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军营,军营有军营的论法。”舟霂燃笑着说。 四皇子眼神不善,他突然想起威震王在军营仍是威震王,而他在军营是副将军,虽然大家都叫他四皇子,却并不会让人对他更加尊重。 杨泽在后面收拾自已的仪容仪表,整理半晌后那眉心还是蹙起的。直到进入营帐,被温暖包裹的他的身上更不舒服了,他勉强坐在总将军的下手位置,总将军倒是想让他与他并排入座,可他不想那么打眼,况且在他下手位置的是小燃,他对此安排更为满意。 舟霂燃不知道自已为什么被安排在这里,直到宴会开始他才知道这次的庆功宴竟然是和抢下要点的功绩一起庆祝的,这才有威震军的将军坐在前面的缘故。 舟霂燃毫无准备,被总将军一顿花样夸奖,还是当着西域战区的各大将领的面。这等场面过于严肃和正式,让他感受到肩上的重量,让他清楚他的每次行动都肩负这里每个将土的期待。 四皇子坐在慕容熏的对面,眼看这等场景,他有些许的愣怔,忽地明白了什么,这一刻的领悟也决定了他后来的命运。 一直到宴会结束,舟霂燃和杨泽,及四皇子回到城主府,在这里杨泽可以更好的休整,四皇子下意识跟上了二人,发现后也就将错就错了。 杨泽和舟霂燃停在院门口,面容复杂地看向还跟在他们后面的四皇子。 “你的院子在那边。”舟霂燃的食指遥遥一指,也不管自已指的方向对不对,赶人的意思被他明晃晃地挂在脸上。 四皇子张了张嘴,最后憋出一句,“现在也不叫殿下吗?” 舟霂燃无语地看向四皇子,“殿下,您该回去休息了吧?”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四皇子抻着脖子往院里看,他忽地想起一件事,“威震王妃流产的事你知道吗?都说是你打她才流产的。” “我没打她。太子殿下,一会儿我再来。”舟霂燃说着将院门闭合,再与门外的四皇子面面相觑。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是真不明白了,是还在怀疑他们的关系吗?还是被他们的关系给吓到了? 四皇子纠结地摆弄手指头,瞥了眼威震王的脸色,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舟霂燃这才回到院里,他看到院里忙碌备水的小猫以及他的贴身小厮努力搭把手的场面,因为他们两个都不喜外人,杨泽并未让府里的丫鬟、小厮过来伺候,这一举动确实让他少了许多麻烦。 四皇子回到院子,迎面就是城主为他准备的一场大戏,城主自然讨不到好,第二天城主府就陷入到低迷的状态中,这便是后话了。 杨泽在浴桶里坐好,水里的温度刚好是让他昏昏沉沉的舒服,他闭上眼,两只手搭在浴桶的边缘不能沾水,因为长时间的连续作战,他的掌心破了又破,伤口越磨越大,只要沾到水就会感受到针扎般的刺痛,同时是为了防止伤口遇水感染。 舟霂燃的腰背微微弯下,双手在杨泽的发顶上轻揉,又长又浓密地乌丝在他掌心如绸缎般顺滑落下,他轻揉地将乌丝梳开,打上皂角融开的皂液。接着他的指腹在他哥的头皮上轻轻揉动,待他看到他哥眉心的褶皱完全舒张开,他才将温热、干净的清水浇在杨泽脑袋偏后的位置,小心又缓慢地将皂液清洗干净。 杨泽的呼吸逐渐均匀,两只搭在浴桶边缘的手无力地悬挂在上面。他不知道小燃什么时候洗好了他的头发。但他知道他的头发很脏,还打结了。最开始的感受是小燃将它们梳开废了好大的力气,及腰的长发清洗起来更是又累又麻烦。 他不知不觉地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他的双手搭在浴桶的外侧,小燃在给他按摩后背的穴位。 “不用太麻烦。”杨泽坐正身子,想用手将身上清理干净。 舟霂燃诶了一声,连忙从杨泽背后抓住那两只想要胡来的手,“不行。你老实点,再捣乱我就把你的手绑起来!” 杨泽神色略显恍惚,心说:小燃什么时候这么凶了? 在门口听墙角的小猫和小厮面面相觑,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威震王凶了太子殿下!威震王怎么敢的?! 小猫瞪眼小厮,小厮一脸无辜。 小厮:又不是我凶太子殿下,为啥瞪我啊?有本事你去瞪眼威震王啊!
第436章 纯欲感 杨泽老实地举起手,任由小燃擦干身上的水渍,接着小燃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小盒香脂。 “等等!”杨泽躲开小燃的手指,面对小燃错愕的神情,他扭捏了下,“那个、军营里用这么香的东西……太干净了也不好……” 香喷喷的太女气了,因为女气又会显得很干净,和其他人浑身臭熏熏地站一起,太明显了。 舟霂燃轻点了下头,“你说得对。”他将香脂收起,保留他哥身上刚硬的男子气。 杨泽松了口气,将衣服套上,余光见小燃打开布包,从里面拿出瓷瓶、罐子。 舟霂燃指了指一旁的凳子,桃花眼略微上挑。 杨泽乖巧地坐下。 那个在战场上如神兵降世的男人此刻乖得不像话,浑身的戾气都化作了一片春水,谁还能将他和太子殿下联想在一起?“脱胎换骨”也不过如此。 舟霂燃给杨泽的掌心上药,他的动作说不出的小心,将药水涂上,撩起眼皮,温声问:“疼吗?” 杨泽轻摇头,“不用这么小心。” “都烂掉了,能不小心吗?”舟霂燃啧了一声,不敢用力。 杨泽沉默地靠近小燃,他一靠近,小燃就向后躲,并一脸不耐的模样。 “不要捣乱。”舟霂燃咬牙切齿,用额头将人顶开。 杨泽一脸委屈,“小燃。” 舟霂燃鼓起腮帮子,认真又专注地将破开的皮剪掉,用药水洗干净的伤口渗出血水,他捏住干净的手帕擦干净,忽地脸上被柔软、温热的东西碰了一下。 “嗯?”舟霂燃眉心微蹙,撩起眼皮看过去。他看到杨泽神情专注地看向他,不带情欲又写满了情欲,就是现在所说的纯欲感。 “小燃,这点小伤不碍事。”杨泽说完抿起唇,他真的很想亲小燃,谁让小人一副认真的模样,认真到他想将手掌的伤藏起来,让它们从小燃的视线里消失。 舟霂燃歪了歪头,有一瞬的走神,等回过神来,他还是耐下性子将伤口涂上药膏。接着他站起身,将瓶罐收起,“你等下,你伤的比我预想的还要严重……我没拿纱布。” 杨泽想拉住小燃的手腕,却被小燃灵巧地躲开。 “坐好,等我回来。”舟霂燃声音冷硬地说完,待他推开门走出东厢房,他瞥了眼守在门口的太监和小厮,“你们去院门口守着。” 小猫和小厮两脸心虚,小碎步地快速挪动到院门口,在威震王的注视下又挪到院外的门口,这个门口才是威震王说的门口。 舟霂燃取来纱布,回来见杨泽一动未动地等着他,他呼出一口气,蹲下身给他哥将掌心的伤口用纱布缠上,一共缠了两层,不会捂到伤口,也不会让伤口碰到哪里导致伤口感染。 “明天还要处理一遍。到下次出兵都未必能恢复好,你自已小心点。”舟霂燃的指腹轻柔地抚摸在纱布上,他眼底闪过疼惜之色,心底庆幸道:好在再坚持一下他们就能结束这一切了。 杨泽的眸光看向空处,本来很痛的伤口被小燃摸得痒痒的,那细微的痛化作电流窜遍全身,让他不由地抽开手,起身便想离开。 舟霂燃却欺身上前,将杨泽推向墙壁,使得杨泽半起的身子坐回凳子,身子倾斜地靠向墙壁。他缓缓地压向杨泽,他的唇贴在那略微发干的唇上,两条有力的手臂,一条搂在杨泽的腰上,一手托起杨泽的脑袋。他一腿的膝盖靠在凳子的边缘处,一腿虚撑在身前,二人的姿势极为暧昧,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舟霂燃感受到身下杨泽的情动,他不由加深了这个吻,与此同时他将杨泽头顶的毛巾拽下,挡住了二人贴在一起的脑袋。 这个吻的时间很长,长到让人觉得奇怪的时候,二人正浅尝着对方的唇,沉浸在这份温存之中,不愿分开。 舟霂燃的呼吸逐渐沉重,抱住杨泽的手臂愈发用力,他将脑袋埋进杨泽的颈窝,张口咬住杨泽的脖子,直到听到耳边一声闷哼才松开口,再缓缓从他哥身上起身。 杨泽的脸上盖住毛巾,半晌没有动作,他毛巾下的双目迷离,好半晌才一脸为难地拿开脸上的毛巾,坐正身子时还没能从刚刚的情绪中走出来。 舟霂燃坐在地上冷静,余光每看到杨泽,他心底便又冒出一股邪火。 “哥,你快回房睡吧,我出门找善善。”舟霂燃逃也似地夺门而出。 杨泽眉心微蹙,心说:我也能睡得着啊……他半晌才从凳子上站起,脚步踉跄地走到院子中心站定,他干脆坐在雪地里,等寒气侵蚀全身复又站起,这才能回到正房歇下。 舟霂燃被冷风冻得哆嗦,他本就穿的不多,又快步走出很远,快要冻成冰棍时他赶忙转身往回走,这下头脑也清醒了,人也快凉了。 小猫和小厮见威震王在外面来回走动,不敢多看。他们眼观鼻鼻观心,心底都清楚刚刚屋里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越是这样,作为忠心侍从的他们越要为主子瞒下这个秘密。 舟霂燃走进正房的瞬间身体便暖和了些许,他凑到暖炉旁将寒气驱散才敢走进卧房,床上的杨泽已经睡熟,这段时间对他哥来说是真的很辛苦。 他坐在床边,拿起床头的一本兵书,是威震军历代将领总结出的兵书,是他之前交给他哥的兵书,原来他哥一直在看吗?它并非是一直摆放在床头的书,而是他哥脱下衣服时从衣襟里掏出的书。 书页虽然被很小心地翻开,但仍旧多出了些许的褶皱。 舟霂燃沉吟半晌,拿起书走到了案前。他自已研墨,手抄一份兵书,这样杨泽每次翻阅就不用这么小心了。 他拿到的这本兵书也是誊抄版,又因为不是大批量誊抄的兵书,且只在威震军内部流传,所以一共才五份誊抄本,原本被藏在了威震王的书房,如崭新的一般,所以他手上这本誊抄本就更显弥足珍贵。 舟霂燃先试过毛笔,才在纸上落笔,他没有人家的字好看,只能靠着写得慢一点让他这版的誊抄本好看些。 他突然顿住笔尖,忽地想起还未询问过慕容熏这兵书是否可以誊抄,虽然他是威震军的大将军,但他却并不能代表威震军。 舟霂燃犹豫起来,转念又想:他只抄这一本,只拿给杨泽看,等他们离开再将这本烧毁,离开前他还想让威震军威震王的爵位让给慕容熏,除了慕容熏没人配成为威震王。如果这个副本有足够时间让他做完这一切,而不是像上个副本让他留下一丝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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