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花的吸血藤不动了,它的花瓣无味,殷红的花瓣落得到处都是,烛末想着离开,顿时背后一空,眼前景物一换,在看时,四周漆黑一片。他猛然抓住腰间的空明,这里除了黑暗,十分的安静,不一会儿烛末拿出乾灵袋中的火折子,一吹,微弱的火光照进这片黑暗。 这里是一条甬道,连着山,外头是一大片吸血藤,还有那诡异的花瓣,烛末想了想,走了进去。 钟北山中秘境甚多,烛末告诉自己,说不定自己运气好,能够碰上一个,十五岁那年不也运气好从钟北山走出了吗? 可当烛末走进一个洞窟,见到一座石台时,他心底暗叹,他的运气还真是好。 洞窟不大,在中央有泉清池,清池中有座石台,而石台上正躺着一个人,更神奇的是,清泉下似有夜明珠,皎洁的白光让烛末看清了洞窟,他吹灭了手中的火折子,收起,继而将目光落在石台上。 那人身穿黑袍,兜帽戴在头上,让烛末看不清他的样貌。烛末走进了些,钟北山开启的时间一般为七天,七天之后,就会重新关闭,进入钟北山的修仙者几乎没有一个走出的,烛末怀疑面前躺着的这个是不是也是没有走出钟北山的呢? 但猜测终究是猜测,烛末不敢确定。 他故意发出点声响,想要引起那黑袍人的注意,可那人如死尸一般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烛末大着胆子在这洞窟中走了一圈,但始终没有靠近那座石台,这个洞窟什么也没有,除了…… 烛末转身朝石台看去,这一看直接吓了一跳,石台仍旧好好地在那里,但是石台上的人呢? 一时间背上冒满了冷汗,阿姐曾说过,这世上有种人,就是活死人,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人只要一死,留下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可活死人就在于,他的尸体是会动的,小时他只道阿姐是骗他的,可现在看那不见的人儿,烛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跑! 抬脚,他用自己最快的是速度往洞外跑去,然而不等跑出洞窟,他就硬生生撞上一个人,那人被他撞得后退了几步。 一股力道落在烛末的腰上,是这人的手。 烛末寒毛都竖起来了,隔着衣物,烛末没有感受到温度,这黑袍人不是活人! 他想要推开黑袍人后退,奈何对方力大如牛,烛末怎么推都没用,忽地一句沙哑如老人的声音在烛末头顶响起,他一怔。 他听到,“天……天……” 烛末身体僵了僵,他用上了灵息,推开了黑袍人,后退几步与黑袍人拉开了点距离,对方似乎没有敌意,洞窟里没有其他的出口,唯一的出口被黑袍人挡着,烛末想着该如何地离开这里,眼前顿时闪过一道黑影,等烛末反应过来时,他再次被黑袍人圈在了怀里。 烛末:“……” “天……天……”黑袍人会说话,但口齿不清,烛末听来听去只听出了个“天”字。 被对方圈在怀里,烛末身如木头,僵在原地,对方的手还搭在他的腰上,若他是名女子,只怕早直呼“非礼”了。 身为男子,被人抱一下也没什么,但前提这得是个人。 烛末在黑袍人怀里挣扎,但他发现,他越挣扎这黑袍人抱得越紧。 烛末:“……” 师尊救命,有人非礼他! 黑袍人一直在重复着“天”字,烛末放弃了挣扎,在黑袍人的话中,他看了看洞窟,这里暗无天日,说不定黑袍人话中的意思就是要带他出去。 烛末想想觉得有可能,他拍了拍黑袍人环在他腰间的手。 “请你先放开我,我会带你出去的。” 黑袍人没有动作,烛末又拍了拍,对方还是没有动作。 难不成听不懂? 黑袍人看着怀里绝色的人儿,再次尝试开口,沙哑的声音发出一丝腔调,烛末听不懂,估计又是再说“天”这个字。 “你先放开我。”他拍了拍黑袍人的手边,又做了一个拿开的动作,希望黑袍人能够明白。 黑袍人安静了会儿,随后放开了烛末。 腰间的力道散开,立马与黑袍人拉开了距离,这玩意儿的兜帽将他的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的,烛末只能看到那削尖的下巴。 好似是察觉到烛末的目光,黑袍人有了动作,他伸出手,将兜帽往下拉了拉,这个洞窟并不亮,这一下,烛末连黑袍人的下巴都看不到了。 当然烛末对黑袍人的样貌并不感兴趣,他是误打误撞进入这里的,也不知道出口在哪里,烛末想的是原路返回,看能不能找找出口忽觉一阵凉风吹到脖颈,他回过头,身后是这个不大的洞窟,唯有凉薄的清泉,这里冷得人骨子发麻。 烛末又走回了洞窟,常年不见天日,这里只有阴寒,他站在石台的旁边,看着这汪清泉,随后一脚踏上石台。 黑袍人在烛末走向石台时就跟在了他的身后,阵阵寒气顺着烛末的脚,爬上心头,他蹲下身,摸向石台上的纹路。 这看着怎么那么像阵法?
第十章 在森冷的山洞中,烛末盘腿坐在清泉旁边,盯着石台上的阵法发呆,黑袍人站在烛末的身后,经过几个时辰的相处,烛末对这黑袍人已没了先前的恐惧。 这清泉水冷得刺骨,烛末庆幸的是自己带了顾清辰给的暖石,在这个洞窟待久了也不会怎么样,只是他出不去,算算时间,他已经进来四天了,时间紧迫。 “天……天……”黑袍人往一旁挪了挪,兜帽下发出嘶哑的声音。 烛末歪头看去,白皙的脸颊上有一小段红印,是刚才不小心压出来的。 “怎么了?”他问道。 黑袍人指着清泉不说话,兜帽下烛末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也能理解他的意思。 “你是不是想要告诉我,出口在清泉里?” 黑袍人轻轻点头,烛末蹙眉,他瞥了眼清泉,在看了看黑袍人,心底产生一丝疑惑。 “你知道出口,为什么不出去?” 这下轮到黑袍人不明白烛末的话了,他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学着烛末刚才的样子,微微歪头。 和木头讲话,就和对牛弹琴是一个道理,烛末不打算在黑袍人的身上浪费。既然知道了出口,烛末便打算出去,在下水前,他用手指轻轻地碰了下水,这个洞窟如此阴寒,一个原因是因为它常年不见日光,还有一个就是这口清泉。 他不喜水,被水包裹窒息的感觉非常的难受,因为这一习惯,阿姐曾问过他是否溺水过,烛末的回答是没有,每人天生的喜好不同,有人喜水,有人厌水,烛末属于后者。 黑袍人还是站在烛末的身后,在烛末一闭眼跳进清泉时,他也跟着跳了进去。烛末不会水,憋着气,任水流带着他。 黑袍人忽地上前,抱住烛末的腰,在烛末的挣扎中,游向一处。 水本无形,可任意穿梭在物体之间,这里的山体相连,黑袍人带着烛末游,就在烛末快要撑不下去时,他们涌出了水面。 耳中堵着水,身后瀑布与倾泻而下,与水面的撞击声大如雷响,烛末听得不正切,他被黑袍人带着上了岸,直到身上传来冷意,烛末才知,自己从洞窟中出来了。 这处没有让人分不清方向的山雾,与最初进来的环境不同,这里绿意盎然,春天的生机毫不吝啬地在这里漂染,烛末还隐隐闻到花香。 在被阳光照到后,身上的暖意散去,烛末盯着面前的瀑布,心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熟悉。 黑袍人也上了岸,正站在烛末的身后一言不发。 出了会儿神,烛末捧起水洗了把脸,褪下身上的外袍,一拧,随后甩了甩,又将外跑挂在树枝上,树上的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娇小的花瓣泛着点分,一朵挨着一朵,他给忘了,现在是春天,该是桃花盛开的季节。 紧绷了许久的神经放松下来,烛末有些昏昏欲睡,他蜷缩在桃树下,沐浴着阳光,看了眼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的黑袍人,闭眼小憩去了。 也许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烛末睡得并不好,他做了梦,梦里是他阿姐死去的场景,他歇斯底里地喊着,想要上前救他的阿姐。 “末儿快跑!跑!” 狼妖成群地扑向阿姐,烛末看清了,这是灰风狼,高阶级妖兽。 灰风狼用它们沾血的爪子踩在阿姐的身上,尖锐的利齿轻松地咬住阿姐的手臂,有一只灰风狼口吐人言。 “说!快说!你是怎么躲过天劫的!” 烛末想要扑过去,救下阿姐,却被一阵刺痛惊醒。 腹部的疼痛让烛末一瞬间就冒出了冷汗,身上的皮肤如被针扎一般,烛末控制不住地颤抖,黑袍人在第一时间察觉出烛末的不对劲,连忙上前。 “天……天……”他太过着急,抓着烛末的手控制不住力道。 烛末现在不仅腹部疼,手腕也疼,他忍过这阵疼痛,对黑袍人回以一笑。 “你先放开我。” 听了烛末的话,,黑袍人才知自己将烛末的手腕捏红了,急忙地放开,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烛末运转了下体内的灵息,才知这疼痛的由来,他快要筑基了。 进入钟北山后,烛末疏于修炼,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筑基,他掏出顾清辰准备的灵石,盘腿坐在原地,将体内躁动的灵息不断地压缩,同时吸收灵石里蕴含的灵息。 身体在灵息的淬炼下变得坚韧,疼痛维持了很久,直到烛末手里的灵石黯淡下去,灵息不再暴涨,身体轻盈了不少,他像是化成了云,随着风变化形状,而后过了些时间烛末才睁开眼睛。 彼时已是夜晚,挂在桃树上的外袍已经干了,黑袍人就坐在烛末不远处,看烛末醒来,他上前,伸手捏了捏烛末的肩膀,似是在查看烛末的身体。 烛末很瘦,在凌仙派的一年里,他并没有养出多少肉,,单从练气到筑基,他的身体精壮了不少。 察觉身体中的灵息比之前充裕,烛末很是开心,这一下师尊教的剑诀就可以更进一步了。 身体冒过冷汗有些不爽快,烛末念了个清水决,随后取下桃树上挂着的外袍,白净的外衣上有不少蛛丝,衣角处有些破损,烛末疑惑了一分,,余光瞥见树上的一抹绿,他从乾灵袋中掏出新的外袍穿上,然后愣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翠绿,,桃花花期不长,花开后,在半月到一月之间便会凋谢,长出绿芽来,而眼前嫩绿的一片,明显已过去一月。 完了! 烛末脸色一白,现在早过了钟北山关闭的时间,他被困在钟北山中了! “我……我出不去了!”因为恐惧,烛末的身体微微地颤抖,他还记得庄书白他们的话,钟北山开启的时间只有七日,过了这个时间,修仙者很难从钟北山出来,以往从未有这样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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