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男人说:“他已经回去了,”他指了指空无一物的远方,“回房子里去了。” 楚渔觉得他们不应该听信这个陌生人的话语,太危险了,说不定跟对方走,会得到一个更恐怖的遭遇。 那打扮怪异的男人——仿佛来自一个更为遥远的时代,他的语言听上去显得非常地含糊不清,真让人怀疑他说的是否是当地语言。 “再走一会儿,马上就到了。”他的上下嘴皮子碰了碰,“不用害怕,很快的。” 周深深的面容有些微微扭曲,他感觉自己有些听不懂对方说的话。听是能听,但是他似乎没办法迅速地理解对方虽说的意思。难不成这时当地方言?怪不得那小字讲得那么顺溜。 楚渔和周深深就在男人身后两米后的位置满满跟随着,这个距离刚刚好,如果出现了什么差错的话,他们还能及时做出反应。 没走多少时间,楚渔便惊讶地发现,一些明亮的灯火从一栋孤零零的房子里往外散,在夜幕里,他们看见一棵长得不甚挺拔的树,立在放门口。 怎么会……见到眼前的这一幕,楚渔的瞳孔下意识地变大了,他们明明来来回回走了好久,可还是在原地打转,怎么这个人一带路,他们就走通了?难道说,是他们在黑夜里迷失了方向,自己制造了“鬼打墙”?可是他们好歹有三个人啊,三个人都弄错了吗? 男人说:“到了,”他走到路边去,侧开了身体,“我就不进去了。” 楚渔还保持着惊讶的姿态呢,他的脑袋和眼睛实在是有些不够用了。他先前还怀疑这个陌生人另有所图呢,结果人家真的只是好心送送他们。 好尴尬……他恨不得找块地把自己的脑袋埋进沙子里去,太丢人了。 他忙不迭地和人道谢,可他们本次出来的目的,还是一片空白呢。 可男人像是看透了他内心的想法,告诉他,“夜里的路很不好走,等到了早上,太阳升起来了,那个时候就好了。” 楚渔又朝对方道谢,他半拉半推着周深深往回走。 这个没有名字的男人就站在原地,看着楚渔和周深深的离开的背影。黑色的天幕照在他的头顶,几乎将他整个人都吃掉了。 在黑暗中,他的双眼是格外明亮的,太明亮了,不是一闪而逝的闪光,而是更加长久的、像是永远不会褪色的光亮。 就在这离去的片刻的时间里,楚渔回头看了一眼对方。他们隔了好几米了,天又那么黑,表情是看的最不真切的内容。对方一下子就消失了。 楚渔猛地想起一些画面,零碎的记忆在此时涌入他的脑袋。此时,他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觉得这个男人很眼熟了。某一天他还在家里的时候,一眨眼,眼睛里就映入这样一个男人。第二次眨眼的时候,对方就从他跟前消失不见了。就像是眼睛制造的一场幻觉。 他到底是谁?楚渔回望着对方,可对方像是被黑夜吸收了,身形隐隐约约的,看不真切。 楚渔又一次地无能狂怒,该不会是什么“灵”吧?他可不觉得在家里看到的这个男人是一个幻觉,再加上他是在这么深的夜里出现的,楚渔真怀疑,对方是个鬼。 鬼。 提起这个字眼,楚渔一阵恶寒。 该不会真的是鬼吧……这种事情不要啊。他虽然很爱看恐怖片,但不代表着能够接受世界上真的有鬼。虽然他已经知道鬼神的存在了,但人家好歹叫鬼神,楚渔还是觉得鬼更可怕一些,万一钻在自己的床底下该怎么办啊?楚渔想了想,回去之后他可得把床底都填满。 被莫名其妙的现实吓得冷汗淋漓的楚渔,甚至忘记自己进门是先跨的左脚还是右脚。 他们一进屋,就发现孙鹏坐在条凳上,凶狠的脸上有少许的沧桑。 周深深是真有些生气了,“我说你这个人不是说起方便吗?怎么自己回来了,你知道我们找了你多久吗?” 孙鹏也是有些心虚,但他的脾气向来很大,被这么一质问,他大着嗓门,“我就随便走走就回来喽,我再回去找你们小心我再迷路。”他叨叨着,“这山里也真是奇怪死了,就这么点路,怎么都走不通啊。” 柳舒儿等得实在有些不耐烦了,“这外面到底什么情况啊,我不想呆在这里了,我要回家,这节目我不拍了。” 来来回回走了那么久,楚渔也是有些气喘吁吁。宅男的体力真是是太让人绝望了,他默默地搬了个小板凳在角落里坐下了。但是他的屁股刚刚沾上板凳呢,别人就扯到他了。 小美女已经开始无差别攻击了,从A到B,从B到C,把每个人都说了一遍。 楚渔耸了耸肩膀,这可不怪我哦。他在心里喊了两声猫,仍旧没有得到响应。 傻猫,笨猫,有本事别回来。 这个想法刚刚迸发,楚渔又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手。他怎么能这样子想呢,人家可不能算是自己的猫,说不定哪天就回自己家去了,再也不来找楚渔了。 有了这个想法的楚渔突然感觉自己像是忠犬八公里面的那条狗,天天在原地打转,等着猫回来。 楚渔,你清醒一下。他对自己说。你可是一个独立的新时代青年,哪能被一只“猫妖”蛊惑呢? 柳舒儿和孙鹏吵起来了,一个块头那么大,一个身娇体弱,怎么看怎么糟糕。就在这两个人差点动起手来的时候,沈浼一手抓住孙鹏的手腕,她的身材看上去有些娇小,却阻止了对方的拳头下落。 沈浼鄙视地看了一眼孙鹏,“有什么好吵的!”她对两个人分别付之嘴炮,正在努力劝人。 孙鹏好不容易把自己的手从沈浼手里抽回来,结果发现自己的手腕上有一圈深深的抓痕。他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的力气这么大,他脸都丢光了! 楚渔这下真的相信了,沈浼一个人能打他们三个人这一点。 “哼。”小美女转过身子,懒得理在场的这群臭男人。 等到大家都静下来了,楚渔才提起刚才在路上的陌生男人。真奇怪啊,这么冷的天,连衣服都不穿,还站在这种没有人烟的野外,就像是专门在等待谁一样。 楚渔本来想摆脱对方把他们带出去的,可是他消失得也太快了。 “这荒郊野岭的……说不定是变态。”孙鹏说,“我看还是呆在这里比较安全,说不定明天早上就能出去了。 在这次节目中扮演“当地人”的楚渔,觉得自己太愧对大家了。但是,那笔钱,能不能给他啊。拜托,他真的很需要那笔钱维持一下贫穷的生活。 此时的楚渔还有些懊恼,为什么当时不向那些有钱人多收点工费,他们抓鬼也是很累的。 可是事已至此,再懊悔也没有任何用处。 楚渔在手机上玩不连网的开心消消乐,偶尔念叨两句他消失已久的猫。 黑发蜷曲的男人一个踏步,踩入更深的阴影里。他有一个人要去见。 吕碑被定在原地,根本无法动弹。他整个人几乎被树拥抱着,藤蔓绑住了他,让他没办法行动。他的手机落在边上,上面还显示了一个通话记录,名字是“严志明”。 吕碑的眼神里有着某种显而易见的阴邪,他本来以为今天能够做出一些功绩,可是就在他想要把“那个东西”安置的时候,一个从未见过的英俊的男人袭击了他。 差不多半年之前,他被勉强可以算是自己“同事”的一名艺人引入了一个叫做“德拉诺”的教派。“德拉诺”在古语中的意思是,永恒的太阳。 这个教派以天上的太阳作为信仰,他们信奉的太阳一共有三个,一个是代表生命摇床的,它是一种春天似的绿色,一个是漆黑如影、藏掖雷霆的黑色的太阳,还有一个,则是永铸不变的黄禁之色。 一开始,吕碑对着从未听过的教派不屑一顾,认为他们只是打着旗号的邪-教教派,他只是抱着玩一玩的态度加入了这个教派。可随着时间的深入,他接触到了一些无法用“平凡”去形容的超常的力量,教派的负责人,是一个叫做严志明的中年男人。吕碑知道他,他是有名的大慈善家,可是背地里,他却经营着一个奇怪的教派。 严志明在吕碑的身体里种下了一个无形的东西,他说,这会为你带来好运。确实,他的事业曾一路跌落低谷,可他很快就爬上来了。经济人说,有一位大导演已经联系了他们。只要中途没有别的妖魔鬼怪,吕碑就能拿下今年的奖项。 严志明淳淳教导着,他说,要想获得更多,就得献上更多。 吕碑问,要钱,还是要什么?他以为只会止步于巨额的金钱,可是严志明却告诉他,祭品必须得是人。 孩子们是世界的珍宝,但特殊的成人也是神所喜爱的。 吕碑又问,我要怎么找得到那些特殊的人? 教派的负责人露出纯良而温和的微笑,他说:“你见到他们,你就知道了。” 舔舔-脚掌的舔-脚,竟然也是违禁词……!
第52章 一开始的时候,吕碑没把对方当回事。傻子嘛,这种人哪里都是。 吕碑即将做一件对于他来说可以算是伟大功绩的事情,教派的负责人给了他一面镜子,并告诉他,这面十花铜镜能够打造一个与之相似的时空,类似于平行时空。只要把祭品赶进那个空间里,至高至德至力的伟大存在就会吃掉他们。 吕碑一开始是不相信的,但负责人向他展示了其中的奥妙。镜子自古以来就是阴邪之物,到了现在,在房间的设计上,人们也会避免镜子正对着床上睡着的人。 只要把那面铜镜摆在阵法上,它便会自发形成镜内的世界。但是,必须得放置在阴气旺盛的地方。 这个地方很好。吕碑想,荒无人烟,十几年来一直是无人混迹的野林,而且他也打听过了,这里曾经有三个人因为意外溺死在同一条河里,这构成了另一个要素——怨气。 导演和吕碑算是朋友,所以名单他也做过手脚。负责人告诉他,特殊的人,你看到他们,你就知道他们是特别的。 那是一种十分特殊的感觉,像是灵光一现,吕碑一看到那些人就知道严志明说的“特别”是什么意思了。 祝灵秀。吕碑在心里发笑,那个女人看到了他身上的东西,吓得一直在发抖。 吕碑本来想邀请祝灵秀来的,他们主演的电视剧马上就要上演了,这时候出个意外应该能提升一些影响力。可是祝灵秀以没有时间拒绝了,吕碑只好转向其他人。 谁消失了都没有关系,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曾经搭过戏的猫的主人——楚渔,吕碑是没有想到的,他竟然住在这附近。吕碑看到楚渔的时候,看到对方身上有一圈淡淡的光芒。 看来他也是那种特别的人…… 这是一种很好的相遇。吕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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