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长跑了过来:“干什么?快松开!” 凉瓷松开护士又抓住她,急得真要完全失态了:“和我一起的人在哪里?” 护士长不愧是护士长:“他们没事。” 一句话让凉瓷冷静了不少,上前一步:“他们在哪?我要去看看他们。” 不容拒绝的语气。 护士长扫了他一眼叫护士推把轮椅过来。 “不用,别耽误时间了,现在就带我去见他们。” 护士长却是不管他,让护士去取轮椅,急得凉瓷继续嘟囔:“我都说了不用,我……” 护士长把他的手拽了下去,十分严厉:“在这里一切都要听我的。” 凉瓷嘴角一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听话,不过这人说他们没事多少让他放心了不少,总不至于是骗他的。 护士很快把轮椅推了过来,凉瓷一屁股坐上,着急地对护士长道:“走吧!” 好脚放在地上,恨不得立即蹬起来。 护士长去到轮椅后让小护士回去了,她推着凉瓷向前方走去,进到电梯去了楼上,又一直去到走廊尽头的病房。 凉瓷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当他的轮椅被转向门口的那一刻,人立即站了起来,推开门走了进去。 护士长气得吸了口气。 凉瓷却停在了门口,病床上躺着的温别声带着呼吸机。 自从丧尸爆发以来这一路,温别声几乎就没有受过伤,一次两次都是他在照顾自己,现在他却这么安静苍白地躺在这里,这让凉瓷不适应也不想接受。 “……他、他怎么了?” “没事,就是一直没醒。” 和凉瓷不同,温别声脑袋受了重创暂时无法自主呼吸。 “没醒……”凉瓷不能理解,一步步艰难地走到了病床旁,摸到温别声的手,是温热的。 起码是活着的,活着就有希望,活着就好。 他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回头向护士长问道:“小五呢?” 护士长神色微变。
第54章 凉瓷即使此刻心神不宁也注意到了护士长的表情变化。 “他怎么了?” 暂时不得不放开温别声的手, 摇摇晃晃向护士长走去。 护士长瞧着他湿润的眼眶,他身上这些未痊愈的伤这么折腾应该是很疼的,没见他哭, 现在却一副要掉泪的模样, 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心头一软, 脸色缓和了不少:“他暂时没事。” “什么叫暂时?他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凉瓷差点儿没摔倒,护士长隔着轮椅扶了他一把,等再抬头, 她就见到了一张楚楚可怜的脸, 语气哀求:“求求你了带我去看看他吧,我保证不惹事。” 凉瓷可是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现在这种情况他没有强硬的资本。 “他是我弟弟, 我就这么一个弟弟, 求求你了。” 珍珠般的眼泪倏地落下。 护士长有些意外的看着这张脸,又想了想那张脸, 哥俩? 不过现在这不重要。 “他受伤很严重, 据救出你们的人说砸到他身上的雪块裹着山石,山石几乎将他后背骨全部砸断。” 凉瓷身形一晃, 顾不得装可怜, 全部砸断…… 他无法想象那有多疼。 “断裂的骨头扎入内部器官……”护士长观察着凉瓷的脸色,语气沉重的说了下去, “将你们送来时, 他可以说已经死亡了。” 五脏六腑几乎全部被破坏,身体内大量出血, 用当时医生的话来说就是开了刀都不知道要先从哪里开始缝补。 “可你说他没死!”凉瓷推开轮椅,死死拽住护士长手臂, 他要听的不是这个消息!不是小五的死讯! 小五怎么能死! 他们一路那么多危险都走过来了,怎么能这么轻易死掉,他还没有交女朋友,他还没有谈恋爱,他的初吻还在,他得多不甘心……他还那么年轻…… 情绪过于失控让凉瓷苍白的脸,晕染出病态的红。 护士长这次没有拽开他的手:“我说了他现在没死。” 凉瓷不明白。 护士长:“当时只有一个办法,基地一直在研究开发人类身体潜能,既然不治也是死,所以负责人决定拼一把。” 凉瓷脸上的疑惑更重,基地?开发人类身体潜能? “这里是……互助联盟?” 护士长点头,这种情况下反应还这么快,够聪明。 凉瓷转念一想,他们在第13区,能有这种规模的医疗区的确只能是互助联盟了,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来到了这里,早知道会这样,早知道会这样…… 一时间只觉得命运啊,挺可笑的。 “你的意思是你们拿小五做开发实验?”他的神色变得犀利。 “是拿开发实验来救他的命。”护士长纠正了他的说法。 几秒钟沉默过后,凉瓷暂时接受了她的这个说法:“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能让我去看他?” “实验是绝对保密的,第一你不是互助联盟的成员,第二你不是开发组人员,所以你不能进去。” “那我凭什么相信小五没事?” “我们救了你们,我们可以放任你们死亡,我们可以告知你们这位小五死亡,但是我们没这么做。” 两人再次沉默对视,凉瓷听懂了她的潜台词,没有欺骗他的必要。 “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等出结果。” “什么结果?” 凉瓷关心则乱,不然也不会问出这么笨的问题。 护士长的耐心即将告罄:“开发成功或者失败,至于要多久时间无法给你准确回答,因为每个人都不一样,好了,能告知你的已经全告诉你了,现在回到你的病房。” 凉瓷琢磨着成功或失败,失败等同于死亡。 “成功率有多少?” 这个问题变得无比重要。 护士长眼底流露出一丝不耐,严肃的脸更加严肃。 凉瓷瞧她半天没说话,眼睫一沉:“姐,你就告诉我吧,要不我也不安心,不安心我就吃不好睡不好,我身体就养不好,就浪费咱们的医疗。”他又恢复成可怜模样,变脸比变书还快。 只可惜这位护士长不吃他这一套:“乱叫什么。”她的年纪都能当他妈了。 凉瓷装可怜失败。 护士长:“成功率没有准确数字,无法保证。” 瞧着年轻人瞬间垮了的脸:“实在不安就为他祈祷吧,现在,坐上你的轮椅,我送你回病房。” “我不回去。”凉瓷拒绝的干脆,像是个任性小孩,护士长的脸都要挂霜了。 凉瓷现在见不到小五,更不能离开还没醒过来的温别声,他若有所思地转过身,拖着沉重的左腿回到病床边,抓住温别声的手才稍觉心安。 护士长瞧着那单薄到轻轻一戳就能碎成一堆的背影,忍住了把人硬薅回去的冲动。 轮椅出现在凉瓷身后,紧接着是护士长的声音:“不要乱动,他还不算彻底脱离危险。” 凉瓷吓得差点儿把温别声手扔了。 护士长:“摸个手可以。” 凉瓷这才小心翼翼地把温别声快要掉出去的手放了回来,有些站不住地坐下了。 门关上,病房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凉瓷定定的瞧着脸颊凹了下去的温别声,许久之后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无声掉落。 他很担心温别声,很担心小五,可是现在他见不到小五,他也叫不醒温别声,他什么都做不到,他和废物没有区别,他只会无用的吼叫,装可怜获得一点信息。 眼泪打湿温别声的手,是他要来看雪山的,如果不来他们就不会遇上雪崩就不会出事…… 小五只是跟着他跑,他们完全是无妄之灾,已他们的能力原本能在这个世界很好的活下去的。 病房内只有他越来越憋不住的哭声,人是哭着睡着的,毕竟他的身体情况现在也糟糕透顶。 临换班前护士长出现在门口,透过玻璃看到窝在轮椅上可怜兮兮趴床边睡着的人。 仰头深深吸了口气。 打病患不是医务人员所作所为。 一个毯子丢在了凉瓷身上,护士长转身就走,她怕自己忍不住打人,但又停在了门口,气冲冲地回去,仔细把毯子扯开给凉瓷盖好,她这才离开。 之后几天凉瓷长在了温别声的病房里,每天都会有护士来检查他们的情况。 没人时凉瓷就会搓着温别声的手,一直和他说话。 “你还要睡多久啊?再不醒我可真在你脸上画画了。”瞧着没反应的人,“只画画不怕是不是?我给你纹脸上。” 只是他再怎么威胁,一向能回得他没话说的人也没有动静。 这让他难过。 凉瓷咬了咬唇,扯出一个勉强的笑,给温别声擦着脸,然后把他从小护士那要来的唇油往温别声嘴上抹去,经过他这几天的照顾那张干裂的嘴变成了很好亲的样子。 大部分时间凉瓷就捧着书念给温别声听,这几天他已经念了4本了。 到了晚上,他弄湿了毛巾给温别声擦身体,温别声这次除了脑袋伤得最严重的就是腰。 医生说他腰椎有一块错了位,虽然被按了回去,但毕竟腰这个部位伤了就很难完好如初,对以后多少是有些影响的,比如不能太吃力,过度使用之类的。 这个过度使用么……凉瓷深思了下。 凉瓷用仅有的那一只好手忙乎一通,用了一个小时左右累得他呼哧带喘,额头冒汗。 每次给温别声擦身体都给他累够呛。 之后再把自己收拾好,他一屁股坐上床慢慢向里挪了挪,再用手把左腿抬上来,弄了好一会儿才贴着温别声躺下。 他问过医生了,只要不动温别声脑袋和腰就行。 病床不算大不够他也平躺的,他只能侧着身,扯着被子给自己也盖了点儿,瞧着温别声短短的胡茬,他没有胡子也不会刮,平时还能试试,现在这个情况他可不敢上手。 盯着瞧了瞧后抬手试探着碰了下,还挺扎人。 “温别声,你到底什么时候醒啊?” 他像是小猫挠猫抓板,一下下慢悠悠地扒拉着温别声的胡茬。 “你醒过来好不好,我……”手指停了下,“我想你……和我说说话。” 低下的脑袋埋到了温别声肩头上:“你怼我吧,我不和你生气,你说什么我都不和你生气。” 被子底下温别声的手指动了下。 “小五还没有消息,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你是医生你肯定懂得比我多。” “明天一定要醒过来,知道么?”凉瓷嘟嘟囔囔自说自话嘀咕了好半天才睡着。 后半夜温别声的手又动了下,眼皮下的眼珠滚动,在某一刻极其突然地睁开,黑宝石一样漂亮又空洞,过了几秒才逐渐被情绪侵染,第一感觉就是疼,腰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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