易收回了最开始的两个订单的货款要付后续的账款，才终于发现财务是对的——这点货款根本不够补违约窟窿，他的其他订单还在持续因为付不出款项而收到律师雪片一般飞来的律师函，砸了他个措手不及。 汪泽隐瞒不报，等翠希·罗伯特的眼线发现汪泽运作上的窟窿时，整件事已经奔着不可挽回的方向去了。 —————— “废物，彻头彻尾的废物！” 空旷的书房里，面色铁青的萨加多对着脸色苍白的翠希大发雷霆。 “三千亿！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亏三千亿的？！”萨加多整个表情管理都崩了，他暴躁地把文件往书桌上一扔：“我就是让一只狒狒来干，它也不会亏三千亿！” 翠希自知理亏，他讷讷道：“我看汪泽办得挺顺利的，眼线只盯了他前两个月，没想到刚松口气，他就捅了塌天大祸。” 萨加多冷笑：“塌天大祸，成语学得不错嘛，看来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了？” 翠希的表情更僵了。 是的，是萨加多殿下听闻自己仰慕萨斐尔所以伸出了援手，汪泽能一路绿灯签下单子并非因为汪泽的业务能力强，里面有萨加多的一份力。 整垮原冉的计划也有萨加多的一份合资，本想着合作共赢，不想现在却成了一起赔钱。 “殿下，求求你帮帮我吧，我父亲若是知道这件事，他会气疯的！”翠希楚楚可怜地求他：“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夜风流过的人，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想想办法帮我一把吧！” 萨加多烦得要命，听到这件事就更烦了，骂道：“我逼你跟我睡了吗？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我难道不要？又没标记你！影响你结婚了？你一个男人还有处男膜吗？成年人你情我愿的事情，说得好像你亏了似的！” 翠希见他动怒，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只好抹着眼泪道：“那我们还是再想想办法怎么把损失降到最低吧，实在不行把那个汪泽推出去顶罪算了。” 萨加多按住太阳穴：“我再想想。” 王宫城堡的另一头，彼迪大帝和莉莲王妃在录音的同步传导下脸色也和痛失三千亿的翠希一样难看。 “我怀疑整件事和罗伯特家族的翠希有关，于是在翠希·罗伯特的鞋底粘上了监听器，没想到他和哥哥有联系。”萨斐尔关掉开关，萨加多和翠希的交谈应声而断，他若无其事地看向彼迪大帝，淡淡道：“父亲，我很少在你面前说哥哥的不是，但是这件事他做得太过分了，明明知道原冉少校是原笙的父亲，还要和罗伯特贵族联手为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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