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西显然很兴奋,“我好像没有吃过这种味道的果子,要不我们在这附近找找看?反正那水鹿也跑掉了,我们总不能空手而归!” 话音未落,就有人发现了,“不用找啦,你们快过来看看!” 他们连忙走到那边,只见发现的人正蹲在一个树洞旁,而树洞的入口正散发着比刚才更加浓郁的果实香气。 塔塔尔朝树洞边探了探头,发现这树洞比想象中的还要深,或者准确的来说这就是一个地洞。黑漆漆的洞底透上来一股像酿米西酒一样的醇香。他无法仅凭肉眼去判断里面有多深,但从地洞的入口大小以及边沿的痕迹去分析,这应该是某种地栖动物的废弃洞穴。 一想到这洞穴里或许还残留着果实,他们就不再犹豫,一个接着一个地深入下去。 透过地缝的微弱光线能让人勉强视物,果不其然,他们在里面发现了一些残存的坚果和树刺果,虽然有一部分果实的外壳受损,还有啃食过的齿痕,但大部分的果肉都保存得相当完好。 只是塔塔尔并没有在那堆果实中发现散发异香的真正源头,可明明这四周都弥漫着这种香气。 塔塔尔站起身,在地洞里循着气味继续摸索,却没想到走到了一面泥石壁前,前面也没有其他出路了,塔塔尔直接伸手去探,却没想到触及手心的不是坚硬的石头,而是软弹的东西。 塔塔尔尝试把这个东西摘下来,凑到鼻尖去闻,“就是这个气味。” 巴图一直跟在塔塔尔的身后,他看见了首领的举动也并没有觉得奇怪,而是学着对方那样摸到泥石壁,但摸到了一手空,什么都没有。 塔塔尔扭头提高声量:“我找到了,这个果实长得太小,还隐蔽地长在泥石壁上,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一下来没有发现,却还能闻到的原因。”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长在泥石壁上的果实,这下子纷纷跑到边上摸瞎去摘。 “嘿!我摸到了!” “好香啊,我现在就想啃一口!” “先摸到多少摘多少,出去再看看这果实长什么样。” 等摘得差不多了,他们迫不及待地回到地面上,每个人系在腰间的兽皮兜里都塞得满满当当,坠着沉甸甸的果实。 塔塔尔从兜里掏出一颗刚才在泥石壁上摘的果实,并借着日光去仔细观察,发现这居然是一种半透明的果实,透过月白色的表皮能看到里面的果肉排列着密密麻麻的黑色小籽,就像包裹着沙粒的玛瑙,晶莹剔透的漂亮,让人舍不得一口吃掉。 但还是有人猴急地一嘴啃了下去,随即砸吧着嘴点评:“酸酸甜甜的,但是闻起来又有点像米西酒的醇香!” “要不回去之后送到赫拉长老那里,让她试试酿果酒?” “这个主意不错!” 塔塔尔看着大家的脸上都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虽然今天猎不到猎物,但还算是有点意料之外的收获,干脆就带着人回部落里去了。 巴图想起前不久,郎索在他耳边嚷嚷着让他带点野果子回去,他便直接把全部的透明果实送到了赫拉那边。 正巧他过去的时候赫拉不在矮屋里,郎索正在门口捧着药草,细心地晾在木头搭建的架子上铺开晒干,而乌辛这小子正百无聊赖地蹲在旁边,嘴里喋喋不休地扰人说话。 巴图拎着东西一走过来,乌辛就眼尖地发现了,他连忙跑了过来盯着巴图手里的东西问:“咦?巴图大哥,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啊?闻起来好香啊!” 郎索一听到声音立马放下药草也跟着跑了过来,还仰起头眼神亮晶晶地望着巴图,两只小手并在一起向上摊开。 巴图直接把那兜子果实放到郎索的手心里,在离开之前还警告乌辛别打郎索东西的主意,“你哥也带了很多果实回家,你想吃找你哥要去。” 等巴图一走,乌辛立马眼巴巴地看着郎索,郎索人小又心软,根本抵不住哥哥这样的眼神,于是就傻乎乎地把所有的果实都塞到了乌辛的手里。 乌辛立马咧开嘴笑,但他也没那么馋,把所有的果实都吃掉,而是从兜里挑了几个出来,“哈哈,我就知道郎索你对我最好啦!我要的不多!就五个!要是我吃多了的话,我就从我哥那里拿果实过来还给你。” “不用啦哥哥,你吃吧!” 正当乌辛美滋滋地把果实凑到嘴边的时候,他这才发现了这些果实的与众不同,当即扯着郎索的手一起坐下来享受。 “我还从来没有吃过这种透明的果子呢!” 郎索小心地咬了一口,丰沛酸甜的汁水瞬间溢满口腔,他想起兽皮兜里还有那么多的果子,巴图肯定是全部都给他送过来了,自己也没吃过几口。 乌辛一眼就看出郎索在想什么,于是他一边啃一边出鬼主意:“你晚点不是还要送一罐米西酒过去给巴图大哥吗?你怕他不吃,直接把果子压成果汁混到酒里面去,那他不就吃到了吗!而且还不容易让他发现!” 郎索觉得乌辛说得有道理,立马说做就做,把一大半的果子都做成果汁倒到米西酒里,等他装到陶罐里的时候,发现石桌上还剩下不少的果酒,干脆就把多余的果酒给乌辛喝了,自己则抱着这罐加了果汁的米西酒去找巴图了。 郎索去巴图的矮屋的时候发现人不在,于是把酒放下很快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乌辛的嘴巴还不停地咀嚼,虽然这果子的确好吃得新鲜,但多吃还是会腻口。 现如今家里人都不允许他在外面到处乱跑,时间一长就憋得慌。这会儿两个小孩在矮屋里边吃边聊,乌辛直说得口干舌燥,他顺手就拿起了手边的米西酒一饮而尽。部落里的小孩自小就喝着赫拉酿的米西酒长大,所以这点酒量也不在话下。 却没想到乌辛一喝完这酒,整张小脸霎时变得通红,就连坐在地上也没有力气继续支撑身体,软得东倒西歪,慢慢地居然还说起了没头没尾的胡话。 “哥哥你怎么了呀?你的脸好红啊!”郎索有点担心,连忙坐过去扶住他。 乌辛打了个带着果香的酒嗝,昏昏沉沉地回应:“哥哥,哥哥没事……只是觉得有点头晕,啊,好多水啊,我怎么从水里飘起来了?”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郎索完全掌控不了,乌辛突然站起来,开始满屋子乱跑,并说自己是一只森林猴王,屁股后面有一只狮王正在追他,所以他要回树上去,吓得郎索也紧张地跟在人后面追。 这样鸡飞狗跳的情况一直维持到赫拉的出现戛然而止。 赫拉没好气地抱着醉倒的乌辛到兽皮床上休息,看着周遭一片七零八落的混乱场景想骂又骂不出口。 郎索自责地站在原地绞手指头,想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物归原位,没想到赫拉还制止了他:“你别弄这些东西了,等明天乌辛这小子一醒过来,我就让他自己来收拾。” 这会儿的郎索只顾着愣愣地点头,一心想着等乌辛哥哥醒来,两个人就一起收拾好,毕竟这酒是他酿出来的。 直到入睡之前,郎索都惴惴不安,一时之间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第38章 轻吻 漆黑的森林静谧而危险,位于希瓦亚部落边沿的瞭塔灯火通明,有人在那里值守。地面上,一支又一支巡逻队伍举着火把在附近来回走动,不错过一丝一毫的动静。 突然,一位在瞭塔上值守的战士在夜间敏锐地捕捉到一抹藏匿在树影下晃动的黑团,他小心而谨慎地提醒底下的人前去查看。 正当他们举着火把和利器接近的时候,却发现那抹黑团比他们想象中的要高大,貌似还有点像站起来的黑熊。而这抹黑团同样也发现了他们,于是主动地从黑暗中走出来。 众人立马提心吊胆。 “巴图?怎么是你!”有人认出来了,原来是虚惊一场,随即又疑惑地问巴图,“大晚上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没什么。”巴图缓慢地摇了摇头。 由于夜色的掩盖,现场所有人都没有看清巴图眼睛里的异样情绪,只觉得他面无表情,一如往常的寡言少语,所以没有再多说什么就看着人匆匆离开了。 巴图一个人快速地行走在黑色的小道上,特地绕开分散的矮屋往没人的地方去。 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现在好像有点不清醒,甚至忘了是从什么开始的,又或许是从喝了那一罐放在石桌上的果酒就开始变得很不对劲,体内隐约有一股冲动促使着他从屋子里推开门跑出来。 晚上的气温会比白天的更低,但此时此刻夜里的冷风并没有把巴图吹得清醒,因为他整个人就像被架在火山口的顶端熏烤,一股灼烧的热源则是由内而外地从四肢百骸疯狂流窜。 巴图知道自己很奇怪,却不知道怎么缓解,只能盲目地走来走去,渴望找寻一个可以缓解体内不适的方法。 直到他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附近,结果却不是直奔着自己的矮屋里去的,而是来到了一座已经暗下来的矮屋窗前。 已经很晚了,首领已经休息了。 巴图脑袋里昏昏沉沉地想,心里想着不能打扰到别人睡觉,手却老实地推开了门。 一进去,他觉得自己身体里的不适顿时缓解了一大半,因为他闻到了空气中那一股独属于塔塔尔的味道。 屋内一片黢黑,伸手不见五指,看不见任何东西,唯独一束柔和的月光轻浅而朦胧地打在安稳地睡在兽皮床鼓起一团的人身上。 巴图悄无声息地靠近,近乎贪婪的视线盯着紧闭着双眼的塔塔尔,极致缱绻地掠过这具身体的每一寸。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举动极其的不正常,只是想遵从最真实的内心,想做什么就去做了。 巴图矮下身子,双手撑在兽皮床的边沿,把头凑得更近,努力地想看清塔塔尔脸上成扇的睫毛,直挺的鼻梁阴影,以及紧抿着的薄唇。塔塔尔那微曲的长发全铺散开来,两只手从兽皮被里抽出来搭在上面,露出了上身一部分的黑色图纹。 在巴图的眼里,眼前人就像降落在帕普塔鲁雪山的神灵,强大而美丽,而自己就像是落在神灵脚边的一粒雪花,明明想费尽心思地让人看见自己的美丽,却总是不起眼,被忽略。 现如今的巴图已经彻底地被某种冲动裹挟了理智,将自己代入到一粒落下即融的雪花,满心遗憾地垂下眼睫,随后打定主意要在塔塔尔的身上留下一点印记。 巴图眨了眨不清明的眼睛,两只大手珍而重之地捧起一束发丝,沿着发尾一路轻轻地嗅闻到发根,像只小狗,痴迷而沉醉地用鼻梁蹭了蹭塔塔尔的额头。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塔塔尔的鼻息落在自己喉结上的力度。 巴图靠得更近些,直到两人之间再也没有了距离,他的唇若即若离地触碰到日思夜想的温热上,心潮澎湃得近乎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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