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黎说着,一边起身,此刻乌云遮月,屋内屋外全都一片漆黑,只有白狐的眼睛发出幽幽的绿光。 少黎运气好,向后一摸就摸到了一根木棍,那是柳书执用过的拐棍,白狐直奔他而来,一把将少黎掀翻在地上,少黎用尽全力,可是白狐好像逐渐变大一样,令少黎不断觉得吃力。 “滚!”少黎默念心咒,手中木棍顿时发出一道红光,白狐悄然一躲,竟然躲开了这道进攻。 “跑的倒快!”少黎骂了一句,再度冲向白狐,白狐竟然好像背后长了眼睛,又一次轻松逃脱,少黎气不打一处来,累的气喘吁吁,想起这只狐狸精几次从自己身边逃脱,少黎一咬牙,他举起木棍,刚要念咒,右手被一把大力拉扯,被拽到了一边,少黎又急又气:“柳书执,你干什么?” 柳书执不为所动,他蹲下身,摸索着找到熟悉的那处突起,用手一划,黑暗中瞬间飘出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白狐闻到了血腥味,立刻转过头盯着柳书执,绿光几乎要变成红光。 它瞬间扑向柳书执,张开大嘴就要咬,柳书执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扣住狐狸的嘴筒子,一边大声叫少黎:“快动手!” 少黎如梦初醒,终于明白柳书执的意思,他是想做铒控制白狐。眼看柳书执支撑不了多久,他不再犹豫,念出咒语,木棍上立刻染上了一层红光,他用尽全力将手中木棍插入白狐脊背。 白狐发出了痛苦的嚎叫声,白色的皮毛瞬间被血染红,它挣扎着抽搐着,少黎见状又念了一道符咒将白狐身体固定,白狐彻底动不了,只能在抽搐中一点一点失去生命。 乌云终于散尽,月亮重新挂在天上。 没有人知道这间小屋里刚刚发生了多么凶残的战斗。 少黎气喘吁吁和柳书执并排坐在一起,眼前是白狐僵直的身体,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平静下来。 血腥味还在鼻尖游荡,少黎问柳书执:“你刚才推我,就是为了引开白狐?” “不全是。”柳书执道:“你站的那个位置是我之前刮到手的地方,你若同样栽下去,我们必败无疑。” “你居然还记得那个位置?” “印象深刻,又怎么会不记得?” 柳书执的声音十分冷淡,少黎哑然,他才想起来柳书执眼睛看不见,或许正是因为他看不见,才能更好地记住周遭的环境。 若不是今日有柳书执提醒他,只怕他肯定不能全身而退,想起自己先前对柳书执的训斥,少黎脸上有些挂不住,低下头跟他道歉:“对不住,若不是你,我恐怕杀不死它,是你救了我一命。” 柳书执没说话,反而向少黎伸出了手。 少黎疑惑:“干什么?” 柳书执淡淡道:“你说我救你一命,是不是该把戒指还给我?”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只等着少黎换东西,不过他没等来戒指,反倒等来了少黎耍赖。 “一码归一码,柳公子,你现在又多了一道伤口,且慢慢养着吧。” 柳书执把手缩回去,纤细的五指紧握成拳,似乎在发泄主人的不满。 他果然不该对这个人抱有什么幻想,这个混蛋。 ----
第7章 武神君 第二天,白狐的尸体被大清早砍柴的樵夫在村口发现,杀死村民的凶手终于死了,村民们的威胁也不在了,知道这个消息后,村民们都十分高兴。 只不过,每个人都在想一件事,这只白狐妖究竟是谁杀死的呢? 柳书执坐在饭桌旁慢悠悠地喝着粥,一口接着一口,他吃的很优雅,一只手搭在桌上,手上缠着布条,其中隐隐渗出一点血迹来。 若不是看到他双眼紧闭,没人知道他其实看不见。 他将一碗粥喝完,喝了口水润喉,起身摸索着端碗去厨房,他已经成功摸到了去厨房的路,保证自己不会摔到。 不过这一次,他还是碰到了障碍。 “诶——” “谁?” 两个人同时发出声响,柳书执皱眉:“你是故意的吗?” 少黎摘下眼罩,嘿了一声道:“什么故意的,我只是没看到你。” 柳书执皱眉,往往他一皱眉,就意味着他根本不相信对方说的话:“你又不瞎,我又没隐身,你怎么会看不到我?” 少黎理直气壮道:“我正戴着眼罩探路呢,当然看不见你。” “你为什么要戴眼罩?” “为了我的生命安全!” 少黎看了看自己家的小院,有些感慨道:“我真没想到,这院子我住了二十年,居然不能闭着眼睛分清所有东西,太不应该了。” 柳书执不理解他的做法,对他的感慨显得十分冷淡:“为什么要闭着眼睛分清,你也要瞎了?” “柳书执,怪不得你不爱说话,原来一张嘴都是刺啊。” “过奖。” 少黎看不惯柳书执这副冷淡模样,非要搅一搅他:“好吧,那我不谈路了,反正你得呆在这里二十多年,替我记着路也不是不行。” “……”二十多年,他这是摆明了要气自己,柳书执深吸一口气,直接绕过少黎:“那你慢慢探路吧,我不打扰你。” 少黎看着柳书执的背影,对方连背影都是孤高冷漠的,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让一块冰块化掉不容易,不过让一块冰块更冰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少黎目送柳书执进了厨房,确认他没出来,这才继续把黑布条系回头上,一边用他那把锄头当做拐棍,像个老大爷一样蹒跚而行。 直到刘宝山叫住了他:“少黎!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少黎心里咯噔一下,忙摘了布条,看到了面色铁青,走过来就直接指着自己鼻子破口大骂的刘宝山。 “你不是向我保证过会好好读书,努力考取功名吗?我以为你真的消停了呢,没想到你背着我又开始不务正业!你真是气死我了你!” 少黎被他骂的狗血淋头,他抹了一把脸,故作无辜道:“叔叔,我听了半天,越听越糊涂,我到底干什么了?” 刘宝山更气了:“你还跟我装?村口那只白狐是不是你杀死的?你这样叛逆不听劝,将来我该怎么面对你的父母?” 一提起自己的父母,少黎立刻低下头,他什么都不懂时一心读书,为了满足叔叔的期望,直到他见到了那本秘法,才真正意识到,他根本不想考取什么功名,做什么大官,他只想除妖救人,行侠仗义。 柳书执在厨房里也听到了刘宝山的话,他刚想出门为少黎辩解,门外又传来一个人的声音:“刘大哥,你这回可是误会少黎了,那白狐是留仙宗的真人们杀死的,不是少黎,少黎是读书人,哪儿有那么大能耐?” 柳书执倚在门后皱起了眉头,刘宝山听完邻居大姐的话立刻变脸,笑眯眯地对少黎,又是安慰又是吩咐少黎好好读书。 柳书执一直等到刘宝山离开,这才从厨房中走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少黎也是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那白狐怎么就成了留仙宗弟子杀的了?” 他思来想去,觉得事情有古怪,拉着柳书执就要走,柳书执被少黎架着,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走:“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死去的白狐被挂在村长家门口,三个穿着留仙宗宗门衣服的弟子正在和村长推杯换盏,个个喝的面色红润。 “多谢三位真人替我们除去这个妖孽。” “哎呀,小事一桩,小事一桩。” 三个弟子笑的得意洋洋,面对村长的感激没有任何愧意,村长将酒杯放下,从怀中拿出一个荷包,掂了掂,这才将荷包推到他们面前:“三位真人,这是村民们的一番心意,您要是不嫌弃,就请收下吧。” “村长太客气了!” 三个弟子嘴上说说,动作却没有犹豫,一把就将荷包收进自己怀中:“提钱伤感情,咱们还是喝酒吧。” 窗外,少黎眼看着三个混蛋收了钱,一拳砸在墙上:“该死!这群王八蛋!” 柳书执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不如现在进去把话说清楚。” “不行!”少黎皱眉,他没有犹豫,直接否认了柳书执的想法:“我不想让人知道是我杀了白狐,更何况还有我叔叔那边……” 他虽然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柳书执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当面和人对峙,只怕会引出不必要的争端,可是又不能让他们白白骗人,得了这许多好处。 柳书执想了又想,忽然道:“我有一个好主意,能够揭穿他们。” “前提是——”柳书执歪了歪头:“你得打得过他们。” 夜色已深,三个留仙宗弟子早已醉的不轻,却还在举杯喝酒:“来来来,再喝一杯!” “不行了,我真喝不动了……呕……” “还剩两坛,都喝了才好,别给这群贱民留东西。” “说的对,干——” 碰杯声刚一发出,门就被从外面踹开,三个醉鬼反应慢了不是一点,直到黑衣人走近,三个醉鬼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们刚想拿剑,黑衣人一脚将他们的剑踢走,三人只觉得一阵黑影闪过,吃痛一声,顿时摔到在地上,个个叫苦不迭。 “爷爷,别打了,我错了!” 醉鬼倒还知道怕,没等黑衣人有下一步动作,他们就连连告饶。 黑衣人冷哼一声,一转身坐在椅子上,一脚踩在其中一人的背上,那人刚想起身,又被踹进了地上。 “你是谁?你到底要干什么?” 黑衣人扫了一眼他们三个,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很低,低到别人听不出他的年纪来:“那白狐是你们打死的?” “是……啊疼——” “说实话,是你们打死的吗?” 三个人才听出味来,其中一人赶紧说实话:“不是我们打死的,是我们在路口捡到的,那个樵夫以为是我们打死了白狐,我们瞧着有油水捞,于是就冒名顶替了。” “冒名骗人,收人钱财,你们可知那些都是村民们的血汗钱?” “这,我们知道了,我们知道了!” 黑衣人见他们怕了,这才起身,腰间木制的平安锁随着他的动作晃了又晃:“知道的话,明天赶紧将钱还回去,酒钱必须付清了。” “是是是。”三人连声答应,其中一人道:“爷爷,您怎么知道我们不是杀白虎的人?” 黑衣人没说话,另一人忽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那白狐是爷爷您杀的!爷爷,我们知道错了,这钱该给您。” 他说这,一边把那荷包交给黑衣人,黑衣人没接:“你们知道就好,记住,这钱不是我的也不是你们的,是村民的。” “我们记住了,爷爷,我们该怎么称呼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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