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斐尔把过生日的地点放在了皇宫茶餐厅,他怕提前布置会导致鲜花脱水气球爆炸,今天一早就呆在那里亲自动手布置了,不想来找原笙时发现人丢了,脑子现在还是空白的,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佣人。 “让花匠按照我给的图纸布置吧,我晚点再来看。”半晌,他匆匆抛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几分钟后,奇维西查到消息,小心翼翼地告诉萨斐尔原笙被埃曼克雷保释了一天,日期就是二十一号。 “但、但笙笙二十四小时内必须回来,到时候还没过十二点,也、也算给他过生日了······”奇维西越说越小声,它也不是很有自信萨斐尔能不能给原笙过上一次生日。 军机处的信息显示埃曼克雷亲自来接的原笙,把他带去了最高军事基地,军事基地的资料还显示今天后厨采购了高筋面粉、奶油、裱花袋还有生日蜡烛,原笙必然是在那边过生日了。 身体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忽然失去支撑力,萨斐尔有些茫然地望着自己费心布置了许久的茶餐厅,偌大的房间里华贵无比,弥漫着花香和美食馥郁的甜香,可本该享用它们的人却远在军事基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日渐西沉,凤凰云都的街道覆上了一层瑰丽的金光。 原笙在军部过的生日没有多华贵,气氛却实打实的好,埃曼克雷特批他们在军部食堂挪开桌椅办生日宴,原笙收了很多礼物,他们喝酒玩游戏放声高歌,每个人都喝得脸上泛红,完全忽略了门口阴影处站着的萨斐尔。 萨斐尔一开始只是想来把亲手打磨的宝石戒指送给原笙,却阴差阳错在食堂门口看见了原笙的笑靥,不禁一时有些看呆了。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原笙笑了。 不是原笙不爱笑,而是他自从来到外面的世界以后就慢慢开始不笑了,倒不是因为原笙更爱忏悔要塞的世界,但这不笑的原因里有八成都是因为自己。 如今再次看见,竟有恍若隔世之感。 到了晚上十点多,食堂的欢聚一堂的人陆续散了,克利切借了个小推车帮原笙载礼物,两人一起走到垃圾分类处拆礼物,拆出来的丝带蝴蝶结盒子泡泡纸塑封膜可以直接丢废品回收。 原笙从克利切手里拿剪刀放剪刀,拆完礼物又把拉菲草废纸盒一类的东西丢给克利切,自己则美滋滋地欣赏着每一个礼物,而克利切也宠溺默许他的一切行为,心甘情愿给他当垃圾分类处理师。 原笙拆着拆着,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一个被月光拉长的影子,他立刻警觉回头,然后就猝不及防对上了萨斐尔那双在黑夜里湛蓝到有些反光的眼眸。 “你在这里干什么?”原笙皱眉,戒备地后退一步,左手下意识护住克利切:“二十四小时还没到,你要提前带我回去的话请出示军部证明。” 萨斐尔被他护住克利切的动作刺痛了神经,不由回想起那晚自己在电话里听到的内容,他听见原笙亲口对克利切说要去戴防咬合护颈,成年人都明白这和松口答应,然后让对方戴套是一样的。 这些天他克制着自己不去想那一晚原笙和别人发生了什么,可如今再次看见原笙维护对方,情绪几乎在一瞬间崩溃。 过了好久,他才勉强稳住情绪,压着嗓音开口道:“我只是来给你送生日礼物,不是要提前带你回去。” 原笙狐疑地瞪着他,没有说话, 为了表示自己说的是真的,萨斐尔从阴影处走了出来,他拿出一个小小的、精致的戒指礼盒,里面放着他所打磨制作的第二百三十三枚戒指,前面的二百三十二枚已经全部连同镶嵌的宝石碎钻一起进了萨斐尔的废弃戒指储物盒,若是把那些宝石和钻石重新抠下来估价的话,至少能值好几个亿。 而现在他手里的这一枚,精雕细琢,手艺了得,是他每天额外挤出五小时睡眠时间不断反复雕琢练习的成果。 谁知还不等他把东西给原笙,原笙就后退一步婉拒道:“殿下的心意我领了,大家都是我朋友才送的礼物,您也不是我什么人,谢谢谢谢,心领了,东西您自己收好吧。” 说完拉着克利切就要走,萨斐尔心中一着急,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打开戒指盒想让原笙看一眼自己亲手为他雕琢的戒指,结果克利切下意识以为萨斐尔要偷袭他们,肌肉条件反射一记手刀,不偏不倚打飞了萨斐尔手里的戒指盒,那枚漂亮的戒指抛物线飞了出去,叮一声落在地上,然后以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的速度骨碌碌滚进了下水道,消失了。 萨斐尔的表情凝固了,紧接着无名火起,霍然转头看向罪魁祸首。 克利切也被惊到了,把帝国继承人的礼物送进下水道这种事情他承担不起,要是萨斐尔计较起来事情就大条了。 最后还是原笙反应最快,他抢先一步对萨斐尔道:“好了,我接受你的礼物,既然东西给我了那就归我了,我不小心弄丢也是正常的,殿下就当做是被我粗心弄丢的吧。” 如果说原本萨斐尔还没那么难受,现在原笙说的话则是让他彻底挫败,原笙为了不让克利切担责而接受他的礼物,还不如直接拒绝然后把礼物扔掉。 但他说不出任何一句难听的话,他知道曾经原笙也受过同样的不平等待遇,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皇宫里的佣人没得到萨斐尔允许下班的指令,半夜了还守在茶餐厅和寝殿里兢兢业业加班,最后等来的不是二殿下携心上人共度良宵,而是二殿下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回来开了一瓶酒,连醒都没有醒就喝了起来,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像是下水道里各种垃圾混杂的气味。 最终萨斐尔还是没迁怒克利切,还让宣传部门延迟了宣布婚讯的事情,但二十四小时一到就马不停蹄把原笙接了回来。 彼迪大帝被小儿子气得七窍生烟,萨斐尔的私人生活完全是瞎搞,从忏悔要塞带回来一个Omega塞进军校读书谈恋爱不说,这五年的感情生活就跟殉情一样跟着人家死了,堂堂帝国继承人二十八岁不结婚,身边放着德兰帝国贵族第一美人不闻不问,他倒宁可萨斐尔到处留情胡来,至少给他生个孙子孙女,好过现在落人闲话! 这两天更是了不得,人家Omega都答应别人Alpha了,萨斐尔居然干出拆散情侣半夜把人绑到婚姻登记处,让婚姻登记处的工作人员爬起来加班给他办结婚证的事!这还有王法吗?简直无法无天!挨刀子纯属活该! 彼迪以为这就是萨斐尔发疯的上限了,没想到他还要开新闻发布会昭告天下,人家Omega前儿刚上过热搜,过两天就变王妃这不纯搞笑吗?硬要粉饰太平也不是不行,关键是宣传部稿子也拟好了,又说不宣了! 要不是彼迪是个五阶Alpha,血管坚韧强悍,只怕早被小儿子气出脑溢血来了。现在是大局已定,早两年发生这种事的话他绝对会重新考量继承人人选! 萨斐尔的母妃是彼迪大帝的王后,二者结合政治因素更多,不过倒也多年相安无事,是那种理想中的端庄识大体不争宠不夺爱又思维逻辑清晰的好王后。 她劝彼迪道:“萨斐尔这么多年就栽这一个人身上了,别的事情你压他不要紧,这事越压越起反效果,你要真看萨斐尔办的事不顺眼,不如把人家Omega叫来说动他劝萨斐尔还靠谱点。” “再说了,人家当年肯定没少挨欧蒂斯的欺负,心里的气还没撒出来呢,我们当公公婆婆的多顺着他点,把儿媳妇哄开心了比你骂儿子一个月都管用,你说儿媳妇心里不爽,你儿子能有好日子过吗?只有儿媳妇舒服了,全家才能舒服,我听说他前段时间去洗标记了,连萨斐尔的标记都不要,那已经不算狠人了,那叫狼灭。” 彼迪:“······” 他这位王后懒得争宠,每天笑看其他王妃腥风血雨,自己吃吃喝喝日子滋润,别的不说,上网冲浪是真的很行。 原笙在萨斐尔的寝殿里被软禁了几天后还是没能等到解禁通知,今天忽然被几个皇宫军官请离了寝殿,带着往斯嘉王后的宫中去了,他从来没见过萨斐尔的母亲,只知道斯嘉王后出身显赫贵族,还是个三阶Omega,多年来稳坐王后之位,无论彼迪大帝再怎么宠爱莉莲王妃对方也无法撼动她的地位半分。 原笙以为萨斐尔的母亲这样的出身和地位十有八九应该是很看不上自己的,何况自己最近跟萨斐尔没少折腾惹事,前几天还干出捅人家五刀的惊天谋逆大罪来,他就等着斯嘉王后一会儿给他甩一张十个亿的支票外加一个新身份证就可以谢王后成全然后彻底滚蛋找个鸟不拉屎星当土皇帝了。 谁知斯嘉王后不仅外貌慈祥端庄,态度也十分柔和,她热情地请原笙坐下,还亲自给他倒茶。 “听说你和萨斐尔领证登记了,那以后就是王室的人了,我叫你笙笙可以吗?” 原笙:“······啊,随便叫都行。” 他还以为萨斐尔他妈会冷嘲热讽,还想着自己最近刚过完生日心情好,也不是不能考虑跟萨斐尔他妈好好说话,不料对方竟不按套路出牌。 “好。”斯嘉王后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笑眯眯地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笙笙,给你多少钱你会愿意和萨斐尔······” 来了!支票来了! 原笙立刻抢答:“十个亿。” 斯嘉王后:“?” 她站起来转身就走:“祝你们幸福。” 原笙大惊,难道是自己要多了?他忙拉住斯嘉王后:“阿姨,可以商量的,五个亿行不行?” 显然在斯嘉王后眼里萨斐尔根本不值这么多私房钱,她扒开原笙的手诚恳道:“本来想私下解决的,这么多钱我得找彼迪周转一下。” 原笙快哭了:“堂堂王后五个亿私房钱都没有骗谁呢!一个亿!一个亿行不行?” 斯嘉王后也快哭了:“真不行,我没那么多钱,要不然我让萨斐尔给你签个财产赠予协议,他的钱都归你,我的不行。” 原笙:“······” 啥意思?不是要他和萨斐尔分手离婚吗? 于是原笙直接提出了疑问:“您要我和萨斐尔离婚,难道不该多给点吗?换一个贵族Omega来当王妃的收益难道不值得五个亿?” 斯嘉王后愣了一下:“你在说什么?我是说给你多少你钱你愿意暂时忍受萨斐尔那个傻叉。” 原笙:“······” 这回换原笙拔腿就走了:“再见。” 斯嘉王后连忙扑过去拽住他:“别走,万事好商量啊!” 原笙奋力往外走:“这件事没商量,多少钱都没商量!” 斯嘉王后力挽狂澜:“世界上怎么会有钱不能解决的事情呢,我出一百万换你忍他一星期!” 原笙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自己的十亿就这样缩水成了一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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