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拎着面袋子过去放到男孩身前,留下三个鸡蛋揣兜里,剩下的放到了面袋子上。 “木柴可以生火,随便找个铁盆丢上去就行,没有水就用地上的雪,没有吃得就把地里的菜挖出来,冻菜不会坏煮熟就能吃,面粉兑水揪成面疙瘩很抗饿。” 男孩眼里的希望落了空,他明白凉瓷的意思,握紧的拳头是不甘心。 凉瓷最后在面袋子上放下了他的匕首:“找个相对安全保暖的地方,尽量不要在外面乱窜,先带着你妹妹活过这个冬天。” 他转身:“小五收拾东西,走。” 干脆到冷漠, 手臂被抓住。 他回头,有些意外,抓住他的不是男孩而是妹妹。 妹妹着急地比划着。 他看不懂。 温别声来到他身边,蹲下身和妹妹视线持平,流利的用手语和她交流起来。 妹妹见到一个能和她沟通的人,明显很惊喜,故意只在身前小幅度的比划,不让她哥看见。 【你们如果觉得我麻烦,我不跟着你们,你们先答应哥哥,我会在路上自己偷偷跑掉的。】 【你们带上哥哥吧,哥哥真得很厉害,一定会成为你们的帮手!】 温别声没想到这个小女孩会对他说这些。 因为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妹,所以愿意为了对方牺牲自己么。 兄妹啊…… 【不是因为你才不带你们的,你们跟着我们更危险,我们要去很远的地方,要一直在路上,现在这种情况留在一个地方才是更安全的,和你哥哥一起把你们选择的家一点点建设安全,填满东西,明白么?】 13的小女孩能够理解他说得道理,却对自己不够自信:【真得不是因为我?】 温别声:【不是因为你,你又不是需要照顾的小孩,并不是拖后腿的存在。】 小女孩眼泪刷地落下又连忙擦掉:【谢谢,请哥哥你帮我向另外两位哥哥说声谢谢。】 温别声:【好。】 他站起身,向男孩说明了不带着他们的原因,那些凉瓷没说的原因。 在凉瓷看来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结果就是他们不会带着他们,能做的也只是留些东西。 男孩没有再执着要跟着他们,收下凉瓷给他们的东西,拉着妹妹向他们鞠躬道谢,小心翼翼地离开了这里。 凉瓷望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希望他们可以活下来吧。 “咱们也出发吧。”他拿起锅碗瓢盆就往车子走去。 小五拎着米袋子跟上,感慨着:“有兄弟姐妹真好啊。” 温别声望着凉瓷,眸色深沉。 几人把一块木板放到车斗上,以防车子陷了后可以垫一下。 车子稳稳下了田地,温别声双手握着方向盘慢慢熟悉着在地里开车的感觉。 凉瓷坐在副驾驶一抬眼,从后视镜里看到自己的脸,这才想起来他胡子还没有擦掉! 之前一门心思都在大声声上了,洗漱的时候忘了这一茬,想起昨天温别声对自己的恶作剧没有反应他还觉得没意思。 冷笑一声。 有意思,这可太有意思了。 抽出湿巾恶狠狠地擦胡子,活该你受伤,又悄悄暼了眼,人还真是没白长这么大只,东西也是同比例匹配的。 车慢慢悠悠地向前开去,打了几次滑,不过还好。 应该能顺利开出去吧,凉瓷刚冒出这个想法,车就陷了。 3人下车检查。 凉瓷:“应该是陷排水沟里了。” 他在大棚打过零工,地里会留有深一些的排水沟。 他们把车斗上的木板抬下来,放到轮胎前,温别声试图把车开上去,车轮原地打转的声响吸引了附近丧尸的注意,晃晃悠悠的向他们走了过去。 小五拿着刀,以防被丧尸一拥而上,主动向一个最近的丧尸冲了过去。 凉瓷指挥着温别声,在多次尝试下,眼看着车轮开了上去,就听“咔”一声,木板断裂,车再次陷了下去。 凉瓷气到跺脚,就差那么一点点。 最终还是要弃车。 他们先把过来的那几个丧尸处理掉,就开始各自收起行李卷,凉瓷把他的被子叠好卷起来放到背包上系住。 大包小包,连背带挎地变成了一棵结了背包的熊猫树。 小五先把锅碗瓢盆放进塑料袋里,再放到被里,以免行动时碰撞发出声音。 温别声把他的行李卷放到背包下,米和油分别挂在左右保持着平衡。 准备好的三人步行上路,在这片雪地里艰难向前跋涉。 自从下了第一场雪后雪几乎就没停过,再经过风那么一吹,有得地方不注意一脚下去雪都没过了膝盖。 得爬着出去。 凉瓷就刚爬出来没一会儿,他现在已经变成一只霜糖小熊猫了。 小五呼哧带喘:“瓷哥,你确定你这么走一路,还会想看到雪山?而不是炸了雪山?” “什么?油炸雪糕?”凉瓷现在说话都上气不接下气。 “馍馍肉炸糕?”小五只是说都忍不住咽口水。 “啊,油炸糕啊……”凉瓷不怎么爱吃。 两人驴头不对马嘴的聊着。 温别声射杀掉一个靠近的丧尸,走近后将弓箭从丧尸脑袋上拔下。 凉瓷看向他,温别声很喜欢这个新得到的武器,他用起来的确很帅气,透露出专业。 他有些好奇温别声为什么会手语?而且比划得很溜。 不知道他和那个小女孩都说了什么? 那个可怜的小女孩,在这个世界听不到声音很危险。 一时思绪走远,落脚,积雪踩得嘎吱响,旁边雪堆下忽然贴地窜出个丧尸,抱住他的脚就咬了上去。 发生的太过突然,太快。 凉瓷看过去的瞬间,就感觉脚踝被狠狠咬了一口。 一瞬间浑身的血液停止了流动,恐惧密密麻麻的滋生,窜起,点燃他的神经末梢拉起警报。 一枪,两枪,三枪…… 眨眼间子弹打空,丧尸的脑袋变成了碎掉的西瓜,凉瓷还在疯狂按动扳机…… 一下下的空响,是死神走进的脚步,掀开兜帽,露出的是他变成丧尸的模样。 “凉瓷!” 跑过来的温别声伸手向他抓去,触碰到的一瞬间,凉瓷猛地回身,枪口对准了温别声眉心。 “别碰我!” 他完全没注意到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弥漫着恐惧的眸子死死盯着温别声。 警惕后退,并且迅速扫了眼手足无措的小五,那是防范敌人的眼神,这一刻他将他们分成了两个阵营,他的阵营里只有他自己。 他今年23岁,每一天想得都是要如何活下去。 求活,是他刻入骨髓的本能。 这份本能让他在此时此刻压下了恐惧和慌乱,冷冷问道:“你要杀了我?” “我不会。”温别声回答的无比肯定。 “我被丧尸咬了!” “我会砍下你的腿。” 明明是残忍又血腥的话,却让凉瓷持枪的手抖了下。 他蹙眉,明白又不明白。 “所以你即使被咬也不会变成丧尸,我会在你变成丧尸之前解决问题。” 温别声强势地一步步向他走去,凉瓷没有再后退,只是持枪的手并没有放下,直到温别声主动走到了枪口前,撞上去。 “你随时可以杀死我,不过我不建议。” 温别声迅速蹲了下去,枪口紧跟着他落下,凉瓷心神震荡,瞧着温别声扒下他的的鞋袜,搭在扳机上的手小幅度颤着是无声的求救。 脑海里回荡着温别声刚才的话,他说得那么笃定,好像天塌下来他也能撑住,可以让自己先溜走。 即使被丧尸咬到,他也不会死,不会变成丧尸,因为温别声会砍下他的腿,或者砍下他的手…… 持枪的手放了下去,这是世界上最浪漫的话,虽然他们之间与浪漫无关,阵营打开了个口子,让温别声走了进去。 凉瓷有些站不稳的抓住温别声头发,他也在盯着,可过于紧张视线是花的。 温别声仔细检查着凉瓷的脚,没有受伤,把被风吹红的脚丫放到腿上,再顺着脚腕把裤子一直推到膝盖处,和雪一样白的皮肤上没见到伤口。 确认凉瓷没有被丧尸咬到后,温别声挺直的背脊都塌下去了些,白雾重新从他口鼻飘出。 足足过了一分钟他才动作,把凉瓷的裤腿拽下来,重新把鞋袜给他穿上,发现袜子虽然是好的但鞋子的确被咬破了,只剩鞋子里那层布还没破。 捏了捏这只厚实的雪地棉,万幸。 最后把凉瓷的脚,安安稳稳地放到地上。 “你没被咬。” 他仰头看向凉瓷,那张厌世脸笑了,是春天提前埋下的种子。 “凉瓷。” “你没被咬。” 这次就连语气都带着抑制不住的欢喜。 凉瓷却没有任何反应,任何表情,他定定地站在原地,突然一声不吭地向前走去,好像在一瞬间就回归到了前进的队形中,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温别声起身时打了个晃,差点就…… 小五在旁边无声呐喊庆祝。 凉瓷突然停下,转回身直奔温别声,一头抵进他怀里。 没有更近一步。 就连他们厚实的衣服都没有相碰。 温别声垂在腿边的手动了下,最后并没有抬起。 凉瓷埋着头,他没办法继续装作没事,泛滥的情绪要把他吞没,他没自己想得那么厉害和坚强。 他没有被咬……在他以为自己被咬了后他很害怕,自从丧尸爆发以来看到恐怖的丧尸他没有害怕,看到了别人的生死他没害怕因为没落到自己头上,直到他以为自己被咬了,他才确切的感受到那种恐惧,甚至是绝望。 想到自己会变成那些丧尸的模样,不知道会咬到谁,更不知道自己最后会死在谁手里。 他真得害怕了,他像是坠入了不见底的深渊,阴冷潮湿的水裹挟着他,让他窒息。 直到温别声告诉他,他没有被咬,让他一下从深渊跃出海面,得以呼吸。 劫后余生的喜悦充斥着他,差点变成丧尸的后怕侵袭着他,他其实快要站不住了,必须找个人靠一下。 而这个人好像只能是温别声。 温别声的心跳传进他耳中,如同一只无形的手一下下落在他脑袋上将他安抚。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两人谁也没说话,冷静下来的小五纳闷挠头,这种情况不抱一个?不合理吧? 过了许久,久到凉瓷的心脏跟着温别声的心脏已同一个频率跳动,安稳下来,他才开口。 “如果你被咬了,我也会砍掉你被咬的地方。” “好,如果是小创面,条件不足的情况下可以用烙烫的方式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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