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 云拓眠竟然没有睡懒觉,醒的格外早,一起来就给自已从头到脚给捣鼓一番,打扮的颇为精致,还特意挂上了配饰,看起来很高兴,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 云拓眠出门的时候,秦未还在院子里运功,“去哪儿?” 云拓眠停下了脚步,支支吾吾道:“我去隔壁叶家二娘那。” “你才过来不过一天,就连隔壁是谁家都搞清楚了?” 云拓眠挺起胸膛骄傲道:“那当然,二娘很喜欢我,还给我做饭吃呢!” 云拓眠说完就蹬蹬地往外跑,“我去二娘家里吃饭了,你不用等我。” 好了,这连哥哥也不喊了。 云拓眠这一走就是大半天,秦未有点不放心,他自已在这边住的时候,没有什么人搭理他,或许是因为他性格孤僻,或许是因为畏惧国师府,他在这边没有朋友,也不认识二娘。 秦未顺着路找了过去,推开荜门一看,阿眠和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正蹲在地上玩蛐蛐,脸上,衣服上弄的都是灰,脏兮兮的。 云拓眠看见秦未来了,眼睛顿时就亮了,跑着过来拉着秦未就要看蛐蛐。 “哥哥,你来和我们一起玩啊!” 云拓眠还特别热情地跟秦未介绍他新交的好朋友,叶修竹。 “修竹,这是我哥哥,秦未,你跟我一起叫他哥哥就行。” 秦未不置可否。 吱呀一声,二娘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筐桃子,还有杏。 二娘也是个有眼见的,瞧见秦未过来,就忙招呼着人落座。 “二娘,这是什么?” 云拓眠指着筐子里面的杏子问道。 二娘拿出一个杏子,放云拓眠手里边,“傻孩子,这叫杏,可甜了,尝尝。” “二娘刚才去摘杏子了吗?去哪里摘的,拓眠也想去。” 云拓眠面露期许之色,叶二娘也想带他去,可今早上,突然之间就封城了,她打听了一下,说是国师府突遭横祸,国师怜爱幼弟,封城三天作法以安幼弟之魂。 还好她出城出的早,不然可就回不来了。 她轻轻揉了揉云拓眠的头,惋惜道:“阿眠,城里面封城了,改日咱们再过去可好。” “城里面为何封城呢?” “因为国师府死了好些人,国师在抓人呢!” 二娘这话说的声音不小,她确实有意让秦未也听到,毕竟秦未之前也是在国师府里面待过的。 “嗯额,那咱们就先不去了,我还和修竹玩蛐蛐。” 小孩子忘性大,失落过后,转头就又投入其他的玩意儿。 秦未还在想着二娘的话,死了好些人,秦天正死了吗? 他朝着二娘告辞,转身折返回国师府,他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国师府大门上挂满了白布。 几乎是秦未现身的一瞬间,秦啸就出来了。 “秦未,你还敢回来。” 话落,不等秦未开口,秦啸就直接动手,两个炼虚境过招,释放的威压是何等强悍。 秦啸步步直逼秦未命门,招招致死,下手丝毫不留情。 秦未一一躲开,“人不是我杀的。” “你说什么?”秦啸停了手。 “秦未,天正死时,金丹已碎,可是你所为?” “是。” “府中上下仆从、修土可是你所杀。” “不是。” “你倒是坚决,我就让你亲眼看个明白。” 秦啸抬手召出了神器索罗镜,镜面忽然翻转,呈现的画面正是昨日在国师府,他正准备离开的时候。 镜子中,他离开之后,突然就又折返了回去,然后,他杀人了,那人跪地向他求饶,可他还是杀了他。 接着,一个又一个,好多人,好多血,他的眼睛很红,戾气很重,秦未直直地盯着画面,这不是他,怎么会是他做的,他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忽然出手,击碎了镜子中的画面,转头拉开自已与秦啸的距离,“你骗我,你找不到杀你弟弟的凶手,所以就想把罪名推到我身上,一如你想要让我替你弟弟顶罪。” “你还记得吗?秦天正得罪了云霄剑宗的大师兄云霄宁,他抢了云霄宁的修行机缘,待云霄宁反应过来时,秦天正早已不见踪影。” “也就是因为那次机缘,秦天正才能一举突破到金丹,他抢了不属于自已的东西,你却还要包庇他,也因为我不小心听到了你们想找我顶罪的决定,你,秦啸竟然放纵你弟弟将我碎丹,既然这般不留情面,当初为何将我带回家,又为何要养我,养着我给你的好弟弟,秦天正随意玩弄戏耍是不是?” 秦未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是想问,小的时候,他也是期待哥哥能抱抱自已的。
第16章 旧事 秦啸沉默了一瞬,顺着道:“是又怎样。” 一时之间,秦未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场对话,心中苦涩,他想要离开了,离开这里。 “站住!”秦啸突如其来的一掌直接将秦未掀翻在地。 胸中气血翻涌,终是忍不住,呕出了一口血。 秦未伸手擦了擦,狼狈地从地上想要起来,还没等他站起来,突然就又来了一掌,实打实的灵力。 “站起来,像你昨天晚上那般杀人不眨眼,动手啊!”秦啸控制不住的发狂,秦未为什么不还手,为什么不还手! 秦啸上前一步,揪住秦未的衣领,将人往国师府内拖拽着,秦未一声不吭地被人这么拽着,身后留下了一摊血迹。 秦未突然之间彻底平静了下来,眼前的一切逐渐模糊起来,他想仔细看看,却什么都看不见,连秦啸也看不见了,他好像没有意识了。 “秦啸!秦啸!” 他突然大喊起来,可没有人应声,除了他自已声音的回音,再无其他。 “秦啸,你出来,你不是想杀我吗?你来啊!” “啊!” 四周漆黑,一片寂静,他的脑中一片混沌,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秦未喊累了,脑子里就开始胡思乱想。 他开始害怕,他如今在这里,那外面那人是谁?那人会杀了秦啸吗?一如云霄宁,鬼长老。 还没等他想明白,突然一阵天旋地转,这里的空间仿佛一个巨大的旋涡,他被卷入了其中。 再次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已还在国师府外面,怀里抱着一个人,是秦啸。 秦啸的金丹被挖了,腹部一个血窟窿,血淋淋的,双眼直直地瞪着,死不瞑目。 秦未被眼前这血淋淋的一幕给吓到了,不是他杀的,不是他杀的,他什么也不知道。 对了,索罗镜。 秦未慌里慌张地去翻秦啸的储物袋,他打开索罗镜看了,里面那人,是他自已,可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出来,你到底是谁?”秦未四处大喊着。 “我就是你啊!” “不,你才不是我。” “好吧!我不能算是你,但我们两个确实是同生共存的,不然你以为你是怎么知道萧空的秘境的。” “那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鬼,我可不是人,我诞生于萧空的一抹怨念,孤单的在这人世间飘荡了数百年,却在你出生那日,阴差阳错地和你的神魂融为了一体,你硬要问我是什么人的话?那我应该算是鬼。” “害怕吗?” 秦未站起来,带着秦啸的尸体回了国师府。 “假惺惺!” 秦未进入自已的识海中,依旧是空荡荡的一片,并没有发现里面有什么东西。 秦未:“你杀了这么多人,到底想做什么?” “帮你悟道啊!别忘了,你修的可是杀戮道。当年暗杀萧空的人逃了一个,那人灵力强大,倒不像是下界的人,都说九重天上天界上面的龙族们,随随便便的修为那都不是下界这些凡人可以比的,所以我要你飞升,去九重天上去。” 秦未:“我要是不去呢!” “村子里那个小娃娃倒是喜欢你的紧。” 秦未面上慌乱了一瞬,怒道:“你威胁我。” “该怎么做,看你的。” 脑子里没有声音之后,秦未松了一口气。 他魂不守舍地回到了城外的茅屋里,云拓眠还没有回来,他如今的修为是炼虚,可这是通过掠夺他人金丹得来的,他用着永远不得心安。 想着想着,秦未突然将灵力汇聚于腹部。 “你想干什么?” 不出所料,脑子里那怨灵开始慌乱了,看来那怨灵霸占自已身体唯一的途径就是自已濒死的时候。 秦未一用力,忍不住闷哼一声,金丹碎了。 “现在飞升不了了。” “你简直不知死活,飞升有什么不好,你甘愿一辈子当个普通凡人吗?” 怨灵在秦未脑海里骂骂咧咧,吵的他头疼。 飞升是没有什么不好,可他更想自已一步步去修炼,用他人的金丹,天道会看不出来吗? 云拓眠回来的时候,衣服都已经脏的不能看了,额头上的汗水顺着滑落,他伸手抹了尾巴,进屋端起茶碗就往嘴里灌水。 末了,他才发现哥哥也在。 端着水壶给哥哥也倒了一碗水端过去,“哥哥,喝水。” 云拓眠又发现哥哥脸色不太好,身上还有伤,本来干净的衣衫上沾染了血污。 云拓眠越过秦未,将放在床里面的储物袋拿了出来,然后哗啦啦地掏出了一大堆丹药、绷带,自告奋勇道:“哥哥,我帮你包扎伤口,今日修竹腿磕破了,就是阿眠给包扎的。” 说着,云拓眠就想帮秦未把衣服脱了来给他包扎伤口。 秦未连忙阻止,“不必,我自已来。” 云拓眠也不强求,坐在一边乖乖等秦未脱衣服。 衣服有的被划烂了,有的粘在伤口上,每动一下,秦未都感觉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紧紧皱紧的眉头一直都未曾舒展开。 “阿眠。” 秦未开口时嗓音都沙哑了。 云拓眠伸手探向秦未的腹部,不知所措的张了张嘴,“哥哥,你的金丹?” “别担心,哥哥以后还能修炼的。”云拓眠乖乖地点点头,然后想给秦未伤口上撒点药,这药可有效了,不管什么伤口,只要撒上那么一点儿,很快就能好起来。 他轻轻地扒开秦未的衣服,拿着药瓶就撒了上去。 “嘶~轻点。” “原来哥哥也怕疼啊!那是碎丹疼还是撒药疼?” 秦未沉默了。 “哥哥不说,阿眠也知道,肯定是碎丹疼。” “既然碎丹更疼,那哥哥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碎丹了,好不好。” 秦未点了点头。 从他的这个视角看去,云拓眠此时正在努力仔细地帮他处理伤口,一小块一小块的,小心翼翼地生怕再弄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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