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几名护士在忙,带他们出来的护士拿着文件夹走过来,率先询问站在中间的席洲,“你叫什么名字?” “席洲。” “失明了是吗?”护士看向席洲眼睛疑惑,“你这眼睛不像是失明啊。” “那失明什么样子?”他本能接了一句,话音刚落就感觉腰间一疼,低头一看是终原的手。 眼眶里面充斥着委屈,眉毛微弯,不轻不重地温柔一月,“你信不信我小本本记你一笔。” 干嘛要拧他?是他不乖吗?也没有说错什么!就是没有见过失明的人嘛! 终原面部表情不变,内心有些歉意,迫切想让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下手可能重了。 “桀桀桀……”护士发出诡异的笑声,白玉般的脸开始扭曲,五官模糊不清。 像反包饺子,馅包着皮,一团肉沫团在一块。如此近距离,都能看到面容上蠕动的小块肉,底下仿佛藏匿着虫子。 护士这副样子让席洲想到昨天晚上吃的肉包子,要是把这个护士的头包成肉包子,味道应该是不错的吧? “呜呜呜,好恐怖啊。”别人害怕是真的害怕,席洲害怕就跟害羞草一样,触碰它一下,躲起来,不碰了又张开叶子眼巴巴望着你。 在席洲戏精期间,护士的手指开始缓慢拉长,像匹诺曹一说谎就会变长的鼻子,一直说谎导致护士手指不停地延伸,所指向的尽头是席洲。 终原想帮助席洲,不料刚做出举动身子便不能动弹,防护罩消失在空气中。 这让他联想到之前秋纪陶给苏和雅的符咒和自己给的刀,也是和现在这样一样。 恍然之间福灵心至,突然明白了在食堂为什么苏和雅给那厨子的肉会导致死亡,是秋纪陶给予的帮助触犯了规则! 女性决斗、食堂血腥交换还有这入院登记,一旦涉及到医院的必要流程时,他们将不能无法帮助任何人,除非自救。 苏和雅想帮也帮不了,在食堂里面深陷漩涡中心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只能闭上眼睛不忍心看这一幕。 席洲嗅到臭味,像是死了百天的尸体,还是从厕所里面被打捞起来,腌制入骨了。 现在操心的不应该是臭味,那手指已经慢慢朝眼睛而来,他没有一丝惧意,或者说根本就不知道害怕是什么。 “唰—” 席洲感到自己眼睛里面进来了一个滚烫的烙铁,摊在瞳仁上,钝器和利器不同,利器快刀斩乱麻,疼痛直接刺激神经,让人一下子神游到西方极乐世界。 钝器很磨人,那指甲在席洲眼睛里不断往里伸,根本不管到头与否,用蛮力去磨开血肉,让眼泪滑落都是血和碎肉。 就像是有人拿着锤子和钉子,不断往身体里面钉钉子,每锤一下都要暂停好久,等待痛劲过了再一下。 秋纪陶在这里管用吗?终原忍不住去想,但刚想心里便已经有了答案。即使强大如斯,也无法逃脱游戏场的掌控和规则。 终于这非人的折磨停止了,指甲还尚存在眼睛深处,不知道哪一块肉里不动了。猝不及防,指甲在肉里一并,使所有肉都聚集在了一块。 狠狠一拉扯,牵扯出血丝神经还有鲜血。 席洲感觉眼球在与神经分离,就像是橡皮筋,一下子用力拉长后又试探的拉拉,想看一下长度?并不!是在等断开的那一刻。 苏和雅禁闭的眸子不止落泪,双手捂着耳朵,用力到都把脸颊捂出红印来。 她表面上看起来漠不关己,可哪有人生下来便是这样,她共情能力一向薄弱,正是因为见多了人性就会变得麻木同化。 席洲现在的处境让她想到了奶奶,人面兽心的公交车司机、以自己弱小身躯扛到公交车上的棺材,以及最后…… 想以死亡去讨一个公道,去唤醒人性麻木的心灵,她并不想要席洲死,该死的人不是他,是自己啊! 护士指甲抓着席洲眼球,五个指甲恨不得将眼珠子捏爆。 整颗眼球血淋淋被护士的手指拉扯着,肉色的血肉从粗开始慢慢变细,“啪嗒”血肉和神经被硬生生扯到了极限,断了。 席洲满脸的鲜血,整个人被残害得不成样子,比坏人蓄意拆毁的娃娃还要可怜,整个人仿佛失去了色彩孤寂悲凉。 眼前一片黑暗看不到任何东西,后知后觉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样子啊。 护士收到眼珠,变回温柔和善的护士,看到席洲这般狼狈,开口,“你怎么弄成这样?一会还要做检查。小崔,你陪这位病人去洗洗。” 席洲现在这个样子,终原不想把他交给其她人,上前,“终原,眼睛有问题入院,有些时候视物不清,你可以检查。” 护士兴奋地给他检查了一番后,抱着遗憾,“确实有问题。”她还意犹未尽,怎么这个人就有问题?拽眼珠子很好玩的。 护士翻到第三份病例时激动了,迫不及待望向苏和雅,一双眸子炯炯有神盯着她,不想错过她面上的任何表情。 苏和雅腿软,从进入到这里,好像都是在做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席洲说失明,直接将他眼睛给挖了,自己是心脏不会也要把心脏给挖掉吧?不,不是,她说得是心脏病,顶多就是心脏出个问题。 也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只能面对,有时候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比未知的危险还要恐惧。 终原赶着护士上前,去扶住席洲,礼貌开口,“正好我也要去洗手间,我带他去洗,不劳烦你们了。” 护士急着玩新玩具,还是最为“珍贵”的雌性,当然是要好好对待。 对待他们也就宽松了很多,看了看时间,开口,“八点之前回来,医生上班要检查身体。”
第28章 怪物医院(3) 终原望向挂在走廊上面的表,七点半了。小心翼翼扶着席洲,路上只说方向之类的指令。 走到洗手间,看着一动不动的席洲,脸被鲜血包围了,像是一桶新鲜的血液从头上浇下,狼狈又无助。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情绪可以从里面显露出来,现在他不知道席洲是什么情绪,只知道是灰色的害怕。 虽说很不想占人便宜,但没办法。 终原手指微屈,挽起两侧袖子,到达胳膊肘上方一点的位置绊住。 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块白色毛巾,湿水后给他擦着脸,怕受惊,提前打了个预警,“你脸上血迹太多了,我给你洗洗。” 席洲闻言把脸前倾,对于终原帮助洗脸很感谢,毕竟眼睛看不见了也要美美地。 “谢谢哥哥。” “别叫我哥哥,叫终原。”终原面无表情,连脖子上面弄得都是,像一个洁白的雪球团团淋了草莓汁。 席洲一向乖巧,听从他的话,“谢谢终原,”刚说完疑问,“男生不是都喜欢被叫哥哥?” 终原不想回答,但转念一想他现在刚被挖了眼睛,肯定害怕极了,不如就岔开话题。 “谁教你的?” 席洲笑得单纯,一副我好聪明快夸夸我的表情,“我看到的。” “好,厉害。”终原依附他。 见露在外面的皮肤终于干净,觉得舒服多了,把毛巾烧掉。 见面前被自己擦洗干净的人儿睁开眼睛,呆了一秒。他除了在NPC身上见过窟窿眼,很少在人类身上能见到,还挺有意思的。 席洲的眼眶像是黑洞,皮肤尚在血肉模糊,像被不同的车轮碾压过好久的路面,能看到还在触动的神经。 “你要遮一下眼睛吗?” “为什么要遮眼睛?”席洲说完后明白过来,语调孤寂悲伤,“我知道了,你嫌我丑。” 他不太注重样貌,以前待的地方都是越丑陋、越奇怪。只不过是失去一双眼睛,竟然能让人说出这种话。 终原真没觉得他现在有多丑,还有种灵异的美感,先天条件就摆在这里,怎样都行。 “万一哥哥见我这副样子不喜欢了怎么办?”看到他头顶被风吹起来两根呆毛,连头发都在替他杞人忧天,见可怜,没忍住哄哄,“不会的。” 发顶呆毛又被风吹落,似乎在印证着他心情。怎么会有这样子的人?全身都能替鸣不平。 “还是遮一下。”席洲说。秋纪陶喜欢长得漂亮,如果见自己丑,一定不会再搭理了。 “嗯。”终原拿出纯白的布条,布条是丝绸料子,光滑色调很重,蒙上去一点也看不出来底下是什么样子。 双指拉着光滑的布条,在他脑后绑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雕刻家、画家见了这幅画面肯定会记录下来,是造物者见了就会感叹世间竟有如此美好的景色,堕落的天使?不!是被打扮好的精致礼物,等待着被人来拆封。 小心翼翼拆开,细嚼慢咽品尝,比昂贵的金子都值得让人珍惜回味。 衣服上面的血迹将他衬托得更美,像是捣烂的樱桃涂抹在身上,美丽的血腥味会让野兽垂涎,为之疯狂的。 是放在橱窗里灯光聚集的焦点,是让无数造物者都想分一杯羹,惊讶如同神一样的存在! 似乎等待时间有些长了,声线如草莓布丁般轻微抖动,更想让人一口吞掉了。 “终原,你不能抛下洲洲。” 终原看着他冲自己伸出来的手,喉头一紧,方才在想些什么? 席洲矜贵圣洁灵动活泼,能看到翅膀颤抖已经实属不易了。 现在他好像明白了一些,为什么人都爱欺负、挑逗漂亮的人。欺负得越狠,越能使心里恶劣扭曲不能诉说的得到满足感,令人天灵盖都酥麻。 席洲是幸运的,也不能绝对,不知道遇上秋纪陶是幸还是不幸。 “终,终原。”席洲得不到回应又小声叫,和小金鲤摆动鱼尾所泛起湖州的片片涟漪,百转千回中又消散,只得一刹那,方才能观赏到如此美景。 终原手掌心托着席洲的手腕,手指缓慢触碰像蝴蝶一般稳稳而落,让他不曾感觉到有任何力道。另一只手放在他胳膊肘,所落部位皆是隔着衣服。 “在,走吧。” 席洲听到他的声音开心,“我知道你不会抛下我的。” …… …… 终原一步步扶着他回到护理站,让他坐到旁边的凳子上。看到苏和雅躺在地上,从胸部的起伏看出来没死。 她紧闭着双眸,身子像软体动物,终原看了一眼她的心脏,胸部被破开,去掉了一块正方形的皮肉,露出里面跳动的心脏。 心脏表面每隔一小块距离都会有一个椭圆形的洞,一看就是被指甲戳的。大致有十几个跟随着心脏跳动收缩。每跳动一下,身子便颤抖一下。 护士疯狂舔着手上的鲜血,从掌侧舔到掌心,重复着舔舐这个动作,像是在吃什么美味,雌性的鲜血是顶级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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