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原笙就被萨斐尔用钞能力打包回皇宫了。 他勾着原笙的小腿把他打横抱了起来,稳步轻轻放到寝殿的床上,细心地在他周围喷上了雪松味的信息素,很快原笙微蹙的眉头就舒展了,睡梦变得安稳起来。 医生建议萨斐尔把原笙送到最令他安心熟悉的环境中去,但原笙在忏悔要塞以外的地方没有家,军部基地是冷冰冰一尘不染的宿舍,里面保不齐还有克利切的信息素残留,皇宫寝殿他也不算熟悉,最后萨斐尔凭着自己的记忆和奇维西存档的视频连夜画图纸并亲自参与搬砖,和工匠们彻夜不休火速复原出一个很像原笙自己房间的设计,在原笙再次醒来之前除醛除味,安稳妥帖地送了进去,盖好小被叽。 他腺体上被克利切咬了四个血洞,因为排斥反应还在继续,后颈还是红肿的状态,叫人看了心疼无比。 又过了半天时间,原笙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了,萨斐尔刚想去喝支营养液,却听见埃曼克雷的声音对他道:“殿下,我听说原笙已经和你离婚了,麻烦把离婚证给我吧。” 萨斐尔愣住了,好久才迟缓地转过身:“你说什么?离婚?怎有可能?” 埃曼克雷看着他定定道:“确有其事,原笙和彼迪大帝都和我提过,如果离婚证不在你这里的话,我去找彼迪大帝拿。” 萨斐尔看着他的眼睛,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失声了,浑身像是被泼了冰水一般寒冷僵硬,可埃曼克雷洪钟一般的声音又是如此真实,潜意识告诉他这件事恐怕是真的,自己不是在做梦。 见在萨斐尔这里得不到什么有效信息,埃曼克雷转身便往彼迪大帝休息的地方去了,彼迪一看见埃曼克雷就知道他是来拿离婚证的,只是没想到身后还跟着表情阴沉的萨斐尔,给证的时候有点尴尬。 埃曼克雷拿到离婚证,确认上面的章和钢印都是真的以后妥帖地收进空间手环里,行了个礼道:“既然原笙和殿下已经离婚,眼下住在皇宫里也不合适了,现在原笙情况已经趋于稳定,我想把他接回我的住处继续疗养。” 萨斐尔也拿到了他的那份离婚证,起初他根本不相信,直到看见了上面的大帝印章后霍然反应过来这本证是真的。 “为什么会这样?您为什么要这么做?”萨斐尔不可置信地望向自己父亲:“我爱原笙您不知道吗?为什么要签署我和他的离婚证?你们谈了什么条件?!” 彼迪头痛地说道:“你这一次的易感期出现了自残倾向,情况严重紧急,这是原笙答应陪你度过易感期的条件,以后他也会远离你不再出现在你身边,以免过高的契合度再次对你造成影响。” 萨斐尔的表情片片碎裂,他捏紧离婚证拔高声音,几乎是嘶吼出来:“可这是我的私事!我在弥补他,在补救过错!什么都不告诉我就把我接出来让原笙陪我,给我一个美好幻想然后亲手打碎?我是身处易感期,不是脑子没了!如果我知道事情是这样的话我根本不会同意出来!” 彼迪被小儿子吼了一顿,面子上挂不住,也怒道:“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要不是你自己当初没平衡好和人家的关系,现在他也不至于非要离婚!谁不想嫁进王室谁不想当王后?结都结了还想着离的人是你说几句对不起就能挽回的吗?要我说你就活该离!给你签署离婚证是在帮你!他只有拿了离婚证心里才舒坦你才有机会追人家!一个离过婚的未来大帝,老子他妈都不想说你!” 萨斐尔胸口剧烈起伏,眼前是一大片雪花,过高的心率和过于激动的情绪让他耳畔也是嗡嗡的,好半天才颤抖着说道:“大帝之位是多么万众瞩目的位子,从小就有无数人告诉我,只有最优秀最完美、挑不出任何污点的Alpha才会被您青睐,可整个皇宫都知道您最喜欢的是我哥哥,要不是萨加多资质太差,这个继承人的位子轮得到我?不、但凡萨加多争气点,有一半我的功勋,这个位子都轮不到我吧?” 他盯着彼迪骤然变青的脸色一字一顿道:“我身负多少家族的期望,从小到大一刻都不敢懈怠,军部要我建功立业,我十六岁就上了战场;母亲说战场危险希望我先成家后立业,我就和梅塔特隆贵族订婚;您又需要一个无可挑剔的继承人稳住帝国子民的心,我生怕错一步就是全面崩盘,就把自己私人的一切事情都排在政治局面之后。” “如您所见,最后我为了这些伤害了原笙的感情,现在好不容易原笙回来了,我想挽回他,您却说我活该?我这前半生究竟在图什么?为什么我哥哥吃喝玩乐不学无术,却能因为娶了三个王妃而被您夸奖识大体?就因为您喜欢他母亲莉莲王妃所以他也有此优待?那我喜欢原笙,想把他娶回来给他最好的一切又有什么错?” 彼迪被他说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也许他算个好君王,但确实不是个好父亲,他和斯嘉的关系是这几年才渐渐好起来的,他真正喜欢的女人是莉莲,萨加多也是自己和莉莲的第一个孩子,是他亲手带大的孩子,感情自然不能和萨斐尔相提并论。 现在萨斐尔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显然是气到连储君之位都不在意了。 不过彼迪不可能换储君了,原因萨斐尔也说了,萨加多被他宠坏,不仅资质和萨斐尔差距太大,连功勋都不够他的一半,这些年萨斐尔做了贵族特权改革等一系列政治动作,民众都更喜欢萨斐尔,想要萨斐尔倒台,除非他重伤濒死或者闹出严重的星际丑闻。 挨了这么一遭,竟是拿萨斐尔没办法。 于是彼迪干脆手一挥,到斯嘉的宫殿里骂人去了。 早知道不让这死婆娘盖大帝印章了,明明是斯嘉干的事,他娘的害他被一顿骂,一天天的都是个什么事! 萨斐尔直直看着自己父亲离开的背影,咬牙捏紧了手里的离婚证。 好半晌,他终于意识到埃曼克雷还在他身后,深吸一口气恢复平静的声音对他道:“将军,我给笙笙搭建了忏悔要塞的环境,应该比在你家疗养要好得多,我不会伤害他,就让他在皇宫呆到伤势痊愈吧。” 埃曼克雷今天被萨斐尔逆天犯上的言论惊住了,一时不知道反驳什么,最后还是答应了让原笙留在皇宫里。 —————— 原笙再次醒来的时候冷不丁来到了忏悔要塞,他紧张地环顾四周,肉眼可见地瑟瑟发抖,亮晶晶的眼眸戒备地望着周围环境,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 他受到两种Alpha信息素碰撞的刺激,现在神志不清记忆混乱,这里和他在忏悔要塞的房间有九成相似度,只是气味太新了,不像他以前住的有老式木板床和旧布窗帘上细微的灰尘味,房间外是原冉种的野菜和泥土气息。 好在这种迷惑很快就被原冉雪松味的信息素覆盖过去了,恍惚间原笙觉得自己在经历了一场惨无人道的虐待后拖着残破受伤的身体回到了自己家,是什么样的虐待他没有印象了,只记得很痛很痛,但家里是安全的,家里有老爹和希兰,还有······还有谁? 家里还有一个人,但是他想不起来了。 “笙笙?”门口的声音惊了原笙一跳,迷茫的眸子里立刻沁满泪水,闪着无助的光,速度之快连欧蒂斯看了都要叹为观止。 萨斐尔端着一个托盘走到他附近,托盘里是鸡丝粥和几样软食,他把鸡丝粥放到床头柜上,看着惊慌失措的原笙道:“我刚刚给你熬的粥,一定饿了吧?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以后再也不会了,别怕,好不好?” 原笙哪里会听他的解释,他本就浑身疼痛,心智混沌,只本能地判断这个高大强悍的Alpha很危险,根本没能分辨萨斐尔在说什么。 果然,萨斐尔的解释和道歉毫无效果,原笙开始低声啜泣起来,而且越哭越凶,从微不可查的呜咽到哭出声音,他浑身上下都好痛,身上的淤青则不间断地酸痛,痛得他快要再一次晕过去了。 见对方一副毫无理智只知道哭的模样,萨斐尔也很为难,他怕上前会吓到原笙,但叫他不去管原笙则又做不到,便只得先把鸡丝粥和热牛奶放到原笙抬眼可见的地方,然后慢慢退到五米开外。 “乖,别哭,我这就走,吃的和喝的我放这里了,别怕。”他哄道。 说完萨斐尔躲到门后,只留下一条小缝来观察里面的情况。 果然,随着害怕事物的远离,原笙哭声渐弱,裹着身上暗红色的绒面睡袍斜倚在床头呆呆地不说话,眼神空洞迷茫。 鸡丝粥是新鲜竹林鸡做的,萨斐尔在里面放了海胆和原笙喜欢的竹荪菌菇,守在炉火边足足炖煮了两个小时,食材的香气和糯米的清甜混在一起丝丝缕缕地飘散。 原笙盯着鸡丝粥看了许久,终于慢吞吞挪到粥碗面前偏着脑袋犯迷糊,印象中忏悔要塞没有这样的食物,他小心翼翼地闻了一下粥来确定它可以吃,然后才捧起粥碗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接着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碗粥就吃了三分之一,原笙捧着碗猛喝一大口,结果被粥烫到了舌头,嘶哈嘶哈吐着被烫红的小舌头喘息。 “我帮你吹吹好不好?”萨斐尔的声音兀地从不远处响起。 “啊!”原笙被他吓了一跳,发出一声短暂而急促的惊呼,手里的碗也没拿住,落在地上应声而碎。 “看你,吃得脸上都是。”萨斐尔放软了语气,用袖子擦干净他的小脸以后变魔术般从背后摸出另一碗新鲜热粥,拿勺子舀了一勺粥吹了吹送到他唇边:“啊,张嘴。” 温热的米粥接触到嘴唇,香气萦绕,原笙颤巍巍地张开小嘴把勺子含了进去,萨斐尔耐心地等他吞咽。 “对,就是这样。” 温柔的气息拂过原笙的耳畔,原笙的惊惧慢慢平缓了下来,整个人不再抖得厉害,而是缩在萨斐尔怀里一口一口乖乖地喝粥。 他好像对这个人的气息有些印象了,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具体的情况。 等原笙吃完一碗粥,萨斐尔抱他去洗漱清洁,让他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看着自己忙前忙后干护士应该干的活儿。 原笙身上还有和克利切扭打时挂的伤,他现在意识迷糊,彻底忘了自己会治疗,又不能安排陌生治疗型精神力者以免刺激到他,只能由萨斐尔给他上药换药。 药水有些刺激,Omega都怕疼,原笙此时本性尽显,在床上扭来扭去不肯乖乖涂药,最后被萨斐尔按在胸前给腺体上换了药,还没换完萨斐尔就察觉自己胸口湿了,把原笙翻过来一看,只见对方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由于后颈太疼而不敢大声哭闹,现在整个人都快抽过去了。 萨斐尔心疼坏了,忙一口一句心肝把人抱在怀里哄,但原笙依旧怕他,因为萨斐尔弄痛他了。 药刚一上完,他就立刻躲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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