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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时间都忘了

时间:2024-03-30 16:02:07  状态:完结  作者:又源


任积雪颔首答应,扶着魏云锡走了出去,缮缺本来要跟着一起出去,谁知兰榭一点要走的意思也没有,他也不敢走了,缩回脚步站在一边问:“尊上,您……”


缮缺想问尊上不走吗?可他实在是害怕尊上,竟然问不出来。


这是从小刻在骨子里的惧怕,哪怕知道尊上不会无缘无故伤害他,他还是害怕,从兰榭十二岁那年第一眼见到他就害怕,往后虽一起度过几百年光阴,然而这种恐惧并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导致他根本不敢与魔尊大人独处。


“你也走吧,出去把书房门关上。”


“……是。”缮缺真心实意松了口气。


兰榭双手在脸上胡乱搓了一顿,把头发都弄乱了,等到脑子清醒点,眸子清明,缓缓走进了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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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

魏云锡被带到了静尘室旁边的小屋里。


回去路上很艰难,他像惊弓之鸟看谁都害怕,见到稍微大点的叫声就抱头尖叫,为了不引起其他人注意,任积雪没法,只能偷偷渡以灵力让他安静。


好不容易到了小院儿去,魏云锡总算恢复点正常,认清眼前人是谁后,颤抖着从袖子里递给任积雪一只折叠起来的纸鸟,上面详细记录了魔窟入口,以及上山的通道,还有关于魔尊的信息。


他了解的不多,但也够了,关于魔尊鲜明的特征要点,足够让人族对魔族了解更多,准备更充分。


上面还有一条至关重要的点:魔族人畏雷。


魏云锡神经兮兮的看着任积雪,谨慎又谨慎道:“偷听的,魔二公子才是老魔尊亲儿子,现在那个魔尊,是横空出世被宣布是下一任魔尊的,之前魔族人从未见过他。”


任积雪微皱眉,施法布了一个结界,才让魏云锡继续说。


“他是怪物!我们、打不过他!”


魏云锡突然激动,双手止不住颤抖,眼神失焦,拉着任积雪胳膊害怕道:“暗室有上古凶兽,他们养的,很吓人!”


“我知道了。”任积雪拍着他的后背安慰他,当着他面在僧服上画了传送符,将信息送去雁咕寺。


“你先休息,要活着出去。”


魏云锡狠狠点头,疑神疑鬼巡视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后,才安心在另一间房睡下。


任积雪心有不安,收了结界,捻着手上佛珠忏悔。


人魔两族相安无事千年,原本可以一直相安无事下去,谁知某天人族各派统一收到匿名消息,说魔族已经准备挑起纷争占领人族,人族不信,不久后纷纷传来魔族到处抓人质收押的消息,用人质换取各派镇门宝器,否则杀了人质。


偏被抓去的都是各家公子小姐,人族各派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愿叫出宝器,双方就这么一直耗着。


任积雪与魏云锡是故意被抓的,任积雪来之前住持特意交代过先不要轻举妄动,给人族送信的人不一定就是好心,要任积雪自己来观察体会,确认了再传信回去。


魏云锡则刚来就故意暴露自己身份,用自己换取任积雪不被怀疑。


沧渊热衷于到处抓人质,还瞒着魔尊大人叫来首领商讨攻打适宜,如今任积雪不得不信,魔族真的想占领人族。


魔族想吞并人族扩大领地,人族不愿始终活在魔尊阴影下,他的存在让人族畏惧了几百年,只怕是没有人通报传信、人族也迟早会反攻魔族。


雁咕寺不想掺和其间,只是人族苦苦哀求,要雁咕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住持心软答应,夜里却时常自省,觉得愧疚于魔族,以己身替全体雁咕寺僧人去死。


还有兰榭……


由不得任积雪不掺和。


“阿弥陀佛……”


任积雪在蒲上静坐,只愿早日还天下太平。


***

沧渊刚与几个首领商讨完毕,就听缮缺说尊上已经一个人在暗室待了一个时辰,不由得心里一颤,也进了暗室。


推开熟悉的木门缓步进去,兰榭侧躺在小时候睡过的那张床上,身体紧贴着边缘,背后下意识留出一大片空出来的面积。


“怎么,来这儿怀旧?”沧渊笑得戏谑,叫缮缺在门外守着,进去后合上了门。


兰榭不想理他,甚至懒得睁眼眼,继续闭着眼躺着。


沧渊大咧咧地在里面转悠一圈,搬了凳子在床边坐下,双手撑在床沿处,目不转睛盯着他的背影看。


“这么多年过去,尊上终于敢回来这里了?”


盯着兰榭背影的眼神突然发了狠,撑着床沿的双手紧紧攥住被子,指甲深陷进去,指节都泛着没有血色的白。“怎么样尊上?现在这里到处关着的都是罪人,有没有兴趣去练练手?”


沧渊眼睛都要把兰榭背部盯出一个洞了,兰榭还是不理他。


“呵,别到了现在装出一副不想杀人的样子,尊上,你小时候杀的人少了吗?”


兰榭翻身坐起,一只腿伸直,一条腿半屈着,侧脸看着沧渊,忽然笑了。“本尊杀了多少人,你不是很清楚吗?杀的人少了怎么能坐稳魔尊之位?”


“你忘了,方圆千里的妖兽魔兽都被你父亲抓来给本尊练手了,还有那些有罪的没罪的人族魔族,一天杀上百个都不够。”兰榭朝额前碎发吹了口气,头发被轻轻吹开,一双血眸完完整整露在沧渊面前,兰榭面上笑容更深,“魔二,看清楚了吗?这就是你说过的很好看的眼睛,你猜他是如何变成这样的?”


他明明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沧渊感到笑眼透出来的阵阵冰凉,瞬间喉咙被扼住,有种窒息的感觉。


“怎么变的?”他听见自己有些哽住的问。


关于这个问题,沧渊小时候问过他无数遍,每次都问不出答案,去问父亲,父亲也只是笑笑,摇摇头不告诉他。


这时兰榭却突然收敛了笑意,冷冰冰道:“这就是杀多了人的报应。”


根本不是这样,沧渊垂下头,知道他还是不肯说实话,内心划过一阵苦涩,喃喃道:“骗人。”


“我也杀过好多人,兰榭,我这人简直是坏到骨子里,可是报应还不来找我。”


兰榭附和说对。


还在心里默默补上一句:该不得好死。


沧渊接着又说:“你比我差不了多少。”


兰榭:“……”


这话他说得也对,所以兰榭默默收回那句不得好死。


他想好死。


想有尊严去死,留一具全尸,死后能安葬。


沧渊道:“我们手上都沾了太多鲜血,一样该死,可是一想到就这么匆匆离开这个世界,怎么想都不划算,我不甘心。”


“我觉得划算,我留下的已经够多了。”兰榭眼里突然闪过柔光,笑着对沧渊说:“所以下次别拦我了,让我坦然接受报应。”


“想都别想。”沧渊突然变得凌厉,咬着牙说,“这世上只有我能杀你,你只能被我杀死,其他的死法,想都别想。”


兰榭把屈着的那条腿放下,下了床站在沧渊面前,语气难得的软了下来,“其实你不用杀那么多人也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以后别杀人了,我杀的人够多了。”


说这话时沧渊明显能感受到他的痛苦之情不加以掩饰的流露出来,沧渊讨厌这样,上半身往前微倾,严肃道:“别转移话题,在我想杀你之前,你该带着忏悔痛苦的活着,继续承受你的报应,我见到你痛苦就会开心。”


“痛苦?”兰榭笑得难以置信,“没人能让我痛苦,你什么时候见过一个怪物会痛苦?”


“闭嘴。”沧渊不悦的皱起眉,不想听到那两个字。


“闭什么嘴,说错什么了吗?”兰榭嘴角一咧,嘴里缓缓吐出:“你为什么不想听,不就是因为这是事实吗?我就是怪物,被你父亲亲手培养的怪物,你陪着怪物一起长大的啊。”


是不是怪物,除了你父亲,没人比你更清楚了。


“闭嘴!”沧渊突然暴怒,眼里不自觉噙满泪水,噌的一下从凳子上坐起,单手掐上兰榭脖子,眼角慢慢积蓄出一汪泪水。


脖子被掐得有些狠,兰榭呼吸有些困难,却忍不住发出嗤笑,“还这么爱哭,可惜你父亲不在了,没人能护你了。”


一边眼角的泪水突然顺着脸颊流下,沧渊感到难过,委屈地一把抱住兰榭,把脸埋在他肩头,像孩子一样哭泣,破碎的声音从喉间挤出:“你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


兰榭嘴角一扯,大力推开他往外走,冷漠道:“那是你说的,我没答应。就算答应了,唬小孩儿的话你也信。”


唬小孩儿的话你也信……


唬小孩儿。


你也信。


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破裂了,这句话带来的伤害太大,不比絮影带来的创伤小。


兰榭朝外走去,身后传来砸东西的声音,一个哭腔大声叫喊着:“就是信了,坚信不疑!说谎的人变小狗!”


兰榭不屑笑笑,越过守在门口的缮缺,落寞的身影消失在暗室,走向另一个困住他下半生的牢笼。


……


兰榭漫无目的在魔窟闲逛,逛着逛着就想去九丈崖吹吹风,走了一会儿,忽然思绪万千,心中涌过无数回忆。


痛苦的、欢愉的,这辈子都忘不了的。


带给他痛苦的人已经不存在了,他却重新成了别人的痛苦,也许他对得起魔族任何一个人,唯独对不起沧渊。


沧渊说得对,他应该痛苦的活着。


脚步一转,兰榭轻叹出声,往静尘室跑去。


任积雪正在研究魏云锡给的魔族守卫分布图,门口突然出现一个阴影,挡住阳光照进来。


他默默把分布图夹进经书,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兰榭微微喘着浊气,立在门口目光灼灼看着任积雪,四目交接,对上任积雪薄情的双眼。


一瞬间,好似突然到了严冬,躁动不安的心瞬间宁静下来,山间鸟雀相伴争相呜鸣,路过的厉风卷起地上积雪,从此风有了形状,雪有了归宿。


“和尚,本尊问你,你们这些好人把正和邪如何划分?”一开口,声音有些颤抖。


他听见任积雪寡淡的声音说:“正亦是邪,邪亦是正。”


“听不懂,说人话。”


“……”任积雪只觉得这样的魔尊有些异常,目光里透着渴望,却不是对权势的渴望,而是执着于一个关于正邪的寻常答案。


“光明磊落为正,阴暗扭曲为邪,向光行走的人内心可能充满阴暗,阴暗的人也可以选择光明,改过自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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