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爱意走错了方向,却有被好好的看到。
【但每一次都是我忍不住靠近你。】 这个时间很记忆深刻,校庆联谊那天,他们在众目睽睽下第一次见面并握手交谈。 在那之后他们才真正开始了关于试探,关于追求,关于恋爱的长途奔袭。 究竟是谁走向谁,已经分不清楚了。但至少所有人都清楚,他们相爱过,轰轰烈烈,势均力敌。 而现在,他们的爱情在一方死亡后落下了帷幕。
那是靳栎第一次哭得那样歇斯底里,惊动了一身的伤,差点就抢救不过来。
画面在抢救声中戛然而止,靳栎缓缓睁开眼,耳边的警报声仿佛和梦境中合二为一。 他抬手摸了下脸,摸到一片湿润。 醒来后,梦中的那些画面半真半假模模糊糊,他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可是那充斥着巨大悲伤的情感延续了很久,使梦外的他也受到了影响。 他有多久没有流过眼泪了。靳栎想,怕是三百余年都没落过泪。
这时靳栎忽然感觉头一阵刺痛,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些景象,一个浑身发光的人在对他说话。 “靳栎……” 声音很熟悉,发光的人身上光芒褪去,露出了秦飞的死相,血淋淋的秦飞朝他伸出手,在对他说着什么。 那是什么画面?他以前见过秦飞?不,他没有这段记忆。靳栎觉得记忆一片混乱,血淋淋的画面挥之不去,与梦中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合在了一起,他觉得自己快炸开了。 “不要去……” “不要去生命之树。” 声音就此戛然而止,靳栎一头撞在冷硬的钢铁桌腿上,额头磕破了,才终于从那种状态中解脱出来。 他晃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额头的血流进了眼睛里,黏糊糊的带着刺痛。 一直不曾断过的警报声与之前的状态相比都不算刺耳了,靳栎将缠绕在门口的藤蔓扯断,猛踹了几脚那门。 秦飞在自己的房间里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星舰的人工智能居然一点示警都没有,靳栎忽然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彼岸?发生什么事了?” 靳栎连唤了好几声星舰上的人工智能,都没有回应,面前的门也打不开,气的靳栎咬了咬牙,调整呼吸爆发了全身的力量。
“砰”一声巨响从秦飞的房门处传来,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脚步。 有人急冲冲地正拿着破门装置往这边赶,见靳栎自己从门里出来了,都有些惊讶与愣神。 立在最前面的杨雪头发散乱,急得满头大汗,愣神两秒后才拍了拍身边的医疗机器人上去给靳栎治疗。 “将军!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杨雪跟在医疗机器人后面,激动地差点落泪。 医疗机器人瞬间扫描靳栎全身,并得出诊断靳栎除了精神状态欠佳外,其他都算良好,只是手骨骨折,大概是破门时挥了好几拳被力反伤。 将军精神力惊人,居然也有欠佳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杨雪疑惑,而后大致打量了下,发现靳栎似乎是徒手废了门洞后将门一脚踢开的。 来不及赞叹这惊人的战力,她理了理自己的口舌,先向靳栎汇报情况。
“将军您已经消失两天了,昨天我们提前到达生命之树入口坐标点,可就在要对接空间站港口时,彼岸突然被不明势力入侵,导致星舰内数据受损,控制权旁落,无法成功入港。” “而现在我们已经查明,是秦飞对彼岸动了手脚,暂时还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夺取部分控制权,进入星核控制室,带走了彼岸分机本体,已经逃往生命之树星系内。” “考虑到秦飞是将军你带回来的人,所以暂时还没有下发星际通缉令,柯博士已经启用彼岸的备份数据,但需要您的启动权限,他现在正稳定星舰内失去彼岸后造成的损失,以及人工收回那些控制权。” “而我们在找到将军您的生命体征在秦飞的房间内时,一时无法打开门,确认不了你的状况,因为你一直没有回应,我们还以为……” 杨雪欲言又止,呼出一口气,“还好您没事。”
靳栎等医疗机器人救治完成后,用力握了握拳,听杨雪说完目前的全部情况后,他面沉如水没有任何表情。 杨雪拿不准靳栎的脾性,小心问道:“将军如何打算?” “我先去星核控制室,”靳栎低声回道,星核是星舰的核心,必须首要确认星核的稳定,如果星核被动手脚,这艘星舰也就报废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什么又问道:“柯博士在哪里?” “他应该在前端控制室回收控制权。”杨雪回道。 “叫他忙完速来找我。” 柯任是除了艾尔外对他这艘星舰最了解的人之一,靳栎觉得将这些事情交给他处理十分妥当,当下也就暂时不担心星舰在这次危机中的损失。 当然他并不知道当事人诅咒了他八百遍,恨不得直接夺权篡位。
星核控制室内有靳栎存放的生命之石,他来到这的第一时间就发现生命之石与彼岸分机本体一同被盗走了。 彼岸的主机在星际联盟,靳栎每次出行都只会带走分机存放在星核控制室替他掌控星舰全局。 作为他手里最出色的人工智能设计,其分机本体的特色就是轻便好携带,可以直接依附人体表面,造价三十亿联盟金与各种珍稀材料,没想到白白便宜了别人。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秦飞的目的,可是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疑惑。 秦飞要生命之石做什么?他是怎么取得彼岸控制权的?他为什么在接入生命之树入口坐标后才动手? 他要去生命之树,他想要做什么?去朝圣? 一个个问题占据了靳栎的脑海,他在检查星核后,在彼岸本体存放处发现秦飞留下的影像。
那人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时,靳栎总觉得自己好像很久没见过他了,可他明明只昏睡了两日,却仿佛度过了一个世纪的漫长岁月。 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以及莫名其妙的爱意,蒸腾着冒出来,可靳栎却完全压抑不住。 秦飞在自己的房间里设下这场圈套,就像用花海囚住了他的灵魂。 “靳栎,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疑问。” 秦飞的虚影走到了靳栎面前,笑容狡黠,如同亲临。 “你一直在猜测我的动机。你一定也感觉得到我偶尔的杀意,在星舰上传播的那些暧昧的流言,如果让你感到困扰了,我很抱歉。” 他欠身鞠躬,而后无奈叹了口气。 “我既不是来找你谈恋爱,也不是来杀你的。” “我是个被偶然创造出来的东西,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就仿佛我的出生只是为了你,我不甘心,也很迷茫。” “我只是想知道一直在我脑海里的那个名字的主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他们为什么要让我来杀你。一直在我脑子里重复一句话,真的烦死了。” 秦飞皱了皱眉,眼中盛着远胜以往的杀气,他似乎真的很厌烦那个要他杀掉靳栎的命令。 “靳栎,我得谢谢你。”秦飞面露真诚地对靳栎笑了笑,“现在我知道了,杀了你会有很不好的后果,所以我该走了。” “后会无期,靳栎。” 他朝靳栎挥挥手,然后转身,虚影渐渐模糊,影像到达结局,留下最后话音。 “给你最后一个劝告,不要去生命之树。”
“你身上的味道变了。”身后传来柯任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那,“看来那只小猫是真的打算跟你分道扬镳,离开时还收回了对你的标记。” 靳栎闻言陷入沉思,他倒觉得是一开始的标记与现在不是同一个作用。 一开始是为了威慑他人,大概是发情期时对猎物的必要手段,那么后来深入接触后,他在自己身体里留下的是什么? 是什么让他放松了警惕,对秦飞心软,对秦飞言听计从,甚至还看到了一些奇怪的记忆。 秦飞最后也劝告他不要去生命之树,但态度却和之前闪现在他脑内的画面截然不同。 面前的他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去不去,只是建议他别去,可记忆中的那个人言辞激烈,字字泣血,在阻止他去生命之树。 那里究竟有什么? 一种不好的预感爬上靳栎心头,和之前发现关于秦飞的反常消息时一样,那种无法触及的神秘与不详,使他无由头地打了个冷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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