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阴沉着脸,让众人坐在原地不要动,只带着房阿姨一个人去找。 二楼,一楼。 城堡,花瓶,垃圾桶,橱柜,鱼缸,统统没有。 “七点吃完饭还在的。”房阿姨急得满头大汗,“吃完就抱着零食走了,没人敢跟着。 不过大家开门关门都注意着,一定还在屋里的。” “门都关着……”纪星翻找的手,忽然想起了三楼卧室打开的窗户。 他记得离开时窗户还是关着的。 但那可是三楼,距离地面足有十几米,他巴掌大的小猫怎么会跳? 纪星深深的吐了口气,脚步匆匆的返回三楼,一把拉开了窗户。果不其然,栏杆的缝隙里真的有两根猫毛。而在明亮的灯光下,再远些的露台上的红色脚印也依稀可见。 一串串的小梅花,直通花房。 这小兔崽子,该不会踩了他收藏的印泥吧? 纪星呼出口气,吩咐房阿姨通知大家全都在屋里等待,独自下楼快步走出城堡。 没有开灯的花房,比白天要幽暗许多,香气也更加浓郁。纪星曾经来过很多次,对这条路十分熟悉。 他凭着直觉朝前走,穿过雏菊,鸢尾,风信子以及柠檬草,最终停在玫瑰丛前。 然后找到了只穿着衬衫的,属于他的曲白意。
第40章 对方正半盘坐着腿, 以一种奇怪而柔软的姿势抬起脚板,满脸凝重的嘟囔着:“什么玩意儿, 这到底是印泥还是红漆啊,擦半天都擦不干净。 早知道就不踩了,让纪星那货好好找一大会儿。” “反正留了线索也找不到,真是笨死了。”说着,他放下脚,抻着宽大的衣角把自己的关键部位遮好,忿忿的点了点手里的玫瑰, 打算走出花丛,再给纪星降低点难度。 结果刚抬头,一道高大的身影就将他笼罩住, 紧接着,有人给他披上了外套。 曲白意一呆, 茫然的捏紧了手里的花。 “等多久了?”纪星单膝跪地,双手按在曲白意肩膀上, 嗓音里含着笑,问,“玫瑰是送给我的吗?” 他主动接过了那朵玫瑰,放在鼻子前轻轻嗅了下,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它插在了白衬衫的胸袋里。 不长不短, 刚刚好。 纪星道了声谢。 曲白意的目光就从他的手,到胸前,再往上移——为了找他, 纪星明显着了急, 到现在呼吸都还有些急促。而且曲白意也能清晰的看到, 那张英俊的脸上泛着剧烈运动后的红, 也布满了汗水。 再也不复往日的温文尔雅,沉稳整洁了。 但是却更加迷人。 “我是想插在你耳朵上的。”曲白意说,“肯定会很好看。” “…………” 纪星点了点他的额头,满是宠溺和无奈,丝毫没有寻找许久后的责怪和不耐烦。曲白意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慢慢把身体靠在他的怀抱里,把手放到他的心脏处。 “咚。” “咚。” “咚。” 它是因为我而剧烈跳动的。 曲白意用透亮的瞳孔紧紧盯着对方,他往后退开了一点距离,下刻却又把人家的头拉下来,让略显急促的呼吸散落在自己脸上。 有些烫。 “我很想你。”曲白意仰着头,和纪星鼻尖相抵。在呼吸缠绕间,他用一种依赖的口气抱怨着,“下次不可以这么晚回家了。” 纪星轻轻地嗯了一声,手下用了些力气。 浓郁的玫瑰香气好像浓稠许多,犹如实质般浸透了全身每个毛孔。曲白意开始觉得呼吸有点困难,他刻意放缓了呼吸,无限的去靠近那近在咫尺的唇瓣。 他明白的,这是种和身为猫时截然不同的亲昵。 可却是相同的喜欢,喜欢纪星的保护,喜欢纪星的陪伴,喜欢纪星的纵容,喜欢纪星的喜爱,喜欢纪星的坏心眼,喜欢纪星的逗弄。 喜欢他的身体,他的头,他的脑门,鼻子,耳朵,后背,脖子。 还有……嘴巴。 即将贴上时,曲白意稍稍停顿,又睁开了眼睛,他眨眨眼,长长的睫毛扫过纪星的。在这最近最近的距离里,墨黑色的瞳孔里仿佛藏着望不到尽头的星海。 绚烂的引人沉迷。 曲白意看着停止呼吸的纪星,将自己柔软的唇瓣贴了上去。 他从未与人亲吻过。 可此时却有一种无师自通的感觉,甚至觉得他们天生就该亲在一起。 怦然心动的,理所当然的。 他碰了一下,又碰了一下。双唇厮磨间,他小声的控诉对方为什么不张开嘴巴。 有轻薄的水雾萦绕在半空,一点点聚集在曲白意额前的呆毛,睫毛和鼻尖上,让他看上去有种纯情的天真。 他的呼吸潮湿,轻不可闻,带着馥郁的香气。 纪星呼吸一滞,猛地搂住了他的腰。 曲白意并不是单薄瘦弱的体型,他很高,也身体强健,腰线流畅而有韧性。纪星掐着那把线条,用力把人压进怀里,更加凶狠的回吻过去。 压抑已久的情愫如江海奔流,通过四片唇瓣将两人淹没。 他的膝盖更深的撵进泥土里,带着一种火热的虔诚,感受着两人的心跳疯狂跳动,重合。 他抛弃了克制,他变得不像自己,他把曲白意困在胸膛间的小小天地里。 可是彼此都知道,是他被困住了,被困在曲白意的眼里,被困在曲白意的心里。 纪星咬着曲白意的唇瓣,让它们因自己变的红肿热烫。 曲白意渐渐地承受不住了,边呼吸困难的哼哼着,边手下用力的去推。 纪星随着他的动作后退,和他分开了两指的距离,一手扶在腰上,一手扶着背,仍旧把人虚虚的拢在怀里。 “玫瑰都被压坏了。”曲白意小声抱怨着,把掉落的花瓣捡起来塞到口袋里,眼神垂着到处乱飘。 只轻轻一低头,就有水珠从呆毛落到眉心,一路顺着鼻梁滑下,最后堪堪挂在鼻尖。 “抱歉。”纪星吻去那枚水珠,声音喑哑的说,“我赔给你。” 要怎么赔? 这可是我挑的最好看的一朵! 曲白意把花瓣拍在他胸膛上,想和纪星理论。可是被扶住的地方太烫了,那种感觉陌生又奇怪,烧的他头脑都有些不清楚。 恍惚间有红色绽开在纪星瞳孔,让那里多出抹惊心的艳丽,像住着夺人心魄的妖怪。 让他想去探索。 曲白意合上眼睛,在这无人注意的空间里,和纪星接了一个又一个充满玫瑰味的吻。然后在疲累的时候搂住纪星的后背,像猫咪那样依赖的把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 而纪星微微侧着头,在他的耳朵上,侧脸上落下一个个轻柔的,充满安抚意味的吻。 良久后,曲白意慢慢缓过来,还没开口就听纪星问:“为什么亲我?” 为什么亲你? 亲你还得有理由? 我想亲就亲! 曲白意一口气噎在喉咙,好悬没翻个白眼,但是对上纪星认真的眼神时,他又支支吾吾的,没法理直气壮的说出口了,只能结结巴巴的说:“我,你,你看不出来么?” 我喜欢你,所以才会亲你啊。 “嗯?”纪星眉梢都是笑意,眼底沉沉的,像是一汪海洋,静静地凝视着他,“你不说出来,我怎么会懂?” 的确,对待感情应该认真,不可以不清不楚的。既然他喜欢,就该讲的明明白白,不该让人患得患失的。 “我……”曲白意张了张嘴。
第41章 “我说你个铲铲。”他捧住纪星的脸颊, 手下稍稍用力给他挤出嘟嘟唇来,凑上去就是豪迈的一口吧唧。 然后在对方愕然的空隙里, 大大方方的说:“当然是因为喜欢你才亲的啊。” 是的,他喜欢纪星。 这并不是多羞耻的事情,没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曲白意认真的看着纪星,继续剖白:“曲白意喜欢纪星,想每天都亲吻的那种喜欢。” 他说:“很喜欢,老公喜欢老婆的那种很喜欢。” 防备心很重的糖球破了壳,有甜蜜诱人的汁水流出来, 蔓延,横流,渐渐包裹住自己选定的伴侣。 也把自己深陷进去。 对于曲白意来讲, 这种感觉很新奇,又陌生。 自从十三岁被祖母赶走到现在, 他都不曾对任何人真正亲近过。 开始,他像头独孤的小狼, 一个人吃饭,上学,睡觉,生活。后来,他伪装成一轮永不熄灭的小太阳, 时时刻刻温暖着别人,可即使再怎么嘻嘻哈哈,独身时也会拉平嘴角, 心如止水。 他都已经习惯了。 所以从来没有想过会喜欢上别人。 还是自己曾经躲过的人。 但是他现在就那么自然的说出了喜欢, 毫不迟疑, 也没有后悔。 “纪星, 我喜欢你。”曲白意又说了一遍,仰头轻轻吻在纪星眉间。 于是纪星的嘴角高高扬起,眼底透出烟花炸裂的璀璨和热度,里面满满当当的映着曲白意的身影。 他笑了一声,和往日里的伪装不同,此时的纪星就像盛满沸水的壶,咕噜咕噜掀开盖子,外露出巨大的,难以抑制的喜悦。 他和曲白意额头相抵,扶着他的后脑勺,声音有点颤抖的说:“我很开心。” “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谢谢你能喜欢我。” 在我以为此生都只能遥望,不得靠近的时候,你走到我身边,说喜欢我。 让我把太阳收进了怀里。 纪星把曲白意的手紧紧捂在左胸,让人感受着自己那好似大海涨潮般,一波波往前冲,冲到几乎超出负荷的跳动,然后他说:“我也很爱你。” 清冷的月光透过枝丫,透过窗,细细碎碎的落在纪星俊秀的脸上。 衬得他那么温柔。 曲白意怔怔的摸上那块最大的月光,茫然的想,他说喜欢,纪星却语气坚定的说爱。 爱。 多浪漫,郑重,又稀有的一个词啊。 曲白意像是被烫了一下,感觉飘飘然的,甚至有一种晕眩感了。 “已经好久好久,”他鼻音很重,带着点撒娇和刻意要人心疼的委屈,小声说,“没有人说过爱我了。” “我爱你。”纪星收紧了力道,立刻说,“会一直一直爱你。” “以后的每一天里,我都说给你听。” 每天都说啊。曲白意忍不住抿起嘴角,露出一个有点甜的笑容,装腔作势的问:“会不会太麻烦了?” 纪星又慢慢靠近他,在呼吸交缠间回答:“不会。有关你的一切,都不是麻烦。” 是我期待已久,永远珍惜的礼物。 * 这个吻又持续了很久,分开时,纪星是被生生撕下去的。曲白意像条被踩了尾巴的小狗,嘶嘶的抽着凉气,一把呼开意犹未尽的纪星,怒道:“嘴都让你嘬肿了,别没完没了了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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